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修真录(连载) 第94章

葛元烽如今本事大进,倒是想帮阮红衣,但他也说了要一直做阮红衣的师弟,那么阮红衣不能更进一步,他也就不好更进一步了。

于是,他的目光也落在晏长澜的身上,带着些恳求之色。

晏长澜叹一口气:“也罢,若是能遇上二师兄,去便去寻他切磋一回罢。”

阮红衣笑靥如花,立刻高兴起来。

晏长澜瞧着阮红衣如此,微微好笑,也带着一丝疼爱€€€€他虽年纪更小些,却在日常相处之中,将阮红衣当作闹腾的妹子看待。

葛元烽陪着阮红衣笑,之后他们俩也切磋一回,只是这切磋就带着些玩闹之意了。

玩闹之后,天色也晚了,葛元烽与阮红衣各自回去休息,却跟晏长澜约定好,明日一定要与他同去挑战陆争罢了。晏长澜自是再度答应。

待两人都离开后,晏长澜就回到居处打坐。

明日面对陆争,说不定是一位劲敌,因此今晚他还是要调整好内外状态才是。

第二日,葛元烽与阮红衣大清早就过来叫门,晏长澜见两人这兴致勃勃的模样,也就笑了笑,和他们一起离开此处,去找陆争了。

陆争恰好还未离开,但他已然出门,像是要往峰主处去。

阮红衣远远已然唤道:“二师兄,稍待!”

陆争闻言,微微转头,正见到几人过来,便停了脚步:“何事?”

阮红衣急忙对晏长澜使了个眼色。

晏长澜道:“二师兄,我近日突破炼气四层,想要与你切磋一二。”

陆争看着晏长澜,两眼微眯,点头道:“好。”

晏长澜就说道:“二师兄请。”

陆争往右边瞧了一眼:“随我过来。”

之后,一行人就来到后山一处极宽阔的所在。

陆争手持长剑,道一声:“出手罢。”

晏长澜看着陆争,感觉到他身上仿佛萦绕着一种极为熟悉的气息,不由得也生出了几分真心的战意来€€€€若是他不曾感觉错,这陆争与他一样,都是想要走剑道的!

遇上这样一人,他自也是见猎心喜。

然后,晏长澜就直接抽出了双剑,抬手就是一记极为精妙的剑招,迅速朝着陆争斩落!

陆争也是极快爆出一团剑花,那剑花极为璀璨,其出手之快犹若流星,眨眼之间就将那剑招接住,并极快地“唰唰”两剑,要把晏长澜给逼退。

晏长澜不甘示弱,两剑陡然相错,其剑锋相交之间,一股极强大的力量已然迸发而出,里面带着丝丝雷光,于这个境界的修士而言,已然是极为恐怖!

陆争亦是不惧,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几个转动,就化为数道残影绕在晏长澜的周身,每一道残影都同时举起长剑,就好似有数柄长剑一齐朝着晏长澜劈头斩下!

但晏长澜亦有身法,就好似有数道雷光乍现,他已从剑光的包围中挪开,地面被剑招劈出了好似一朵剑花绽开的图案,却仍旧没能伤及晏长澜分毫。

两人只在瞬息间就变招数次,每一次都惊心动魄,叫人震撼不已。

阮红衣看着看着,不由得屏息。

葛元烽瞧见两人如此对招,再三省自身,才发觉先前晏长澜在与他过招时仍旧是让了他不少,若是这两人都如此与他交战,怕是过个十来招后,他就会招架不住了,哪怕是使出他那条压箱底的火龙绝招,这两人恐怕都能在他发招的刹那迅速脱离,让火龙即便涌出,也不能让他们受伤。

深吸一口气后,葛元烽看得更加仔细了。

这两人与他同代,却有这样的本事,他怎么还能为自己一些进境而沾沾自喜呢?至少得先将两人击败,才有一丝资格自傲。

须知他葛元烽乃是火属性的天灵根,尽管四师兄晏长澜风雷双灵根资质能同他相比,但陆争二师兄却只是三灵根而已,他不仅在进境上远不如四师兄,也比不上二师兄……他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两人的对战极快,又是几个呼吸时间后,晏长澜使出风雷剑法第三式,那雷暴呼啸而去,陆争持剑似乎有意抵挡,但终究是未能抵挡,败下阵来。

陆争丢下一句:“自此你排行第二。”

而后,他就立时离去,不曾留下来与几位同门言语。

此时,就是朱尧为大师兄,晏长澜为二师兄,陆争顺次位于第三,败于陆争的夏玉晴落在第四……

眼看着陆争离开,阮红衣虽震撼于陆争的实力,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他在骄傲什么?明明就败给了晏师兄的!真是讨厌!”

方才因陆争实力而对他生出的几分好感,现下也瞬间消失了。

晏长澜却是在陆争的背影上多看了一眼。

他似乎觉得……

不过,那一丝感觉,还是回去同挚友阿拙说一说,再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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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了名次之后,晏长澜就依照原定想法在宗门的几个修炼之地苦修了一番,得了不少的好处,接下来他就重新回去了叶殊所在之处,改为在此地修行了。

叶殊见到晏长澜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喝罢。”

晏长澜一喝,便感觉仿佛有一股热力顺着喉咙而下,旋即化为道道灵气,在他体内四处游走。他迅速将其炼化,而后便觉得,自己的肉身似乎强大了一丝。

叶殊道:“强身茶,有些淬体之用,但用处不大。”

晏长澜一笑:“已是极好了。”

叶殊看他一眼:“我给你那功法如今只是吸收天地灵€€快些,还瞧不出太多好处来,不过待你筑基之后,你就能瞧出好处来了。只是若要更强大些,也必然十分辛苦。”

晏长澜道:“辛苦倒是无妨,到底还是实力更为紧要。”

两人说了这几句,晏长澜的面上就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

叶殊微微抬眼:“有话但说无妨。”

晏长澜眉头微皱:“确是有一事,叫我有些不解……”

叶殊问:“何事?”

晏长澜道:“是我白霄峰峰主新收下来的那名亲传弟子,三师弟陆争。”

叶殊只一听晏长澜的称呼,就知晓晏长澜如今是与那陆争切磋过且胜出了的,那么他有什么难言之事,恐怕就是在切磋时发觉的?

于是,他就静静等着晏长澜开口。

晏长澜略作迟疑,还是说道:“今日与我对战时,三师弟他的剑招之中,似乎隐约带着些血腥之气。”他说得很慢,似乎在缓缓措辞,“并非是那等斩杀过妖兽之后的血气,而是一种仿佛由内而外的……这气息非常奇怪,我甚至觉得,若是他将这气息彻底释放出来,说不得我体内的鲜血也会被其吸引,我的法力都好似要被他吸收过去一样……如此滋味,难以形容。”

但是,这样古怪的能力,在晏长澜所听闻之事中,那是只有邪道之人方会有这等邪恶之法,而陆争所使的剑道虽然也极诡异,但其中以快为主,并无太多阴森鬼祟之感。

以剑观人,晏长澜自认为自己应当不曾看出,陆争应并非那等邪恶之辈,但也正是因着两人在剑道上都有不错的造诣,所以或许另换一人无法瞧出来,晏长澜却敏锐地发觉了那一丝藏匿极深的血腥之气。

叶殊听晏长澜如此说,眼中划过一丝冷光。

果然,先前他的猜测,确有道理。

那个白霄峰峰主……不对劲。

晏长澜如今只是在与人切磋剑道时察觉了一丝,但叶殊却是回想起来,当初听闻的那个“血屠”。

血屠当年屠灭一域后,自是掀起了很大的风浪,他一些作为,一些本事,也都在无数人的口中传唱,叫无数人都知晓,甚至也做出了无数的记载。

其中就有言及,修士法力多是有限,一人对一域几无可能,而血屠却是做到此事,其中最为紧要的一点,便是血屠在厮杀之时,周身释放出浓郁的血雾,但凡与人接触,就能将其人呢的血气摄为己有,化为自身所需的血灵气,迅速炼化,用以杀人。

不过,这法门也需要自身灵根为腥血之物,且运用自身血液方可,当年的血屠正是因此突破极快,力量也极可怖,但后来化为血傀之后,体内鲜血已然消失,自再不能运用此法了。

而叶殊当初对血傀来历感兴趣,在调查之时,也大略知道了一些血傀生前的“丰功伟绩”,对于其生前的一些力量,自然也就有所了解。

如今,晏长澜从陆争身上察觉到的那一丝血腥气息,就让叶殊敏锐地对上了此事,与此同时,叶殊也真正能够确定,晏长澜……正是前世的血屠天狼!

果然是天狼啊……

叶殊看向晏长澜的目光微怔。

晏长澜与叶殊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心里一酸。

他……阿拙的眼神,十分奇异……就像是在他心里揪了个十七八遍一般,真是让他难以安定。

然而,这样的眼神也只有一瞬。

叶殊很快收回目光,同时,他亦是百味繁杂。

在临死前的愿望,似乎果然成真了。

他想要瞧一瞧天狼活着时的模样,想要听一听天狼说话的声音……如今,都已达成了。

叶殊心绪波动素来极少,可此时他也是欢喜的。

尽管他早已视晏长澜为好友,于他是不是天狼也并无干系,但当他知道晏长澜就是天狼时,前世种种还是极快地涌上心头,让他将从前的天狼与如今的晏长澜几番相比,越发觉得,天狼活着时,果然就应该是如今的模样,而非是那传闻里心狠手辣的血屠。

他更欢喜的是,如今的晏长澜再不必如从前的天狼那般,灵根被污浊,不得不走上那一条根本无法踏入极限的腥血之道,而是可以与他并肩携行,真真正正地在大道上走得久远。

叶殊的视线迅速在晏长澜腰间两把长剑处扫过。

前世天狼为血傀时,便是持剑,今生的晏长澜,果然合该走上剑道!

晏长澜并不知道叶殊在转瞬间已然掠过了这许多的想法,他的情绪如今也恢复如常,只是看向叶殊时,仍旧是与往日一般平和而愉悦:“阿拙?”

叶殊回过神,说道:“此事怕是有些蹊跷,长澜,你只当不知,莫要贸然告知他人。”

晏长澜微怔,旋即面色也凝重起来:“阿拙,你的意思是,陆争他有些不妥当?”

叶殊眼神沉静:“说不得,并非只有他不妥当。”

晏长澜深吸一口气。

他倏然想到,若是不只有陆争不妥当,那么……另一个不妥当之人,会是何人?他自然会想到与陆争接触最多之人,而那人……是白霄峰峰主,是他拜下的师尊!

晏长澜的手指蓦然捏紧。

若真是这样,那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殊看向晏长澜:“你如今境界不高,莫要打草惊蛇。”

晏长澜缓缓吁气:“我知道。”

叶殊又道:“日后你莫要独自与陆争接触,亦莫要独自与那人……”

晏长澜知晓这个“那人”所指何人,郑重答应:“阿拙放心,我会谨慎。”

只是,自己谨慎归自己谨慎,晏长澜也难免会担忧同门几人。

叶殊知晏长澜担忧,说道:“此事不可告知太多人知晓,否则一旦走漏风声,我等皆非筑基真人敌手,怕是就要于此处丧命了。”

晏长澜知道其中厉害,当然是再度答应。

叶殊略一沉吟:“至于你几个同门的安危……想来是无碍的。”他慢慢说道,“那些曾经无法达到荀真人吩咐的双灵根弟子虽被逐出他座下,但后来想必除却正常陨落外,其他都还健在?”

晏长澜点头:“确是健在。他们如今除却不能在师尊座下修行之外,其他倒是与往日并无差别。”

在并未真正确定荀真人不妥之前,他仍对荀真人保持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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