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虫母是世界的瑰宝 第110章

那一瞬间,三位高阶虫族的神情都是空白的,或者说他们从未想过,能听到虫母心音的他们,竟然也早就被虫母听到了自己的盘算€€€€曾经的每一任虫母都是在接受了中央星上的系统学习后,才能掌握精神力链接,而他们诞生时无意识发出的信号也仅能够被其他虫族捕捉,那是为了寻找到虫母的必要环节,因此陆斯恩他们一开始根本就想不到顾栖竟然同样可以“听”到他们的心音。

也就是说,在新生虫母从原始星球上苏醒意识的那一刻起,他们所有藏在心底的想法无所遁形。

长达数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在寻找虫母的路上无数次诅咒过这个新诞生的生命,那是罪恶与厌恶的转移、是来自曾经被背叛的连坐,不问事情背后的真相,便一厢情愿地将自己的憎恶发泄在一抹什么都不知道的灵魂上。

被来自其他人的厌恶包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在白鸟图书馆被愚昧的人们烧毁后,顾栖体验过那样的生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人喊人打的过街老鼠,灰溜溜地只能躲在暗处、只能等夜深人静了再偷偷出来寻找可利用的“垃圾”。

那是他幼年时的苦难,也是他甫一重生面对的泥泞。

此时,黑发青年眼睛里闪烁的光格外认真,藏在责怪与怒意之后都是真真切切的疑问,在经历了一场莫比乌斯环式的旅行后,顾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另一道动静打破了整个大厅内的沉寂。

€€€€登登登。

是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以及另一道缓慢而沉闷的脚步。

鲨鱼皱眉看向银河,压低了声音道:“还有其他人?”

银河摊手,“我直接打开了自由之盾和虫族星舰的对接通道,可能是某位姗姗来迟的虫族高层?”

“不,不对。我说的不是脚步声……还有别的。”鲨鱼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银河的解释而好转,他忽然仰头看向大厅一侧落地窗外浩瀚无垠的星空,在肉眼难以分辨出具体方向的某个位置,似乎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在逐渐拷€€€€

几乎是在鲨鱼感受到不对的同时,银河也面色一变,或者说整个自由之盾上拥有人鱼族血统的成员都凝神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不只是他们,顾栖和高阶虫族们同样感受的到。

陆斯恩拧眉,“那是什么……”强大,且令他畏惧,即使还不曾直面,就好像已经有一只巨型的猛兽俯身凝视着一切,那是比虫族化作原形还要庞大、可怖的未知生物,铺天盖地,几乎将他们当作了猎物而冷漠地注视着。

但比起其他人的陌生、防备,顾栖却放松很多,因为他知道那是那谁……

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众人凝视于某个方向的举动,披着银河口中“姗姗来迟的虫族高层”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与顾栖一别后又兜兜转转寻找王血虫母的埃琳娜,跟在其身后的则是她的守护者西格玛。

“埃琳娜……”顾栖喃喃,脸上浮现出惊讶。相隔千年,也足够顾栖第一眼认出那位满身自由的女性。

“顾栖,”迎面走来的黑发女性依旧如当年那般风姿飒爽,隔着几步的时候她还能微笑和黑发青年打招呼,但随着距离逐渐缩小,埃琳娜直接一个跨步,狠狠抱住了顾栖,“想死我了小宝贝!”

一如当年的模样和称呼,只是在埃琳娜的身上顾栖看到了时光的痕迹,那增添了细纹的眼尾丝毫不减埃琳娜身上的风姿。

“埃琳娜。”方才沉闷的心情因为埃琳娜的到来而有所缓解,顾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待埃琳娜退开半步后,才勾出一抹笑容:“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整整一千多年啊……”埃琳娜揉了揉黑色的长发,她望着顾栖的眼神温柔而怀念,那是长者看向年幼者的疼惜与宠爱,当初她一点儿都没想到,那一场分别之后的重逢竟然会在如此漫长的时间之后。

正当顾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拿着联络器正接通着的银河偏头看向他,“我的亲亲小蔷薇啊……”

这黏腻的称呼方式,几乎整个大厅里的人都为之一振€€€€

陆斯恩、安格斯和艾薇不受控制地怒视着银河,就连不拘小节的埃琳娜神情都有些诡异,反倒是整个自由之盾的成员老神在在,一副“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而被呼唤的当事人顾栖不觉得腻歪,甚至还因为前不久的时间之旅而有些怀念团长大人这格外具有个人特色的称呼。

顾栖慢吞吞回头,“怎么了?”

“你姘头也来了。”

联络器的另一边,暗影大帝的秘书长卡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来了银河的联络方式,正彬彬有礼地诉说着登入星舰的请求,于是当银河很大声地喊出“姘头”这一句话的时候,大厅内外、联络器里都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安静之中。

无疑,至今银河还记着顾栖肿胀的嘴巴和发红的眼角,自认为见过无数风流的银河用他的鱼尾巴想都能猜出来后面的故事,只是为了给小珍珠留面子,才没有彻底说出来……毕竟如果不是他,这朵被自由之盾保护得好好的小蔷薇又怎么会被那不知名的猪给拱了呢?

“姘头……”联络器的另一侧传来了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他说:“那希望有机会得到哥哥让我转正的许可。”

即使不在同一个空间里,恺因那昭然若揭的心思都足以通过联络器的信号传递过来。

这样昭示着某种觊觎的话立马刺激得陆斯恩和安格斯暴露出了属于虫族的特征€€€€银灰色的硬甲、猩红的羽翅,甚至这是在他们自己都毫无防备下就已经下意识展现出来的变化。

那些藏匿于骨髓血脉中的占有和爱意在彻底见到顾栖的那一刻便颤动着、被高阶虫族们努力藏在眼底,可当联络器那头亲昵暧昧的声音传来时,所有压抑、隐藏的效果瞬间失效,他们几乎是不可控制地嫉妒着、排斥着任何可能接近虫母的人……

这样突如其来的爱与占有落在人类的身上充满诡异,可对于虫族来说,他们待虫母的“爱”从无原因。

反倒是身为女性的艾薇面色恢复了原本的沉静,在黑发虫母开口质问之后,她便暂时性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只安静而专注地盯着顾栖的脸庞,转动的碧色眼瞳中一点一点积聚着微光。她觉得自己隐隐“感知”到了什么……

埃琳娜拧眉,活了一千多年却依旧“年轻”的高阶虫族甚至连最初的记忆都没有想起来,可藏在心底对于虫母的渴求和独占却无法被隐藏,即使他们在来时再伪装得人模狗样,但只要嗅闻到一点点虫母可能被其他人“碰触”的讯号,藏于口腔的獠牙冒出,便会满心警惕着导致原形毕露。

虫母之于虫族是“核”,之于曾经被“喂养”、“抚慰”过的高阶虫族是他们渴求的宝贝,当高阶虫族们真正与顾栖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也是他们的理智跳跃于失控边缘的开始。

但是,此刻未曾得到原谅的他们毫无资格可言。

埃琳娜看向藏不住虫族特征的陆斯恩和安格斯,拧眉道:“你们忘记当初在中央星上所学的‘克制’了吗?”

克制与自我控制是每一个高阶虫族都需要学习的内容。

陆斯恩深深压下一口气,锋利坚硬的银甲被他收于身侧,而安格斯则拢着猩红的虫翅,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栖。

与此同时,自由之盾的成员们齐齐亮出藏于袖口、绑于大腿旁侧的匕首,似乎只要虫族有任何异动,便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与之战斗。

但还不等敌对的气势涨起,另一道庞大如深海的精神力覆盖于此,如低头紧盯着猎物的巨兽,让所有人瞬间紧绷。

安静许久的小蜜蜂机器人开口了,“看来主人急不可耐了。”

原先所有的气氛都被搅得分毫不剩,顾栖揉了揉太阳穴,扬声道:“亚……恺因,别这样。”

被银河举在手里的联络器立马回应:“好的,哥哥。”

下一刻,宁静却压力巨大的精神力如潮水退去,而始作俑者代替了秘书长的交涉工作,温和且有礼地问道:“那请问,我是否有幸登上自由之盾的星舰?”

所有的一切都只发生在短暂的几秒之内,对于高阶虫族的变化,黑发青年只漠然地看了一眼,便转向银河道:“可以让他上来吗?”

双腿有点莫名发僵的银河点点头,优雅行礼,“如我的珍珠所愿。”

十分钟后,自由之盾大厅内的几方势力重新坐进了隔壁的会议室。

顾栖随手按灭了冷白的大灯,只在圆桌的中央留下一被银河当作藏品买下来的古董烛台,米白的蜡烛缓慢燃烧着,暖色的光晕格外柔和,一如另一侧恺因望着顾栖的眸光。

银河一愣,好奇问道:“怎么想的点蜡烛了?”

“没休息好,眼睛疼,不想看那么亮的光。”虽是这样回答的,但顾栖却下意识看向恺因。见红发alpha不曾有皱眉、眯眼的表现,才转头把家用机器人端来的饮品放在了桌子上。

圆形的大桌上被端上了热乎乎的茶水,银河像是往常那般没骨头似的懒洋洋抬手,揽上了身侧黑发青年的肩膀。

几乎是在他手臂刚揽在顾栖肩头的同时,银河就感觉自己被一堆发烫的视线给盯住了€€€€

几位高阶虫族们目光灼灼,聚焦在银河落在虫母肩头的手臂上,就好像是自己的珍宝被旁人触摸而引发的微妙嫉妒;登上星舰之初便一直半垂着眼的红发alpha也抬起了眸光,定定看向那只手臂。

莫名有些腿软的银河眨眨眼,毫不畏惧地一一瞪了回去€€€€现在他可是顾栖的娘家人!

而被搂住的黑发青年捏着温暖的杯子轻抿一口,垂下睫毛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银河:“既然大家都坐在一起了,那就好好说一说现在的情况吧。”

“好好”两个字被银河重点咬在齿间,人鱼一族向来得天独厚的精神力微微溢出,虽比不得恺因那般浩瀚到了一种可怖的地步,但也足以彰显出主人的意图€€€€在自由之盾上,该是由他作主的。

银河身侧,闻言的顾栖也手指微动,“嗒”的一声将杯子放在了桌面上。作为“当事人”的顾栖道:“那……一个一个的说吧。”

黑发青年的神情在坐上圆桌后便有些空茫,即便是开了口,但眼底却还飘着些什么捉不住的情绪,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思索着某些事情。

银河看向身侧的青年,在脱离了前不久从白塔里“惊慌”出逃的状态后,当他面对神色平静的顾栖时,却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明明只是一晚上不见,但他却总觉得眼前的顾栖和任务前分别的顾栖有些不一样……那是一种基于时间上的沉淀感,就好像花苞在他所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催发了。

而这种不同,落在不同人的眼中却也代表着不同的意味€€€€

于自由之盾的成员而言,有三个月同伴情谊的顾栖本身就是“神秘”的代名词,少见的黑发黑瞳、漂亮的五官容貌、充满迷雾的身份来历以及足以被大家认可的身手……在白塔中被困的一夜更是为这位本身就与秘密二字相连的青年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魅力,就好像是将时间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不老精灵。

于高阶虫族们而言,在几近疯狂和后悔的三月寻找后,年轻的虫母似乎挣脱062号星球上的束缚,身上那股自由不羁的风愈发地盛,到了几乎叫他们望而却步的程度,再加上最初因为上任虫母而生出的连坐之恶,倒是叫一群高傲的虫族们有种近乡情怯,想要献上忠诚与爱意却又害怕被拒绝的恐惧。

而于恺因而言,那是他阔别了多年的哥哥,是一千多年前拥吻在怀里的爱人,昏暗白塔之内的旖旎过后,非但没有令恺因解渴,反而叫那股的渴望更加强烈、充斥于红发alpha的整个胸腔之内;更有前不久黑发青年点上蜡烛的贴心作为诱因,让恺因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彻底忍不住而化为原形、叼着自己的爱人远离眼前的一切……

大抵其他人是看得入迷了,没有得到回应的顾栖抬眉,下一刻,坐姿放松的埃琳娜忽然抬了抬手。

拥有着明艳眉眼的埃琳娜身侧坐着的是自己的守护者,她唇角微微抿起,扬声道:“那不如,由我先讲一段故事吧。”

一段有关于虫族、有关于虫母、有关于那群高阶虫族们的故事……

顾栖颔首,“好。”

第69章 真相(回忆,含索兰)

踏过迷雾与荆棘。

*

埃琳娜所讲述的故事最初发生在因塞特星域的中央星上, 那是一个满是效忠与背叛、真实与谎言的故事。

在星际历1818年,虫族接回来了一位新生的人形虫母, 黑发雪肤、脾性温和无害, 甚至因为初到陌生的地方而有些小心翼翼。但很快,整个虫族的关心与照顾令这位年轻的、名叫“兰斯”的小虫母脱离了惶惶的状态,并逐渐适应中央星上的生活。

就像是往常每一次出现虫母一般, 中央星上的高阶虫族们卯足了劲儿, 想要在兰斯的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好叫这位单薄的小虫母选择他们成为守护者€€€€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 某位幸运的高阶虫族会从数位守护者中脱颖而出,成为虫母心仪的伴侣。

这是这一代每位年轻高阶虫族的梦想。

但来自原始星球的兰斯却对主动靠近的高阶虫族们充满了生疏,他的依赖更多地落在了同他一起来到中央星上的另外几位高阶虫族€€€€莫格、艾薇以及陆斯恩和安格斯。当然, 在潜意识里,这位才诞生不久的年轻虫母依旧排斥着虫族成员们的虫形态, 因此他的温和与接纳总是面向于全人形的高阶虫族。

对此, 虫族们只当是这位年轻的虫母还不曾适应这里的生活, 而他们也尽可能地包容着虫母的“排斥”,从不轻易在其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虫形特征。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 一切的后续发展应该是虫母逐渐适应、并接纳整个虫族,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短暂的数个月之后, 原本平和的幕布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那是我感受到你的精神力中断后的第六个月,我和西格玛准备回中央星准备婚礼,并顺便看一看兰斯和他们几个的情况。”埃琳娜的目光跳跃着落在了陆斯恩等人的身上,枫叶红的唇瓣微抿, 语气染上了几分无奈。

“当时的情况我们谁都不曾警惕过。”

那么多年以来, 虫族的虫母一直这般诞生€€€€被中央星接回照顾, 逐渐担负起属于虫母的职责……这是已经被习惯了很多年的传统,是因塞特星域被虫族集合、统一后的唯一趋势。因此,整个习惯这样固有模式的虫族从来不曾想过,还会存在其他“可能”。

埃琳娜道:“无疑,对于每一任虫母来说,中央星上的生活绝对足够安稳,甚至在面对虫母的时候,虫族心甘情愿付出99%的财力、物力满足虫母的绝大多数需求,但本该对虫族有归属感的兰斯却与我们所愿背道而驰,后来的日子里他不止一次渴望着人类的世界,甚至央求守护者们带领他离开虫族星域。”

显而易见,接受过中央星上教育的高阶虫族们即使再“愚爱”于虫母,也无法答应这样的命令。

在人形虫母兰斯选择守护者的时候,他跳过了其他高阶虫族的自荐,直接选定了当时不大情愿的莫格、陆斯恩、安格斯以及艾薇,即便他们心中有着自己的追求和信仰,但碍于中央星上对于高阶虫族们的约束条例,莫格他们不得不接受兰斯守护者的身份€€€€即使他们心中坚持追随曾经只相处了几个月的顾栖,但中央星上的法令不容违背。

“其实在我的印象中,兰斯本该是个好孩子的……”埃琳娜的语气有些苦恼,她并非是当年一事的经历者,在简述了最初的起源后,便看向了陆斯恩他们,“或许,剩下的事情应该由他们来说才更加贴切。”

闻言,顾栖也看向那几位高阶虫族,幽深的黑色眼瞳中带着一种纯然的好奇。虽然顾栖和兰斯之间的相处只有短短月余时间,但依他对兰斯的了解,即使那位人形虫母再不适应虫族,也不应该做出背叛的事情……

艾薇€€金翼率先开口,“那接下来的故事让我说吧。”

她的目光里夹着眷恋,以及因为记忆受损而形成的空茫,正飘飘荡荡地落在了顾栖的身上。艾薇道:“因为殿下€€€€您的恩赐、王血的馈赠,令我们进化出了超脱寻常高阶虫族的能力。”

但也因为这些进化是第一次,所以即便是艾薇自己也在摸索着自己的能力。女性金翼的高阶虫族所拥有的“预知”,被正处于学习阶段的艾薇判定为“直觉”,她曾在登上中央星后的几个月里模模糊糊感受到了虫母兰斯身上的不对劲€€€€那是一种奇怪的感官,区别于艾薇曾经面对顾栖和埃琳娜的样子。

于是艾薇将自己的不安告诉了莫格,但身为兄长、肩膀上担着数道责任的莫格€€金翼并不曾将这些放在心上,来自艾薇那些言辞模糊的叙述更多地像是小女孩儿在新环境中的不适应。因此面对兰斯时,莫格态度依旧,温和、有礼甚至因为虫母的身份而对兰斯格外包容。

而陆斯恩和安格斯,前者冷冰冰地只执行着自己的职责,后者宛若游戏人间的浪子,只要虫母不发布命令,他便游荡在中央星的各处,试图找到条令规定下的第二条路€€€€他依旧记挂着顾栖、记挂着那位赐予了自己血液的虫母殿下。

于是,那些变化被艾薇一个人藏在了心里,在无数次的诉说无果后,艾薇甚至也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那时候兰斯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根本与“不对劲”挂不上钩,他温和、有礼、积极学习着有关于虫族的一切,并尝试接受高阶虫族们的虫形态特征。

兰斯在努力着,慢慢艾薇也放下了自己的猜疑,努力履行着属于高阶虫族们的职责。

而真正的变故,则是出现在安格斯的那对猩红羽翅再一次发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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