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响起喜悦的欢呼,金色的篝火架起串满了鲜艳佳肴的铁棒,不一会儿,食物的香气飘散开来。
连日来中州队为终战卯足了马力训练,十夜提议办个烧烤焰火晚会,给大家松松劲。
“烤肉时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程啸一如既往地说笑话,“1,肉跟你装熟;2,木炭耍冷;3,蛤蚧搞自闭;4,烤肉架搞分裂;5,火种没种;6,肉跟架子搞小团体;7,香肠肉跟你耍黑道;8,黑轮爆胎;9,葱跟你装蒜;10,玉米跟你来硬的。”
“哈哈哈!”大伙笑得开心。
本来到这里,气氛恰恰好,偏偏某色狼贼心不息地伸出禄山之爪:“来吧,女孩们,我们一起洗蘑菇。”主人格首先把一篮香菇往他头上倒,副人格抽出一把砍柴用的大砍刀。程啸慌慌张张逃跑,郑吒急忙阻止:“哇——别砍炉子!”
“揍他!”铭煙薇等女跟着堵狼,詹岚优雅地摆放餐盘:“小程子,我要用心灵锁链请你跳脱衣舞了哦。”
“我错了,我错了,大姐。”程啸被苗若泠压趴在地,叩头请安。
十夜又搬来一箱烟火,楚轩抽出一支点亮,亮丽的星光在细细的火棒上绽放,各色花火缤纷落下。
好象做梦一样。
“哈,好可爱。”十夜放下纸盒,蹲在地上,也拿起一根,和楚轩面对面点。这小小的光与焰和之前渲染了星空的盛大花宴不能比,他们却像突然发现秘密宝藏的小孩子一样,守侯着这一小方光亮。
一根接一根,将新的烟火凑近对方燃烧的烟火点燃,完全不需要线香,就这样绵延不断地下去。
楚轩微微扬起唇,心情突然很轻松。
“有没有熬夜?”
“没有。”
不是谎言。
“你可以再信任我吗?”
“嗯。”
十夜的笑颜比焰火更灿烂:“嗨,楚轩,我喜欢你。”
“你可以说更多遍。”
“哼!”
楚轩静静看着手中生生不息的火焰,悠久绵长,延伸到他的梦里,无比热烈无比深远。
“想听我说?”
“……不想。”某个别扭的小孩撇过头,他是纯爷们,不屑腻腻歪歪的告白。
“傻瓜。”
“你才傻!那个笨蛋苹果章我还没找你算帐!”
“笨蛋。”
“呼……”
本来想喊他们过来的郑吒等人感到十夜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怒火,默默将两人世界留给他们。
好不容易缓过气,十夜抓了两根焰火棒点燃。其中一支的火像金鱼尾巴,细细碎碎开着叉。他触景生情,慢慢垂下。
“金鱼死了。”十夜叹了口气。
“它寿命到了。”楚轩说,他为那只他们共同买的金鱼做了全套养育措施,确实是老死掉。
“亏我还特地给它找了条母金鱼。”
“你找的那条是公的。”
“嗄!?”十夜目瞪口呆。楚轩缓缓抬起头,眼神依旧看不出情绪,脸上却满满的是取笑。
十夜恼羞成怒:“我又分不出金鱼的性别!两只公的也可以游啊游交朋友!”楚轩耸了耸肩,在他看来,公与公能够发生一些别的事。
另一条金鱼,十夜的伤感细胞没丰富到想象它今后的日子怎么过,他触动的是更深的思考。
金鱼是活在他身边的事物,它死了,他有点难过,可是在恐怖片世界杀了那么多的生命,如今他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
一路从腥风血雨走来,即使为了做人的原则努力不忘记手上沾染的血腥,但是感性比头脑诚实,有意地遗忘某些东西让灵魂减轻负担,也或许浸染得太多,麻木了。
“我和斐越也放过烟花。”十夜浮起笑,凝视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璀璨花火,“第一次放我太高兴了,发病得很厉害,爸妈不许我再放,斐越就偷偷买摔炮和小礼花给我。这小子真穷啊,他老爸管得紧,我都把零花钱和他对半分。他存得住钱,我花着花着就没了,也不知道买了什么。”
“那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回来了,人的心境一直在变,可是总有些我们不能忘记的东西留存。”他抬头仰望夜空,“我希望他好好地活着,娶个没眼光的女朋友,太太平平、健健康康地过一生,可以的话,忘掉他有个早死的老弟。我曾经向星星许愿,就算要我在这里待一辈子,只要他、爸爸妈妈过得好,忘记我。”
“结果斐越还是掉下来了,星星真不灵。”他抱怨着。
楚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夜色中的轮廓,被闪耀的光芒勾勒出静止的轨迹。
“嗨,楚轩,一百年后,我们会记得给彼此放烟火的心情吗?”
“会。”
十夜轻轻地笑:“我也觉得。”那份无法开释的痛苦,在笑容里沉淀。
手里的烟火烧到尽头,十夜拍拍手,两人身上都是淡淡的火药味,有点刺鼻,但也暖烘烘的。
“去吃烧烤吧。”
“嗯。”
楚轩交出手,十夜牵着他,一起走向大家。
天神队的智慧禁果战舰等同于一座太空堡垒,规划出军事区、生活区以及训练区,包括武器库、炮艇停泊场、水耕农园、培养牧场,乃至喝下午茶的游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