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耳中一痛:……
刚刚什么沉稳坚定的,是错觉吧!
这个鬼哭狼嚎的是什么玩意儿!?
老仙翁温和地拍拍弟弟扑在他怀里的脑袋瓜儿,心说好歹回来一干净孩子,幸甚幸甚!
但是最好别把眼泪沾在自己衣服上,否则过后就别怪他找理由收拾弟弟!
威严的中年人捏捏弟弟筋骨,严肃的点点头,“嗯,略瘦了些,不过结实了!”哭起来嗓门儿惊天动地的……
啊?瘦了?
通天从太上和元始怀里抬起头,一张漂亮的小圆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大哥二哥,我黑了没?皮肤粗糙了吗?我还是跟走之前一样的英俊帅气吧?是吧?”
太上和元始这时才有一点真实感:他们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弟弟,回来了!
滚去洗澡!
通天哼哼唧唧地粘着哥哥们不肯走,非要哥哥们陪着一起去,“哼,我回来一点都不激动!你们都不爱我了!亏我还给你们带礼物!”
“不给了,都留给崽崽们!”
“哎?对呀,那三个小不点儿呢!?”
太上笑呵呵地道,“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还有个徒弟和爱宠呢!”
通天挺胸,“那咋可能!我侄子我也没忘啊!”
少不得又要溜须拍马,给留在家里带孩子的哥哥们揉揉肩捶捶背,道两句辛苦!
哥哥们舒坦了,便大发慈悲告诉他,“东海龙君来接,黄龙他们三个,去水晶宫玩耍去了。”
通天噘嘴,“知道我要回来,偏偏还出去玩耍!”
元始骂他,“谁知道你要回来啊,快到家门了才告诉我们!”
“我这是跟大哥正在家里论道,所以没一起去,要不然,你就擎等着扑空家门吧!”
通天眨眨眼,不敢再问为啥孩子们出门,哥哥们不告诉他了。
问了保准又要挨骂……
“告诉你有何用?你是能回来啊,还是能回来啊?”
“把徒弟爱宠丢给哥哥们照顾的人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告诉你,你回来去接啊?”
“孩子们一年出门八百回,回回跟你说?那是不是他们睡了要说,起床要说,打瞌睡要说,练功也要说?那咱们兄弟不用干别的了!”
诸如此类……
唉,不告诉,就不告诉吧!
不过他真的可以去龙宫接孩子的!
太上摆摆手,“你许久未归,小孩子,记性又不好,说不准都记不得你了,你别去吓唬他们了,已经走了些时日,也快回来了。”
呜呜呜……
通天一捧胸口:心好痛!
他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小徒弟,他活泼可爱的狗儿子,还有他玲珑俊秀的小侄子,都把他忘了吗?
他不信!
漂亮的小仙君嘴巴撅得能挂油瓶了:“大哥你少唬我!他们又不是几岁的幼儿,忘性哪里有那么大!”
太上笑呵呵地一捋银白的胡子,“要记得东西多了,那自然不重要的,该忘就得忘啊~”
嗯?
通天慢慢把脑袋转向了他二哥元始。
温泉池中云雾缭绕,水汽氤氲,刚才还亲亲热热坐在弟弟旁边的玉清真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慢慢挪到了另一边,并不动声色地合上了眼睛,好像已然敛息入定了一般。
端的一派真仙风范~~
通天才不被这位兄长的表象迷惑呢!嗷呜一声扑过去,“二哥!你对崽崽们做了什么!!”
元始听见风声不对,急忙跳出水池,抱起自己的衣服就跑,“你少听大哥胡说!我只是教孩子们修道而已!”
太上在池子里安安稳稳地泡着,慢悠悠开口道,“你二哥编纂了十多本无上妙法,大道真音,还有什么我也记不住了,叫黄龙他们背呢!”
“哦,对了”,老仙翁似乎想起了什么,捋着胡子对还站在池子里看过来的弟弟道,“你走的时候,金光不是还没炼化横骨?”
通天心里升起一股子不妙的感觉来。
“你走没多久,横骨倒是炼化了,不过许是看着黄龙和龟灵背书太过艰难,那小金毛€€,死活不肯开口学说话呢……”
气,气死啦!
通天从池水中一跃而起,奔着元始离开的方向就追了出去,“二哥!你给我站住!”
“有你那么教孩子的嘛!你忘了你当年,啊,是怎么训我的了!”
远远地传来“哎呦”一声,继而元始高声道,“我教孩子们读书,有什么错!”
“三弟,你敢与兄长动手!好生失礼!”
“大不敬!”
通天冷哼,“你都把我家金光教成哑巴了,我动手怎么啦!跟你绝交!翻脸!”
元始许是闷头跑了一会儿,再说话,就气喘吁吁的了,“我,我都没有很凶了!我还教他跟龟灵一般,叫,叫我二伯了!还想怎样!”
通天嗷嗷嗷的,“我不管!你先让我出出气!”
太上支棱耳朵听了会儿,见外面皮里扑棱的闹腾,但是未曾有法力波动,声音也不大,这才放下心来,一掐法诀,给自己重新换了一池子干净的泉水,舒舒服服地泡了起来~
舒坦呀!
只是老仙翁心里也苦恼,三兄弟久未曾见,元始和通天,这刚一见面,就又起了冲突。
孩子的教育问题,成了家庭新矛盾……
到底该咋处理呢?
唉,犯愁……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见~~
第38章
六耳一上山就看见通天在打元始。
不, 是看见两兄弟在切磋。
因为通天一瞧见他,就把玉清真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还给他二哥扑啦扑啦身上的尘土,满脸兴高采烈地道, “都说打认真些, 二哥偏让着我, 怎么样, 弟弟在外历练这许多时日,肉丨身修行也大有长进吧?”
元始眼圈儿也青了, 往日里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胡子也飞了, 玉簪子歪了,头发掉了一缕, 揉着腮帮哎呦哎呦的,偏点着头,口中“高兴”地道,“嗯!不错,大有进益!”
听见这哥俩对话的太上和六耳心里齐齐冒出一个字:该!
装腔作势的活该挨打!
三兄弟带着六耳回静室落座, 重新互相见礼,通天拿出给二位哥哥带的礼物来,奉了上去。
太上那里,自是保存新鲜完好的草药绿植,量大、质优!
老仙翁一一把储物袋打开,仔细查看一番,见尽皆品相完整, 灵气充裕, 不由得很是夸赞了一番。
通天笑嘻嘻地道, “其中许多品种, 大哥都有了,只不过我瞧着长势实在很不错,年份难得,就给采了回来,陆陆续续这些年,一不留神就攒了好多,大哥留着慢慢用吧!”
这其中多靠六耳帮忙,他亦善于辨别不同仙草在风中叶子摩擦的声音,带着通天少走了许多弯路。
通天不贪功,把六耳的功劳直白地叙述了一遍。
太上笑得合不拢嘴,“药材哪里怕多!多多益善!”又很是夸了六耳一回,把小猕猴弄得耳朵充血,脑袋冒烟。
元始那里,通天嘟嘟囔囔地道,“本来是上好的礼物,我觉着最配二哥了,可是回来听二哥那般对待家里小辈,我都不想给了呢!”
元始尴尬地咳嗽一声,捋捋胡子,小声儿道,“二哥改,已经在改了,你没回来之前就在改了。”真的!
小仙君漂亮的小圆脸气鼓鼓的,从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摞金灿灿的板子和一摞洁白无瑕的白玉板子来,“我从前听过一个词,叫金科玉律,便是说法典条文尽善尽美,犹如刻在金器与玉器上一般,不可更改,所以用心收集打磨了这些金板与白玉片,打算拿回来送给二哥。”
通天圆圆的杏核眼瞪着元始,咬牙切齿地道,“……好叫二哥闲暇刻了自己心得,以存后世!”
才不是为了叫你编写什么教材,去荼毒咱们家小辈,吓得孩子不敢开口学说话的!
元始听得脸一红,继而眼圈儿也红了:弟弟懂他,又支持他的道……
“二哥再不那般严苛了!我保证!”
通天腮帮鼓鼓,“才不信你,本来是满满一袋子呢,现在只给这么多,以观后效好了!”
元始小心翼翼地把那金板和玉石板拿了起来,放在膝头,细细翻阅打量,只见每一片大小薄厚都一般无二,规规矩矩整整齐齐,边缘光滑,线条笔直,半点瑕疵也无,显见制作的人极为用心。
金板分正反两面,一面光亮照人富丽堂皇,一面雾蒙蒙的淡雅柔和,两面均没有花纹,就是黄金本身的颜色,瞧着很是别致。
白玉板乳白质地,有着天生的花纹,有几块其中夹杂着淡淡的墨色痕迹,粗看不打紧,细瞧去,到仿佛一副山水图,意境深远,极为清幽。
“哦,对了,”通天低头在储物袋里翻找了一下,摸出一套大大小小粗细不同的刻刀来,“这个是配套的刻刀!”
这金板白玉板做得太过归整好看了,太上这个灵石都要切割成立方体的强迫症哪有不被吸引的道理,也凑过来,拿起一柄刻刀道,“这要怎么用?”
通天便在储物袋里又掏啊掏的,掏出两块板子来,递给二位哥哥,“用刻刀镌刻于其上便好了。”
一面金板,正面光亮底上下刻两个大字“金科”,背面雾面刻一行小字:
“弟通天赠吾兄元始 愿吾兄金口常开 道途坦荡”
一片玉板,与金板制形相仿,一面刻“玉律”两个大字,背面亦是一行小字:
“弟通天赠吾兄元始 愿吾兄玉口常开 道途清明”
通天嘿嘿一笑,“我字写得不好,哥哥们也知道,勉强练了许久,这是我刻的最好的一份啦!”
六耳在一旁点头,这小狗贼给他哥哥们准备礼物,很是用心,这一笔刻字,确实练习了很久,这两张,是他临近回来的时候才动的刀。
慢吞吞聚精会神的刻了足足有一日,就怕哪笔出错,那整张就都毁了。
金子还好说,能融了重来,这玉石只好重换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