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头上戴上斗笠的路北,带着周生玉一起走向恒山书院的方向,“我已经从石安义那边知道了一个布阵大师的下落,昨晚那么闹了一场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见我们,接下来我们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周生玉同样头上戴着斗笠挡住自己的面容,他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切,几百双的眼睛都将那些画面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们接下来真的能够低调吗?
。
万里之外的百色门红尘楼内,园春雨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水也在想着相同的问题。
“路北带着无上峰的弟子去了金鼎王朝这么多时日,也不知道他们找到温呈然没。”
“园师兄,让我们也下山去帮他吧!你没跟路北一起出门历练过不知道他的性格,在外面是很容易被人骗的
!而且周生玉才炼气期的修为又是第一次出门历练,他们两个菜鸟肯定会吃亏的,正好我们也要去历练,就顺便路过一下金鼎王朝吧。”
赵甜甜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求情,一旁同样过来的风无镜同样万分期待的注视着园春雨。
他们去了万剑宗想找路北玩,结果却知道那小子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带着周生玉独自下山历练去了!
第230章
“他们是去找人, 你们路过金鼎王朝是能帮助他找到人,还是能帮他画出阵法?”园春雨站在窗边面对他们的请求,不为所动冷静分析, “再说他们两个万剑宗的弟子去历练,你们又不是万剑宗的人去操心做什么?”
“因为我们是一个组合!”赵甜甜一蹦三尺高要证明这一点,“当初说好了我们四个菜鸟是一个团队, 路北偷偷在外面找周生玉当外援竟然不考虑我们这个小团队!”
风无镜抱着怀里的木剑,紧跟其后的表示,“扩展团队成员必须获得全体的同意,我们可以在历练过程当中不帮忙不找人不画阵法,就围观审核一下周生玉的能力。”
“对对对对!风无镜说得对!我们去考察一下周生玉!”赵甜甜连连点头, 认为他这一点说的很对。
窗边的人转过身来, 看向这两个一心想要出门打着历练借口,实际要去找路北的二人,冰冷眼神落在这二人身上半响才移开,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让我送你们一程?”
“园师兄你同意啦!”赵甜甜先是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对方又问了一次。
“如果我数到三你还在我红尘楼内吵闹,你们就给我老实留下。”
园春雨话还没说完,风无镜已经拉着小伙伴飞快往外面跑去, 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
从食堂过来的温思妍抱着怀中准备好的干粮, 刚到达红尘楼就看到风一样的两位小伙伴。
“思妍快上来!园师兄同意啦!”
赵甜甜站在飞剑上冲着对方伸出手臂,一把将人拉到自己的长剑上站好, 迎着风将刚才的事情告诉她, “还好我们跑的快, 否则刚才园师兄就要将我们给拦下了。”
要将他们拦下的人, 如今站窗口望着那三道潇洒历练没有烦恼的背影, 突觉自己此刻的心态好像老了不少。
这一届的弟子中,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帮人都拿他当长辈来对待,遇到点事情就想要过来跟他商量商量。
这帮人都忘记了他只是一个管理外门弟子的管事身份,当他们进入内门之后就跟自己再无瓜葛。
不过这种被人烦被人打扰的滋味,也不是全部都让人不喜,偶尔看着他们吓得跟鹌鹑似的又小心试探的样子,很有趣。
金鼎王朝内,正被人当成容易上当受骗的路北二人已经住进了恒山书院内。
并且昨天在状元楼半夜发生的那一幕,早就在无数张嘴巴下传播开来。
路北坐在恒山书院的食堂内吃饭,大清早赶过来的熊马林听说了状元楼内发生的事情,抱着打过来的早饭就冲到了饭桌跟前,紧张兮兮的打量着坐在这边的二人,“听说你们在卢大人面前以死明志!还复活了?”
秦硕跟石安义来的早,昨晚回到家看书就休息,大清早也是很早就来到了书院内,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如今听到熊马林说的话语后也跟着看向饭桌旁的两个今日戴上斗笠吃饭的二人。
“那位卢大人诬赖我们手中的诗集是他们卢家先祖的遗物。”路北将嘴里的桂花糕咽了下去,这才接着解释给他们听。
“当时他带着几百个护卫包围了状元楼,将楼内所有贡生掌柜伙计都赶到了一块,逼迫我跟周兄出来交出诗集。”
恒山书院早饭是免费为贡生提供的,这会子食堂内的人还不少,本来大伙听到了外界发生的事情后正议论纷纷中,等熊马林风一样的冲进来跑到那两名挡住外貌戴着斗笠的书生面前时。
大伙这才知道原来那状元楼内的主角,此刻还在他们恒山书院内呢,一时之间拿筷子的拿筷子,端碗的端碗。
食堂内的人不知不觉间,全部都挪到了路北前后左右,就连书院的院长跟几名路过的师长,都忍不住
的竖直了耳朵。
想从当事人的口中,知晓昨夜状元楼内发生的事件。
“卢大人祖上哪来的诗集?他家到了第三代才有人考试最高也就考成了举人!”
有了解朝中大臣家底的人,听到路北这番话后忍不住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戴着斗笠的路北忍住上扬的嘴角,接着说了下去,“反正我的诗集是我亲自从老家带出来的,这上面的每一首诗都从来没有在金鼎王朝,甚至没有在凌云洲出现过!这一点我跟周兄都能够拍着胸口来保证,可是卢大人不相信啊,于是他就想要让人来抓我们,还好老天保佑。”
“听闻你们还虎口掏心,挖出了心肝是不是真的啊?”
有人站在后方扬声问道。
这可是如今的皇城内流传的最广的八卦,据说状元楼内的人全部都看的一清二楚,还说当时心脏掏出来的时候那身上的血都溅的卢大人一脸。
“算是真的吧,这是之前那件衣服。”
路北从储物袋内掏出一件带血的衣服,抖开放在桌子上给众人近距离的观摩,“就是这件衣服,大伙看心口这个位置的刀影,当时就从这里捅,进去的。”
无数双眼睛同时看向那件衣服,早上雪糕刺客去买新衣服的时候,手里正拿着这件脏衣服问不知道扔什么地方才好,上面这么多血万一被人收集起来做什么坏事怎么办?
路北就直接将衣服收了过来,打算等离开金鼎王朝的时候找个野外点火烧掉,保证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收集到他们这帮龙的传人血液。
“好可怕的伤口!流了这么多的血路公子你怎么还能坐在这里呢!”熊马林望着衣服上破损的地方,再看看上面残留的还没干透的血迹。
不用去状元楼都知道,一个人流出了这么多的鲜血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跟养伤。
“马林说的对,路公子你们现在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对伤口不利。”
石安义也跟着站起身来,将路北手里握着还没吃完的桂花糕拿过来,又冲着远处那些围观的书生们喊道,“各位身上有没有什么滋补身体补血的食物,都拿出来。”
“我不用这些,其实现在伤口已经长好了。”路北觉得这清淡的早饭挺好的,自己根本不需要补。
可他说的话现在根本没人听,在场都是参加这一届会试考试的贡生,为了以防万一基本人人身上都携带了一些容易保存还会滋补身体的食物或者药物。
提防在考试的时候,自己体力不支或者精神不济耽误了这一届的会试考核。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路北跟周生玉的饭桌跟前就堆满了养生补血的各类食物还有药材。
“路公子跟周公子今日就在书院内好好休息,今天的诗就不读了。”秦硕认为这个时候还是身体最重要。
其他恒山书院的人也跟着纷纷点头,“对啊对啊!路公子你们先养好伤再来读诗!听说你们都被那暗地里的小人毁了面容,还是养伤要紧。”
“你脸上也受伤了?”石安义听到路北脸上这件事情,下意识的看向对方今日头上戴着的斗笠。
有关这一点,路北只停顿了一秒就当着众人的面点了点头,“是不小心受了点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那怎么是养几天就好了呢,听状元楼内的人说当时路公子跟周公子跑出来的时候,大伙根本就认不出他们两个!要不是那本诗集明明白白在他们手掌内握着,恐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外人顶替假冒的呢!”
走在食堂被人包围的路北跟周生玉二人,藏在斗笠下的嘴角不约而同狠狠抽搐了几下。
这位书生还真的说对了,昨天晚上的确都是人冒名顶替,甚至还将心脏挖出来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总之不管
路北怎么说,他现在跟周生玉坐在这里却戴着斗笠不肯拿下来,肯定是伤的很严重。
维持恒山书院的院长还大手一挥,就让人给他们准备好了两间上好的客房,那里山清水秀绿荫环绕是用来调养身体的最佳去处。
连同那些滋阴补血的药物,也一起搬运过来。
被人半推半拉过来的路北跟周生玉二人,望着眼前这栋处处都透着书香味的院子,只能无奈收下这份大礼。
“对了,今日恒山书院不读诗的话,你们中午午时记得去状元楼听诗,我赠送了掌柜的一首诗让他今日当众读书。”
掌柜的冒着风险让伙计带着他们从后门离开,路北将这首诗赠送给掌柜的,就是希望日后这一届会试考中当官的这些贡生们,都能够记住掌柜今日所赠送的文气,日后若是状元楼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帮衬一把。
“我们晓得了,路公子你快别说话了!这是玉颜膏专门治疗伤口疤痕的!你们快进去用上休息吧。”
熊马林刚才得知他们面部受伤之后,就跑了出去直奔街头的药铺给他们买来了处理外伤最好的药膏。
“那我们先进去了。”
路北哭笑不得的接住那瓶药膏,跟着周生玉一起走进那院楼随后关门。
整个客院内一时之间只剩下他们二人,周生玉将头上戴着的斗笠拿下看向身侧的同门,不解问他,“这件事情你一开始就想好了会变成这样?”
“我说不是你信吗?我本来戴着这个是想着我们前脚从状元楼出来,后脚就光明正大在外面行走可能还会有很多的人来打我们的主意,所以才没拿下。”
哪想到当状元楼内的事情传出来时,后续挤变得完全不受他们的控制。
路北举起手中熊马林赠送的这瓶玉颜膏,再看向不远处那张桌子上摆满的食物跟药品,叉腰深吸一口气又叹气,“这些食物我们不会全部吃下去吧!”
“等他们参加会试的时候,我们再还给他们。”
周生玉摇着扇子拿出了自己的储物袋,从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凳子就这样坐在走廊内,对着上方的阳光开始晒起了太阳,“今日休息,正好我们也不用对着外人演戏。”
跟着路北出门这几日,周生玉本来以为自己作为一个曾经的秀才,多少能够帮到路北一些。
结果进了金鼎王朝只有半天的时间,一切都在他的把控中。
随后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件事情的走向跟发展,都让周生玉根本猜不到想不到。
现在他连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完全想象不到。
二人在恒山书院的客房内休息养伤,外界有关昨天晚上状元楼发生的事情被人传的越来越神奇。
“你们听说了吗?卢大人昨天抢夺两个书生的诗集,对方不肯交出来被卢大人当场挖出了心肝!”
东街的菜市场内,挎着篮子买菜的胖大嫂神神秘秘的对着往常熟悉的小贩道。
“卢大人?哪个卢大人啊?”
“就状元楼内的那个!听说他还带着几百号人就是为了抓两个书生!”
“哎你说的不对!我听到的是那两名书生被人诬陷毁容,为了证明清白就对着状元楼的柱子当场撞死在现场呢!早上路过状元楼的人都看到了那地上的血!”
另一名买菜的大嫂纠正了八卦中错误的内容,眉飞色舞的好像当时她本人就在现场一样。
“那个血啊!听说伙计怎么擦拭都擦拭不掉,是因为老天知道那书生死的冤屈,这是为了他鸣不平呢!”
菜市场内除了大清早过来买菜的平民百姓之外,还有不少大户人家的采买,蹲在一旁挑选了半天的莲子的人,就听着一旁的话题越听越入迷,听着听着就放下手中的莲子,一溜烟的跑回家去
报信了。
“你们听说了吗?卢大人在状元楼内逼死了参加会试的贡生!还挖了那个贡生的心脏!”
“哪个卢大人啊?他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事情啊?”
“还能是哪个卢大人,就是礼部尚书卢明辉,听说是因为那两个书生手里有一本诗集不肯借给卢大人,就这样被他杀了!”
“还听说杀人现场整个状元楼睡觉的贡生,都被叫下来参观,每一个人都跟卢大人写了欠条才被放出来。”
“这位卢大人这么可怕吗?以前怎么没在皇城内听说过他的名号?”
“嗨,这不就是咬人的狗它不会叫嘛。”
当日卢大人早上回到家还没消气,一个人躺在床上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等他睡着的时候外面的流言也开始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