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蜜色的手掌从被褥下探了进去,只半截就被汗湿了鬓角、抿着苍白色唇瓣的青年给按住了。
顾栖:“你……要做什么……”头晕目眩,连说话都苍白无力。
“照顾你。”恺因的手移开了青年的没什么力道的腕子,手掌彻底深到被褥的缝隙间,那截肉乎乎的尾巴几乎被体表分泌的液体彻底裹满,黏糊糊地不像话。在短暂的思索后,他心里的猜想逐渐成型,“你马上就要彻底成熟了……抱歉,我没想到。”
温热干燥的手掌贴上了青年胀痛的小腹,掌下缓慢下压着力道,一点点替虫母缓解身上的难耐。(只是揉肚子)
头疼,尾巴尖尖疼。顾栖轻喘一声,心里的烦躁倒是在alpha的安抚下缓缓进入了一种短暂的平和,他有些莫名道:“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恺因有一瞬间的心虚,他的掌下是能够清晰感受到正在痉挛着的小腹,那种细微的抽搐让他沉寂了一千多年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含糊道:“太浓的信息素会产生影响。”
顶级alpha的信息素在龙鲸的精神力笼罩范围内早就超出了阈值,即使恺因及时发现了问题、将涌动的信息素收拢于身体之内,可那些信息素先前造成的变化却是不可逆的,再加上顾栖刚刚从另一条时间线上回来……
前不久€€€€对于顾栖来说只是小半个晚上的时间里,他才经历过一场信息素以及肉体相融的洗礼,乱七八糟、光影乱窜……
年级轻轻、第一次开荤的alpha兴奋得不成样子,被漂亮的黑发青年迷得晕头转向,在礼貌询问后得到应允的那一刻后,他哪里还顾得上“绅士”、“体贴”和“克制”,他恨不得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心爱的哥哥,让青年浑身上下都沾满他的气息……就像是占地盘的小狗,那是alpha无法克制的一种本能。
而顶级alpha自然更甚之,那是一种伴侣哭到痉挛发颤都无法停止的“恶行”。
磅礴的精神力化作触须接过一杯水,原先缠绕于青年手腕上的束缚物也无声消失。
恺因扶着青年的后颈,把杯口抵在其唇边,“补充点水分。”
在一顿小腹上的按揉后,顾栖感觉自己要化作了一滩水,只懒怠地斜倚在alpha的怀里,像是小鸟吃食一般轻啜着喝了小半杯。
虫母逐渐趋向于成熟的身体在短暂的一轮闹腾后进入了休眠期,还不等恺因擦拭掉青年唇边的水渍,便感受到自己的胸前一沉,一个发根潮湿的脑袋贴了上去,侧脸还在领口缝隙下的皮肉上蹭了蹭。
依赖、眷恋,像是归巢的幼鸟。
深色长发的alpha唇边勾起一抹笑容,他抹掉了青年嘴边的水痕,便像是勤劳的仆人一般,一边单手将湿漉漉的小虫母从潮湿的被子里勾出来、抱在胸膛与臂弯之间,一边扯下濡湿后已经变凉的被子,重新替换上了新的……
他的身量很高,且充满了力量,而悬空着尾巴的小虫母在alpha的怀里则变成了大型BJD娃娃,等床上的一切都收拾好后,恺因才重新把人塞回到温暖的被子里,自己则静坐于床边,安静等候着青年的第二次清醒。
恺因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小机器人身上,在片刻的思索后,他决定暂时不让那家伙开机了。
毕竟不久以后,不论是他还是床上睡熟的青年,都将经历一场“苦战”€€€€受到刺激且即将彻底成熟的王血虫母,将陷入敏感脆弱的假性敏感期,这是一场必然的蜕变,也是恺因在近千年的旅行中寻找到有关于“虫母”的一小部分秘密……
第65章 亚撒(下章长嘴)
他们在绝望中再一次看到了光, 至此将永不放手。
*
因塞特星域,中央星上€€€€
安格斯€€猩红行色匆匆地往中央会议室走, 他那双猩红的眼瞳里压抑着某种热烈的光, 直到在转角处遇见了同样面色急切的艾薇€€金翼。
安格斯一愣,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你也感受到了对吗?”
“是的。”艾薇点头, “刚才那一瞬间, 绝对是虫母的精神力,但是却突然在赫蒙特星域里消失了……”
她根本无法忘记记忆中有关于黑发小虫母所有的一切, 当在绝望中阔别了三个月之久后,艾薇再一次感应到那股熟悉又坚韧的精神力时,差点就要忍不住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水了, 她没有想到在那片火海之下,竟然真的还有奇迹存在。
只是还不等她尝试与之连接, 那段跃动了一秒、属于虫母的精神力再一次消失了, 无影无踪, 一如当初那颗被火山所填满的原始星球……他们的虫母,消失在了赫蒙特星域, 那是人类的世界。
安格斯颔首, “必须去一趟赫蒙特星域……该死的,又是人类!”
“肯定要去, 但是去之前还需要和长老会的家伙们说一声。”艾薇抿着唇,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们说……埃琳娜长老也回来了。”
“埃琳娜?”安格斯一愣,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思维告诉他, 自己与这位埃琳娜长老应该很相熟, 可那一场虫族内乱中导致记忆受损的遭遇却让他无法将破碎的片段联系在一起。
在安格斯的脑子里, 空有“埃琳娜”的名,却对不上脸与经历。
不止是安格斯,艾薇的情况与之如出一辙。
金发碧眼的高阶虫族摇了摇头,又细又高的鞋跟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唤回了安格斯的神志。艾薇道:“先去中央会议室看看吧,陆斯恩应该已经到了。”
“好。”安格斯点头,他与艾薇一前一后往虫族的中央会议室去,但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在互相着那道猛然间中断的精神力讯号……这一回,他们绝对、绝对不会再弄丢虫族的珍宝了……
这一道转瞬即逝、却被高阶虫族们追寻的精神力只发生在短短一瞬间之内,甚至从高阶虫族们得以感知,到踏上中央会议室的时间里,整个过程不超过半个小时,但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时空穿越的顾栖而言,那是他所走过、整整六年的光阴。
中央会议室内,各个久居于中央星上的高阶虫族,以及更加神秘的长老们共坐一堂,一身黑衣、面色冷凝的陆斯恩和很快步履匆匆而来的艾薇、安格斯坐在了长桌的另一侧。
整个虫族星域范围内,每一代都会有不同的高阶虫族进行势力的替换,而这一代开始整个高阶虫族中最强盛的力量都由银甲、猩红和金翼这三支把控着,即使在数百年前他们曾经历过上一任虫母背叛而带来的巨大创伤,但无疑银甲、猩红和金翼的发展速度极快,仇恨以及某种潜藏在心底的坚持令他们从无懈怠,至此在过往的重创之后又重新走向了巅峰。
€€€€这是整个虫族都认同的强大。
会议长桌的主座上,一个戴着斗篷的高挑身影缓缓坐下,在其身后立着一位身型高大的高阶虫族,眉眼、嘴角处的细微彰显着他已经不再年轻的事实,但萦绕于周身的气势却也足够说明他的深藏不露。
主座上的人开口了€€€€“诸位,好久不见。”
是一道女声,随后她缓缓掀开了自己头上的遮挡物。
一头乌黑的长卷发从兜帽中跳跃了出来,卷曲的发丝弹跳于她的肩侧,微微凌乱,又被她身后的高阶虫族小心地捋过整理于脑后。
她说:“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不记得我了?”
轻笑声从她的口中溢出,比起“长老”这样庄严肃穆的称谓,所形成于她心性中更多的是一种成熟,“我是埃琳娜,他是我的守护者西格玛。”
立于其后的高阶虫族微微颔首,面色冷沉,也只有望向埃琳娜的时候才有出现片刻的温柔。
在看到埃琳娜的容貌时,陆斯恩有着片刻的失神,藏匿于记忆深处的种芽似乎有了破开阻隔的可能,他忍不住描摹着模糊的记忆,是谁在与自己笑着说€€€€瞧,他有时候一点儿都不像虫母……
因为那一场战役而受损的记忆终于在这一天露出了些微可以被抓住的马脚,只是过往一直在有意追寻的陆斯恩却忽然开始恐惧了,他似乎在惧怕着藏在记忆背后的真相。
埃琳娜有些懒散地靠于椅背之上,手里把玩着玻璃杯,而其余坐在长桌两侧的虫族长老们则默不作声,只静静等候着埃琳娜的开口€€€€她不仅仅是现在的虫族长老,更是一千年前所诞生的上上任虫母。
她半眯着眼,红唇轻启,“事情我都了解过了€€€€你们在062号星球上发现了一位新生的小虫母,却因为连坐上一任虫母的事情,所以未能及时将其带回来,又忽略了062号星球上的野外环境,导致不曾察觉火山运动,令我们失去了新生虫母。”
她轻笑一声,“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赶回来吗?三个月前响彻于整个虫族族群中的悸动,就让我知道大事不妙……没想到你们还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忽略星球环境、罪责连坐新任虫母、不曾即使将人带离危险环境……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算下来,陆斯恩、安格斯以及艾薇早已经触犯了虫族中有关于虫母的条令。他们整个虫族的族群又何尝不记得上一任虫母的叛变?可即便如此,流传于整个虫族之内的特性不可更改,哪怕再憎恨、再厌恶,高阶虫族的使命就是要将虫母带回来,至于是否还会发生数百年前的事情,则该容后再议。
埃琳娜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整个中央会议室内针落可闻,当她收敛了身上那股自由的肆意后,便又浮现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硬,“而刚才的精神力链接,你们应该都感受到了吧?”
坐在长桌前的所有虫族都点了点头。
“很好,”埃琳娜轻哼一声,“那么现在需要做什么还用我说吗?精神力的讯号消失在赫蒙特星域,那就找到它、然后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该动的都动起来,联系赫蒙特星域的掌权者,提出入境请求,他们的条件都尽量答应,毕竟现在是我们着急地找虫母,懂?”
她的神情有些发冷,连声音都不再是之前的温和,“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你们觉得虫族还有底气再失去虫母吗?”尤其那样的精神力……是王血虫母啊。
“好的。”
“我们明白了。”
埃琳娜:“现在就着手去做。”她的声音此刻有种沉甸甸的重量,是跨越了一场久远时间的期盼,“不惜任何代价,找到他。”
“是!”
在高阶虫族准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埃琳娜忽然开口:“陆斯恩、安格斯和艾薇留一下。”
三个已经迫不及待想坐上星舰去赫蒙特星域的高阶虫族相互对视一眼,潜藏在心底的陌生直觉催促着他们转身、重新面向了埃琳娜。
在没有了其他虫族的环境下,西格玛拉开椅子坐在了埃琳娜的身侧,同时抬手道:“都坐吧,接下来的话题或许需要一些时间。”
陆斯恩眼底闪过了犹疑,沉声应答:“好。”
一分钟后,五人相对而坐€€€€
埃琳娜紧挨着自己的守护者西格玛,而对面则是陆斯恩、安格斯和艾薇。
“好久不见,”埃琳娜率先打破了这一场沉默的寂静,“我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你们在上一次的内乱中记忆受损,对吗?”
艾薇点头,她紧紧握着拳头,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埃琳娜时有种淡淡的紧张,“是的。”
“受损的是哪一部分?”
当年事出突然,埃琳娜和西格玛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们正身处遥远的其他星域,等赶回来后所有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上一任虫母背叛失踪,莫格€€金翼身受重伤退化为虫卵,虫族失去数颗资源星,银甲、猩红、金翼这三方新生高阶虫族势力受到重创……
据埃琳娜所了解到的状况,数百年前上一任虫母忽然背叛整个虫族,不仅将数颗在因塞特星域内发现的资源星当作是“礼物”白送给人类,更是假装自己被星盗挟持,当前去救援的高阶虫族们靠近星域边缘时,却忽然被精神力袭击,导致族群内部不得不提起武器“自相残杀”。
对于整个虫族而言,这是一场痛彻心扉的背叛。在这一场混乱中,金翼的领导者莫格被兰斯暗算,身受重伤退化成原始虫卵的状态,而陆斯恩、安格斯和艾薇等人为了挣脱来自虫母精神力下的控制,更是导致脑部受到强烈冲击,至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只是当时要紧于虫族的休整和重建,谁都没有功夫注意高阶虫族们到底失去了那一部分记忆,直到混乱平复、虫族在日渐恢复的过程里,陆斯恩等人才有功夫在意自己残缺的记忆片段……而整个因上一任虫母而损失巨大的因塞特星域也暂时关闭了一切入境许可,只在遥远的星系中独自舔舐着伤口。
虫族从来都不是会被轻易打倒的种族,在这一场重创后,银甲、猩红、金翼积蓄着力量重整旗鼓,而埃琳娜和西格玛在短暂的停留后,再一次踏上了远行的旅途€€€€只是这一次他们为寻找王血虫母而努力着……只有王血虫母,才拥有缔造生命的力量,一如埃琳娜曾经遇见的那个青年。
埃琳娜曾在精神力中感应到了来自王血虫母的生息,熟悉地令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曾经在062号星球上遇见的青年。可等她一路艰难追寻着找到地方后,却只能看到一片广袤无垠的深海,她和西格玛在那一片海域找了又找,最终却一无所获……
这一场寻找王血虫母的旅行就像是神明故意开的玩笑,每一次有些微的感应后,很快又被翻涌着等空茫冲散,最终分毫不剩。
而这些年里,埃琳娜和西格玛开着小型星舰走过了很多很多地方€€€€坐落于赫蒙特星域的三等序列星荒原之星、遥远且繁华的圣浮里亚星、涌动着尘埃的因塞特星域与赫蒙特星域交接的星空……数百年的时间,他们来来回回秘密行走于这几个地方,每一次都是感受到了王血虫母的呼唤,可等赶过去的时候却又失去了一切。
但埃琳娜从未放弃过。
直到三个月前,她感受到了来自心脏深处的剧痛,那是王血虫母的悲鸣€€€€所有的虫族都将深切体会他的难过,同时那样熟悉的悸动,也令埃琳娜再一次想到了自己一千多年认识的老朋友,那位短暂出现却有神秘消失的黑发青年。
她忍不住问,真的是他吗?那个叫做“顾栖”的青年,一位强大且潜力无限的王血虫母……同时也是缔造出虫族这一代最强战斗力的真正造物主。
埃琳娜敲了敲桌子,脆响唤回了对面三位高阶虫族的失神,她再一次开口问道:“我说€€€€你们受损的是哪一部分记忆?”
陆斯恩回眸,冷淡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恍惚。他开口:“是我们登上中央星前的全部记忆。”
分毫不剩,碎如裂冰。
这一刻,埃琳娜心中竟然浮现出一种尘埃落定的无奈与失意,“果然如此……”
安格斯拧眉,“什么意思?”
她喃喃道:“怎么就恰好是这一部分记忆呢……”
如果不是这一部分记忆的丢失,那些潜藏于高阶虫族心底的渴望,应该会让他们与虫母产生链接时的第一秒就认出那熟悉的精神力€€€€当初因为顾栖,这几只从062号星球诞生的高阶虫族才有一步登天的可能,因此他们之间本有着更深的、即使同为虫母的埃琳娜都无法插足的羁绊;可偏偏又因为上一任虫母的背叛,那些受损的记忆变成了模糊的雾,加身于前任虫母的恨意令他们错失了自己等待了一千多年的神明……
他们曾经苦闷于神明的失信,可当神明准备兑现诺言时,却又被他们亲手从山巅之上推了下去……
于是神说:再见。
陆斯恩的脸色发沉,他脸上宛若寒冰的面具岌岌可危,忍不住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知道我们的记忆……”
埃琳娜深深呼出一口气,当年她急切于寻找精神力中熟悉的生息,因此回来后看到银甲、猩红、金翼重整势力的时候不曾多问,谁能想到今日才后知后觉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她忍不住后悔,如果当时的自己多注意一点、多问一句,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出现转机,是不是精神力中那股熟悉的气息的主人会已经安住在中央星上,一如当年在062号星球上的相伴……
她叹气,当感受到西格玛拍在自己肩膀上充满了安抚的力道后,埃琳娜才缓缓道:“所以,当你们感受到那抹来自062号星球上的精神力链接时,可曾觉得熟悉……”
毕竟那是曾经抚慰过、助长过你们的王血虫母啊!
数光年之外,赫蒙特星域,圣浮里亚星上的罗辛哈白塔内€€€€
顾栖的第二次转醒是在黎明之时,滴答了一夜的冷雨在太阳从遥远的山端升起时终于缓缓停止,橘红色的霞光万丈,将半截白塔映衬成了漂亮的金色,但整个塔顶依旧严严实实地拉着帘子,隔绝了所有的光。
这一回清醒时的状态要比之前一次好了太多,那股烦躁劲儿似乎也退去了很多,让顾栖终于有了可以理智思考的可能。
黑发青年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束缚于手腕上的东西消失了。他立马抬手摘下了眼罩,入眼还是一片被刻意遮挡了光源的昏暗€€€€但不得不说,这种光线之下真的很好睡。
恢复了一部分体力的黑发青年挪动着尾巴靠到床边,他逐渐适应了光线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发觉原本房子的主人并不在此,甚至连那股海潮似的的信息素也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