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界内,路北穿着他那一身厚重的衣服站在比试台上,望着那戴着十张一模一样面具的工具人师兄们。
台下不少人指着他身上那庞大的衣服,指指点点:“这什么样?他穿成这个样子不会是想作弊吧。”
“路北他只是怕冷而已,难道多穿两件衣服也不行?在场各位谁不知道在天上飞容易冷啊,万一他生病了到时候医药费你付钱?”赵甜甜叉着腰,泼辣的站在人群当中。
只要让她听到质疑路北的话,就第一个大声反驳。
风无镜则是抱着怀里的木剑,只要人群当中有谁反对路北,他就悄无声息走近几步,然后目光幽幽的盯着对方的头发。
那跟大型野生猫科动物似的危险眼神,让人群中质疑声越来越小。
“昨天你们也从天上飞过,是不是很冷呀?”温思妍走的是温情牌,她故意跟几个昨天在红尘楼门口见过的新人打招呼。
那几个人昨天就是好奇御剑飞行的滋味,这才特地花钱上天飞了一把。
飞完一直到今天早上脑袋都没有彻底清醒,现在被温思妍一提醒,双方立马想起了昨天那让人痛苦万分的回忆。
什么也不问了,点头就对了。
还顺便跟自己的同伴吩咐,“下一次我们也多穿几件衣服下山,天上真的好冷!”脸不但被风的梆硬,还冻到僵硬。
那边的台上路北跟霍云峰已经双方都选好了工具人,霍云峰也近距离看到了路北身上穿着厚实衣服。
彪形大汉不屑的站在工具人师兄身侧,“这么怕冷还比什么,你直接认输算了。”
“那岂不是让你赢的太没有成就感了,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这么快的放弃啊。”路北弯着嘴角说完就去了自己的工具人师兄跟前,抬头望着这位戴面具的师兄,“师兄,我穿这么多你不会载不动吧?”
工具人师兄看着他身上那奇怪的衣服,藏在面具后面的那张脸都开始流起了冷汗。
刚才站在台上时,他就一直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选他!不要选他!
结果这就像是五天前那个深夜,他鬼迷心窍的半夜回家在红尘楼门口多管闲事问了那么一句,就让他们赚的灵石被人分去了两成利。
如今对方又一次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了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吗?
“载的动,你上来吧。”工具人将这位爱钱的师弟拉上自己的长剑。
众人只见到路北拖着庞大的身躯抬起右脚,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他没有站在剑上,而是从自己那层层叠叠的衣服中掏出了几块奇怪的东西,然后跟工具人的师兄固定在一起。
接着路北就坐了上去,确定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系紧之后,仰头笑容灿烂的看向呆滞的工具人师兄,“我担心师兄将我甩下去,所以用衣服固定一下没问题吧?毕竟比赛输了不重要从山谷中摔下去的话,是死还是残还挺重要的。”
“这算不算作弊啊?别人都是站在剑上,他却坐着。”
台下的同门观众当中,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就被赵甜甜否定,“连续飞上十次耶!要是师兄力竭将人甩下去,重伤的话是不是你给医药费啊!你要是现在给医药费我立马让路北把衣服脱了!”
未来励志当上万人迷的赵甜甜,目前已经在往赵辣辣的路上一路狂奔,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刚才小声嘀咕的人,被她吓得耳朵都竖直了,一脸懵圈的望着五米外站立的赵甜甜。
他明明说的很小声!这个女人为什么隔着那么远都可以听到?
风无镜面对同伴泼辣的一面,淡然表示,“赵甜甜你不用慌,就算被这些人看到你的真面目也没关系,反正你的一万名爱慕对象也不会是他们。”
只要在未来的爱慕对象们面前伪装好形象就够了。
至于现在?
当然是让路北赢!
园春雨站在台上看着路北那衣服时,基本知道了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可是比试规则内,除了规定不准师兄帮忙之外,的确没有任何在衣服上的相关禁止,也没有规定人是站着飞还是坐着飞。
比试的内容是他们搭乘工具人师兄的御剑飞行,连续从百色门飞到玉池镇镇外,五个来回一共十次,落地后能站稳不倒地不晕眩者胜出。
“没有违规,你们双方做好准备了吗?”园春雨判定这一次修行没问题,看向双方选手,眼神确定他们是否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啦,随时可以开始。”路北积极举手发言。
霍云峰站在飞剑上,也同样表示,“准备好了!”
“比赛开始!”
园春雨一声令下,两位工具人师兄如同离弓之箭冲上云霄。
所有人都仰头看着那两道身影,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声。
“哇€€€€”
不提比试的内容,也不提御剑飞行有多难熬,就凭着两位工具人师兄的风采,很多人都认为今天放弃修行在这里看热闹,看的值!
飞剑上,路北淡然伸手将堆砌在脖子上的长衣领拉高,一路拉到额头的位置才停下来。
这衣服布料是他特地花钱请成衣铺的老板,用最硬最结实还最密不透风的材料制作,现在穿上身上只能感应到轻微的风透进来。
路北将衣领一路拉到额头后,甚至可以自然的睁开眼睛,再也不用被风吹的上下眼皮打架。
就是载他飞行的工具人师兄无意低头,就看到自己的飞剑旁边坐着一个没头的人,吓得差点发生车祸。
这里还没飞出百色门的范围,正在眺望着比试画面的百色门弟子们,望着那道半空中摇摇欲坠随时坠落的身影,一时间众人都下意识转头看向赵甜甜的方向。
这个女人不会是乌鸦嘴吧!工具人师兄的剑好像真的要坠落山谷了。
“不会真的掉下去吧?路北穿那么多到底有没有用啊。”赵甜甜望着那位师兄慌乱的动作,也忍不住担心起路北的安慰。
天上路北感受着身下跌宕起伏的飞剑扭曲程度,默默抬头将衣领从脑袋上拉下来,仰头看向上方戴着面具的工具人师兄,眼神疑惑的注视着对方,“师兄,你不会真的不行吧?”
“…………”工具人师兄已经加入百色门有些年头了,都快要忘记脏话怎么说。
但是这一刻,他的脑海内硬是响起了多年前曾经听过的每一句脏话。
那些话语亲切的让他想要问候眼前的人。
第36章
眼睁睁看着这位师弟重新将衣领拉到头顶, 变成无头的模样坐他飞剑上,工具人师兄麻木的闭上眼,掐诀直飞天际, 脑海内四个大字一一浮现:“毁灭吧!”
下方正集体仰头观看的百色门同仁们,此刻望着那突然加速的工具人师兄, 一时间有些不懂他刚才那奇怪的飞行动作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师兄个人的特别表演,师兄肯定也听到了你们都希望路北输的言论, 所以故意逗你们玩呢。”赵甜甜肯定的道。
众人听闻,再回想一下刚才工具人师兄站着台上时,好像是可以听到他们在下方的对话, 这么一想的话好像也说得通。
“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还是师兄想的多一点。”
“那是当然, 这一趟比试不但是路北跟霍云峰的比试, 而且还是两位师兄的比试, 难道大伙就不想知道,哪一位师兄的飞剑做起来最轻松不头晕吗?”
这话一出口,五天内体验过御剑飞行的新人们疯狂点头支持这一点!
“说的有道理啊!我也想知道哪位师兄的飞剑做起来不头晕,这是一场跟我们切身相关的比试!”
“是啊!是啊!我现在就决定今天的比试谁赢了,我以后就常坐哪位师兄的飞剑!”
“我也是!我也是!“
新人们彼此分享彼此吐槽各自乘坐过的飞剑体验,基本每个人第一次乘坐后, 都患上了御剑飞行恐惧症。
不远处同样聚集在一起的各位炼气期师兄师姐们, 个个耳朵伸的老长的听着那些新人们聊天的内容,一脸嫌弃“会晕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就是啊, 我们都是这么晕过来的。”
“就应该让这些新人见识一下万剑宗的剑修,才会知道我们有多友好。”
几位长期接御剑飞行任务的师兄们, 对新人的抱怨相当不满意。
他们当年可比这一批新人还要惨, 前辈们瞧见他们御剑飞行会吐会晕之后, 还会额外免费邀请他们飞行。
什么时候头不晕,眼不花,腿不抖了,才会从飞剑上下来。
信阳正在跟园春雨站着一起,比试开始后园春雨就从那一处高台上退下来,暂时回到了红尘楼内等着那四道身影回归。
临走前,他瞧见了站着人群观看的信阳,两人眼神对视后就退出了热闹的人群,回到红尘楼内关上门,开着一扇小窗随时观察外面的动向,二人坐在窗下烧水泡茶。
“百色门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御剑飞行的比试?“信阳记得十年前,都没在百色门内看过这种奇怪的比试画面。
“五天前刚有的,那几个新人彼此之间闹了点矛盾又都不肯服气,正好闲着就让他们比试一场。”园春雨给他倒上刚泡好的茶水,“是不是很热闹?”
信阳不可否认的点头,“是挺热闹的,只是这些人不去修炼这样闹着玩,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他们都才十几岁,正是玩闹的年龄,还无法体会衰老的身体不断靠近死亡时的绝望,因此才会这样肆意挥洒着生命的纯碎快乐,这是他们漫长人生中唯一也是最快乐的时光。”
信阳听完有些惊讶,他看向窗外那些都十几或者几十岁的外门弟子们,“我以为你会不喜欢大家将时间放在无用的比试上。”
“也许当他们老去那一刻,发现自己修为还没有到达筑基,他们也会后悔今天的浪费。”信阳曾经见过这样的人,他们百岁将至却无能为力,于是只能拼命懊悔当时不珍惜时间,没有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炼上。
“那一会等他们比完后,我们去问问这一届的新人路北吧,就刚才那个穿衣服坐在飞剑上的那个。”园春雨心想那个孩子面对这个问题时,一定会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此刻正在天上飞的路北已经到达玉池镇,这里城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同样百色门的弟子,众人等他们落地后第一时间查看他们的状态。
“还能飞吗?不行不舒服的话随时可以喊停。”一位工具人师姐走过来,刚说完就在看到飞剑上那道坐着的身影后,一时间忘记了词汇。
路北将衣领翻下来,露出一张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冷风吹到的红润脸庞,天生上扬的狐狸眼面对师姐的关心,愉快的表示:“师姐你放心吧,我还能够继续飞。”
工具人师姐看着他张丝毫没经历过风吹雨打的面容,将担忧的话全部吞了回去:“你说的对,是还挺能飞的。”
毕竟没有灵力保护,还能够飞完脸色这么好的人,他是第一个。
第二趟飞行是从玉池镇飞回百色门,双方同时再次开始,路北直接衣领拉起来拽到头顶,潇洒闭眼起飞。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玉池镇跟百色门检查师弟安全时也发现了,路北全程都安然无恙的没有对飞行产生任何不适。
第六次双方再一次落到玉池镇休整检查状态时,工具人师兄需要用灵石恢复灵力,比试需要暂停一炷香的时间才可以继续。
路北从飞剑上下来,脱掉身上那厚实的衣服一身轻松的站在原地,活动着四肢跟手脚。
不远处霍云峰抱着大树吐个不停,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到达玉池镇抱着大树吐了起来。
等他吐完转身时,一枚水壶被人递过来。
霍云峰下意识接住水壶仰头猛灌了几口,才来得及开口感谢对方,“谢谢师……是你。”
站着他眼前的人,不是来关心他身体状况的工具人师姐们,而是路北。
“是我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喝我的水可以再吐出来。“路北指着他手里握着的水壶,提醒他:“喏,上面还刻着我大名呢。”
霍云峰举起水壶,果然着水壶中央的位置看到有人用小刀刻的四个大字:‘路北专用’。
“你这个水壶多少钱,我买总可以了吧。“霍云峰掏出储物袋就准备用灵石购买这一次的服务。
“不行,我这个人念旧,这个水壶是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帮我雕刻的,我离不开它。”他才不卖呢。
话音落下,霍云峰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路北,直接将水壶倒过来露出底部的标志。
那里被人用工具刻着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