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第一六七八位修士上台。
这就是一位女修了,她生得色如春花,颇为美丽,朝着晏长澜就是嫣然一笑,口中道:“这位道兄,且手下留情罢……”
但她话是这般说,出手却半点不慢,在话音未落时已然十指尖尖,自下方直穿而出,所往之处,一为晏长澜喉头,一为晏长澜心口。
晏长澜瞳孔收缩,双剑齐动。
“锵锵!”
拙雷、澜风二剑分别与那女修五指相接,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原来那女修也不知修炼了什么功法,竟然将她手指磨砺得如同精钢一般坚硬。
撞击之后,女修瞬时抽身后退,面上的笑容不减,口中却是娇嗔道:“道兄好硬的心,打得我好疼啊。”
然而又与她的娇媚姿态不同,她的指甲陡然变长,一双明眸闪过一抹绿光,旋即娇躯一转,身形陡然快了数倍,只一瞬便再攻数次。
只见一道残影在晏长澜周身浮动,忽隐忽现快到几乎不能看清,而晏长澜却是岿然不动,只两臂御使双剑,于方寸之间把所有攻击尽数斩破。
但是,女修攻杀,晏长澜抵挡,僵持足有数十个呼吸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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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战众人看得目不转睛,几近屏息。
那两人动作太快了,直叫人眼花缭乱,更有熟悉女修之人不禁赞叹:“尤道友着实厉害,曾经在百战台上连战十场不曾落败,若非是她最后一场被人暗算,恐怕还能战得更久些。”
又有人道:“不错,尤道友十分了得,还有那一双神瞳……”
“那神通十分了得,只消同她对上一眼,便神智恍惚了。”
“尤道友借此神通,着实击败了许多道友!”
“不知这位晏道友如何应对……”
“不对,那尤道友那般姿态,似乎已施展过了。”
于晏长澜上台之后,叶殊便静心观战,前两位修士虽也不错,却远非晏长澜的对手,直至这位尤姓的女修上场,方才有些别样不同的精妙之处。
叶殊敏锐地察觉,尤女修每次状若娇嗔时,眼里皆会闪过绿光,分明就是一种眸中神通。不过他却也瞧出,那神通虽是时有闪现,却也不能撼动长澜€€€€这不足为奇,眸中神通归根到底是动摇意志,这等神通最是畏惧那等真正剑修,真正剑修修成剑道真意,这神通撞上真意,多半要被真意抹去,自不能奈何长澜。
旁观之人也多是有见识的,很快亦有人道:
“不错,那晏道友是位剑修,尤道友此番遇见对手了!”
“已用了数次,竟然无有半分用处!”
“果然,但凡法门俱有克制之法……”
“如今看来,此次尤道友怕是要落败了!”
一如这些修士所言,那尤女修攻杀数百次,然而晏长澜的两把长剑密不透风,抵挡所有,而其消耗也并不大,每一剑所出法力微乎其微,法力依旧浑厚,竟似源源不断一般了€€€€这等强大防守,直叫那尤女修半点打破的机会也无。
终于,尤女修法力消耗大半,知道自己若是再这般下去也是不成,就腾身而起,意欲再换招式。
然而晏长澜已看穿她的踪迹,领会了她的招数,自觉从她手中再见不到什么奇异之法,故而反手一剑,雷光轰鸣,正中尤女修!
尤女修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最后也只得黯然认输。
晏长澜道:“承让。”
尤女修胸口剧烈起伏,却还是很快冷静下来,露出个娇媚的笑容:“晏道友好生厉害,不知此战之后,可否愿意与小妹一叙……互诉衷情哪?”
闻得此言,百战台外诸多修士哄然大笑。
他们皆知道,这位尤道友最是喜好调侃人,倒未必当真有什么念头。只不知这位晏道友初来乍到,要如何应对?
叶殊神情不动,眸光微冷。
却见晏长澜面色不变,沉声开口:“尤道友错爱,晏某已有道侣。”
尤女修听得,娇容微僵。
她不过是输了斗法,忍不住嘴上调侃一句,这晏道友竟这样一本正经答话,着实是、着实是……她面上登时飞红,露出一丝尴尬之意。
“原来如此,晏道友对道友着实一片赤诚……”说到此处她又觉得有些不妥,当下讪笑一声,立即溜走。
尤女修如此表现,又惹得众多修士一阵大笑,只觉得此番尤女修算是碰上了对手,不仅是斗法,在斗嘴上都就此败给了晏道友……
此刻,晏长澜已迎上下一位对手。
这位对手体魄强大,手中巨剑也是极为沉重,又是一个硬碰硬的对手。
此人战力颇强,晏长澜与他碰撞数十回合,将人撞下百战台而胜。
接下来,又有一名老者上台,一手法术出神入化。
晏长澜的剑法高明,护持自身密不透风,不论是什么法术过来,都以剑气斩破。
再一人、又一人……
一场接连一场,百战台上,晏长澜高大身影始终矗立,其对手接连战败,他却岿然不动。
“这位晏道友也未免太过强悍了!”
“他的法力不知还剩几何?如今他连胜十场,始终不见颓势,实在可怖。”
“深不可测啊……”
第519章 战力彪悍
不怪在场之人这般震惊, 须知百战台虽名为百战,但并非是连续对战百场,毕竟修士法力有限,世上哪有那等当真不惧消耗之人?莫说百战了, 若是遇见了恰好伯仲间的对手, 就连第二场也战不过去, 能连胜三四场的已很了不起, 若有七八场……那恐怕是接连遇上的对手都与自己相差甚远了。
如今晏长澜连胜十场却还能稳稳立在台上,那岂非是说不仅他本身法力雄厚,且这些上台的修士本领都远不如他么?那、那他的战力该是何其强大!
尽管世上剑修大多战力很强, 然而这般强的, 也着实罕见了。
一时间, 众人对这位晏道友的来历也颇多揣测起来。
晏长澜战过十场后, 法力消耗却并不多, 仅仅三成而已。
也非是他当真法力便雄厚到那般境地了, 而是遇见的这些都无须他施展消耗大的剑法甚至真意, 只消凭借肉身、气力, 已能牢牢挡下来。
于是,晏长澜依旧不曾下台。
很快又有一名修士纵身跃起, 与他交战。
许是看出晏长澜的剑法高明, 善于近战, 这位修士上台之后, 打从最初便不曾接近, 而是将手一扬, 打出了一件尺子般的法器。
法器上滚滚洪流,浓烈无比,其威势巨大, 化为一条灵蛇般直朝晏长澜面门而来。
晏长澜身形一闪,这灵蛇就已错身而过。
那修士也不担忧,因灵蛇为法器所化,而法器于他如臂使指,他自然心念转动,用手指、动作将其驱使,就叫法器骤然转弯,再朝晏长澜攻杀过去。
晏长澜身形似有风雷,一瞬再次躲开。
那修士倒也并不意外,只因先前他旁观那些场,早已看出晏长澜的身法颇快的,然而单单身法快也不成,他这法器,只消接近其攻击的修士,便能记住对方的法力,如附骨之疽般,让人难以躲避。
简而言之,灵蛇一转再转,紧跟晏长澜,虽不曾真正伤到他,却也尽力消耗了他的法力。
晏长澜也不在意,既然那灵蛇意欲要跟,他就也让它跟去。
而他如今也不曾真正施展什么身法€€€€待风雷真意修成后,即便还有极大提升余地,但世上有“风驰电掣”一说,他正是风雷属性,加之体魄强大,故而只凭肉身与属性匹配,就能让自己一举一动都极为迅猛了。而若是再遇上肉身之快不能匹敌的,方会用上风雷动这秘法了。
至于他真正的身法风雷动,如今也似乎因风雷真意变得越发地快。
大约一刻钟后,那灵蛇威势渐颓。
那修士攻击晏长澜,以为可用此法消耗晏长澜的法力€€€€他这法器素来比同类法器消耗少上许多€€€€却未想到即便如此,仍是自己的法力先行耗尽。
正在这修士思索良法时,却见晏长澜忽而回身,拙雷剑骤然劈斩,正中灵蛇!
刹那间,灵蛇上爆发出一阵火光,旋即暗淡下来,跌落地上,变为玉尺的原形。
那修士脸色一变,但灵蛇法器与他心神相连,法器损坏,他也受了反噬,顿时一口腥血喷了出来,顿时面如金纸,再也无力继续攻击了。
“我认输。”
晏长澜收剑。
如此又是一胜。
他心中暗忖,那门炼体之法果真适合,仅仅刚刚入门,就能将肉身推进至此,法力颇为节省,方才那一场对战后,他法力也不过只用了一成左右,接下来所余法力还可再战。
紧接着,又一修士上场。
这一位仍是擅长施展法器的,也是在远处与晏长澜交战,他汲取先前修士的错处,不再试图消耗晏长澜,而是以攻击为重,只可惜这用攻击之法时,法器纵然被送到晏长澜近前,也都会被他用长剑一一挡下,全然不能真正伤他。
因此,这修士最后也不得不黯然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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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叶殊并众人一同观战,对晏长澜诸多表现甚是满意。
而其他修士即便看了许多场,那讶异之情也始终不曾削弱,反而越发议论起来:
“我辈修士,修行总有侧重,若是以力抗人,往往身法不快,若是二者皆有,则战力上怕是历练不足……”
“这晏道友力量极大,身法亦快,战力更强,当真了得。”
“仅仅如此也还罢了,且看其体魄,更是不弱。”
“非但体魄不弱,其法力也极为精纯、深厚!”
“剑法之上,亦是极为高明!”
“如此说来,晏道友身上岂非无有短处么?”
“一时之间,倒真瞧不出短处来!”
叶殊自也听见这些话语,心中隐有一丝自得。
既然修行,总要面对诸多险难,既然资质不俗,且资源足够,自不能放任自流,而是当强则强,不留短处。前世长澜独自拼杀,若是在同一境界里,却未必有如今强悍,现下他不过二十余岁,不修杂学,但身法、肉身、剑法、真意无一不强,待其在这天缘府里走过一遭,养出无敌气势,就更是无人能挡。
百战台上,晏长澜又战五场,法力仅剩一丝,终于中止对战。
待他跃下百战台时,众多旁观修士竟觉松了口气……总算这位晏道友还有法力告罄时,否则,着实叫人……当然,也有不少明眼人渐渐察觉,晏道友之所以能持续这样久,正是因着体魄极强,且法力极为精纯之故,但他接连胜出十七场,纵然诸多原因在内,也足够骇人了。更何况,他恐怕还有许多手段不曾施展……
晏长澜径直来到叶殊身边,朝他一笑,眼中竟有一丝讨好之意:“阿拙,我战十七场。”
叶殊站起身来,眸光微柔,说道:“很是了得。”
晏长澜便露出欢喜之色。
叶殊又言:“走罢,回去歇息,汲取对战所得,待消化完,再来一战。”
晏长澜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