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安眉头微微一挑。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便听到苏夫人快言快语地安排:“我知道你之前去落云峰受了伤,现在好了,就不要再窝在院子里,要出来交际。”
“别的修士都有鞍前马后的人,你总不能让你弟弟落后吧?”
“……”
听到这里,苏淮安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
上辈子,他父母离婚早,在他高中的时候,就各自有了家庭。
那时候,他也曾经羡慕过别人能够被父母管束,可到了现在,他反倒是释怀了。
虽然他之前的父母疏离、无情,但好歹没有像这样,为了另外一个孩子的飞黄腾达,而押上另外一个孩子的一生不是?
出了正院门,苏淮安还在思考苏夫人口中关于原主生父的信息。
原主生父去世的时候,原主还是个小孩子,对于生父的印象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个剪影。
现在想来,恐怕生父的去世,也不是自然死亡那么简单。
苏淮安带着苏夫人赠予的开脉期注意事项回到了西侧院。
刚刚回家,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苏回。
“安哥,好消息,你的画卖出去了!”
什么?
苏淮安诧异地看着苏回。
之前,苏淮安为了筹钱,将卖画的活计交给春桃。
前两日苏回见了,主动将差事揽了过去,打算从批发做成零售,最好能将价格炒上去。
可没想到,不过是区区两天的功夫,画卷竟然都卖出去了?
后者激动连连:“是,都是安哥作画的题材选得好!”
最近云隐宗收录大典即将开始,不少前来拜师的弟子从四面八方云集而至。
苏回听从苏淮安的吩咐,在卖画的时候蹭云隐宗的热度,将“仙鹤”与“入门大吉”联系在一起。
果然,用这个方法,几幅栩栩如生的仙鹤图便以高价卖了出去。
后来为了抢画,几个人几乎快打起来了。
苏淮安听完,一边感慨于苏回的执行力,一边感觉到商机涌现。
“我们抓紧时间。”
云隐宗招录弟子就只有这一两个月的时间,过了这段时间,恐怕生意就不好做了。
何况,苏淮安也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商标保护,他们生意做得好了,恐怕会很快有人跟上来。
他们需要在最短时间内覆盖到尽量多的用户群体,然后赚到能够一击脱离的钱才是。
看来这一次,不画画了,而是换别的产品。
几日后。
坛城中出现一种特殊的竹卷,竹卷上刻着广为流传的云隐宗低级心法,竹卷外,还有一只展翅欲飞的鹤。
“据说这是当时云隐宗大能用过的版本,只要背诵熟记,此次收录大典一定能用得上。”
一时间,“入门参考书”卖疯了。
到处都是求购“求学竹卷”的年轻人。
一家客栈内。
容诩听着下属的汇报,看着手下抢来的一宗竹卷,眼神中露出一丝嫌弃。
属下魔使拿不准魔尊对这位的态度,于是干脆挑好的夸奖:“不愧是使君关注的年轻人,这安公子,可聪明着呢。”
用竹简和入门心法所制成的“求学竹卷”要价合适,每一个想要有所斩获的年轻弟子都想买一卷。
哪怕不相信其效果,也会花点钱买个心安。
竹子制作与工艺需要一定的时间,照抄起来不甚容易。
就算是对家想要推出相同的东西,也得消耗一定的时间。
“最绝的是,苏家如今与神隐峰、落云峰都有关系,因此云隐宗的反应也只是查了查便放任自由了。”
这思路,这办事方法,真是难以想象出自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之手。
容诩听了属下的夸奖,冷哼一声,将竹卷扔在桌上。
这小崽子,借了云隐宗的势,却不干大事,汲汲营营于蝇头小利上。
真是胸无大志,上不得台面!
属下早习惯于魔尊这等喜怒无常的模样,见对方发脾气,也就习以为常地低下头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诩生完了气:“继续说。”
属下愣了愣,继续禀告道:“使君,属下听说有人正在查这竹卷背后具体的经营之人。”
“?”
容诩活了数千年,哪怕清高自傲不占俗物,却也不是不懂这凡间生意背后的弯弯绕。
哪怕知道竞争对手背后有后台,为了利益,仍然会铤而走险。
他冷下脸,冷言冷语地说:“好得很。”
这苏淮安拿了他的玉佩他还没计较,倒是有人先因为一点蝇头小利欺负上了。
“谁要是胆子大敢伸手,你就不要客气,先斩断了再说!”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容诩:胸无大志,上不得台面!
一段时间后
容诩:老婆贴贴。
午安!
第十四章
由于做生意太过忙碌,导致苏回最近根本没有时间回家,也没有时间听他父亲的唠叨。
这一日,他的老父亲将急匆匆出门的他叫到了书房,他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感。
“爹,您快说,说完了我还要忙。”
完全是一副“正事很忙,不要烦我”的语气。
苏父被儿子这做派梗了一下,回过神才盘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在做生意?”
“小打小闹,小打小闹而已。”苏回相当谦虚。
苏父一时间看待自己儿子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小打小闹?
如果小打小闹能将近日的坛城折腾得风起云涌,他活这么多年,岂不是将年岁活在了狗肚子里?
从上周起,一个名为“求学竹卷”的物事在坛城蔓延开来。
起初,苏父及手下人都没放在心上€€€€这些年来,借着云隐宗收录大典牟利的物事多了去了,但大多都没什么好结果。
云隐宗执法堂虽然不管与宗内无关的人事,但顶着宗门招摇撞骗的事情却都是管的。
而且,每次管的力度还很大。
可谁知道,不过几天的功夫,这“求学竹卷”就如同枝蔓一样在坛城蔓延开来。
虽然苏父不在意云隐宗收录大典之事,但身边仍然有人在提及此物,更有甚者,还有人隐晦地询问他是否可以搞到。
苏父相当不解。
这时候,才有人告知他,这竹卷的生产和销售,走得是他苏家的路子。
背后话事人,干脆就是他儿子!
这一下,苏父整个人都不好了。
搞什么东西,想要赚钱,怎么碰瓷到了云隐宗去?万一出了事呢?
就在他急着叫停这件事,并且找人托关系去云隐宗求求情时,幕僚拉住了他,让他不要担心。
问原因。
幕僚笑着点他,他才知道与儿子一起做生意的,是大房苏明哲的哥哥。
而苏明哲,正是被神隐峰预定的内门弟子。
有了这一层关系,苏父稍稍放松了些许,但心中却未免不对那位名叫苏淮安的侄子产生一些意见。
他了解他儿子,他家孩子可是想不出这样借力借势的主意。
也就是说,他儿子是给人当了助力,让人当了踏脚石,他这当父亲的可是不愿意。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随着“求学竹卷”的大卖,虽然云隐宗不说什么,但仿造物很快就出来了,并且,还有人张罗着与幕后之人“谈谈生意”。
苏父从商多年,对此心知肚明,也打算让两个小兔崽子吃吃亏,长长见识。
可谁知道,那些个仿造的、“谈心的”,竟然一夜之间遭了灾。
生意赔本是小事,更让人惊骇的,是那昔日手上不干净的,干脆被人挂在了城门上,就算是有背景也未尝管用。
这一下,可是捅了篓子了。
各行有各行的道道,在这小小的坛城下面,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有人想要伸手,那必定要承受破坏规矩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