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修真录(连载) 第395章

晏长澜道:“此为阿拙所养妖禽。”

阮红衣呐呐说:“它……一直跟着么?”

这样远,灵船又那般快,这妖禽竟然还能跟上?

第501章 近乡情怯

叶殊倒不以为奇, 说道:“上古血脉,自然有些能耐。这一双比翼鸟平日里除非呼唤,从不落地,如今能跟上来, 想必是觉醒了神通, 消耗亦是不小。”

€€€€此为实言。

当年他买下此禽, 本是为一样代步之物, 而后倒也不曾亏待了,时常用丹药喂食之。如今莫看它始终不肯落地,但大约是飞得多了, 反而因此获得好处, 血脉更觉醒几分, 也有些可用的神通, 不至于被已然筑基的他们两人淘汰。

阮红衣一怔:“那为何先前不乘坐这比翼鸟……”

说到此, 她忽而想起来, 坐那灵船原本也非是只为了快, 更多是为安全。这鸟虽也很快, 可若是只乘它而飞,一旦被人盯上, 防御不足, 恐怕也未必能够逃脱的。

之后, 阮红衣又有些窘迫。

看来是要乘坐这妖禽前往风音府府城了, 但此禽名为比翼, 自然是为晏师兄和叶大师二人同乘之物, 她掺和在里面,又算什么?恐怕不妥。

也不知,叶大师要如何安排……

还未等阮红衣想明白, 却见于叶殊身前,骤然出现了一头凶兽,其身形颇为高大,且形貌狰狞,一条钩尾寒光闪闪,显得极为凶悍。

此物一出,登时让阮红衣心生畏惧,禁不住地后退一步。

叶殊微微抬手。

下一刻,那凶兽的气势便渐渐收敛了一些。

阮红衣这才壮起胆子,仔细看了一看。

这一看,她方才发觉,原来这凶兽并非是兽,而是一头凶虫,只不过个头着实是大了些,稍稍看久些,都让人浑身打怵,心悸不已。

与此同时,阮红衣心中生出一念。

叶大师之意,该不会是让她来乘坐这头凶虫……如此猜测,叫她嘴唇微动,又强行镇定下来。

然而叶殊却道:“阮师妹,你坐比翼鸟,我同长澜有凶面代步即可。”

阮红衣先是一愣,旋即心里一松。

她独坐比翼鸟,这倒是不碍什么……

叶殊如此安排,自也有他的道理。

凶面蛛蝎是他御使之凶虫,自妖气堪比筑基后,就被他限制起来,不叫它迅速成长,一直关在混元珠里。故而如今虽说凶面蛛蝎妖气仍旧极为浓郁,却不至于高出他太多,也让他依旧能将其牢牢控制。

但饶是如此,凶虫便是凶虫,其后背哪里是什么人都能踏上?除却叶殊外,至多也不过只能容忍常年与叶殊相处的晏长澜在,若是还想有旁人,那就必须得由叶殊亲自镇压一番,才能叫它不甘地暂时屈服。

叶殊知晓,凶虫桀骜,必要的控制理所应当,可若是事事强求服从,恐怕反而容易让凶虫亟欲反噬,对他御使这虫十分不利。因此,若非必要,他也只让自己与长澜落在其后背而已。

如今既然有比翼鸟可以代步,那么阮红衣就不必上凶虫之背了。

安排妥当,叶殊朝晏长澜微微伸手。

晏长澜一把抓住。

叶殊眉眼微缓,旋即稍稍用力,就带着晏长澜,落在凶面蛛蝎背上。

果然,凶面蛛蝎只略略挣动,便顺服下来。

与此同时,阮红衣也腾身坐在了比翼鸟的背上。

叶殊方才吩咐:“凶面,往府城去。”

阮红衣闻言,正自好奇€€€€这凶虫莫非是要在地上奔行,由比翼鸟在天上跟着么?

但下一瞬,凶面蛛蝎的足下却陡然生出了道道云气,须臾间就已变得极为浓厚,将整头蛛蝎都包裹其中,便是叶殊、晏长澜二人,也若隐若现,似腾云驾雾。

紧接着,这头凶虫驾驭云气极快地浮空,转眼已至高空之上!

同一时刻,比翼鸟振动双翼,极为平稳地带动阮红衣,紧紧地跟在了那缥缈的云气之后。

阮红衣细细感知,只觉得那云气飘得极快,就连比翼鸟追上去,也并无十分从容,而是须得时时刻刻,密切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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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凶面蛛蝎、比翼鸟飞行都是极快,故而不到半日,就已将原以为的一日走完,到了风音府的府城。

找了个僻静之处落下后,三人进了城,又很快来到了火烈真君所居住的那座小山头。

虽说此处居住的散修多,但是也不能贸然上山,因此,几人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下,随即就送去拜帖,请见火烈真君亲传弟子葛元烽。

拜帖乃是晏长澜亲手所书,其下落款亦是一个“晏”字,葛元烽与晏长澜好歹做过一段时日同门,且拜帖上蕴含一丝风雷之意,他自然认得。

已有些时日不见,葛元烽认出帖子的主人,自是欣然欲见。

不到一个时辰,葛元烽的回帖便到了。

因着如今与其分别也近一载,不知其山中情形如何,故而晏长澜与他另约一处相见之地,却并非是当初相见的船舫,而是一处僻静的园子。

叶殊与晏长澜、阮红衣几人先行而入,吩咐此间侍从备下酒菜,便等葛元烽前来。

阮红衣近乡情怯,纤纤食指微微蜷曲,最终还是尽力地镇定下来。

只是若是仔细看她,便会觉得她眸中似乎带着几丝水色,眼神又有些涣散,像是在怔怔地想些什么。

叶殊与晏长澜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曾开口。

接下来之事……他们也着实没什么可以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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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元烽快步下山,心里有些急切。

自打上回同晏师兄、陆师兄重逢,他心里也多出了一些念想,后来又接了晏师兄的信,得知他已然与那名曾与晏师兄同来见他、很是出色的炼器师结为道侣,不由得为他十分高兴。只不过似乎二人并未举办大典,他也不知如何祝贺,只是早早备下贺礼罢了。如今两人同来,他自然是要亲自过去道贺一番,将贺礼先行送上。

因此,葛元烽步履匆匆。

很快到了雅园,他同那守园之人报上名来,便顺利进入其中。

走过一条石路,穿过几株花树,葛元烽已见到了前方隐约的几个人影。

坐在石桌边、石凳上的可不正是他熟悉的晏师兄?而身旁一名青衫修士与他神情亲近,虽容貌非是上次所见那般,但想必也是那名精通易容之法的叶大师……

葛元烽已想好了要上前先行礼,然而待他越走越近时,却见到了一道亭亭玉立的绯衣倩影,就立在一株花树前。

她头戴红纱,面貌朦胧,花树花落如雨,点点撒上她身,竟有一种叫人迷醉之美。

然而美与不美,并非葛元烽所思,真正叫他瞬时呆立当场的,却是……那倩影十分熟悉,像极了他几度梦回,愧悔不易的女子。

葛元烽呆愣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涌现出一个念头,但又不敢相信。他极快地走了几步,随即又慢下来,之后忍不住再走快些。

几次三番,他终是也走到了花树下。

这一刻,葛元烽也忘了他想要恭贺的晏师兄与叶大师,只看着这道倩影,喃喃询问:“阮……是阮师姐么?”

心中情切,竟让他嗓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那道倩影似乎也在微微发颤,而后她将面纱取下,如玉的面庞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

“是我,葛师弟。”同一时刻,又有两行珠泪顺着脸颊而下。

葛元烽看着这副魂牵梦绕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欢喜极了,眼中的激动无法遮掩,道:“真的是你!阮师姐,真的是你……”

阮红衣并未躲闪,她只是也怔怔地落泪许久,呐呐说道:“是我,是我……葛师弟,你过得好生辛苦,憔悴了许多……”

两人执手而立,互相打量了好久,才终于想起了身旁之人。

葛元烽连忙抹了把脸,拉着阮红衣,来到石桌前,朝着晏长澜与叶殊行礼。

“晏师兄,叶大师,方才、方才愚弟失礼了。”葛元烽欢喜不尽,又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在何处寻到了阮师姐?”

他已察觉,如今的阮师姐修为高过了他,已然是筑基修士了,而他虽竭尽全力,却只是炼气九层,若要筑基,还须得许多打磨方可。因此他想,师姐定然是有什么奇遇?他只盼着这奇遇不曾叫师姐吃太多的苦罢。

晏长澜顿了顿,看一眼阮红衣。

阮红衣的面上骤然出现了一丝彷徨,而后又坚定下来。

叶殊淡淡说道:“此事叫阮师妹自行同你说明罢,我与长澜不便越俎代庖。”

葛元烽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笑道:“叶大师说的是,是愚弟太急切了。”

下一刻,叶殊与晏长澜便站起身来。

葛元烽有些不解,诧异看去。

晏长澜笑道:“你二人久别重逢,必然有许多话说,我与阿拙便不打扰。葛师弟,阮师妹,如今这园子租来也是为叫你二人能清静叙说,我们先行离去。待你们说过了别情,我们同门几人再小聚不迟。”

第502章 花费越十万

阮红衣也的确更想要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同葛元烽说明, 更忍不住想着,若是有万一,葛师弟他……终究还是不愿在晏师兄与叶大师面前丢脸。

葛元烽思念已久,自然更无异议。

叶殊果然就与晏长澜离开此处, 将园子让与他们。

之后, 两人行于风音府府城里。

晏长澜与叶殊并肩而行, 间或瞧一瞧叶殊的侧脸, 只觉时光静好,即便不与其交谈,也全无半分尴尬之处。

叶殊亦觉惬意。

前世与天狼在一处时, 天狼不能言语, 他也安心, 而今长澜在身畔, 两人关系又不同, 似乎除却安心之外, 又有别样之情。

走了一段, 叶殊与晏长澜来到一座酒楼前。

其中小二赶紧迎来, 开口便笑:“原来是两位真人,快快请进, 雅座还是雅间?若是靠窗之处, 也很是清静的。”

晏长澜看向叶殊。

叶殊道:“要个靠窗之处。”

那小二自是连连应声, 将两人引了过去。

到了雅座, 两人点了楼中招牌灵食, 要了灵酒, 便静静而坐。

晏长澜寻了个话头,说道:“早先听陆师弟说,有些府城里筑基为真人、金丹为真君, 这等说法,我宣明府也是如此。不过先前我虽阿拙去了争鸣府,那里却金丹为真人,不见真君,元婴前辈也皆称老祖。”

叶殊淡声道:“没甚奇怪,左右不过是各府内的称号,多年沿袭下来。常人互相交往,有前辈小辈之称,同境界互为道友,同门同辈为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长幼之间又是师叔师伯师姑师娘,真人真君老祖一类称号,往往只在偶尔提及外人时说起,到了哪个府城后随之稍稍改口,也非是什么为难之事。”

也是下界分为三十六府,各府各行其是,统一不统一并不打紧。而若是去了灵域,但凡是修行之人,称号便是固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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