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本座的都得死 第26章

  林星夜能感受到柳常他们还在附近,他一方面尽力装作没发现,不能让属下嘲笑自己。一方面则在想之后如何对付宁隋。

  林星夜并不愿意做愚善的好人,他知道宁隋天赋极高,之后他和宁隋究竟谁胜谁败,即使林星夜重活一世,他也并没有把握。

  但若让他提前毁了宁隋的天赋,林星夜又做不到。他还不至于到打不赢对手就用下三滥手段的地步。

  林星夜思来想去,为了自己之后的安全,便生了邪念。

  他最后再看了眼可耻的宁隋,内心叱责:“畜生,我必令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归元宗内禁止弟子私斗,但过几天就是紫山秘境,如果宁隋再不收敛,再那么乱想他,林星夜便决心让他永远石更不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办法,但余廣定然知道,只需问问他就可以。

  林星夜低眸,脸色冷冰冰,眼角微微红,他真的从来没被人当着面这么对待过……

  他才是那个前世和宁隋有血海深仇,今世来找宁隋报仇的人,绝对不能反而被宁隋给欺负了。

  林星夜格外委屈,他才是天赋异禀的龙,有两个……都没对人这样过,宁隋一个区区人族,有什么资本在他面前放肆?

第35章

  紫山秘境是修真界一处天养地生的福地, 平时隐于茫茫天地间, 遍寻不着,每三十年才会主动现身,成为修士的一处大机缘。

  里边灵气浓郁, 不只有许多先天灵草、奇珍异兽,还有好些受天地灵气自然衍变而成的功法。

  林星夜记得, 曾经宁隋的阵法万变,能模仿剑修、乐修等的所有精髓,就是因为他从紫山秘境里领悟了阵法传承, 至于是在哪里领悟的,林星夜则完全不知道。

  他现在面无表情,即使是和宁隋一道回归元宗, 也尽力离他远些。

  林星夜御剑, 宁隋便落后他几丈远,既不会近到唐突师兄,又不会和师兄太疏远。

  他们一前一后落在归元宗宗门, 林星夜便要收剑, 回自己住处。

  宁隋也默默收了阵盘, 跟着林星夜的脚步。

  林星夜脚步一顿, 转身看向他, 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抵触的意味:“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讨厌宁隋对他起反应, 但又因为好面子, 不好直接挑明来对宁隋动手, 只能找其他理由。

  可惜宁隋实在太会伪装, 别说出格的动作,就连表情都没有一丝的不敬。

  宁隋道:“我和师兄一起回去。”

  他嗓音低沉,顿了好一会儿,才克制着心里的紧张感:“……我和师兄不是住在一起吗?”

  林星夜眼尖地看到宁隋的耳朵又红了,他心里的想法还十分乱,根本不成逻辑,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师兄……师兄……星夜……星星】

  宁隋!之前还恭恭敬敬叫他师兄,现在已经开始给他起这种名字了吗?

  什么星星?这种名字一听就像阿猫阿狗,哪里符合他了?

  林星夜作为一个刚杀了他父君私生子的“逆贼”,身有反骨,他觉得像星星那种名字,根本不符合他的气质。

  林星夜寒着脸,万般不想宁隋搬到他旁边住:“不过一天,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我喜好安静,你要是没搬完东西,就先去整理,不要跟着我。”

  他不想和宁隋一路,宁隋现在还起着反应,要是被别的师兄弟发现了……林星夜哪里丢得起那个脸。

  宁隋则道:“师兄,今早我便整理好了一切。”

  宁隋不像林星夜那般富裕,阵修本来就耗资巨大,任何阵盘都需要灵石才能维持。他打小就是孤儿,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又何谈富裕?

  宁隋也不愿投靠世家大族,接受世家大族提供的俸养,因此他的东西很清简,除了几盆睹物思师兄的含羞草,就是一床薄被、许多阵盘以及几十卷做好的笔记。

  他的衣服也不多,除了归元宗的制服外,其余的衣服也一模一样,清一色的黑衣,款式纹路都没任何变化。

  这些衣服宁隋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起,只除了其中一件归元宗的制服。

  宁隋穿着那件制服抱过师兄,衣袍上都沾满了师兄的香味,他回去后便将那件衣服换下,供着,一点都舍不得碰。

  也正因此,在流霞村最后一日时,宁隋才从着归元宗制服变成了着黑衣。

  宁隋甚至连拿着那件衣服闻都不敢,只有实在是想师兄了,才将衣服拿出来,放在屋中。

  衣服上淡淡的馨香晕在空气中,既淡又飘渺,根本就几近于无。宁隋却觉得心安,他每次整夜研究阵法时,都会间隔着抬眼望那件衣服,就像师兄在他旁边陪着他一般。

  宁隋的东西少,搬起来便方便,要是林星夜搬东西,起码得搬个整整一天。

  林星夜听宁隋说东西已经搬好,不由悄悄握紧了手。

  他略微梳理了一下时间线,便觉得不敢深想。

  宁隋早上被他所伤,在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的情况下,下午就找到了他,同时甚至抽空搬好了行李。

  这样一算,宁隋处理他伤口的时间便少得不能看。也就是说,宁隋带着伤也要和他同居、并且跟踪他。

  林星夜现在当真是觉得自己手痒,心里憋着气,想把这个胆大妄为的登徒子给踹翻在地,狠狠地削一顿。

  归元宗禁止弟子私斗,林星夜按捺住眼里的冷意,深深望了宁隋一眼:“那,随你。”

  归元宗因修伫在山巅,白云缭绕山风微拂,在林星夜说话间,一阵风恰好柔柔地卷过,将他身上的香气送到宁隋那里。

  宁隋站在原地,面色沉稳,心旌摇荡:【师兄真是呵气如兰。】

  ……呵、气、如、兰

  林星夜一腔强压着的怒火就这么被宁隋点爆,他一向冷静斯文,现在气得声音都高了些,手指抵开剑鞘,就朝宁隋走过去:“宁师弟!”

  他想的是,让宁隋看看他剑气是不是也像兰,为此连归元宗的规矩都不守了。

  郑元刚好找宁隋有事,他在路上听见好些弟子在说那位美人师兄和一个阵修在宗门口,便着急忙慌地赶过来。

  他一来,正好瞧见林星夜眼中含着冷怒,虽然的确很美,但是气势超级凶。

  郑元也承认这位师兄长得是他生平仅见的好看,美而不俗,如云端之花,可望不可及。但他其实对林星夜印象不是很好,上次便是这位师兄抢走了宁师弟的蓝鹿。

  而且宁师弟虽然嘴上不说,但那日郑元可是看见了,宁师弟胸前的衣服上有个淡淡的脚印,衣袍上也沾了好些灰,一瞧便知该是被那个师兄折辱过。

  你人长得再美,剑术再高,但也不能随意欺负同门师弟。

  郑元走上前,声如洪钟:“宁师弟,林师兄。”

  林星夜见有人过来,便没再动手,放弃要拔碧空剑的举动。

  郑元也是个愣头愣脑的阵修,好久没跟不是阵修的人说过话,他本来想指责一下林星夜,发现一对上那双清冷的桃花眼,便不知是被美色还是被气势压倒,怒气蹭地被压下去:“林师兄,你……”

  他语气温和许多:“归元宗内,除了比试台,都不是能动武的地方。我师弟嘴笨,不会说话,要是惹恼了林师兄,还请多包涵。”

  宁隋本来很高兴师兄主动走近他,结果被郑元这么一打岔,内心的失望感别提多么难受。

  宁隋维护林星夜:“郑师兄,林师兄只是同我玩闹。”

  林星夜也气,从表面上来看,的确是他要对宁隋动手,但那是因为宁隋在心底胡乱编排他。

  林星夜冷冷地望了宁隋一眼,宁隋现在道貌岸然,根本看不出内心有多么龌龊

  他丝毫不领宁隋的情:“我并非玩闹,若有错,我自己知道去领罚。不需要你们多言。”

  郑元和宁隋两个呆头鹅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局面。

  尤其是宁隋,感伤极了:【师兄哪里有错,他怎么这么说自己。师兄一定是生气了……】

  宁隋想现在就哄林星夜,但是林星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冷冰冰地望他和郑元一眼,转身便走,还顺带召了一道罡风,隔绝他的脚步。

  宁隋心中沮丧,他对着林星夜说不出什么话,对着别人倒言谈有礼,完全不像不会同人打交道的阵修。

  宁隋和郑元同是荣虚真君弟子,关系也极为亲厚。

  宁隋道:“郑师兄找我何事?”

  郑元很快把刚才的插曲忘干净:“师尊说把无妄峰收拾出来给你住,那里灵气浓厚,还有好多师尊之前留下的阵法残念,你什么时候搬进去?”

  宁隋前世住的就是无妄峰,无妄峰上夜夜青天,一腔思念之心如沉落碧海。那人却丝毫不会回应他,反而见他就烦,看到他就厌恶。

  宁隋便只能默念几百遍林星夜的名字,在无妄峰上夸赞着他。

  林星夜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宁隋想着不愧是师兄,他有最强的剑意,最美的容色,最冷的气质,就连对他一如既往的讨厌,都显得那么专一,更能说明他品性坚韧。

  夸赞完林星夜后,宁隋又想着他的态度,心中伤痛,觉得师兄那么好,自己配不上他,无妄峰,无妄无求,不知是不是在警示他。

  宁隋对林星夜自带爱慕光环,林星夜做什么,他都觉得师兄真好,师兄真棒。师兄多望他一眼,他都觉得二人能发展出无限可能。

  这样的宁隋是如何认清他师兄的态度,中间经历了多少撕心裂肺的绝望,已经不可言表。

  他从之前次次期待,找林星夜比试,换做了多在林星夜面前表现自己,想让师兄认得自己的好。

  他阵法有进步,找师兄;

  领悟了什么功法,找师兄;

  新做了什么阵盘,找师兄,准备侧面先展示一下自己和自己的阵盘,再将这些珍贵的阵盘送给师兄,结果每次,师兄都会提前对他动手,最后又变成了比试。

  现在的宁隋对前尘一无所知,他并不想去无妄峰,回绝道:“我已经和林师兄说好,住在他的旁边,多谢师兄挂怀。师尊那边,我会去向他解释清楚。”

  郑元惊奇:“林师兄?他答应了?”

  宁隋想着林星夜,沉沉道:“对,他特别好,师兄之后别误会他。”

  郑元讷讷,实在想不出来林星夜这么对宁师弟,究竟是好在哪里?

  师尊说宁师弟是阵法奇才,郑元也认可,但是他现在怎么感觉宁师弟一对上那个林师兄就奇奇怪怪的?

  郑元也想不到什么原因,和宁隋道别后离开。

  林星夜一夜都在自己住处练剑,根本没理会宁隋几次三番来敲门。

  等到深夜时,他才召来暗卫,问宁隋在做什么。

  宁隋在洗澡,用归元宗天湖底下最冰的水。

  现在并非酷暑,宁隋为什么要用冰水沐浴?

  林星夜握着剑,转念一想便接近真相。宁隋白天的反应那么大,到了晚上都没消?还要用冰水来镇?

  实际宁隋只是休息到半夜,梦见了林星夜,才复又起反应。

  林星夜不知道这些,已经将宁隋当成彻头彻尾的变态来看。

  他踏着夜色,便去找了余廣,说了自己的来意。

  余廣大惊失色,以为少君为了夺权,不惜向主君下药,以保不会再有新的“义子”出现。

  余廣有些不敢说,但是他的效忠对象是少君而不是主君,还是听林星夜的吩咐,连夜配出了药。因为想着混沌帝龙的实力,余廣特意将药力往上加了好几倍,对林星夜道:

  “少君,只要把这药给主……给那人吃,一夜过后便会起效,再没作乐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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