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修真录(连载) 第10章

叶殊却说:“礼尚往来,方为友人相处之道,只是我拿出的那物恐怕粗糙了些,到时还望晏兄莫要嫌弃才是。”

晏长澜听叶殊如此说,竟带了几分期待:“那我便等着叶兄的‘小玩意儿’了。”

而后,婢子送早膳进来,两人一起用了。晏长澜又带着叶殊在附近走了走,才在叶殊的推辞之下,送他离开。

叶殊对他说道:“早则数日,迟则十数日,我便将那物送来给你。”

晏长澜心情愉悦,禁不住笑应道:“好。”

分别后,叶殊回到山中,将那些玉瓶收入了混元珠内。

当晚,那混沌水落下时,他及时将其中白色的那只玉瓶移动到竹筒里,便正好将混沌水接住了,化为一颗滚珠般的水滴。

正如叶殊所知,混沌水在玉瓶里就如在那竹筒里一般妥善保存,毫无差池……

叶殊对这玉瓶便很满意。

略估算,这一个玉瓶里大约能盛放三十滴混沌水,一套七只玉瓶,就能有两百余滴,于他如今而言,足够用了。

这些时日以来,他每日服用半滴混沌水,剩下半滴兑过后浇灌田地,实则田地已无须浇灌,大叶青菜还未吃完,而草药也都长成,浇灌越多,年份越是长久,反不好出手了。

诚然叶殊修炼也需要一些药材,但在这凡人地界所能得者,也不过是人参灵芝首乌等物,偏偏这些药材除非炼制成丸药吞服,否则对他的好处还不及那半滴混沌水,实乃鸡肋。

这玉瓶来得恰到好处,可为他将用不上的混沌水存放起来了。

第14章 雕刻

有了那玉瓶后,叶殊行事果然便利了许多。

每日余下的混沌水被他存在玉瓶里,一连几日也不曾消散,着实好用。他一边照旧修炼,一边却在心底思忖,要送晏长澜一样什么物件回礼了。

若是前世,叶殊私库珍宝无数,随意拿出一样都使得,但如今他身无长物,想要个玉瓶儿都是晏长澜所赠,倘若他当真有意赠礼,总不能敷衍,伤了情分。

叶殊沉思片刻。

若是要一表心意,自是亲手做一件最佳,只是这到底做什么,就有些为难。

思索之后,叶殊想起晏长澜习武时,剑法与人交映,灼灼生辉……目光便陡然落在屋外那一株经由混沌水浇灌后,极粗壮的桃树上。

于是他暂且将修行放下,在那桃树上精挑细选,择了几根顺直光润的桃枝,将其斩落下来,开始慢慢雕琢。

这雕琢不假利器,叶殊全以法力汇聚于手指之上,一点点将树皮剥下,削成想要的形态。

他前世时颇善杂学,在炼器一道上也有些见解,现下实力不足以炼器,但若是用些炼器之法来雕刻,倒不困难。

不多时,在法力之下,那桃木逐渐成型,竟然是一柄莹润的木剑,而这木剑一层层被削开,剑身极薄,几乎可以透出剑身对面的景致,十分奇异。

大约做完后,叶殊不甚满意,然而便是只削这一支木剑已耗费他一缕法力,以他如今的境界,最佳也只能做到此了。

稍停顿后,叶殊再取一支桃木,再雕琢一支木剑。

这一支木剑与上一支一般无二,在做成以后,被他拿了同第一支合在一起,轻轻一压€€€€刹那间严丝合缝,竟是犹若一体般。

如此就是炼器上的一点小技巧,叶殊瞧着无甚尚可,便再来做第三支木剑,做得之后,又同前两支合在一起……随即是第四支木剑,同前三支合在一起……至最后,他足足做出了七支木剑,全数合拢,聚成一把。

此剑虽是木剑,但寒光隐隐,居然与真正的寒铁剑也无不同。又因这木剑乃是由七支交叠而成,内外相嵌,使其剑身尤为坚硬,纵然是与铁剑交锋,也可无损。

叶殊见此剑成,才微微满意。

之后,他取了一桶冲兑的混沌水,将此剑浸泡进去。

再过个几日以后,木剑必有变化,到那时再取出,便可以送予晏长澜了。

此时叶殊法力也已耗尽。

他那灵露中,法力总共也不过只有五缕,最初一缕法力方能雕琢一支木剑,到后来法力使得更精细,才得以不经打坐调息,就将所有木剑雕完。

如今丹田空空,灵露一片清透,叶殊有意趁此机会多闭关几日,也好将第六缕法力聚集起来,若是运道好,能聚第七缕法力也未可知……于是他便先将那连迷惑他人的阵法增添几个,布于不同之处,再取了比往日多出数倍的大叶青菜放置于山腰,留了字,言明暂不能送。

取菜之人见他留书,自然是有些心惊,急忙将菜带回去送给晏长澜,并说明此事。

晏长澜瞧一眼那比往日多出数倍的大叶青菜,又瞧一瞧里头七八只山鸡、四五只活兔,不由露出一抹笑容:“无妨,你去罢,下回便不必去了。”

取菜之人连忙告退,松了口气。

晏长澜却是心中愉悦思及同友人作别时对方所言,便以为他是一心为他备礼去了,心中自然只有愉悦的,又哪里会有半分气恼呢?

他只盼着那那礼尽早备好,也让他早早见到。

思及此,晏长澜不由一笑。

他原本便生得眉清目朗,如今笑得开怀,就越发叫人移不开眼去了。

€€

山中。

叶殊既决意闭关,自是不会再食用饭菜的,左右他虽不曾辟谷,但有法力在身,也轻易不能饿死。

转眼间,七日一晃而过。

此番闭关收获极佳,叶殊不仅顺利将第六缕法力聚成,便是那第七缕,在他连番喝下混沌水、全力运转功法之后,也陡然往上蹿了一蹿,得以凝聚。

原本叶殊还可以继续闭关,但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心惊肉跳,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静下心来了……修士心血来潮,不可小觑,叶殊虽是修为薄弱,然而真正境界远不止于此,便更不会将这一点心兆忽视。

当下里,叶殊只想到了一人。

晏长澜!

自打叶殊助红鸳与叶俊成婚、满足原主执念后,现同他切身相关者就只有友人晏长澜,若是有何事能将他心绪引动,也必然只有晏长澜。

尽管今日天色已晚,也不知心兆是吉是凶,但叶殊却以为,他还是到下山瞧一瞧为好。

只盼着,莫要是坏事……

这般想着,叶殊足尖一点,立时出了门,在山间极快穿梭。

到城门口原本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他只用了盏茶工夫,就已然到了。也正是来到城门口,他才发觉今日与往日皆有不同,那城门紧闭不说,竟然戒严了?

€€€€晏长澜之父正是鸣山城城主,这戒严之事,也必定与他有关。

心中陡然生出几分不祥之感,叶殊稍作思忖,运转一缕法力,施了一个法术。

此法乃是隐身之法,一旦施展,便能在身上笼上一层灵气,叫凡人看他不见,便是一些境界低微的修士,亦是可以瞒住。说白了这不过是障眼法儿,鸡肋得很,若是他还是全盛之时,自然瞧它不上,可若在此时,却是十分合用。

隐身之后,叶殊即刻来到城门前。

他半点也不敢耽误,只因纵然是这般一个障眼法儿,一缕法力也仅仅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罢了,他体内法力有限,还不知那不祥之感来自何方,他自然不敢滥用,以免误事。

叶殊飞快掠上了城头,进入城内。

平日里这时间也少有人出来,可却不同于今晚€€€€人人紧闭门户,街上空无一人。

一种若有似无的威胁笼罩在街道与诸多房屋上,就连夜色都很沉沉的叫人心惊。

叶殊步子越发快了,他所前往之处,正是那城主府。然而他才刚越过一个巷口,却倏然他停下了步子。

在墙角处,有€€€€€€€€的声音响起,又隐隐约约的……有一丝毒腥之气。

不对,很是不对。

凡人地界的城池中,缘何会有如此之多的……毒虫?

思及此,叶殊步子一转,已朝着€€€€声响处行去。

果不其然,待离得近了,他便瞧见数只毒蜘蛛正顺着墙角爬行,在其身后,还有蜈蚣蝎子等物,一个个浑身漆黑,显然是剧毒无比。

这些毒虫四处游走,张牙舞爪,似乎正在搜寻。

突然间,这些毒虫仿佛嗅到了什么似的,快速朝着一个黑漆漆的巷子爬去。

叶殊依从心意,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那巷子里有些脏乱,在封死的角落处放着几个装满了脏污的竹筐,每一个竹筐都颇大,每一日装满脏物后,都会在次日被人收走倒掉。

那些毒虫正是朝着这竹筐爬去,而叶殊在此时,亦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正从其中一个竹筐里传出来……他心里一动,一道法力打过去,就将那已然堪堪爬到竹筐之上的毒虫们尽数杀死。

随后叶殊来到那竹筐前,将上头的几样大件杂物丢开,朝里面一看€€€€

在那竹筐内,就蜷缩着一名少年,他体魄颇好,面貌俊朗,但一脸苍白,身上并不见多少伤口,却是奄奄一息,昏迷不醒,恐怕再过不得一时半刻,便会死在此处了。

这少年叶殊再熟悉不过€€€€他不是晏长澜又是谁?!

叶殊万不能想到,前几日还意气风发的晏长澜,今晚便成了如此模样。晏城主在何处?晏长澜为何受如此重伤?叶殊眉头紧皱,迅速捏了晏长澜脉门。

这一看他有发觉,晏长澜体内经脉俱断,武功尽废,日后怕是还会落得残疾……下手之人,当真毒辣。

但震惊叶殊的却非是此事,而是晏长澜体内尚且含有一丝极淡的法力气息。不过那人也不曾将法力打入晏长澜的体内,那一丝法力气息,似乎是那人在出掌废掉晏长澜时,稍微运用了些许法力沾染上的。

能运用法力者,必为修士。

叶殊心里一凛。

他不知那陌生修士境界如何,也不知发生何事,为安全计,便不能贸然在此逗留。于是他立即将晏长澜自竹筐里抱出来,又耗费两缕法力,为两人使了隐身术,旋即再用一缕法力施展疾风术,便迅速冲出了这鸣山城去!

待回到山中,叶殊也不敢怠慢,将晏长澜放置在自家床榻之上,便匆匆忙碌起来。

第15章 救少城主

叶殊将山中那些细碎迷阵尽皆去除,再将那不曾装入混沌水的六只玉瓶取来,把它们尽数砸开,分成一块块大小约莫相同的碎片。紧接着他服下半滴混沌水,尽力回复些许法力,又把这些碎片迅速安放在茅屋附近,再将一截粗壮的桃木枝、冲兑后的一碗混沌水、一盏用法力封存了火焰的油灯以及那把常用的菜刀分别也埋在不同的四个方位,就这般布下了一个在他看来很是粗陋的“小五行迷踪阵”。

随后,他的法力再度告罄,

这个粗陋的小阵,对于叶殊而言并不十分满意,却是他如今能布下的最合适的阵法了。

待做完这些,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平常时,周遭皆是凡人,叶殊布阵只用些石子之类,算是稍作掩饰,可如今似乎有修行中人来此,自然不能如此敷衍。

玉瓶于他而言本是有用,但事急从权,现下也只好先砸碎了做那引阵之物了€€€€不论如何,玉石比起石子来,总是合用得多。

阵起后,好似有一阵微风吹拂过去。

此刻若是有人自上方朝下看,便连那茅屋也瞧不见了。四周左右,也皆是如此。

做完这些,叶殊才走回屋内,看向榻上的晏长澜,轻轻叹了口气。

他必然是遭逢了磨难,也不知晏城主如何了?而那修士又为何要对晏长澜下手?以那晏城主的性情,理应不会得罪修士,而修士行事,多是无利不起早,若是无可图之处,怕也不会自降身份,对付凡人。

那么,若非是有人请修士对付晏城主,那么便是晏城主手中,有修士觊觎之物。

这般思索一番,叶殊猜不透,也便不多想。

当务之急,乃是先将晏长澜的身子调理过来,否则若是他醒转过来,发觉自己受此重创,岂非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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