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得最快的未必实力最强,这座次并不能代表实力如何,那么,他若要挑战什么人,要想确保胜出,占据宝座,就不能肆意而为……
这争鸣者缓缓起身,带着自己的随行音修瞬间落在石台上。
他是个腰缠长鞭的男修,身材瘦小,动作灵活,而长鞭极长,极有灵性,随行的音修也有一手不错的身法。
此刻,他开口邀请:“请第八宝座上的道友,下来一战。”
第八宝座上的乃是一名女修,但她却并非那等极为美貌的女子,有些干瘦的身躯却饱含劲力,刀刻般的五官上有一种奇特的魅力,仿佛是刻板,仿佛是强硬,又仿佛是一种霸气。
她一拍扶手,如同一头妖豹立在了台上,在她的腰间挂着两把奇怪的短刀,比起那用了长鞭的瘦小男修来,似乎要吃亏许多。
两人无有太多客套,在双方站稳的刹那,都已然酝酿起法术来,当争鸣台上有一声轻微的爆破声响起后,只见那长鞭犹若一条阴毒的长蛇,蜿蜒着以最刁钻的角度冲向女修!
第486章 接连挑战
女修不慌不忙, 她纵身一跃,整个人蜷缩起来,犹若一道流光自那长鞭上滚动过去,同时那两把短刀飞速旋转, 犹若转轮, 但外沿极为锋锐, 转动间与长鞭铿锵碰撞, 溅起无数火花。
待那女修一瞬滚过长鞭后,长鞭上也出现了一道道划痕,显然受创不轻。
瘦小男修见状, 心疼不已。
下一刻, 瘦小男修长鞭迅速扬起, 女修也已近在瘦小男修眼前, 男修没料到女修身法竟如此之快, 一时间吃了个闷亏, 但他的身形也迅速一转, 闪开了女修两刀合击€€€€若是不曾躲开, 恐怕会直接被这一招斩喉!纵然说了点到即止,但那时他喉头多上两道交错的刀伤, 也是极没有脸面了。
这两个修士迅速交战, 一个极为诡谲, 一个甚是敏捷, 战得如火如荼。
他们的随行音修见状, 也都纷纷奏响自己的乐器, 提升同伴士气,并纷纷放出音波,扰乱对方争鸣者, 也对付对面的音修。
不过,因着两位音修的反应都极快,彼此之间的本事也差不多,每每出手都被对方音修化解,每每提升对方音修也叫争鸣者提升,倒是并未如何影响到战局。
突然间,那女修仗着自己身法足够快,倏地来到了男修的随行音修前方,短刀迅速朝着音修手中琵琶斩去!
音修瞳孔收缩,十指连弹,放出无数小型音波,密密麻麻地挡住了这一击,同时男修极快反应过来,长鞭已至,女修不得已高高跳起,暂且放过音修。男修则为女修朝自己随行音修下手之举生出怒意,不知怎的他一甩手,长鞭的前方好似蛇头吐信,陡然再变长了数尺,在横扫而回时就犹若巨蟒,也朝着女修的随行音修打去!
不过,女修的随行音修€€€€绿衫少女妩媚一笑,居然抬脚数踢,将长鞭踢走!
众多看客、诸位场外争鸣者方才发觉,绿衫音修的足下穿着一双上品法器短靴,坚硬至极,且绿衫音修竟修炼了一门腿法,一双长腿稳健有力,对自身也颇有护持之能。
瘦小男修眼眯起,眼缝儿里划过一抹阴冷。他的左手一抓,已然戴上了一把钩子,猛然一甩!钩子迅速变长,竟是硬生生朝着那绿衫音修的面上抓去!
绿衫音修大惊,然而瘦小男修的随行音修也立即弹奏起来,叫她不得不全力弹奏,无法用腿法抵挡€€€€眼见着,便要被抓破脸皮,但干瘦女修却将一把短刀猛地掷出,“锵锵”两声打开了钩子,让绿衫音修逃过一劫。
然而,这其中惊险处,依旧动魄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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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微微侧头:“长澜,你看哪个会赢?”
晏长澜稍作沉吟:“女修。”
叶殊道:“长澜缘何这般以为?”
晏长澜道:“两人实力为伯仲之间,观其动作,女修虽动作极快,却更冷静。男修如今虽狠戾,法力消耗则太多。”说到此,他稍一顿,“阿拙以为如何?”
叶殊略点头:“长澜所言甚是。”
两人交谈几句间,那争鸣台上的双方果然渐渐分出结果。
瘦小男修虽是竭尽全力,终究还是落败于那女修手中,女修也不轻松,那男修太过难缠,她也是耗费了九成多的法力方能将其击败,若是男修的法力再雄浑一些,两人之间的胜负也就未必如此了。
胜负已分,瘦小男修颇不甘心,却也只能先回去石座,先极力恢复,争取于下一轮挑战前能尽数恢复,再去挑战其他宝座之人€€€€此番失败,还剩两次机会而已,他必然要将其抓住。
干瘦女修则带着绿衫音修腾身而起,回到宝座。
不过她心情仍旧凝重€€€€她十分清楚,自己但凡遇见挑战,是定然要接受的,眼下若是遇上个没脸没皮的找她寻衅,恐怕她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必然会失去宝座。
只是干瘦女修也明白,宝座之位原本就不易得,若是并无能连续接受挑战的实力,纵然上来了也坐不稳的。如今,想必不会有人立即挑战她,只是再经过一场后,就未必了。
接下来,便有得了二字光点的红衣女修起身,她带着随行音修迅速来到了争鸣台,视线在几个宝座上的修士身上一扫,掠过了干瘦女修€€€€干瘦女修松了口气€€€€红衣女修选择了排位在第五的那位黑袍男修。
红衣女修一笑:“道兄手下留情。”
黑袍男修手持一杆玄枪:“绝不留情。”
红衣女修哑然,之后嗔了一句:“好不知怜香惜玉的鲁男子。”
但在她话音落下的那瞬,她手里却已出现了一把极为坚硬的强弓,上方有三支前端闪烁蓝光的利箭,骤然拉动时,那三支利箭一瞬已来到了黑袍男修面前。
原来她虽言笑晏晏,实则出手狠辣,与她语气、姿态半点不同。
黑袍男修似乎早已料到,玄枪一抖,枪杆若有波浪,枪头一个掉转,三支利箭已尽数被击落了,而红衣女修却张开手臂,转瞬又是数支利箭射出,让黑袍男修一个折身闪过,再来回马枪,直冲女修而去!
两人你来我往,每次交手都犹若在刀锋之上,极是紧张。
气氛拉紧如丝弦,叫所有旁观者的心弦都仿佛已然绷紧一般。
与此同时,两人身后的随行音修相对绕行,她们手持乐器一个长笛一个短笛,笛音却都急促,一声声不断朝对方攻击而去。
这一番对战,显然又是苦战。
而且于众人看来,这两人又是一个长于近身,一个擅于远攻,互相都有好处,但也互相都有克制€€€€相较起来,像是那男修吃亏了,不过男修的玄枪劲力极大,且身法腾挪极快,红衣女修的利箭虽也都毒辣犀利,却还是不能奈何男修。
显然,这两人怕又是消耗战了。
只看是女修先因射出多支利箭而消耗殆尽,或是男修重枪更为耗力。
大约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两人的法力消耗差不离,但是男修似乎平日里修行过武道之法,在女修已然无力时,男修却是施展出一种步法,直接用长枪转过,击中女修后颈,直接将她打晕。
女修就此落败。
如此已然两场打过,又有石座上的第三字号挑战,挑战者为宝座第九。
仍旧是宝座上之人取胜。
第四字号挑战第四,落败。
第五字号挑战第十,落败。
连续五次挑战,都无人胜出,使得众多石座上的许多争鸣者难免失望,也由此可以看出,打从一开始便处处领先的宝座上争鸣者,俱非那等容易对付之辈。
终于,待第六场时,第六字号挑战第七宝座中人,险胜。
这一场胜出,才叫有些石座争鸣者露出一丝喜意来。
到底非是不可取胜,而宝座上争鸣者的连胜气势被打断,对石座上众多修士也有好处。
后来,第七字号挑战也是取胜。
再第八号时,那人身形高瘦,站起时犹若一片柳絮,恍恍惚惚,站在了石台上方,然而他的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狂热之情,转头时,目光所及正是晏长澜。
这人说道:“不才余一,一介剑修,挑战第一宝座。”
晏长澜的目光也看着这人,听闻他要挑战自己,眼中也划过一抹微芒。
“晏长澜,接受挑战。”
在他话音未落时,整个人犹若一道雷光,洞穿空间,已然落在了争鸣台上。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年轻人随之而来,如同雷光上一抹薄雾,几乎和他同时抵达。
余一的神色更狂热了些,他缓缓地抽出一把细长的法剑,剑身灰扑扑的,却有一种极为缥缈之感:“请!”
晏长澜神情沉稳:“请。”
两名剑修话说到此处,身上都腾起了战意。
叶殊的视线,便看向了对面的随行音修。
这是一名身形玲珑的少女,若说余一似柳絮,她就好似一瓣桃花,眼下瞧见叶殊,她红着脸,捧着一只陶埙,低头将唇凑上。
叶殊伸手一抹,琴已在他身前悬浮,而他像是信手一拂,一道琴音已极快扩散而出。
“嘭!”
一声炸响,那满面羞红的少女惊诧地抬起头。
叶殊面色淡淡,再一抚琴,又是一道音波涟漪扩散,再次击中了少女发来的无形无影之音。
“这点小技,便不必再使了。”
少女面色再红,这一回却是涨红了。
原来她看似羞怯准备,其实早在来到台上的刹那就已出手,其状似吹埙,实则早已用了特殊之际,于暗中震起了一面小鼓。
然而少女虽曾用如此隐蔽之举淘汰了许多人,终究还是躲不过叶殊的眼力。
因此,在叶殊那边,她这当真不过是小技而已。
与此同时,那余一出剑了,其剑法缥缈不定,剑锋已出,却让人瞧不清落在何处。
第487章 第一轮毕
凭着这一手剑法, 也足见余一的不凡,往往他许多对手与他交战时,在最初摸不清他所出之剑的落点,就难免因此要被他刺伤, 而后如同身陷沼泽一般, 渐渐落在下风。
可惜晏长澜却并非余一曾经所遇见的那些对手。
尽管余一所出的剑法缥缈, 似乎向左刺, 又仿佛朝右去,但晏长澜耳翼微动,澜风剑骤然朝着身前斜面而出, 已倏然剑锋对剑锋, 将余一的剑法挡住。
余一身形如柳絮, 极快飘到了后方。
此刻他面上的炽热更为明晰:“真不愧是同道中的高手, 余某所学乃是《飘柳剑法》, 浸淫其中已有上二十载, 自问已然炉火纯青, 常人难觅其剑锋轨迹, 如今被道友轻易挡住……余某唐突,不知道友所学为何?”
晏长澜看出这余一对剑道十分狂热, 确是个真正的剑修, 倒也不介意他的询问, 便道:“尚未取名, 从前所学, 随意施展而已。”
他说得这样谦逊, 余一却明白他话中之意,眼中不由一亮:“你竟自创剑法?”
晏长澜沉吟道:“也非是自创,不过汲取前人精华而已, 并非自身所悟。”
这话确实不假,他所学剑法颇杂,不仅是从几位师尊、历经的门派里所得,还有他撞金钟时悟出的那些。这些剑法里,弱小的弱小,潜力不足的潜力不足,比较出色的却又往往残缺,故而一旦用出来,都难以显露出他如今的实力。
当然,他师尊惊天剑主也有意传他剑法,但先前他剑道真意未明,不便传授,后来他悟出真意,又在锻造本命灵剑……要想学会更好的剑法,恐怕要等到回去天剑宗以后了,而如今他借着锻造时真意交错的领悟,将驳杂的剑法去冗存精,化为一套正适合他此刻的剑法,能让他颇用上一段时日了。
而既然是从前剑法所化,自不能算是他自创了。
余一听得,倒也并不失望,只道:“那你也已然走上这条路了,实在是我辈楷模。但如今争鸣,余某也不愿就此认输。”
语毕,他身形微晃,剑锋也微晃,人与剑尽数飘忽,正如台上飘飞了无数的柳絮,有的簇拥成团,有的四散开去,不知人影潜藏在何处,又不知哪一片柳絮中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晏长澜察觉到,在那些“柳絮”里,蕴含着一种奇特的意韵,这意韵若隐若现,轻若鹅毛,又变幻不定,十分高明。
那种奇特意韵,无疑正是余一的剑道真意,大约或是柳絮真意,或是与柳絮相近之意。
但晏长澜并不畏惧,他仍旧只用了澜风剑,而剑锋之处,也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意韵。
这意韵与柳絮不同,其不知从何而起,四野飘浮,既轻且快,眨眼间,就像是平地里生出了无尽狂风,将那漫天的柳絮卷起,骤然化为了一片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