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修真录(连载) 第347章

淳于秀与岳千君正色应道:“是。”

淳于有风微微点头:“如此,请行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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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与晏长澜坐在一处,看向那一双彩鸾,说道:“真正的鸾鸟乃是极其罕见的大妖,血脉之内更有神异。这一对彩鸾虽非真正鸾鸟,但其形貌如此类似,想必的确含有些许血脉,日后若是能好生培养,未必不能返祖。如此妖禽,极难得见,看来,这一次的婚事,两家人都很是放在心上。”

晏长澜闻言,不由笑了:“如此甚好。淳于师弟也算苦尽甘来,日后与岳道友一处好生修行,也不会再生出什么心结来了。”

叶殊颔首:“若是遵循古礼,那尊大鼎便是敬告天地之用……我观岳千君比之寻常修士来见识更广博,想必曾经有过奇遇,古礼如何他也理应知道。如今既然立了这大鼎,多半便并非只是寻常的成婚,是要真正结为道侣。”

晏长澜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依我看来,我等修士原是以追寻大道、成就大道而逆天前行,若非是真心真意,情愿与一人同生共死,实在不必放纵心思于情爱之内,更不必做个寻常的成婚典礼,反而可笑了。”

不过,尽管于晏长澜看来,或是不耽误他人,或是结为道侣,并无其他,可世上到底有许多修士资质不足以成就大道,也未与人情深不改,只是因着家族、势力、子嗣、利益交换等种种外物而成婚,结成寻常牵绊而已。所谓的成婚大典,亦不过妥协之物€€€€世人多是如此,成婚即为成就生死伴侣者才是罕见。

叶殊则赞同晏长澜之言。

他自然能理解大家族中,资质寻常、不再追寻大道者为图有资质的子嗣而成婚€€€€即便是叶氏并不要求子孙联姻,也因为诸多缘故而多有如此,可于他自己而言,一心只在大道之上,若非是与晏长澜两世渊源,且确实为其有所情动,必不会接受晏长澜之心意。

如今看来,岳千君与淳于秀也是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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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数鸣,只听得淳于有风醇厚的声音响起:“上高香,敬告天地!”

岳千君与淳于秀将三支高香送入那大鼎之内,青烟袅袅,直上云霄。

“取心血,结成道侣!”

岳千君与淳于秀皆是逼出一滴心血,于大鼎之内融合,再回到各自体内,并宣誓天地,自此不离不弃,生死不改!

“拜亲长,此契即成!”

两家的亲长走出来,岳千君携手淳于秀,深深下拜。

自此,他们便是真正的双修道侣了。

当天地之间有极为玄妙的感觉降临,落在岳千君、淳于秀二人身上时,二人也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的牵绊变得极深€€€€这世上,除却他们彼此之外,再无人比这牵绊更紧密了。

如此紧密,叫两人不觉微笑起来。

晏长澜看着这一幕,感知着自己与叶殊之间的契约,心里也很安定。

道侣啊……最为珍爱之人。

亦是心之安处。

第433章 小宴

岳千君与淳于秀真正行礼的时间并不长, 当他们结成道侣后,倒是有许多修士对此生出些诧异,但是转念之后,又都能想得明白了。

也是, 这世间到底还是男女成婚才是常事, 倘若不是真心相爱, 何必要与男子成婚?其中更有些早已对岳千君这人性情颇为了解的, 明白此人能下定决心携手男子,就定然是情根深种了……

叶殊静静看着他们两个举行这仪式,视线不经意间, 落在了一个熟面孔身上。

那熟面孔正是他曾经偶遇的炼气修士€€€€岳千君之胞弟岳千里, 此刻他端着酒杯, 已然饮得有些醉醺醺, 神情上还带着丝丝微妙、怪异的情绪, 口中更似在念念有词。

叶殊侧耳听,

只听得他似乎在言:“真是不曾想到, 大哥动作竟这样快……前些时日那般鲁钝……他竟这样快就想通了, 当真与男子成婚……哪个还能说他古板……我分明非是那般意思……却都来怪我……”

翻来覆去,让人不甚明白。

在岳千里身侧, 则有个哭笑不得的年轻修士, 乃是在定风城里云乐商行的少东家谢云和, 与岳千里乃是好友, 现下也是在安抚于他:

“这岂不正是两全其美?”

“两情相悦原是好事, 便是并无你提点, 千君前辈也总是能领悟的。你提点了,他们少走些弯路,更要感激你三分。”

“虽说……你家的长老对你有所责难, 但千君前辈因此不曾错过心爱之人,乃是你之功德,你便莫要做这般小儿女态了……”

岳千里似乎被安慰了些,才又嘟囔:“也罢,谁让那是我大哥?我受些责难便受了,他能有人看上,还待他那般痴情,也算好事……”

谢云和忍俊不禁:“正是这个道理。你都已然托我替千君前辈准备了成婚的贺礼,又何必还对族内几句责备耿耿于怀?该多祝福前辈才是。”

岳千里撇撇嘴,又灌了一口酒:“从此大哥便是旁人家的了,只盼这新来的兄长是个好说话的,在大哥日后要教训我时,多替我求一求情罢……”

谢云和这话便没法接€€€€要如何惫懒才会再被千君前辈教训?这兄弟俩之间的事,他还是莫要插嘴为好。

叶殊听了几句,明了了。

原来淳于秀与岳千君那样快就能捅破,还与这岳千里有关。

也算是机缘巧合,抑或是,原本就缘分未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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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之后,众人便在此处享宴。

陆陆续续,诸多修士将贺礼送上,不过这毕竟也只是金丹修士与筑基修士的婚事,并不必如同元婴大典或是什么其他盛事时一般唱礼。

叶殊和晏长澜乃是这婚事主角的亲友,也不同其他人一起送上贺礼,只是在众多修士用过宴席,各自散去后,方被人请到了后方。

此刻,有淳于秀、岳千君这一对新婚道侣,以及两人相熟亲近之人。

叶殊目光一扫,就见淳于有风坐在上首,风凌奚坐于稍侧之处,两边则有岳千里、谢云和以及空着的两个座位€€€€约莫是他与晏长澜的位子。

入座后,岳千君、淳于秀二人躬身下跪,朝着淳于有风郑重行了大礼。

在外行大典时,尽管是由淳于有风主持,拜的则是两家亲长,但是对于这道侣两个而言,岳千君那边也还罢了,但淳于秀这边真正的长辈,应是淳于有风€€€€而此刻,淳于有风也合该受他们两人私下的大礼。

行完礼后,淳于有风面带笑容,竟然难得还带了些慈祥的意味。他手里托着一只木盒,将其交给两人,说道:“既然结成道侣是你二人心甘情愿,日后就要互相包容陪伴,绝不可因一时之气,造成裂隙,你等可知道?”

岳千君正色道:“晚辈知道。”

而淳于秀眼眶微红,再次深深行礼。

他自出生后处境艰难,若非是有这位叔祖庇护,莫说是如今能与意中人终成眷属了,怕是想要安心修行都很艰难。

能有今日,叔祖居功至伟,他也将叔祖当作了唯一的至亲。

淳于秀认真说道:“请叔祖放心。”

淳于有风旋即恢复平日里的模样,神情闲散:“好了,都起来罢,老是跪着成什么样子?快去找你们风前辈,去请他给一件好东西。”

风凌奚闻言冷嗤一声,却也取出一物,交给两人:“好生修行,盼你二人终能入我等之列。”

岳千君与淳于秀再谢过。

之后两人起身入座,才朝着叶殊、晏长澜等人也都笑着招呼。

叶殊和晏长澜自然是再道“恭喜”。

淳于秀与岳千君也都是再次谢过,并又去叫人备了一桌小宴,来款待这些自家人。

在场之中,唯独谢云和觉着有些受宠若惊€€€€他受了岳千里的邀请来参加这大典已觉得很得脸面,没料想在这小宴里也请了他,竟还能与元婴老祖同室,着实是难以置信。

实则邀请谢云和之事却是岳千君的决定,只因他见谢云和与岳千里相处甚好,便查过谢云和的底细,发觉他之于岳千里而言堪称益友,也是难得与那些狐朋狗友不同之人,自然愿意让两人之间的情谊更厚几分。

而岳千里在诸多友人里,也的确较为看重谢云和,因此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之处。

小宴上,晏长澜瞧了瞧叶殊,将贺礼取出,交给淳于秀:“淳于师弟,我与阿拙仔细思索后,觉着还是此物最是适合,便送于你们,愿你二人日后历练时,也总能适时相聚。”

淳于秀一听,就怔了怔。

这贺礼,莫非还有什么妙处?

他双手接过,在晏长澜的鼓励中,将匣子打开,就见到了一双似玉非玉的佩饰,其形态精美,更有丝丝神韵,即便尚未达至法宝品质,但已然十分接近,而且,这一对佩饰给他的感觉,颇为玄奇……

这般想着,淳于秀将其中一块取出,递给了岳千君。

岳千君伸手接过,轻轻一抚。

而后,淳于秀与岳千君不由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奇异之色。

淳于秀略有迟疑:“这佩饰似乎……”

晏长澜笑了笑,将这玉佩如何得来,又是怎么被炼制,最终有什么功效,尽数说给两人知道。

岳千君听着听着,神情间也露出了喜意:“此物极好,多谢两位道友。”又是由衷赞道,“叶大师技艺非凡,竟能将同心蛊化为如此好物。”

叶殊道:“谬赞了,适逢其会而已。”

晏长澜则是与有荣焉,又补充道:“淳于师弟,你与岳道友尽早血祭炼化,阿拙已做了防备,若是除你二人之外有人意图炼化抢夺,害你二人,此佩即毁。”

淳于秀也连忙谢道:“叶大师想得周到。”

一番言谈后,淳于秀与岳千君干脆当场滴血炼化,待这两块佩饰上生出一抹淡淡红光后,他们只觉得自己与此佩心神相连,且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更深了些,无须看向对方,已知对方所在何处,如何能寻到对方……如此,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尤其岳千君,他因淳于秀境界堪堪筑基,也担忧在历练时两人失散,难以及时找到,如今这佩饰堪称及时雨,解除了他许多烦忧。

郑重向叶殊、晏长澜道谢后,两人心神安定,又同众人敬酒起来。

一时间,气氛越发融洽。

谢云和原有些不自在,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渐渐也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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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秀与岳千君婚事之后,叶殊和晏长澜回到洞府里。

叶殊抬起眼:“长澜,你该要闭关了罢。”

晏长澜一愣,旋即露出苦笑来:“是。”

早在岳千君和淳于秀成婚之前,晏长澜就已有所领悟,理应闭关打造本命灵剑,只因要观礼,方才暂且搁置。

但既然已然参加了那成婚大典,本命灵剑乃是人生大事,对于剑修道途极为重要,晏长澜自然不能再拖延下去。

即便,如今晏长澜刚与叶殊成婚不久,对叶殊极为不舍……

然而到底还是修行更为重要,倘若为了情爱之事就荒废修行,晏长澜以为,不仅阿拙要对他失望,他自己也会自惭形秽。

深吸一口气后,晏长澜郑重说道:“阿拙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打造本命灵剑。到出关后,我与阿拙切磋,叫阿拙瞧一瞧我本命灵剑的模样和威能。”

叶殊目光微柔,轻轻颔首:“好,我等着你。”

晏长澜旋即露出笑容。

叶殊伸出手。

晏长澜将手放上。

下一瞬,两人出现在了混元珠内。

晏长澜走进两人的屋舍,在房间里的榻上盘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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