花希晨一急之下,直接站到他面前,拦住他。
傅瞳兮却侧头望向别处,就是不正眼看他。
“瞳兮,看着我……”
“现在不想看你,看腻歪了,别叫我看…”
…… ……
花希晨扯了扯嘴角,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说什么?傅瞳兮。”
“你要走便快走,一直缠住我做什么。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帮不了你什么,只会给你天麻烦,拖累你而已。你不用管我,让我随爹爹们回大周好了。”
花希晨立即沉下脸,道,“你若是敢离开我,我便……”
“哼!你便什么?我说过不论生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而你现在又想抛下我,是为何故?哼!从前的话,莫不是都骗我的?”傅瞳兮紧咬嘴唇,倔强地望着他。
抛下?自己何时又曾说过这样的话。花希晨苦笑,怀孕的人最大,知道定是刚才的那番话让他误会了,于是忙好好地解释了一番。
听完后,傅瞳兮的心情缓了许多,没有了刚才那般焦躁,也知刚才自己有点过,低声道,“刚才的事对不住,凤竹。我只是太爱你了,不愿与你分开,如今我这副模样,我怕你嫌弃我,毕竟我不是女子,没有女子那么温柔…”
花希晨笑笑,也不多说什么,拉住他的手便朝前走去。
“瞳兮,为夫缔造一个太平盛世,送与你和宝宝,可好?陪着为夫看尽这世间繁华,你可愿?若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为夫便陪你走遍这锦绣河山,可好?”
傅瞳兮微微一愣,侧过头迷茫地望着他,晨曦的阳光在他身上洒下淡淡的光晕,淡淡地,暖暖地。
这便是他的夫,他的天。
*
帐内,花希晨望着眼前的人,不由的心下诧异。
傅君熙与傅瞳兮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多了几分锐利,好似能看透人心,让人不敢直视。
同样容貌艳丽,同样身着白衫,整个人却不似傅瞳兮那般冷清淡雅,而是多了一分融到骨子里的媚,纵然岁月已流逝,却也掩不住曾经的风华绝代。
傅君熙见到来人后,凤眼一挑,掩嘴轻打一个哈欠,然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花希晨一愣,真不愧是父子,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竟如此相似。
“爹爹娘亲,孩儿带凤竹来给你们请安了。”
花希晨上前一步作揖道,“凤竹见过爹爹娘亲。”
傅君熙轻应了声,也不多说什么。
而这声娘亲唤的苏颜花无比受用,忙走过去扶起他,细细打量好一会儿,才心生感慨道,“一晃眼,你也长大了,真是越大越漂亮了。哎,早知你们会有今日,当日离开西都时就应该将你一并带离开,你们便不用受如此多苦了。”
花希晨皱眉,竟也赞同道,“是孩儿无能,没能保护好瞳兮,让你和爹爹担心了。当日西都一别后,孩儿便四下寻找你们,谁知……”
说着花希晨又是一叹,眼中竟是悲痛之色。
苏颜花了解的拍拍他手背,怜惜道,“我懂。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将瞳兮一声不响的带走了。我家瞳兮年年来返瑶城,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可千万莫要负了他的。”
傅瞳兮呆站在一旁,被眼前的情景震得有点瞪目结舌。心里微微纳闷,娘亲和凤竹的对话怎么这么怪异呢?
花希晨却用力握紧他的手,唤醒呆住的人,“我,凤竹今日在爹爹娘亲面前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负瞳兮,只爱瞳兮一人,不离不弃。”
随即花希晨偏头对他微微一笑,嘴唇微微张启,此生不尽,来世不休。
傅瞳兮微微点了下头,说道,“爹爹,凤竹是来向你们道别的,因军中不能长时间无主,所以他要先行回凤山了。”
傅君熙沉吟半响,说道,“这样也好。你便随我们回大周,待局势稳定后再说。”
“爹爹,不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清脆一个低柔。
傅君熙抿了抿嘴唇,轻叹一声。回想自己当初为助秦洛之登位,与苏颜花分离四载,连傅瞳兮的出生,都未守在身旁,而这事也一直成为他的心中之痛。
只怕若是此刻将他们分离,也只是历史在重演而已。
傅瞳兮气道,“爹爹,我不会和凤竹分开。凤竹离了我,会活不下去的。届时,孩儿必定带着腹中未出世的宝宝一起随他离去。”
闻言,傅君熙微微颦眉,这都扯那去了?
苏颜花哑然,刚刚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就扯到生死上来了,还牵连到他未出世的宝贝孙子身上。
花希晨却不以为意,最近傅瞳兮真的喜怒无常,说话有时也十分极端,前后不搭,不过这都没关系,因为他都懂。
这并不是瞳兮在无理取闹,而是自己两次抛下他,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体会生离死别,直到心神崩溃。
花希晨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忘记的,所以他愿用一生柔情只为疼他爱他怜他。
傅君熙起身,朝着花希晨说道,“随我出去走走吧。”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花希晨安抚了一会儿傅瞳兮,才跟着出去了。
*
傅君熙站在一个大树下,目光望向前方,看不清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阵清风吹来,白色衣袍随风扬起,银丝起舞,如梦如幻,宛如欲乘风归去的仙人。
花希晨深吸一口气,望着傅君熙的背影缓缓道,“昨日爹爹的教诲,凤竹已铭记于心。还请爹爹放心将瞳兮交予我,不要带他回大周。”
傅君熙转过身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淡淡问道,“你们这里的人一直以男男之恋不齿,更传说我们大周人皆是妖怪,你让我如何放心?”
“别人所想,与我何干。我只明白,瞳兮是我妻,是我爱人,并不是什么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