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这些飞行妖兽便顺利来到了那各府对战之地,也是东北方向的一处巨大建筑之内。
那建筑乃是城主府的产业,里头有偌大场地,平日里众多修士能在内中切磋赌斗,也能与妖兽战斗,对赌赚取资源。
如今在这各府争夺之日,城主府便将此处空出来,让各府弟子入驻其中。
飞行妖兽很快落在了这巨大建筑之外,低声的嘶鸣悠扬,无数妖兽在感知到其他妖兽的气息后,彼此间也禁不住在喉头发出挑衅声响,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互相戒备、彰显自身的强大。
不过,如此声响很快停止。
各府的修士很快都飘然自飞行妖兽背上落下,而后纷纷在一些侍女的带领下,进入这巨大的建筑之内,去自己府城所在之地。
先前那些时日,内中早已布置妥当,晏长澜跟在风凌奚身边,跟着带路的侍女,很快走到了一片石台附近。
这石台错落有致,上有数十个座位,犹如一簇菇子。
此地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这片石台下方有石柱支撑,一直将它们顶到了半空处。
在更高的地方,还有二十余簇石台,而在这一簇下方,也还有十余处石台之多。
晏长澜陡然明了。
这三十六簇石台便是三十六府的座位,越是实力高强的各府便越是在上,而实力低微的,就只能越是往下了。
宣明府排位中府最末,由上而下数,就正是在第二十四簇石台上了。
此刻,晏长澜的心里又不禁一凛。
若是此番中府地位未能保住,他们岂非是要当众落到下十二簇石台去?为了保住宣明府的颜面,他们此番与人争斗,当真是许胜不许败的。
正想时,各府之人都顺利来到了诸多石台上。
不过这三十六石台形成了一个半圆,却只是在靠右方的所在,而在靠左方之地,则是有密密麻麻的石台,怕不能收纳上十万人,但那些石台大多数却都只是寻常的石座而已,远不及晏长澜他们所在之处舒适,只有少数石台所处之处视野清晰,且石座也稍微宽大些。
在各府中人就位后,两边的大门打开,对面的那众多个石座上就渐渐被坐上人,将那成片的空白尽数填补了起来。
晏长澜倏地明白,这些修士应当就是过来观战的了,而他们观战想必也并非是平白就能进来,怕是也要缴纳不小的费用方可……此次的对战,天诚府为招待各府之人花销虽多,可是就凭这些观战之人,怕是也能迅速补回来了罢!
不过,这些与晏长澜也无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在那些人身上扫过后,就阖目而坐,继续领悟自己所会的那些剑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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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抵达一座巨大的建筑前……的那条街道时,不得不停下来了。
扈轻衣怕叶殊有所担忧,就将他们附近的那扇小窗打开,说道:“叶大师,此处有些拥堵,再稍待片刻即可。”
叶殊朝着那窗外看了一眼。
果然,这一条街道堵塞极了,有无数马车、行人尽皆走在这条街道上,且俱是朝着前方的那座巨大建筑而去。
扈娘子轻声解释:“那处原本是天诚府赌斗之地,日进万斗金,不知如何豪富,一应利润尽归城主府所有。眼下我等要去观战之处,也正是在其中了。前头那些修士,俱是想要进去观战之人,我等早已弄到名额,待会儿直接进去即可,而若是没能得到的,今日他们都来碰碰运气,碰不到运气的,也就进不去了。不过这道路拥堵也绝不会太久,很快就能前行了。”
果然,在扈娘子这话说过不到一刻时间,前面的人越来越少,这狮驼马们拉着马车,顺顺当当地就到了巨大建筑门口。
第244章 看花了眼?
建筑前已然排出长长的队列, 不过在另一边却有一道稍小的门户,在前方有数名金丹期的修士守着,神情冷肃,让人不敢轻易动作。
见到狮驼马们停下后, 那些金丹修士的目光落在马车边缘打出的大旗上, 顿时神色微微缓和了些, 旋即就有一名金丹修士走出来, 朝着自车厢中走出的大管事拱手:“宣明府万珍园的道友们?”
大管事也拱手笑道:“正是。”
那金丹修士顿时不再多言,只伸手一引:“诸位道友请。”
大管事等人随着那名金丹修士直入那稍小的门户,不曾走多远, 就听见了细细碎碎的喧哗声, 同时眼前一片光亮, 豁然开朗。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巨大的场地, 有无数的石座, 还有对面那格外不同、一簇簇的石台。
叶殊走在扈娘子的身侧, 视线在那成簇的石台上扫过。
一瞬间, 他的目光便落在一名身形高大的英俊青年身上, 那青年猿臂蜂腰,比之寻常的年轻修士似乎多出一股剽悍之意, 此刻他阖眼似在感悟, 气度大方而肃然。
看了一眼后, 叶殊收回视线。
此刻, 扈娘子正笑吟吟地引着叶殊, 同他说道:“叶大师, 请到这边来。”
叶殊跟着她走过去。
因着早有预定,宣明府所弄到的座位俱在居中那一片之内,所分得的位子也并未十分靠后, 若是之后有人下场比斗,便正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叶殊入座,也阖目端坐,等着各府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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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澜原本正在领悟剑法,突然间心潮涌动,不知为何无法继续领悟下去,便将眼睁开。
风凌奚有所觉察,唇边微弯:“心绪难定?”
晏长澜道:“回禀师尊,是有些难定。”
风凌奚道:“不必担忧,尽全力即可。”
晏长澜自是再道一声“是”。
但他心中却知道,自己并非是因之后的争斗而心有波澜,而是心血来潮,像是有什么其他的缘故……只是这缘故究竟为何,他一时间也想不到。
不过晏长澜也来不及多思,只因待那些看客们也尽皆入内,将对面的石座填得满满当当之后,这一次的比斗,也即将开始了。
便听一声鼓鸣后,一名元婴老祖赫然立在半空,徐声说道:“天诚府承办此次各府排位大争之事,如今诸位来齐,闲话不必多说,先决府品,再论排位。”
此老祖发话之际,原本还在言语的修士们尽数安静下来。
叶殊抬眼看着这位老祖,只觉得他身上的威压浩浩荡荡,很是强大,虽不及他前世叶家之人,可相较于此间地界的其他修士,则已然是根基极扎实的了。
不愧是上府的老祖,自身积累不俗。
这元婴老祖道了先前几句,旋即又道:“如今,请下府挑战中府。”
晏长澜心里一凛。
他先前不曾多想,但眼下倏然反应过来,率先进行中府下府之争,他们宣明府乃是中府最末,那么自然便是最有可能立即接受挑战的一府。
果不其然,排在下府的十二府里,排位最上的那一府€€€€幽明府所在石台上,为首的元婴老祖站起身来。
幽明府老祖捻了捻须,面上带着笑意:“幽明府,请战宣明府。”
风凌奚的眼神一冷。
宣明府其余修士们神色也都是一肃。
尤其是那些护持众多弟子的元婴老祖们,面上的神情都有些复杂,但也似乎正在意料之中。
于是,宣明府为首的老祖也站起身,应道:“可。”
风凌奚低声同晏长澜说道:“以往九次对战,有七次是与幽明府互为对手,其中三胜而四败。若是这一次仍旧败给幽明府,那么不仅我宣明府会被打落下府,幽明府也会因其连胜数次而直接晋入中府。”
晏长澜了然。
如此说来,幽明府似乎便如同宣明府的天敌一般了,先前也不知积累了多少年,才能在后来与宣明府的争斗中,屡屡占得上风,乃是一个劲敌。
这一次,想必依旧是一场硬仗€€€€也是对于宣明府、幽明府而言,都至关重要的一仗。
深吸一口气后,晏长澜说道:“弟子会小心。”
风凌奚微微点头:“到时你且好生观战,以你本事,当被排在最末一人出场。你须谨记,哪怕前面数人尽皆落败,但只要你能将对手全数杀败,便能保住中府名头。”
晏长澜不敢怠慢,自是再用心应下。
而另一头,宣明府应了幽明府的挑战,之后便该当他们开始对战了。
半空的那名元婴老祖直接说道:“头一场,炼气弟子对战,请两府各出一人。”
正如风凌奚所言,宣明府头一位派出的并非是先前府内夺得头名的晏长澜,而是实力排在较为靠前处的一名弟子,这一名弟子与晏长澜乃是同门,亦是一名威力不俗的剑修。
晏长澜看向这剑修,心下稍定。
这剑修他知道,乃是宗门里一名剑法非常高明的炼气巅峰弟子,其底蕴很是雄厚,且攻杀之力非凡,法力也极深厚。
让他出先手,也是对幽明府极看重的表现。
下一刻,那名天剑宗的剑修就闪身出来,再一晃,整个人就落在了下方的台上。
与此同时,幽明府也派出一名修士,像是故意为之,那名修士同样是一位剑修,其身上气息之强,并不在天剑宗弟子之下。
风凌奚看着两人,眉头微皱。
晏长澜打量一番,也是如此:“师尊,李师兄似乎有些危险了。”
风凌奚道:“胜负之数,五五之间。”
晏长澜微微点头:“但愿李师兄能够取胜。”
头一战也算是很重要了,一旦败北,对后面之人的士气还是有几分影响的,而若是胜出,则可以对后来者有所鼓励。
晏长澜自是希望这位李师兄能够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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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正在观战。
宣明府、幽明府各出一名剑修,且在眨眼间两名剑修便战到一处,其剑法都很精妙,只是一个剑法强势,一个剑法柔韧,互相碰撞之间,不仅显露出了他们的本事,也显露出了他们所在两大宗门的底蕴。
扈轻衣也在观战,在看过片刻后,同叶殊轻声说道:“叶大师怎么看?何人能够胜出?”
叶殊略思忖,说道:“依照如今之势,双方皆有胜出可能,不过他们各自藏住的绝技有所不同,宣明府弟子的绝技,似乎要略胜半筹。”说到此处,他淡淡继续,“宣明府能胜出,但必然为惨胜,其弟子无力再入下一场。”
扈轻衣原只是随口一问,却未想到叶殊会给出这般详尽的回答,不由一愣:“叶大师竟能如此笃定?”
叶殊也不在意她之疑惑,只道一句:“且看便知。”
扈轻衣将信将疑,但内心深处隐约又明白,这位叶大师绝非信口胡言之辈……不自觉的,她观战便更认真,想要瞧一瞧,是否一如叶殊所言。
炼气期修士的法力有限,在互相试探、对战一番后,两府的弟子皆用尚且保存的大量法力,将自己压箱底的绝技施展出来!
在宣明府剑修那处,长剑劈斩而出,其剑光火红,犹若天边明霞,绝美之内又藏有无尽杀机,光芒铺天盖地,所过之处,剑气纵横。
幽明府剑修所出那剑却是诡异之极,地面有暗影重重,蜿蜒不止,于转瞬袭击到宣明府剑修的眼前,虽说被那些饱含剑气的光芒一一搅碎,但那些光芒到底大多是用在突袭幽明府剑修身上,故而不能抵挡全数暗影,有不少终究是突破了防御,直接击中了宣明府剑修!
但是,幽明府剑修遇上的剑光更多,他身上被割开无数细碎的口子,自己喷出一口血,直接倒飞出去,倒在地上无法站起。而宣明府的剑修虽是要强上一丝,可他的面上、手臂等处也受到了暗影的攻杀,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数道森森剑痕,而宣明府剑修身形虽仍是挺得笔直,可是嘴角的鲜血,却也是禁不住地向下流淌……
宣明府剑修胜!
然而,当真只是惨胜,且再也无力参战了……
晏长澜见状,心里一惊,立时也纵身跃了下去,去扶住那名同宗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