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犹疑,此时此刻我甚至都顾不得麒麟手下淫亵之举,一抬首间再次与幽无邪四目相对,到底怎么回事?连云山秘道不是已经毁了么,灵息外泄不是也已经止住了么,难道麒麟又做了什么,让他幽无邪无从选择?
数月困顿,不知外事,也许碧泱宫中泊光阁,早已奏折如山,也许幽魔君主此次与灵兽长同来澧水,他只是在判断形势,判断他到底是与灵兽长结盟胜算大,还是助我脱困,践约龙池利益多,可笑啊,真可笑,麒麟还总当我与丹凤幽无邪不清不楚,不错,丹凤我是当作生死兄弟,可是幽无邪,呵呵,这幽魔君主却真的是与我非亲非故,只怕论旧仇,还有那么几分,既如此,那我又怎会如麒麟满脑子荒唐所想,我又怎会生出半分责怪,再说,大家都是国君族长,若我今天屈服于麒麟之下,若我今天不能证明给他幽魔君主看,不能让他知道我青龙衍永远不会放弃,他若龙池助我,绝对要比与麒麟为伍强上一万倍,那我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收起多少繁杂心绪,回过神来,麒麟手下动作竟更是淫猥不堪,此际他几乎剥光了我整个上身,徒留得半截衣袖还挂在我肩头,而这厮忽而一手抚过我束起的发丝,却又笑道,“怎么回事?不是都好几天不见束冠了么,怎么今天,这么漂亮的发带哪儿来的?”
“别碰!”
一把甩开麒麟肆意抚弄的手,我面上早已憋得通红,而今时麒麟未料及我这忽如其来的奋力反抗,一时间这厮稍稍一愣,但一愣后他立时红了双目,直笑道,“别碰?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叫我别碰?我今天就碰给你看!”
这厮言出一手摁我在地,他粗暴扯开我腰间系带,俯下身来即一阵不要命的啃咬,甚至此际,这厮不及我反抗,已然架起我一条腿,他要当着幽无邪做什么?!
难堪耻辱到极点,我也仿似疯狂,今时我顾不得衣衫不整,顾不得凡他种种,我只知道拼了命地反抗,而片刻间,麒麟强行将我压倒在地,一口上来即舔在我唇上,而此时此刻,我早就豁出去了,躲有什么用?不如咬下他的舌头来!
如今若说是唇舌交缠,不若说是毫无章法的啃咬,我第一次这般豁出去什么也不顾,甚至今时,我还一把攀上他肩头,肢体的碰触,这厮漫含淫意的揉捏猥亵,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奋力起身,几番啃咬,几番厮打,我一把揪过他衣襟,一翻身反身而上,该死的,我受够了!
一时间,我反身骑坐于麒麟之上,甚至此情此境,我都体会不到这般姿态有何不妥,有何难堪,而麒麟这该死的东西满脑子淫思荒唐,今时他竟然就此势,十指狠狠掐弄我双臀,张口还狎笑道,“怎么了?今天转性了,平时不都娇滴滴的一碰就害羞么,今天怎的这般情热似火,真他妈妖精,是不是有人在旁边看着,越多人在旁边看着,你就越来劲,是不是?”
“放肆!”
与这禽兽不如的灵兽长,没有多话好讲,虽然今时,我早已怒到连心跳都砰砰不齐,一口牙也恨不得生生咬碎,可是我必须冷静,我必须积聚最后的力量,拼死一搏!
喘息之机,麒麟又是伸手抚上我胸膛,就在他两指狠狠掐弄我一侧乳首之际,我实在是怒恨到极处,一瞬间青锥急起,该死的,大不了今天我们一起死!
青锥短剑,剑身六分,此际正死死抵在他灵兽长颈侧,可是剑刃至剑锋,青光散乱,灵息不稳,我真的是已经撑至极限,此际头晕目眩中,我只知厉声喝道,“麒麟鼎华,朕要你放了七翼王,放了他!你听见没有?!”
剑尖刺入麒麟颈间半分,这灵兽长居然丝毫不以为意,此际他一笑不屑,却道,“宝贝儿,别玩了,就凭你现在这等气力,你能伤得了我?”言语中嘲笑讥讽,玩味鄙夷,他还嫌不够,甚至今时,这厮手下揉弄我双臀更为狎昵,竟又道,“真要命,以前羞答答的撩人万分,今天突然就这般情烈,真是勾得本座更要忍不住了,宝贝儿,不如就这个劲头,让本座好好爱一回,再说几句本座爱听的,保不准那七翼王还能多活几时,哈哈哈”
狂妄自大!
盛怒绝望中的我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力,我当下再动心脉,青锥侧锋,滴滴鲜血,青光凝集时剑气忽而猛涨,而我正是愈往他咽喉刺去时,灵兽长终于变了面色,他当下一手扣在我腕上,惊声道,“龙衍,你又不要命了?!这剑刃上是你心脉之血,你这是想找死啊?!”
“没关系,有你陪着朕一起死!”
绝境莫过如此,今时的我只求风微澜能够脱身,至于该死的麒麟,你就准备好面对自己铸就的苦果吧!
到最后,手中剑芒不知道有没有真的伤及麒麟,而我恍惚混乱中澧水下又该是一片大乱,不过这大乱是如何大乱,我已经看不清楚,好像这大乱已经是我想象出来的一般,或者说,我已经分辨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一瞬之间,我只感觉到浓重的幽魔息环绕于身侧,莫非现在我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我了?
第228章 逃脱(下)
这是在澧水,还是已经不在澧水?
闭目静听,只听得耳畔兵士脚步匆匆,凌乱的包括兵刃磕碰的声音,还有多少杂乱的不知所谓的嘶吼与喧哗,而此际,我回神过来只觉自己身侧幽魔息浓重,一睁眼才发现今时幽魔君主正守在身边,甚至他双臂拢我于怀中,一张口只轻声道,“龙衍,现在我们还在澧水下,别着急,一会儿本尊就带你走…”
原来他竟是来救我的?
一听此言,我这才明白,方才必是大乱时机幽魔君主以幽魔隐遁术带我逃离牢笼,逃离了麒麟与龙溯眼皮底下,而如今大约因我与幽魔君主的突然消失,澧水下顷刻大乱,不用说,今时肯定是蜂拥而上的精兵,道道急起的禁制,如此,幽无邪没有十成把握能够顺利带我走,故而先于此地略作停息。
简单理顺思绪,我抬首打量四周,一时间但见此处避浪之所,暗礁丛生,而幽魔君主所催纯粹幽魔灵息氤氲身侧,想必今时,这澧水下来来回回多少精兵守卫,纵是他们有再多查探也难觅得我二人行踪,哦,这还好,可是…,七翼王呢?微澜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能够脱身?
一念风微澜,我不觉敛眉忧心,哪料到今时尚不及我开口问起七翼王,幽魔君主竟已然明白我意,他当下面露不屑,凑过身来即嗤声道,“哟,现在还有空担心别人呢?那七翼王又不是傻子,再者他有翼族风息易化散,虽然说那小子论灵力,论应变还远不如本尊,不过你放心,借此大乱之势,若还不能全身而退,那他也就没什么必要再做风灵至尊了。”
这话…,这厮真是好生自大,好生刻薄!
言语虽不中听,但万般只愿七翼王能如他所述,乘乱脱身,只是如今,我与他…,一时间收止思绪,反应过来我方发觉今时处境暧昧,我为幽无邪拢在怀中,而这厮一双手紧紧箍在我腰际,甚至他忽而凑过脸来轻轻摩挲我面颊,竟低声絮语道,“龙衍,对不起,对不起,本尊实在是迟来了…”
如此柔声轻语,我深感讶异,然而此际,我心中犹疑愈盛,实不知他九幽灵场到底又怎么了?实不知灵兽族与他幽魔族又发生了什么争端协定?此时此刻,我正有多少疑虑欲开口问询,哪料到这一抬首间,竟忽而发觉幽无邪面色不对,虽说自我二人初遇,这多少年来他幽魔君主从来都是面色苍白,神情阴郁,可是如今时这般,不对,他眉间暗色,虽不至灵息不稳,但总仿似大耗之像…
“幽无邪,你…,九幽到底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耗灵不断?”
压低嗓音一问轻声,而幽无邪闻听却是自嘲一笑,他当下愈是凑近,甚至就在我耳旁,亲昵道,“好了,别多问了,等我们出了这澧水,本尊再仔细告诉你。”
此时的确不宜深谈,我只得压下多少疑问,竖起耳朵辨听澧水情势,而今时精兵来回,灵壁网缚,若单是幽魔君主一人,他来去无踪,想走是绝对没问题,但问题是还要顺利带走我这么个毫无灵力的废人,这,这难度之大…
思绪间,我不觉又与幽魔君主四目相对,显然此时,他早已明白我心下所忧,然这厮表情复杂,他一手近前好似替我整理凌乱衣衫,一手则抚上我眉角发梢,却道,“龙衍,心脉痛不痛?方才…,其实方才本尊早就想救你离去,可是你明白的,在那灵兽长与定域亲王眼下,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如果没有十成把握,本尊实在不敢鲁莽,再者凤百鸣传讯时曾说过澧水水毒,他难以近身,若是今天本尊再不能带你走…,龙衍,你该明白我的心意,你放心,这次本尊无论如何一定带你离开牢笼,再说了,本尊还一直在等你龙池践约,在等着我的新娘呢…”
龙池践约是不错,可是什么新娘?!…,唉!
幽魔息掩映之下,行迹与语声俱难以为人察觉,而今时幽无邪方有片刻正经,转瞬之之间又要满口胡柴,还有这新娘不新娘的,多少年前他就一直胡搅蛮缠,若说以前我一闻愤怒,二闻荒唐,但如今不知怎的,我就突然变得平静淡然,甚至还能略略领会到他满口胡柴之后,莫非…,莫非这幽魔君主也要说爱我,喜欢我?
这般情境容不得争辩荒唐事,而幽无邪一语后,我只是稍稍挣开他怀抱,闭目摇首,一语不发,实未料此刻这幽魔君主亦未多言,幽无邪只是复将我拥在怀中,片刻后,他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我道,“龙衍,本尊知道方才不该任那灵兽长肆意侮辱你,想想当时,若有凤百鸣在,他肯定会出手与麒麟拼个鱼死网破,可是…,唉,说到底本尊实在是迟来了…”
幽无邪一言好生古怪,语气中竟仿似包含着万分的悔责不甘,今时他非但将我愈搂愈紧,甚至还凑过唇舌,轻轻吻在我面上颈间,喃喃直道,“没关系,等本尊调息好,马上就带你走,你记住了,这世上能救你的不是丹凤,是我…”
也不知道他这般宣言似的古怪言论到底想作甚,莫非他竟当我是不懂应对的愣头青,还是说他根本就当我是喜欢撒娇,还动不动就受委屈的…,嗐!他与丹凤较个什么劲,既然是来救我,那我自然明白他要等待最佳时机,再说,麒麟与龙溯又不是吃干饭的,若非方才我强动青锥,麒麟受挟,澧水大乱,的确,他幽无邪下手之机不能万全,我怪他什么呀?!”
乱七八糟一通胡话,此际我心下不悦但也未曾辩解,唉,我真是弄不明白他们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算了算了,待我离开澧水,龙池再化龙身,这一通爱恨情仇,我一定要与他们好好结算…
幽魔君主提息欲起,正是他扶我起身时,不曾想澧水下又生新变,突如其来的灵场大动,瞬及而起的生发之灵与水灵相争,不对,这不是龙溯催动的水灵,这是冰海灵息,莫非竟是北境长老,是舅父他来了?
心中大喜,我几欲挣脱幽魔君主,现身求救,而幽无邪却死死抱住我,连声道,“龙衍,别着急,看看再说!”
幽无邪小心掌控灵息,隐遁我二人行踪,此际我随他自暗礁出,入眼只见澧水下灵兽族精兵退去匆匆,而四围层层列列自水道而下的,则俱是我水族寒水精兵,坚冰利刃,冷光四溢,真的是舅父来了吗?
如今澧水下已不见麒麟身影,想必灵兽长见势不妙,即刻脱身回返,那不用说,随着他灵兽长返抵,那必定是灵兽族强兵急取嘉迎关,算了算了,这些且先不提,单说如今水道中,龙溯满面畏惧,慌张后退,而片刻间,我只见北境长老一身的冰寒,步步逼问道,“白龙溯,你皇兄呢?!”
龙溯以前应该没见过舅父,但前时朝内阁老死于非命后,舅父必会惊动自北境而返,按说,龙溯早该将他那一套嫁祸羽族的说辞报禀舅父,不过今时,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呀…
一见舅父厉声质问,龙溯早已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而亲王殿下一会儿说我突然不见了,一会儿说我被幽魔君主带走了,直至提及龙池…,今时龙池二字刚从定域亲王口中出,想不到舅父一闻即变了面色,甚至他都听不下去龙溯再有何言,当下惊声道,“什么?!你皇兄他不能去龙池,还不快去追!”
龙池龙池,多少年前在舅父口中,就神秘古怪乃至于不祥,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如今龙溯与舅父交谈,我总觉古怪,正是烦恼成团时,倒不料幽无邪忽起灵息,乘这寒水精兵杀入囚道之际,片刻闪回,我已随他离开了澧水…
第229章 歧路(上)
幽无邪耗费大量灵力,瞬及带我离开澧水,而如今当我二人立在澧水外山梁上,多少日未见的皎洁月光,多少日未闻的大川奔流,如今我眼前耳畔,竟恍如隔世…
然多少回我心中想象的脱困场景,多少回我心心等待的重返泱都,可是如今真等到离开深水,却仿似情况又生新变,此际幽魔君主因短时内极大耗灵,灵息颇有些不稳,但他显然十分着急,甚至今时都来不及调息,这厮只将我愈搂愈紧,张口即道,“龙衍,方才澧水下来的又是谁?我可告诉你,事到如今不管如何,你都得先跟我去龙池,现在就走!”
其实我并非不愿与他前去龙池,可是方才澧水下,舅父言语实在有异,而我也实在是有些疑惑,想当初太傅千叮咛万嘱咐,临终不忘为我打气,他说这世上既有龙池再化真龙,那就不愁我不能恢复龙身,再掌江山社稷,可是舅父,舅父道那龙池不祥,也并非一时半会儿,唉,真不知这其中玄机奥秘,孰是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