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嘲讽,我权当充耳未闻,当下更是摇首笑道,“锦卿,真可惜,你这话灵兽长也不信,那好,先不提这个,朕再问些别的,锦卿这次一定要实言相告,不然,灵兽长生气了,朕又成了千古罪人…”
话音落,锦鲤见我言语有异,眉间讶然又不敢轻易表露,而我见此朝他微微一笑以示安心,一时又问道,“此次朕离泱都不比前时,海内俱知朕因送回定域王妃遗骨而亲临莽原,若是再有幸得灵兽长盛情挽留,多滞留几日,耽误了朝中政事,泱都会如何应对?”
我此一问,锦鲤明白我意在威胁灵兽长,而麒麟眉头紧皱,他直直看向我,只待锦鲤答话,却说锦鲤到底随我身侧多年,当下会意,只平静道,“陛下谨慎,即便是身临莽原,泱都诸事亦早有应对,若今时陛下在外稍有滞留,我水族会立时撤去连云山水灵润化,一纸号令立往九天,水火共争,直取莽原…”
锦鲤言至此,麒麟眉头愈皱,而我见此一笑,轻描淡写又道,“锦卿,朕叫你实言相告,是叫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才你还说漏了一点,现在不妨再想想,还有什么,都告诉灵兽长,不必隐瞒。”只道锦鲤方才已将话说到满处,今时不明我意,正不知该如何作答,而我颔首示意他先退于一旁,当下与灵兽长对面相视,扬眉一笑道,“灵兽长,锦鲤忘了告诉你,哦,不对,是朕忘了提醒你,前时五灵会盟,幽魔君主可是口口声声央求朕,要朕替他主持九幽境灵息外泄一事,你该不会忘了,那幽无邪可一直死死盯着陌阳关呢,若今时朕助他一臂之力,灵兽长意下如何?”
我言尽,麒麟一步上前,灵兽长狠狠注目于我,咬牙切齿道,“你威胁我?!”
“不错,朕的确是威胁你,不过你应该感到庆幸,朕身为五灵至尊,时至今日,也只不过是在威胁你,若是真有一日,你灵兽长执意打破五灵平衡,一心与朕为敌,那就莫怪朕不顾生灵涂炭,几败俱伤,将这许多威胁都铸成事实!”
言出我收起笑意,面色愈冷,当即手下青芒再起,语出森寒,“灵兽长,今时你不让朕离开,朕也会离开,说吧,你想要多少人与天禄公主陪葬,要不要朕亲自动手?”
第135章 脱身 …
山台上气氛紧张,麒麟与我四目相对,这灵兽长初有惊讶愤恨,片时,竟是大笑不止,他目光游移于我身,意味难明,而我手中青芒本已蓄势待发,今时为其视线胶着,不由得一阵窘迫,而我自知众目睽睽下衣衫破损,冠带不整,又在这灵堂之所,大丧之际,实在是失礼至极,一时羞恼,几至于连耳根亦止不住发烫,好一番手足无措。
此际麒麟见我难堪,眉间玩味鄙夷愈浓,他缓步向我前来,摇首直笑道,“龙衍,你当本座胆小怕事,经不起吓么?我劝你别忘了,纵是泱都再如何,今时你青龙帝也在我灵兽族境内,此处是莽原,一切都由本座说了算!你明白么?!”
灵兽长言语间一步近前,这厮眸光阴郁,竟冷森森朝我道,“是不是今时不同以往,你龙帝陛下彻底不要脸了,衣不蔽体直往山台,竟至于本座拽也拽不回头,大庭广众谈笑风生,极尽挑逗,莫非你这是想叫全天下,都知道你青龙衍风骚入骨,浪荡至极么?嗯?是不是?”
麒麟言出,愈是高声,而我本已是羞窘万分,此际再一听这等淫猥毁谤之辞,再一抬眼见得山台上下,灵堂四围,众人无不注目于此,当下周身火烫,手中青芒握不住,几至于发抖,脑中一片空白,只欲速速脱身…
不想正是闪神间,麒麟忽又死死将我扣入怀中,这厮一手揉弄于我臀上,益发冷笑道,“可是不幸被本座言中了?反正你就喜欢大庭广众,发骚发浪,当初泱都沧浪驿大门前,你与凤百鸣欢好想必不止一次两次,那好,今天本座也成全你一回,就在这山台上,让你我两族臣子好好看看,你青龙帝到底有多妩媚勾魂!”
“你住口!”
麒麟莫非疯了?
今时我见灵兽长一副激狂之态,实在是不明白事情怎会弄到这般地步,一时呆愣,只知不住推拒,奈何此际麒麟已仿似疯狂,他撕开我本已破损的衣衫,一把自肩头扯落,当即又俯身于我颈上胸膛,几番亵弄,而我惊骇怒愤之下,周身灵息大盛,一时青光壁起,好容易将其阻开数步之遥…
我不及喘息,麒麟一手生发之灵氤氲,直向前撕开光壁,这厮将我强按于地,当即一手抚上我胸前乳首,直笑道,“可是那凤百鸣也喜爱这么对你?当初你不是叫的千娇百媚么,来,现在也叫一声给本座听听。”
“放肆!”
事已至此,我颜面尽失,怒极一掌推于他胸膛,当即欲要起身,奈何此际山台上我衣衫残破零落,冷风中上半身几至裸呈,实在是羞耻到连头也抬不起,一时只想有件衣物略作蔽体,不由高声唤道,“锦鲤!”
锦鲤会意向前,他解开衣袍欲披覆我身,无奈何麒麟挥袖灵壁立起,直将锦鲤阻于山台之下,灵兽长一手抢过锦鲤递来的衣袍,撕裂粉碎,直笑道,“龙衍,你还要这等碍事衣物作甚?”
麒麟复往前来,他一手狠狠掐于我左侧乳首,又讽刺道,“还装什么羞答答,这里早就迫不及待了吧,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他言未毕,竟是一口舔咬其上,吮吻不已,至此,我脑中轰隆一声,羞耻到极处已然顾不得羞耻,当即五指屈曲一把按于麒麟肩上,强硬将其拉开数分距离,一时间我自他身下挣脱,翻身立足于山台之上,手中青芒再起,冷光毕现。
奈何麒麟见我面上怒色耻意交杂,竟笑得愈发得色,这厮满含淫意的目光流连于我身侧,不咸不淡道,“宝贝儿,下面可有多少人看着呢,贞儿她在天上,也看着你呢…”
无耻!
我当下怒至双目赤红,足下使力,腾身间青芒直逼灵兽长而去,此际我一剑刺向麒麟胸口,剑势凌厉,毫不留情,而麒麟不及闪避为我剑锋刺入左肩,顿时血流如注,触目惊心,只道我因衣不蔽体,出手总有尴尬,却不料今时一抬眼却见这灵兽长为我所伤,竟笑得满不在乎,他一手凝起生发之灵,掌心所到,血止完复如初,这厮开口,却扬眉朝我道,“如何,本座可还配得上你?”
他言出我怒极无言,而此际山台四围竟是寂静无声,众人注视于我与麒麟,目不转睛,或惊讶,或无措,或是意味难明,我见此愤恨之至已是咬牙诅咒,当下收回掌中凌厉剑势,忽而一步往前,一手拽过麒麟衣袖,顺势将他外袍大氅扯过,披覆于身,而麒麟未料我会忽有此举,片刻闪神后笑意愈浓,这厮目光胶着于我身,几近淫邪,一时又笑道,“龙衍,本座还当你迫不及待,要与我宽衣,原来,你这又是在挑逗我么?欲迎还拒,欲语还休…,真真是妙不可言…”
疯子,不可理喻!
实话说方才鼎贞灵堂内,麒麟是怒是责,我一毫不曾辩解,不曾想今时他自己的妹妹大丧之日,这厮竟然满脑子淫思,当众做出这等无耻淫亵之举,我初还顾及贞儿丧礼,不愿擅动刀兵,凡事礼让,怎料山台上为其几番轻薄,惊大过怒,应对不及益发难堪,今时我若再出手拖泥带水,那岂非苍天难恕,自取其辱?
念此,我当下将青芒化作冷龙,直往灵兽长颈上缠缚,不住绞紧,而麒麟一手拽过龙尾,几番相搏,他手下云华剑起,直欲将冷龙斩作数段,只道这千余年来,灵兽长人前守礼,鲜动兵刃,直至今日,我方算是第一次见得这云华真容…
云华剑浅光环绕,生发之力漫溢而出,此物不若青芒森寒冷冽,亦不似炎火剑炽烈凌厉,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倒叫我心下无底,一时间我与麒麟对面相视,灵兽长一笑爱恨难辨,一叹哀怒不知,剑出却指我道,“龙衍,这可是你逼我的…”
他话音落,我挥袖冷哼,当下只阴沉道,“灵兽长,你我间早该有此一战,既是迟来这许久,我二人且不必多话,动手吧。”
我言出青芒若游龙,近身直取麒麟咽喉,而云华灵息盛,麒麟持剑横当于胸,青芒与云华相交,一阵灵光相融,水灵森冷之力竟为云华化去数分,此际灵息环绕于双剑相争处,直叫我二人不由俱往后退去数步,我但觉心惊,一时目视于麒麟,却见灵兽长一笑勉强,直道,“青芒冷冽,果然名不虚传,纵是本座这云华剑,竟也化不去几分…”
他言出我心中有数,只道灵兽族俱擅长时作战,灵兽长更是灵息平稳,生发之力盛极,且不提他疗伤治愈不在话下,单是云华能化散相争之力已叫人万般难对付,念此,我心下愈沉,一想起当初五灵会盟时,那咏王与灵麈一战,只怕今时我欲要顺利脱身,不对麒麟下狠手,大约是不可能了…
片刻思绪,我纵身往前,一手唤起寒水灵扣于云华剑上,另一手青芒剑冷,直取灵兽长眉心而去,而麒麟未料我突然就会下此杀招,他当即一掌袭于我面上,只想强逼我放开对云华所制,奈何他不知,我既然决心相争,又怎会轻易让步,一时仰身避过他掌风,反手青芒斜挑,几已逼至他眉心。
麒麟大惊,而山台下灵兽族精兵亦不再冷静观战,一时间山台山下大乱,我族亲随与那灵兽族近卫已起刀兵之争,我见此当下撤回青芒,足尖点地,腾身与灵兽长拉开十数步之遥,再一挥袖水灵壁光华千丈,直将我族亲随与灵兽族近卫阻隔,冷声只道,“麒麟,你到底让不让朕走?你可是真想朕化龙唤雨,在这莽原与你灵兽长拼个鱼死网破么?”
话音落,麒麟死死盯着我看,却是不发一语,片刻他立于山台上,挥剑指天,一时间那山台四围灵兽族精兵得令,兵刃俱出,白光刺眼,而这厮此一番态度,已然表明,竟真是要与我鱼死网破!
我见此心下直道不妙,奈何面上又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正是欲要催灵唤雨,剑拔弩张之际,倒未料转机顿生,此际山台下忽有急报,有人匆匆由山阶而上,直唤道,“族长且慢!”
麒麟闻听立时满面愠意,而我亦随他视线直往山下,但见来人倒也是老相识,不是他人,却是那陌阳关守将,平远将军白鹿麈,这灵麈显然远道而来,一路风霜,他看来身负重伤,周身衣衫血迹斑斑,一侧手臂更是伤至见骨,此时他这般模样,莫提我一见惊讶,麒麟更是眉头紧锁,只道白鹿灵力甚高,疗伤之术必也高超,怎么今时竟会如此狼狈?
我心下正是思忖,而那灵麈自山台而上,他初是急声唤麒麟,此际一抬眼见我立于此处,身披灵兽长外袍,腰间连条系带都不曾整束,不由得满面疑色,一时间竟是目不转睛,好生不知所谓。
而我为其注目,满面赤红,万分尴尬,正欲乘乱脱身时,不想此际,麒麟一见这厮莫名之状,当下怒色满面,灵兽长挥袖一剑钉于那灵麈脚边,直喝道,“放肆!”
至此,那白鹿总算回神,他躬身与麒麟行礼,不知于灵兽长耳边言语了什么,瞬及我只见麒麟面色大变,益发阴沉,片刻,这灵兽长转身朝我,怒恨至极咬牙切齿,却道,“青龙衍,算你狠!”
他言出我不明所以,当下却见他挥袖唤上驺虞,冷冷只道,“驺虞,替本座送龙帝陛下出城!”
第136章 起兵 …
随着麒麟冷声令下,那驺虞自群臣中出列,这云阁大学士一路低首,他近前恭请我随他下山出城,只仿似多看我一眼也觉万分尴尬,而此际日暮已昏,山台上草木灵灯渐明,我只道自己方才衣衫半褪,当众为麒麟亵辱玩弄,早已是羞愤至极,面如赤血,奈何一回神又念及今时身披蔽体之物尚为灵兽长外衣大氅,衣袍空落,襟袖灌风,实在是羞耻难堪铺天盖地,真真叫我无地自容…
一时回神,我并未那答驺虞催请,片刻好容易收起面上窘迫,只冷声道,“不必劳烦,朕自己会走!”
我挥袖直往山台而下,迎面只见山道两侧众人注目,意味难明,一时又觉身后灵兽长几步向前,不知意欲何为,我当下胸中怒愤难抑,不觉竟回身怒视于麒麟,一手荡开青芒,直喝道,“麒麟,你给我记住!”
我气急不知所谓,言出更觉面上无光,此际几步下得山台,立时挥袖,青芒斜下,直将身后划出道道裂谷鸿沟,一时间这山台四围乱石崩塌,白烟升腾,而我背对于灵兽长,怒极早已无话可说,当下催灵,直往莽原之外…
一口气行至城外山道,方才山台上种种不堪闪回于脑际,我胸中羞愤,足下不稳,此际一把扶于路边山石,冷风中止不住浑身发抖,我一时但觉耻意环绕,如毒藤般纠缠不休,恨极怒极,竟至于流下泪来…
我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竟会落到今时这般地步,只道这偌大五灵界,多少君主帝王,更莫提我水族历代先祖,哪一位不是文治武功,无上尊荣,从来没有谁像我这样丢人现眼,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人淫戏侮辱,我…,我简直是不肖至极,愧对列祖列宗…
一念至此,愤恨的泪水抑制不住,无声落下,而我见此更恨自己无用,当下只知以衣袖胡乱拭去面上泪痕,正是勉力平静心绪时,不想锦鲤及一众亲随又匆匆赶至,此际锦鲤止步于我身后数尺之遥,他大约见我扶于山石,状态不稳,一时并不敢贸然往前,而我只道自己无耻无能,连带他一众臣子等俱因我失尽颜面,此情此境,早不知该如何面对于臣下一行…
我当即直起身来,欲往前行,而锦鲤见我足下踉跄,不由得疾步往前,直唤我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