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托尼,放开教授!”金发学生已经看出同伴没法救援,试图掰开那两只手,托尼死命地大叫,手指抓得更紧:“不!他妈的!你给我滚开!把那东西拉开!啊!疼死了!我不要死!你们都该死!”
他完全陷入了疯狂。
两个女主角踉踉跄跄跑到了墙边,凯特扶着莎夏往上爬:“你…你们要不要上来?”
“汤姆,你快走!”伍德当机立断。汤姆嘶吼:“不!你不能留下来陪他!我们带着他,没法爬楼梯!”
伍德也知道,如果托尼还有一分理智,可以叫他抱住他的脖子,他背着他爬上梯子,可是这个样子……这个样子……他们怎么逃?
“你们快上来啊!”凯特趴在通道口,眼看晶柱就要将那两个人也碾碎。
“求你了,教授!”金发大学生几乎是绝望地喊着,“你不走,我也不走!难道你要连我的命也送给托尼?”
银发青年猛地翻转手腕,拗断黑人的肩骨,动作带着令人心脏发冷的精准,拎起汤姆的领子抛了上去,再度进入了那种精神极度专注的状态。
凯特手忙脚乱地接住汤姆,不到半秒,伍德就爬了上来,快速利落得不象话。一行人将托尼的惨叫抛在后面,沉默地爬进了隧道。
“我很抱歉,教授。”
到了下个房间,汤姆低声道,声音生冷干涩,连续目睹的死亡让他的心情坠入了黑暗深渊,“不过我给了你离开的理由不是吗?”
“我宁愿留在那里。”伍德轻轻地咳着,抹去嘴角的血迹。
“好吧。”汤姆无言以对,这个男人的高贵,让他只能承认自己的软弱和自私,“是我想要你和我一起走。”他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流下。身后一只温暖的手按住他的肩,“不是你的错,汤姆。”
伍德叹了口气,将这个哭泣的孩子搂进怀里。
“我…我很害怕……很害怕……”
“汤姆,打起精神来。”
这是个迷宫,统一规格的格子,把每个人关在其中,不动声色地屠杀生命,将人引进难逃宿命的虚妄感。
必须与天斗,与自己斗。
凯特和莎夏在前面引路,经过五个房间后,汤姆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伍德揉揉他的脑袋,微笑了一下。
“好些了吗,你可以随便说点什么。”
“嗯嗯……我是中国人哦。”
汤姆抓抓一头灿烂的金发,蓝眼睛重新闪现出他与生俱来的开朗性情,白肤高鼻清瞳,典型的纯种雅利安人特征。
伍德好奇地看着他:“你有中国血统?”汤姆目光闪了闪:“教授,你相信?我祖父是中国人,不过听我这么说的同学都不相信。”
“事实上,我是索马里海盗的后代。”伍德一本正经。
“真的吗!?”
“呵呵,开个玩笑。”
汤姆一脸黑线,不过,被这么一打趣,他确实感觉好多了。
他拉住这个无时无刻给人温暖和希望感觉的男人:“教授,我们会活下来吗?”伍德温和地说:“我不能保证,但是我们可以在活着时,尽量愉快些。有句话说,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是吗,如果死亡不可怕,我倒是轻松多了。”汤姆若有所思,脸色泛出了血色,“虽然祖父说的阴曹地府都挺吓人的。”
“扑!那和地狱类似吧,都要有罪的人才下去,特别是饶舌的人,好像是拔舌地狱?”
“教授,你也知道?”汤姆惊讶。
“嗯,稍微研究过,中国是个复杂有趣的国度。”
伍德一边尽力让身边的伙伴放松,一边调整自己的心情。
不管阴曹地府还是十八层地狱,他都已经获得了足够去那里的资格了。
只是,选择抛弃托尼的是他,不要降罪汤姆就好了。
时间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但是如今处境糟糕的箩拉更让伍德感到紧迫感,穿过第五条通道时,他发出欢呼:“箩拉!”
蜂蜜色卷发的妇女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从她撕破的裙子、裸露的上身、满脸瘀青红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银发教授狂怒的同时也庆幸,庆幸她还活着,跑了过去。
“啊——”
箩拉的尖叫像锥子刺进心里,她狂乱地挣扎,不让伍德碰到她,脸上的神情毫无理性,只有疯狂的恐惧和憎恨。汤姆倒吸一口冷气:“天啊,她疯了。”
“我的上帝。”女主角凯特轻轻吸气,莎夏拉扯她的袖子,询问怎么回事。凯特只好告诉她,这情景一目了然。
“……”伍德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安抚,试图接近这个可怜的女人。
“我来吧。”虽然凯特的实际身份是特工,但这一刻,她很好的扮演了她表面的身份——心理医师,代替伍德接近箩拉。对方仍然不断地踢打,不让任何人靠近。
莎夏问:“是你们的同伴干的吗?”伍德咬了咬牙,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我不想把那个人称为‘同伴’。”
脱下外衣盖在箩拉头上,这动作异常的温柔,与悲伤,尖叫不停的妇女竟然在一刹那怔了怔,没有拒绝。
通道打开的声响惊动了众人,汤姆第一个回头,看到那个黑人狰狞的面孔。
“珂菲!”
没有人知道伍德奔过去的速度多么迅速,从双方目光碰上,到汤姆惊呼只有不到两秒的时间,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已经揪住珂菲的衣领,将他狠狠掼了下来。
“噢!”
黑人坠落的时候做好了保护和反击动作,上踢的膝盖正中伍德下压的左膝,两只手在狭小的空间发力攻击,从肘击开始到擒拿,猛烈的拳劲以毫厘之差轰击在伍德的胸腹间,但珂菲也挨了一记强劲的侧踢,远离了逃跑的通道。
“身手不错。”滑出一段距离,珂菲呸出一口血沫,立刻跳起来摆出搏击的守势,惊喜地看见伍德捂着腹部,喷出的血量不正常的多,这里除了这个居然还是练家子的青年,没有人对他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