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星际历1818年时,与爱侣水乳交融后的龙鲸就在顾栖的身上绑定了属于自己的精神力,但那时的他结束了黄金暴君的一生后,几乎在数年的等待中发疯,于是年轻的龙鲸铤而走险、违背了这一种族本该遵守的自然规律,彻底走上了另一条路€€€€他以精神力作为枷锁,硬生生压制了每150年一次重生期,为的就是在清醒的时段里拥有更多可以找到哥哥的机会。
那时候恺因根本没有料到压制了重生期的后遗症会那么严重,以至于在后来等待的时间里,他有一半都处于浑浑噩噩、疯疯癫癫的状态,偶尔清醒了才发现自己似乎孤身一人到了某个陌生的地域,只是还不等重整旗鼓,那成倍累加的后遗症也再一次纷沓而至,让他迫不得已再一次陷入了昏沉、无光的黑暗之中。
过去的日子里,年轻且期待着伴侣的龙鲸像是披着一层皮肉的枯骨,在那些不可控制的状态下,他也依旧遵循着本能,于万千星辰之下寻找着顾栖。
当他终于有一日捱过了混乱的重生期后遗症,独自走过数百年的龙鲸早已经染上沧桑,他睁开那双恢复清明的眼后,才发现自己狼狈的像是逃难的拾荒者,灰白的头发、杂乱的胡子、脏污的脸庞、视线模糊的双瞳……
不过在这些狼狈之后,他紧紧握住了一个名字€€€€恺因,龙鲸语中“英雄”的意思,他想不起这个名字从何而来,却像是抓住挚爱一般迫不及待地从“亚撒”变成了“恺因”。
再后来,他以旅行者的身份和顾栖重新相识,一点一点地靠近着对方,却在那场达布斯和索兰勾结的阴谋中差点儿失去了爱侣的踪迹……好在龙鲸的力量吊着最后一丝联系,让恺因得以在未来的某一天中感应到顾栖的诞生。
那是一颗遥远的、坐落于虫族星域的原始星球,甚至是在顾栖都不曾从虫卵中清醒之前,恺因就已经暗中借助庞大的精神力窥视了许久,并一直安静等待着这枚虫卵的生长与孵化。
他受累于重生期以及缺乏伴侣陪伴的种种后遗症,在重整蒙玛帝国之后的数年掌权中,只能如阴影一般藏于罗辛哈白塔之内,这才从臣民的口中得到了“暗影大帝”的称呼。民众们以为的神秘,实际上却是恺因潜藏于深水池中的迫不得已,漂亮瑰丽的银白色巨尾整体遭受着褪鳞的痛苦。
不过这些对于恺因来说只能是静待爱人诞生的甜蜜苦恼,直到有一天流转于062号星球上的精神力发现了一只即将死亡的低阶虫族€€€€金棕色的蜂蜷在比人都高的草丛之中,一点一点逝去着生息,而无法离开水的恺因也在这一刻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我分出了一部分精神力,占有了低阶虫族那具已经死亡的身体。”
恺因露出一抹笑容,“至此,我才拥有了继续陪伴在哥哥身边的能力。”
“所以€€€€”
红发alpha抬手抚上顾栖的侧脸,手掌下的皮肤微微发凉,“一直都是我。”
不过对此恺因还是有些可惜,“要是能一直看着哥哥长大就好了……”
从亚撒、旅行者到蜂的陪伴并不能让恺因满足,他的野心不止于此,甚至早在数千年前、当他第一次从顾栖口中听到过那位不负责的监护人时,就已经有了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顾栖一路走来的身侧有且仅有他一个。
原先还残存顾栖心中、区别于亚撒和恺因的矛盾感早就烟消云散了,在同恺因见面到现在,渴求伴侣的龙鲸在悉知了爱侣心底的想法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启了自己的计划,一面坦诚讲述着自己的过往,一面偶尔在叙述中装装可怜,并时时刻刻、毫不羞涩地用爱意装点着自己的言语。
顾栖侧脸,像是猫咪一般在恺因的掌心里蹭了蹭,黑色的发丝引起片刻的瘙痒,让恺因忍不住抽了抽手指,连眼底的光都更盛了。
顾栖问:“所以,再没有秘密瞒着我了吗?”
恺因迟疑片刻,望着青年潭水似的黑瞳忽然有些不确定了,“没、没了吧。”
对此,顾栖倒是没有追问,反而忽然半跪起身子,贴着alpha的耳廓低声询问:“就那么想看着我长大?”
恺因感觉自己整个耳道都麻了,他沉沉应了一声,克制着想要搂上青年腰肢的手臂,“想,哥哥的每一段时光,我都不想错过。”
他甚至想到痛恨当年的自己为什么要莽撞地压制重生期,倘若没有当初那一遭,说不定能捡回来哥哥、拉着哥哥小手看对方长大的“监护人”就是他自己了。
顾栖轻笑,他为自己掌握的小秘密而感到愉快,只不过现在他还不打算告诉恺因其实对方的渴望早就已经实现了……
见顾栖从自己的肩膀上离开,恺因有些可惜地在心底叹气,下一刻就看到青年侧身躺下,翅膀小心翼翼地搭在身后,然后格外自然地拍了拍床,问:“还不睡吗?我已经有些困了。”
像是日常的询问,也像是暧昧下的邀请,恺因探究地看过去,却只在青年的眼中看到了沉甸甸的倦意。
于是他点了点头,也侧身躺在床上,蜜色的手臂伸开,下一秒顾栖就很自然地靠了过来。
感受着另一道心跳声的顾栖蹭了蹭脑袋,他小声道:“晚安。”
这是一个温暖且令人上瘾的拥抱,忙碌了一天的顾栖确实也累得够呛,不论是大清早被银河从白塔上劫出来,还是后半日集中的“圆桌会议”,亦或是用精神力压制索兰以及突如其来成熟期后的化翅……
所有的事情接二连三地撞在了一起,对于才从上一个时间线回来的顾栖来说太过拥挤,当此刻躺在了拥有熟悉气息的怀抱中后,不多时,他便沉沉地窝在恺因的怀里睡了过去,就连身后最初敏感瑟缩的翅都亲昵地蹭了过来,微微扬起搭在了alpha的手臂上。
身侧青年的呼吸声很快就变得平稳起来,恺因那双异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室内依旧溢散着微光。
因为失去伴侣陪伴而艰难熬过数年的龙鲸看似顽强,实际这具身体和灵魂中都藏匿着不小的损伤,但此刻当恺因拥抱着顾栖,原先沉淀在体内的伤痕开始慢慢被修复,那些肉眼无法捕捉的变化正一点一滴地安抚着已经等待太久、太久的龙鲸。
恺因发出无声的喟叹,他的手臂搂紧了怀里的人,气息有些绵长地滚烫,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注视之后,他才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缓缓闭上眼睛。
如果可以,恺因希望这一刻能够定格,以补偿他一千多年未曾拥吻过爱人的空虚。
不过,幸好从今往后的未来里,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个明天。
他喃喃道:“哥哥,晚安。”
希望以后的每一天,可以亲口和你道晚安。
天边的星辰闪烁着,自由之盾以及虫族的星舰在自动驾驶下趁着深夜缓缓靠向圣浮里亚星。
当漫漫长夜之后,藏身于山体之后的日光晃晃悠悠探出了头,那片耀眼的光洒在了星舰金属的外壳之上,同时也唤醒了或是安眠、或是一宿没睡的人们。
而在圣浮里亚星的另一侧,浅灰色的监狱外围被落上了淡金色的光晕,似乎为这充满冰冷的建筑增减了几分温暖。
但这样的温暖对于某些罪大恶极的人来说却提供不了任何安慰。
伏恩€€达布斯面色惨白地坐在冰冷的石砖地上枯坐了一夜,那冒着冷光的电子镣铐卡在了他的四肢上,沉甸甸的重量令坚持自己贵族身份的伏恩有种生理性的反胃。
在他的隔壁,则是从被抓来就陷入了晕厥状态的索兰,比起最初在暗室中假装优雅的模样,此刻的索兰看起来就像是逃难的旅者,衣服因为他前不久的癫狂而被撕扯地破破烂烂,头发凌乱,连皮肤上都满是血痕。
已经自身难保的伏恩只瞥了索兰一眼便收回视线,他像是自己曾经最见不得的贫民一般,毫无礼仪地啃噬着指甲,细碎的牙颤声溢出,正彰显着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唔……”
忽然一道闷哼吸引了伏恩的注意,他看向不远处的索兰,在短暂的几个秒钟后,原先俯趴在地上的青年颤颤巍巍直起了手臂,近乎艰难地靠坐在冰冷的角落。
伏恩立马皱眉:“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会万无一失吗?”
艰难咳嗽几声的索兰阴鸷地望向伏恩,他眉眼间一切的精致都被暴虐的情绪破坏,数个小时前如钢丝刷一般搅动在大脑中的剧痛还存在着,甚至在自己发颤的身体内,索兰似乎又听到了另一道逐渐强劲的心跳声€€€€曾经被他误以为早就吞噬干净的兰斯不仅没有消亡,还因为前不久那道精神力而重获新生。
“到底怎么回事?该死的,我养了你这么久,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伏恩越说越暴躁,他忽然从地上站起,猛然扯起了索兰的领口,阴森森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醒来后就浑身无力、甚至连精神力都见底的索兰冷笑一声。他深知自己当初是靠吞噬兰斯,占有那稀少的、已经被兰斯吸收大部分的王血虫母的血液才有了堪称梦幻的精神力,他曾经赖以生存的力量如今被剥夺得分毫不剩,再加上面对伏恩的唾骂,本就不稳定的精神再一次掀起了风波€€€€
砰!
索兰像是得了病的疯狗一般忽然张嘴咬住了伏恩的侧颈,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这位自命不凡的达布斯后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就在“咕嘟咕嘟”冒着血泡的声音下发出“嗬嗬”的求救声。
监狱内的守卫不怎么在乎地姗姗来迟,他们将快休克的伏恩送去就医,又把满嘴先鲜血的索兰押送到了另一个房间€€€€
那是一间很宽敞的探监室,风格简约,中央唯一的束缚椅是索兰的专座。
索兰的眼睛扫过不远处紧闭的大门,舌尖舔过唇上的血液,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门外,正是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处理后续事宜的顾栖和虫族们,至于恺因则先一步回白塔解决达布斯遗留下来的那点儿小问题,自由之盾的成员懒得插手这事儿,干脆一个个难得放假、去圣浮里亚星的中央广场逛街去了。
当顾栖推开门后,入眼便是坐在椅子上的“旧相识”。
听到动静后,索兰原本是勾着笑容看过去的。只是当门被推开,他原先的笑意散去,反而被一种偏执代替。索兰咧嘴,他说:“顾栖,好久不见啊!”
那是他曾经的月光,也是后来长久难以散去的执着。
刚刚抬脚迈入门槛的黑发青年一顿,他慢吞吞地抬眼。
在前一夜的完美睡眠状态后,顾栖的精神格外饱满,每一寸皮肤上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度,对比被捆绑在束缚椅上的索兰是天差地别,两人差不多的深色头发与眼瞳在这一瞬间都因为虫母的血统而闪烁着非人的艳丽。
只是前者优雅平静,后者癫狂入骨。
跟在顾栖身后的安格斯皱眉,没忍住道:“是兰斯的气息没错,但是这张脸……”
“这张脸属于索兰。”顾栖一步步走近索兰,他抬手掐住了对方的下巴,低声问道:“虫母的身份,你用得可愉快?”
第72章 监护人和小贝壳(修)
走过光阴, 他们期待明天。
*
被捏着下巴的索兰弯起了眼睛,那双近乎于黑的深色眼瞳中装满了偏执, 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流连于顾栖的脸上, 从精致的眉眼到笔挺的山根,在索兰曾经无数次的回忆里,顾栖似乎总是干净、优雅、纯粹, 即使同样来自三等序列星, 但比起自己对权利、繁华的向往,对方却一尘不染, 像是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似的……
他笑了,“用的当然愉快。”
索兰歪了歪脑袋,“你也是虫母, 还是少见的王血虫母……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觉得你漂亮到不可思议。顾栖, 你知道我以前有多羡慕你吗?羡慕到想要成为你、取代你……”
说着,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尖锐的笑, 似乎从被抓起来到现在,索兰便已经彻底放开€€€€他可以依靠的精神力没了, 被他“吃掉”的兰斯复活了, 曾经得罪过的虫族们都来了……这一刻索兰觉得自己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顾栖松开了手,眉眼低垂, 看不出神色。
如果是作为朋友,他愿意听索兰想要倾诉的一切内容,但此刻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用“仇敌”来叙述更加恰当。
于是一直以来都温和待人、甚至面对陌生人都有种温柔的黑发青年打断了索兰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图,“嘘€€€€”
他苍白的手指竖在自己的唇边, “其实我并不想知道你的心理历程, 毕竟这些都与我无关, 不是吗?”
顾栖少有地会在熟人面前露出冷脸,或许是因为他曾经在三等序列星上长大、独自经历过混乱的街区生活,因此他深知在自己没有能力之前,最不能地就是招惹是非,所以他也很习惯地扬起笑脸,即使很多时候都迫不得已。
儿时的经历也同样让在他成年后有着同样的习惯,曾经在莱特蒂斯的那些年里,除了约尔夫€€达布斯那个人渣,几乎没几个人见过顾栖冷过脸。但此刻,容貌出色的黑发青年几乎是没有礼貌地打断了索兰的言语。
显然,倾诉欲被中断令索兰的不满到了极点,只是还不等他挣扎,那只看似苍白无力的手却猛然间抓住了他的后颈,牢固如鹰爪,死死地扣住了索兰一切扭动的可能。
站在后侧的高阶虫族们显然是没有料到顾栖的动作,一向被他们认为是柔弱甚至不能自理的青年少见地露出了一股凛冽的气势,如刚刚擦亮的阿琉斯匕首,明明是凶器,却也勾着叫人移不开视线,那是铁血与繁花的结合。
顾栖立于索兰的身后微微低头,他说:“我在意的,只有兰斯而已。”
他是故意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索兰瞪大了眼睛,发红的眼白立马浮现出血丝,那副模样与行为难测的疯子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你€€€€啊啊啊!”
索兰的一句话还不曾说完,缓过几个小时前的剧痛再一次浮现,他睁大了眼睛仰视着面色冷淡的黑发青年,就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到对方的这一面。
王血虫母的精神力再一次毫不客气地侵入了索兰的大脑,曾经面对同族时温和、充满安抚气息的精神力此时就像是生满棘刺的荆棘,一寸寸深入,那直白的痛感几乎叫索兰以为自己的大脑被剖开了。
疼,可他却也格外清醒,于是只能硬生生熬着,一如曾经他汲取“养分”时索兰的痛苦,也一如当初被控制而自相残杀的虫族们的煎熬。
此刻宛若刽子手的顾栖目光清清淡淡,像是不含任何颜色、气息的白水,恍若看空气一般看着索兰,那其中的空茫干净得让索兰想起了荒原之星上的海€€€€也是这般,干干净净地只剩下明灭的蓝色,它会呈现出人们路过时的倒影,却也只是倒影,永远无法被真正地留下。
比起顾栖愤怒的斥责、憎恶的谩骂,索兰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来自对方的平静,就好像这一千多年来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在黑发青年的眼底留下任何痕迹。曾经索兰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一切算计,在此时就像是个笑话,于是面对剧痛时还没崩溃的索兰,反倒是因为顾栖漫不经心的神情而忍受不了了。
于是,被捆束在椅子上的人竭力伸着脖子,哆哆嗦嗦地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一直都这么高高在上……这不公平!”
面对索兰的叫嚣,正专注着用精神力滋养兰斯灵魂的顾栖面上浮现出惊讶,他像是在重新认识眼前的人似的,视线轻轻扫过,嘴唇动了动却不曾说话,只专注着自己手下的工作。
“顾栖!你说话啊?凭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索兰痛得哆嗦,但顾栖依旧面不改色,王血虫母的精神力早就在对方的体内形成了一道薄膜,将兰斯破损的灵魂轻柔地包裹起来,某些亲昵天然而成,几乎是在顾栖释放信号的瞬间,那一抹可怜甚至苍白的灵魂就主动贴了上来,一如初遇时兰斯对顾栖的依赖。
这一幕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作恶多端的人在质问着为什么不公平,而被质问的青年却冷冷淡淡,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那周身的气质与整个室内相互脱离,看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不远处的陆斯恩等高阶虫族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被欺负的小狮子找来母亲为他们撑腰……很奇怪,却又格外令他沉沦的感觉。
“……就像是被找回了场子一样。”
陆斯恩一愣,看向身侧的红发虫族€€€€他的想法被身侧的同伴先一步说了出来。
安格斯扯了扯嘴角,他有些颓败地捋了把头发,声音中染着干涩,“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以前因为兰斯而生出的所有迫不得已充满了厌恶和恶心,但是现在我却希望顾……希望他能够控制我、支配我,甚至我是心甘情愿地想要为他献出一切。”
这样的感觉对于从来都不会低下头颅的高阶虫族来说格外新颖€€€€与他们还是虫族幼崽、被黑发虫母从山洞里救出来时的感觉一点儿不一样,曾经核桃大的脑袋里装不了太多的事情,只想屁颠颠地随着顾栖,恨不得把路边看到的所有野花都献给漂亮的虫母。
而今……而今在经历过了众多事情之后,所有的心绪感情变化巨大,面对上一任虫母时的憎恨和源自于本能的无可奈何,让高阶虫族们以为至此以后他们都不会再对“虫母”产生爱意,可当“虫母”换成了顾栖,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安格斯喃喃道:“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把三个月之前的自己狠狠揍一顿……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记忆混乱的问题,在他从062号星球上发出精神力链接的第一瞬间,我一定会陪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