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了大半年身边有小孩的生活的顾栖此刻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他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 眼下外面的天空早已经太阳晒屁股了,放在以前他应该是盯着亚撒训练, 可现在训练的人都没了, 他自己也是做什么都觉得无聊。
所以啊, 人一旦习惯了某些事物以后,是真的会存在落差感……
闲闲地在屋里逛了一圈, 顾栖看到了被放在柜子顶端的奶油画€€€€因为这些天有精神力的加持与保险, 这块专门从蛋糕上横切下来的部位依旧新鲜,等撤去精神力后还能闻到淡淡的奶香。
一看到这幅格外抽象的奶油画, 顾栖就忍不住想到一脸认真、觉得这是绝世巨作的少年……
“是我老了吗?怎么就开始回顾过去了……”
顾栖拍了拍脸颊,晃去整个脑子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干脆换了衣服,准备趁着亚撒不在, 看能不能自己从维丹王宫出去看看一千多年的圣浮里亚星是什么模样。
从穿越至今, 他还一次济挥屑€€€€饷娴氖澜缒亍
“唔, 今天的话也快天黑了,晚上不然就在外面住着吧……以防万一,给亚撒写个小纸条……”黑发青半趴在桌面上,黑蓝色的笔迹自略钝的笔尖流畅而下。等做好了一切顾栖所能想起来的准备工作,他才披着精神力的薄膜走出了小院。
碍于费格€€蒙卡的一些奇怪决策,整个维丹王宫内部守卫很少,在加上顾栖现在对于精神力的操控愈发纯熟,很轻而易举地就绕过了蔷薇红的城墙,跟着一队准备出去采购的女仆到了王宫的小侧门。
维丹王宫位于圣浮里亚星的中心位置,从这里出来每天会有两趟专门的悬浮车用以搭载这群女仆们进入市区,而顾栖也由精神力包裹着跟过去蹭了一下车€€€€作为第一次坐霸王车的薄脸皮,下车之时青年发丝下的耳廓还微微发着红呢。
从维丹王宫出来后正迎着夕阳,王庭内的女仆们通常会在第二天继续搭乘悬浮车再回到宫中,于是顾栖也打算在外面过一夜,只是当他体验完“霸王车”后,才反应过来另一件事€€€€他没钱,拿什么在外面过夜。
千算万算,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
“哎……失算了。”之前的金币他都放在亚撒那里了,自己倒是一枚都没留下,看来今天注定只能当流浪汉了,或许圣浮里亚星上会有比较挡风的桥洞?
下了车的青年站在这颗又陌生又熟悉的星球€€€€曾经还是军校生的时候,他忙忙碌碌于莱特蒂斯的学业以及课堂之外的打工,似乎每一次路过圣浮里亚星上的风景时都是行色匆匆,而那些年唯一叫他记忆颇深的大抵也只有被雪覆盖后格外漂亮、神圣的女神雕像了……
黑发青年踩着脚下米白色的方砖,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与曾经的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个时代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而那座屹立多年的女神雕像也依旧站立于广场的不远处,正被暖春柔和的日光挥洒满身,像是披着金色披风。
宁静、精美、端庄,这座女神像是顾栖对整个圣浮里亚星最深的印象来源。
他缓步走在广场上,喷泉、雕像、行人、白鸽,这里的一切都与他记忆中的所差无几,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没了他曾认识的那群人。这里没有玛琳女士、没有欺负他的贵族、没有恶狠狠的教官,也没有一起约着喝酒的旅行者……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路程€€€€而前路未知。
容貌出色的黑发青年走在干净的长街上已然是一道风景,即使他只穿着很普通的深色衣裤,但依旧会吸引很多过路人擦肩之后还试图回首寻觅。
在顾栖成为虫母之后,他的五官相较于从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但就是原来的那副眉眼鼻唇之间却多了一种很难用言语描绘的姝艳,似乎天生带着慵懒的意味,非人的诡美早已经融入了血脉,与骨髓相拥,以至于散发出虫母所独有的魅力。
即使拥有着双腿,这一份属于男性的“艳”也依旧附着在其肌理之下,无法根除。
这是他身为虫母的特殊性,是人类外表也无法掩盖的魅力。
穿梭在街头的青年忽然脚步一顿,熟悉的位置在数年之后应该是一家卖着甜点的小酒馆,里面有温柔慈爱的老板娘、有黑头发的勤快小伙计,听说那位小伙计还是莱特蒂斯第一军事学院的特招生……那是顾栖曾经的生活。只是在千年前的今天,这里被另一家风格奢华的酒吧经营着。
顾栖站在不远处盯着那深色的牌子看了很久,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只是当他都坐在了光影缭乱的桌子前、对上酒保的视线后,顾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没有钱。
坐在圆凳上僵硬了一秒钟,面皮薄的青年实在不好意就这样走开,便只是委婉地告诉酒保说自己在等人。
“先生是在等自己的情人吗?”酒保是个年轻的alpha,五官俊朗、身量颇高。他很热情,他惦记着客人口袋里的金币,同时也惦记着对方那张过分出色的外貌,他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能够和这样的美人春风一度,哪怕自己倒贴都可以……或许等等可以请对方一杯酒?
并不知道酒保在想什么的顾栖只摇了摇头,模棱两可地回复道:“只是在等一个朋友。”
“什么样儿的朋友?是先生的追求者吗?”
顾栖并不算是一个擅长社交的人,酒保的热情很快就令他有些招架不住,便选择性地说了一点儿又关于他上辈子的事情€€€€
“啊,是一位星际旅行者,他走过了很多的地方,而且从来不会为某一个地方所停留。”
“不是我的追求者,我们只是因为一次意外的拼桌才认识的……”
那是顾栖在最低谷时期认识的朋友,那时候的他再一次送走了身边的亲人€€€€和蔼的玛琳女士走向了生命的尽头,给顾栖留下很多美好回忆的小酒馆也被新的老板买入重修,那里依旧是酒馆,只是再没有了他熟悉的、爽口清甜的甘梅子甜酒。
但即便是换了老板、换了酒水、换了装潢,那里也依旧是顾栖少到可怜的秘密基地,当他在军校内过得艰难时,便习惯性地在空闲时间里去那里坐一坐,试图找到过去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意外遇见了客人爆满的场景,找不到独立小桌的黑发青年端着一瓶甜酒茫然无措地站在过道的阴影下,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从鹿群走失的小鹿,和整个哄闹的场景格格不入,就在青年准备仓皇离去时,他忽然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于是顾栖认识了一位行踪不定的朋友,他们一年的交集可能就一两次,每一次见面也不会说很多的话,就那样沉默地坐在彼此认定的小桌前喝着各自的酒水。
偶尔那位朋友会零星地分享他作为星际旅行者的经历,而顾栖也会笑着告诉对方自己在莱特蒂斯内收获的优异成绩单;他们还在最后一次见面时约定了等来年顾栖毕业,旅行者带着他一起感受星际的壮美;他们说好等顾栖有时间后在广场的女神雕塑下一起看雪,但最终这只是一次物是人非的错过。
因为顾栖在旅行者的眼中看到了某种透过自己而升出的回忆色彩,那一刻顾栖自己退缩了……他不愿意当谁当影子。
于是不久后他坐上了出任务的星舰,而孤身的旅行者则拍下了圣浮里亚星上的白雪€€€€那时候旅行者说他们需要谈一谈,而任务即将完成的顾栖也应了下来,只是谁都没能想到,那段消息对话就是永别。
黑发青年脸上闪过了回忆的色彩,只是还不等他感慨那些可惜的错过,下一秒就被酒保的甜蜜语言所“打动”€€€€
酒保:“那或许是神明的指引,就像是神明让我今天在这里遇见了先生你,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整颗心脏都剧颤不止。”
“先生你知道吗?我们今日的相遇是在几百亿星辰的见证下达成的,我的每一寸皮肤都在为你颤栗,所以先生今夜真的不想考虑我一下吗?”
过量散发自己魅力的alpha试图更加靠近顾栖,压低着声音,以一种带着酒水气泡的语调勾缠道:“先生,我会懂你的……你是beta吧?和我试试呗?我的技术很好、很好,只要一次你就根本不会忘记。”
“是、是吗……”顾栖眉头微颤,极其不能适应来自陌生人的甜言蜜语,“我不需要的。”
看出眼前人是个情场新手,酒保愈发地卖力,将自己全部卖酒的能力用在了一见钟情的美人身上,“我看先生应该还没经历过那种快乐吧?我有经验、有技术,只要一夜,今夜的酒水我全……”
“不用。”顾栖皱眉打断了酒保的话,他对那些酒色场子不感兴趣,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对方的意思,那话语中明晃晃想要约.炮的心思明晰到顾栖有些反胃€€€€他尊重其他人风流肆意的生活,但并不喜欢旁人将这样的事加于自己的身上。
黑发青年站了起来,非特殊情况,他是很不愿意与人撕破脸的性格,“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话落,顾栖就打算转身离开,心道在这里想安静坐一会儿是没机会了……
“哎哎先生!”见美人想走,被美色搅昏了脑袋的年轻alpha颇有些上头,他伸手想拽住顾栖,这一次倒是被躲开了,于是被三番两次拒绝的alpha多少有些恼怒,想不想也将自己的信息素压向了顾栖。
在今夜之前,他虽然是酒保,但从来不缺上赶着来的炮.友,有beta有omega、有男有女,于是这一次被拒绝的羞愤就令酒保直接挂不住脸了,在他看来只要能把眼前的美人拐上床,往后还不是迷他迷得要死要活……
在感知到alpha信息素压迫力的瞬间,顾栖本想用虫母的精神力回击,却不想下一秒他被另一道力拽了过去。
“你要对我朋友做什么?”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怒意,这人比顾栖略高一些,身形高挑,黑色的短发落在脑后,露出半截白皙的后颈,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属于alpha的信息素被其主人有意识地向眼前两人压去,挡在顾栖面前的青年明显是个beta,原本还有血色的脸颊微微泛白,握着顾栖的手腕都在细微地颤抖着。
酒保嗤笑一声,“哼,不过是两个beta……你们是一起的?能相互满足吗?不如我们三个……”
那污言秽语惹得顾栖不快,还不等他身前的beta青年反驳,虫母那浩瀚的精神力立马凝聚成网牢牢盯着酒保一人压了下去,顷刻间还大肆诉说着自己臆想的酒保捂住胸口,面色痛苦地颤身蹲了下去。
beta青年:“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可别讹人啊!”
“可能是有什么遗传病吧。”顾栖慢悠悠出声,他反手抓过青年的袖口低声道:“我们先出去吧。”
“啊,好、好的。”
本来想路见不平却被这走向弄懵的青年亦步亦趋跟着顾栖走了出去,知道两人晃悠到女神雕像下的长椅前,他才堪堪回神,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那是个alpha啊……”
此刻圣浮里亚星已经是一片夜景,顾栖松开了身侧人的袖子坐在了米白的长椅上,他微微仰头,一半的五官迎在了莹白的月色之下,“刚才谢谢你了。”
“……没事的。”停顿了半晌,beta青年才缓缓回应,以他的视角,正好能够将沐浴在月光下的人全部收入眼中,这一刻他好像忽然明白那位酒保alpha为什么一定要拉着对方纠缠不放,“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缠着你了……”
“嗯?为什么?”顾栖歪头,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青年。
之前酒馆里光线比较暗,再加上忙着往出走,他一直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对方,直到现在才有了功夫€€€€青年是与他自己差不多的深色头发、眼瞳,皮肤是健康的白,容貌清隽优秀,放在人群中也是一道很容易被注意到的风景。
“因为你真的很有魅力。”无法被简单定义的美,那是一种非人的€€丽,甚至他都忍不住疑惑世界上真的会有人自然而然地长成这样吗?beta青年喃喃道:“只要你想,或许没有人能够拒绝你……”
在顾栖自己所不曾注意的时候,随着他对于虫母精神力愈发熟练的操控、精进,他的五官、气质也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改变。他自己是没注意到,而亚撒则是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早就习惯了顾栖爆表的颜值,但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酒保和beta青年而言,这种不像是人类的美就格外有魅力了。
身体的每一寸汗毛都叫嚣着危险,可还是忍不住将这朵盛开在荆棘、藤蔓之下的深渊之花拢在手掌心中。
“哪有那么厉害……”顾栖笑了笑,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的长椅,“坐下吧,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索兰!”青年咧嘴笑了笑,他脸上洋溢着一层格外明显的愉悦感,显然之前那位alpha信息素的压迫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你呢?你叫什么?”
“顾栖。”
“好东方气息的名字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过。”
整个蒙玛帝国内多数人名是典型的西式名,前名后姓,只有一小部分具有长久历史文化传承的老家族才会使用东方的姓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老家族一部分成了圣浮里亚星中有名的贵族,还有一部分隐于市井,无法被轻易寻求。
索兰坐在了顾栖的身侧,靠着距离近了,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地落在顾栖的身上,从眉峰到眼睑,从山根到唇角,那是一种纯粹的欣赏视线,并不会令顾栖感觉难受。
他有些好笑地问道,“就这么好看吗?”
“当然了,”索兰点头,“真的很好看。而且好巧啊,我们的发色瞳色……基本色差不大呢!那你也是圣浮里亚的人吗?”
“我不算是,只是暂时居住在这里,以后可能会离开的。”
“这样啊,我也不是这里的人。”索兰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很普通的浅色长袖长裤,看着有点儿廉价,“圣浮里亚星上的人肯定不会像我这样穿€€€€我在这里就像是个丑小鸭!”
顾栖听着索兰说通用语的口音,心下浮现出一缕熟悉感,“你是荒原之星的人吗?”
“你竟然知道!”
蒙玛帝国内一等序列星和二等序列星都是在政府那里有已知记录的,这两类星球加起来都超不过二十颗;但三等序列星就不一样了,它们多而分布杂,一部分定了具体名的政府会有记录,还有一部分未开发的则无名无姓地躺在星海之下,或许未来几百年都不会被人知晓。
而荒原之星虽然是被定名的星球,但对于圣浮里亚的人来说,三等序列星没有任何需要被记住的理由€€€€任何一、二等之外的星球似乎只会与“破败”、“贫穷”挂钩,对于贵族来说,那些地方唯一的描述词就是“贫民窟”。
索兰很兴奋,他喜欢圣浮里亚的繁华,也喜欢这里各种未知的可能,但作为一个年纪不大、才从家中逃离的青年,他偶尔也会为这里的冷漠而难过。不过顾栖的出现却让他在独行的路程中看到了一缕光,虽然微弱,但却足够令他有短暂的休息。
索兰:“我就是荒原之星紫罗兰区来那边来的,那不如你猜猜我为什么来这里?”
荒原之星、紫罗兰去、青年、圣浮里亚星……
顾栖轻轻“啊”了一声,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令他的思维逐渐与上辈子的记忆靠拢,某些耳熟能详、被查理爷爷朗朗上口的故事瞬间充斥在他的脑海中,如果他记得不错,那只从荒原之星飞走的白鸟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间段€€€€所以说,这场跨越了时间的相遇……是真的吗?
他有些试探性地喃喃道:“莱特蒂斯?”
“你竟然也知道?”索兰惊讶,他眼底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就好像他乡遇知音,“你也是今年的特招生吗?不过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莱特蒂斯第一军事学院对平民的招生被称作是“特招生”,每一年的名额有限,这些不多的名额放到各个星球后,总是会优先二等序列星上的平民,而凡是能够以三等序列星的背景得到参加入学考试的通知,必将是能力与运气的同时加成。
如今的索兰是,另一个时间线的顾栖也是,他们是数百年来少见的几个特例。
“我不是的。”顾栖摇头,他没想到自己既黄金暴君后,又能亲眼见到一位存在于故事之中的人物€€€€那位捐赠了图书馆的“白鸟先生”。
他道:“我只是比较了解莱特蒂斯,但并不是里面的学生。”
“我就说嘛,如果你也是今年的新生,我肯定能第一眼就注意到你!”索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只是我,其他人也会注意到你的。”
“有什么被那么多人注意并不是一件好事吧?”
顾栖勾唇,他试图在记忆中寻找其他有关于“白鸟先生”的故事,但似乎所有的一切就到对方捐赠了图书馆后便戛然而止,年幼时的他也曾询问过查理爷爷后来怎么样了,但查理爷爷所能给他的回答也不过是句“不知道”。
“不好吗?但是我觉得能够被人多人注视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索兰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怕告诉你,我之前在荒原之星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alpha哥哥,我是被评价为普通平凡的beta,再加上长得还不错,所以家里认定了我就是未来可以卖个不错价钱的商品€€€€比如说嫁给某些比较有家底的老爷少爷……他们要用卖了我的钱给哥哥找工作找妻子……哦,也可能给他找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军校上一上……”
“相较我而言,我那个哥哥才是废物,明明占着alpha的身份,却愚笨暴躁、脑子迟钝,他的乐趣就是打我出气。”
索兰耸肩,大约是因为异地他乡遇见了终于能说得上话的人,他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倾诉从他离开家便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话:
“我是偷偷拿了自己的‘卖身钱’来上学的,我可不想被逼着嫁给一个人都不认识的人,谁晓得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毛病、嗜好……而且我听说了,那位区长家的少爷不是个好惹的,前前后后死过自己的好几个情人,那么不明不白的,我临走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说法……”
他扭头认真地看向顾栖,“莱特蒂斯第一军事学院是我唯一能够改变命运的途径。”
“确实啊……”顾栖点头。
故事中的“白鸟先生”摆脱了那些拉着他下坠的家人,独自在圣浮里亚星上张开翅膀、在莱特蒂斯取得荣誉,像是在宣告所有人似的在自己的家乡捐赠出了图书馆,但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再一次回到那片土地,或许在“白鸟先生”的心里,他终究是厌恶着荒原之星上的一切€€€€只差一点点,他就要在荒原之星上被拉着拽入泥潭了。
顾栖道:“我相信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