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宜之给她吹完头发后,把吹风收起来,看她铺开沙发上的被子,叫她:“今晚去我房间睡吧。”
“别,本来这就是你家,我奶奶占了主卧我再占次卧,让你这个主人睡沙发,那成什么了。”
喻宜之走近,捏住她下巴,拇指微微用力。
吻直接堵了上来。
缠绵又霸道,带着喻宜之嘴唇特殊的香气。
放开漆月时,一双黑眸却是冷冷的:“废话再这么多的话,我还亲你。”
漆月只好往次卧走,喻宜之在后面跟着监视她。
直到漆月爬上了喻宜之的床,任凭枕套和床单上铺天盖地喻宜之的体香将她包裹。
她拽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我已经躺好了,不会再反悔了,晚安,喻宜之。”
喻宜之关上门:“我说让你睡次卧,但没说我要睡沙发。”
坐到床沿,看了她一眼。
漆月心想:不会吧,老子都伤成这样了,喻宜之是个禽兽吗?
喻宜之还真的就是个禽兽。
漆月出血的伤口就是眉角和胳膊上两处,但身上很多软组织挫伤,肚子还被人踹了一脚,一动就是钻心窝子的疼。
她刚开始忍着,但喻宜之对她并不温柔,把她圈在怀里像一只猫,直到她实在忍不住对喻宜之说:“喻宜之,我会疼。”
喻宜之:“你还知道疼。”
她的脸上映着窗外似结霜的月光,莹白的耳垂从凌乱的黑发间露出来。
她并没打算放过漆月。
直到等到漆月的反应,让她露出那个皱眉的表情。
漆月浑身是真他妈的疼啊,喻宜之已经起来了,站在床边睨着漆月:“长记性了么?”
漆月根本不敢说话。
喻宜之:“我看你每次是根本不觉得疼,才会总有下一次,今晚是你亲口跟我说疼的,那你长记性了么?”
说完就走,漆月弱弱的问:“你不在这睡么?”
喻宜之好像冷笑了声,摔门的力度让漆月以为会听到“砰”的一声。
但也许怕吵醒漆红玉,在门被摔上以前,她还是伸手一扶,最后轻轻关上了。
房间里恢复静谧,漆月听到自己的呼吸。
直到这时她才敢轻轻“嘶”一声。
怎么可能不疼嘛。
******
五个小时前。
喻宜之家,浴室,漆月对着镜子在化妆。
平时出去玩,她化妆总是越浓越好,她的一张猫儿脸也很能撑住浓妆,但喻宜之好像更喜欢她清新的样子。
一条眼线擦了画画了擦,来回三遍,主要她也不想叫喻宜之看出来,她为了喻宜之特意化淡妆。
好不容易化完妆出门,已经快七点了,喻宜之家离电影院不远,走路就到,不过她想早点过去等喻宜之。
今天是平安夜,街上到处是戴圣诞帽拿苹果的情侣,但漆月还是警觉的发现,有人跟着她。
她懒洋洋笑着转身:“舟哥,航哥。”
是在阿辉酒楼工作的人。
那两人笑得挺客气:“漆老板,这么巧?”
漆月猫一样的眼睛眯起来:“二位,是这样,我今晚有点忙,所以这些互相装的场面话就免了,咱们有事直接说事。”
那两人对视一下,舟哥笑:“好,漆老板就是爽快,那我们去前面那条小巷聊聊?耽误不了你多久。”
漆月瞥一眼。
她对K市的犄角旮旯无比熟悉,知道那条小巷没监控。
漆月笑得越发慵懒:“好啊,走吧。”
三人走到巷口,漆月停下脚步:“这儿已经没什么人了,有事就在这说吧。”
墙根堆着几个暗绿色的垃圾箱,散发出腐朽的气息,一只猫走过,脚步悄无声息,但把垃圾桶边的腐鱼骨嚼得咔咔响。
舟哥一块石头砸过去,猫嗖一下跑了。
漆月皱眉:“有事说事,拿猫撒什么气。”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舟哥笑得很好脾气:“也就是老城区改造那点小事。”
漆月挑起唇角:“你们有想法?”
“辉哥的意思,是老城区这一块我们都熟,这块蛋糕只给你们,也不合适。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让让,辉哥也有相熟的地产公司可以做这项目,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不管赚多少,分你们三成。”
漆月笑意更深:“辉哥这么大方啊?”
“辉哥一向比钱夫人大方。”
“既然辉哥这么大方,我的答案是€€€€不行。”!
第62章
舟哥笑着劝:“漆老板,别拒绝这么干脆嘛,三成,钱不少呢。”
漆月脸上的笑仍是懒漫:“那这样,我们来做这个项目,分你们三成,行不行?”
舟哥又笑了声。
忽然,身后的小巷里传来一个呵斥:“你还想跑?你往哪跑?”
漆月转身望去,一个纤瘦的女孩一脸仓皇,没来得及跑到巷子口,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拖住。
漆月快速的瞟了舟哥和航哥一眼,两人也和她一起看着,但没什么上前帮忙的意思。
中年男人对女孩扬起巴掌:“你听不听话?”
漆月也顾不得小巷里没监控了,冲上去:“住手!”
男人浑身酒气:“老子管教女儿要你管?”
“她是你女儿你就能随便打她?”
“我给她找了好人家她不嫁,我今天就打到她听话为止!”
雨倏尔落下来了,伴着女孩凄厉的哭声:“那是什么好人家?和你一样都是酒鬼!在家被你打,过去被他打,我为什么要嫁?”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男人抬脚就踹,漆月一下护在女孩身前。
“你真要掺合到别人的家务事里是吧?”
漆月冷笑一声:“你管这叫家务事?”
男人气急了,小巷里堆放的废弃桌椅,什么都操起来往漆月身上砸,漆月死死护住女孩,一边寻找着制约男人的机会。
直到巷口有人喊:“警察来了!”
男人一瞬停手,警察满脸严肃的过来:“干什么呢?”
所有人被带回警局,包括巷口的舟哥和航哥。
做完笔录,男人拘留,漆月问女孩:“你打算怎么办?”
“逃走,去外省打工,彻底摆脱这样的家。”
“做得对。”漆月点点头:“有钱么?”
“有,一直偷偷攒着。”
从警局出来,漆月问舟哥:“能回刚才那巷子一趟么?我也有事跟你们说。”
三人打车回去。
漆月好像一点不忌惮巷子里没监控了,径直往里走。
舟哥和航哥跟在她身后。
等漆月转身看着他们的时候,雨下的越发大了,她眉角有伤,雨水冲刷着血痕,和金发一起黏在脸上,一双妩媚的猫儿眼里尽是森然的冷意。
她肚子刚被狠踹了一脚,背微微勾着,唇角却是不羁的笑:“你们给那男的送的酒?”
舟哥立马否认:“哪儿能呢,漆老板你随便去打听,那男的就是个酒鬼,哪儿还需要我们送酒。”
漆月冷冷的笑了声。
然后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
莹白的肩头露了出来,淋了雨,在黑夜里泛着莹润的光,这本该是诱惑的一幕,然而漆月唇角勾着笑,眼底却满是狠戾。
她缓缓上前,一步步朝舟哥走近。
舟哥莫名往后退了半步,却被漆月一把攥住手腕,按在自己的肩头。
皮肤滚烫,淋了雨却又带来表面的冰凉,舟哥被那样的触感一震,急缩回手:“漆老板你干什么……”
漆月那一双猫儿眼里也浮着凉薄的笑意,舟哥渐渐回过味来:漆月让他摸的,是她肩头虬结的疤。
“我不管今晚这事是你们安排的,还是偶遇。”
“也不管我以后还要偶遇多少次这样的事,我放句话在这儿,我都会管到底。”
“但,老城区改造项目的事,不行就是不行。”
她凑到舟哥耳边,语气也被雨淋的冰冷而媚惑:“而最后我一定会赢,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惜命。”
她退开一步,不管受了多少伤,唇角始终挂着懒散的笑,雨冲刷着她的金发和脸上的伤口,她的皮肤混着血雨变作一种冷白,红唇却愈发娇艳,一种残酷的美感,让她看上去像地狱的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