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臻叫宋映白稍后,他自己出去找下人,让他们去叫周瑄,等吩咐完回来,对宋映白道:“总之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解决。”
宋映白跟周瑄不熟,“确实你跟他说比较合适。”
“对了,我腰带坏了……”黎臻指了指腰间的钑花带,“你给我补补吧,要不然明天没用的。家里倒是有,可我不方便回去拿。”
钑花带就是镶嵌了镂空雕刻的金银纹路的腰带,是三品官才能戴的。
宋映白反复看了看,“我哪儿会补啊,这样吧,我看看家里有没有,给你找一条换的。”大伯身为户部侍郎就是正三品,他的遗物里一定有腰带,想给黎臻找出来顶一阵子再说。
黎臻笑着点点头,“行。”
不管裴怀珹安的什么心,但他如今跟宋映白关系就是这般要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宋映白想了想,“那我去给你找腰带吧,一会周瑄来了,你跟他说吧。”
黎臻颔首,一脸笑容的目送走了宋映白,等人一走,他就把门关好,冷下脸看这两个女子,“说吧,裴怀珹让你们今晚干什么?”
“没、没什么呀,就是让好好伺候宋大人。”
“那好,你们也别想跟着成宁侯的公子过日子了,先进教坊司吧,我明天就把你们俩个归到贱籍去。”黎臻冷声道。
她俩咬紧嘴唇,好一会才道:“其实,也没吩咐什么,就是让我们使出浑身解数引宋大人成人。就算做不到,也要让旁人以为他做到了,只是这样而已。”
前面一句没什么,她们就是取悦男子用的,但后一句问题就大了,什么叫做也要让旁人以为他做到了。
那个旁人指的就是他黎臻吧。
黎臻淡淡的道:“你们还算老实。”丢下这句转身出去了,站在廊下很是窝火。
等周瑄到的时候,他还阴沉着一张脸,弄得周瑄以为黎臻要跟他寻仇,“干嘛啊,不是叫我来打我一顿吧。”
“好事。”黎臻把周瑄领进门,对他道:“这两个女子送你了,原是别人孝敬的,但是宋映白有孝在身,不能收,所以你可以领走。”
周瑄自打扔了鱼骨,也没许过愿,有些担心的道:“竟然有这种好事?不是什么坑吧。”
“我要是挖坑给你跳的话,会这么明显吗?”
“倒也是。”周瑄被说服了,“……那我就领走了?”
黎臻颔首,“赶紧吧,天不早了。”
贵族官员之间互送女宠男宠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稀松平常。
两个女子见周瑄年轻潇洒,相貌堂堂,又被称为成宁侯公子,不由得心动,跟他走,总比被转手卖给哪个糟老头子做玩物强多了。
黎臻见他们三人互相眉目传情,便催促道:“愿意看回去看,赶紧走。”
等把他们三人驱赶走了,他兴致冲冲的去找宋映白。
宋映白跟丫鬟正在伯父的旧居里翻箱倒柜,见黎臻来了,道:“你等一会,有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放在哪个箱子里了。”
黎臻觉得这种情景特别有夫妻的感觉,“……周瑄把人带走了,我看她俩挺高兴的,总比伺候糟老头子强。”
他不收,又不能送给去,给周瑄算是比较好的处置办法,“啊,找到了。”
宋映白打从箱子里摸出一条钑花带来。
黎臻打算趁机占点便宜,正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才能诱使宋映白给自己系腰带,却见宋映白手一甩,直接把腰带抛给了他,“给你,看看合不合适。”
动作简单粗暴,腰带直接落到了黎臻怀里,他不禁一叹,唉,如果你喜欢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可是,你什么时候能喜欢我呢。
宋映白伸了个懒腰,见黎臻拿着腰带,脸上写着不高兴三个字,“怎么了,不能用吗?”
“没事,能用,咱们去吃饭吧。”
黎臻看着他,心想,算了,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能跟他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
早晨,敬国公府,下人们打开角门,拿着工具出来,像每天一样洒扫台阶。
最先出来的管事,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端端正正摆放在台阶上的信封。
他拾起来,上面写着:国公亲启四个字。
他左右看了看,胡同内,别人说,连条狗的影子都没有。
他不敢耽搁,赶紧把这信封交给管家,管家片刻不停留的把信封递到了老国公手上。
“亲启?”一般这种来历不明的信件,多是告密用的。
敬国公心想,他孙子黎臻就是做锦衣卫这行的,还有什么秘密是需要从外人那里获知的呢。
他满腹狐疑的拆开了信封,抽出一张叠好的纸,他抖落开,漫不经心的略略扫看。
随着读取的深入,他的眼睛越瞪越圆,看到最后,拍案而起,“一派胡言!”接着,将信纸撕得粉碎。
周围候着的仆人见老国公暴怒,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敬国公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一派胡言,这种妖言惑众,散布谣言的家伙就该抓住下狱!”
踱步走了几圈,他再次回到桌前,将撕碎的信纸重新拼好,将信上的内容读了一遍后,再次暴怒的把碎片都扫到地上,一边踩一边道:“胡说八道!”
我的孙子怎么会是断袖?!绝对不可能!
这是一封告密信,内容很简单,只阐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宝贝孙子之所以拒婚,之所以不回家,是因为他根本只喜欢男人,钟情的是他麾下锦衣卫百户宋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