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娜一向是决绝强势的,她看了看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正好人刚回来你们聊一聊,哦,对了,阮阮你装修的婚房也该派上用场了,明天就让小白搬进去。”
一步一步。
她筹划的滴水不漏。
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时间。
穆娜看了看阮秋,把随手的一个密封的袋子递给她:“跟忆风发展有关,你自己看看。”说完,她离开了。
黄兰看了看楚青,又看了看楚白,想说什么,楚天赐缓缓的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走吧,给孩子们留下些空间。”
这下子,所有人都走了。
空荡荡的客厅就只剩下三个人。
谁都没有说话。
阮秋面色铁青,咬着牙看着天花板,楚白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的,此时,他的手抱着自己的头痛苦不已。
楚青走了过去,细心的查看楚白的伤口。
如果妹妹怪他还好,越是这样,楚白的心里越是难受:“对不起……妹,对不起……”
阮秋安排的的确很谨慎。
楚白和雪兰去哪儿,走哪一步,都会有专门的人保护随行。
可是……
天有意外。
也许是最近这段时间太过奔波,身体本就羸弱的雪兰病倒了,刚开始就只是咳嗽,楚白告诉了身边的人,已经决定第二天一早去医院了,可晚上就演变成了高烧接近四十度。
这种时候。
楚白怎么能忍受?
如果雪兰真的有什么意外,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说雪兰已经转成肺炎了,必须要住院。
就这短短的时间里,楚白在窗□□费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拍,他一抬头,看见的是楚天赐。
楚白试着挣扎,试着再跑掉的,可他身上的伤就是逃跑的代价。
楚天赐一直很沉默,目光沉沉的,一句责备没有一句问候也没有,可就是这样把楚白带了回来。
下飞机的时候。
这么多天来,楚天赐第一次开口对楚白说话了,“穆娜是一个宁愿壮士断腕也要达成目的的人,阮氏是她的心结,她想要的就一定要达到。你若果为了雪兰好就乖乖听话,光凭阮秋是无法与她对抗的,你们太小瞧她了。”
是啊。
是他们自不量力了。
原本以为这一切都逃开了穆娜的眼睛,可谁知道,每个人都是她手下的棋子。
楚青与阮秋在一起这段时间,阮秋分给了楚家的资源不多,可是却给予了大量的人脉,楚天赐以前沉沦太久,如今,真的整顿起公司来,宝刀未老,短短一个月时间,真的让公司焕然一新,但终究无法与阮氏抗衡。
他感觉到了穆娜的控制,这个人真的是心如针尖一样细密,她一方面要借助楚家原有的资源,另一方面,又要控制着他不能太快成长,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
如此,穆娜也是机关算尽了。
别的对楚白都好说,他臭命一条谁想哪去都无所谓,可是雪兰……那就是他的全部,不允许任何人去动。
听完这一切。
阮秋和楚青都很沉默,经历了这么多,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楚白如今堂堂七尺男儿也落下了滚烫的泪。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雪兰了。
他都要疯了。
一夜未眠。
所有人都是心事儿复杂。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阮秋拖着疲倦的身子往外走,脑袋像是被掏空一般,昨天她想了很多办法,想了很多种对策,可最终都被否定了。
绝望,痛苦,再找不到其他来形容阮秋的心。
从小到大,阮秋受过很多挫折,当年,她当兵执行任务的时候,右胳膊被人生生的给掰断,她咬着牙疼到不能呼吸,却没说过一句害怕的话,她的心里满是勇气,任何人也打不到她。
而如今,当阮秋打开穆娜离开时交给她那份密封的袋子时,她连那一份勇气都被穆娜剥夺了。
那里是足以摧毁楚青让她崩溃的身世真相。
原来……
原来穆娜一直都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阮秋心事纷杂,她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抬起头看向客厅,餐桌边,楚青向以前一样扎着围裙,头发挽着,露出修长温柔的脖颈,她看了看阮秋轻轻的笑:“阮阮,过来,吃饭。”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