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缺努嘴:“我跟他们不熟。”
简言再次了解到裴缺在学校里似乎真的没朋友。
并不是因为别人孤立他,而是他孤立别人!
简言恨铁不成钢:“我让多教朋友,你说你成天只知道学习,以后有什么事都没人帮你!”
裴缺被教训了一通,有些委屈:“哥哥是来骂我吗?”
“我拿了第一名,哥哥不夸我,还骂我。”
他皱着一张脸,眼睑低垂,委屈得要死。
简言一瞬间慌了,连忙柔下声音:“我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的小孩儿就是说也说不得,打也不得。
这句话简言也忘了是从哪里看来的,他深以为然。
但裴缺一皱眉,他便跟着心疼,不忍责备,捧着他的脸揉了揉,还是小时候的肉更多,揉起来更舒服。
简言刮了刮他的鼻子,指腹的纹路摩擦着尤为痒,他像哄小孩子:“裴缺小朋友最棒了,哥哥哪是责备你,你尽胡思乱想。”
裴缺抿着唇,哼一声,眼底笑意泄出来,也不看简言,换边脸趴在简言的肩膀上。
出门时哥哥喷了好闻的橙花香,清爽的,裴缺忍不住动动鼻子轻嗅。
香水味萦绕在他鼻尖,他脑子晕乎乎的,有些犯困,少年抬手揉眼睛,脊背上的T恤黏糊糊的黏着汗,有些不舒服,他轻轻地扯了扯衣服。
“哥哥,我拿第一名了。”
裴缺嗡动嘴唇,“哥哥高兴吗?”
简言说:“哥哥当然高兴了,要不要当场给你展翅高飞绕地球一圈表演一下?”
裴缺弯唇,双手环着简言的腰,懒洋洋的:“那不用了,哥哥在身边绕一圈就行了。”
简言切一声:“想得倒是挺美的。”
裴缺:“没有哥哥美。”
“讨打?”
“没有,在讨夸。”
少年黏糊糊道:“想听哥哥再夸夸我。”
“怎么夸?教教哥哥呗。”简言耍赖。
“夸我真棒,夸我很厉害,夸我……”裴缺还真认真地教学,他停顿后道:“要说哥哥最喜欢我了。”
简言挑了最后一句说:“行了,我最喜欢雀雀了。”
雀雀说:“哥哥是不是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
简言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应该是吧。”
什么是应该啊?
简言有些不服气:“那你会吗?”
麻蛋,这裴缺要是说不会,那就忒双标了。
“会。”裴缺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永远只会喜欢哥哥一个人。”
简言微怔,这种感情是十分真挚的,真挚到他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低头,忽而一笑:“那我也只喜欢雀雀一个。”
至于是真是假,简言并不深究。
他始终相信人是会长大的,是会改变的。
承诺什么的只有当时最认真,谁当真谁才是被欺骗的小狗。
小狗裴缺蹭蹭简言的脖子,美滋滋地想,他和哥哥都是最喜欢彼此的。
作者有话说:
黏糊糊的小娇娇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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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说起来简言从小到大在运动方面就是个弱鸡, 打架永远是被打得最惨的那个,跑步永远是跑得最慢的,老师斥他故意的, 哪知他跑下来气喘吁吁,差点累趴在地上。
所以和运动挨边的奖牌,简言连摸都没摸过。
但今天, 他摸到了。
少年站在奖台上领奖, 他衣衫挺括 ,站在台上便自成一道风景线。微微弯腰,颁奖老师给他戴上奖牌。
简言站在人群里, 听见来自旁边男生女生的交谈,大多数都在讨论第一名裴缺。
简言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论, 觉得好玩, 还是第一次在裴缺的学校,听别人对裴缺的评价。
大多都是好的, 偶尔有几句酸言酸语被简言自动过滤掉, 心情愉悦。
毕竟是自家的孩子,多少是有些骄傲的。
他挺直腰杆, 美滋滋地想, 看来裴缺在学校应该是没有被欺负的。
简言站在人群里, 有些无聊地打个哈欠,看着他养大的小孩儿握着话筒, 不咸不淡地发表获奖感言, 和在他身边有些不一样。
大家在他说完时鼓掌,掌声震耳。
裴缺发完言,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颁奖台。
他人高马大的, 又刚刚出了风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追随着他。
简言的社恐症又发作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在这种多人群众被瞩目过了,内心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他这个缩头乌龟若是背上真背了壳子,他恨不得立马把头缩进去。
但裴缺小朋友没有听见他内心的声音,脚步稳稳的,向他走来。
少年声音低着又嘹亮:“哥哥,我拿奖了。”
简言嗯一声,硬着头皮拽着他的手走。
裴缺眨眼,有些茫然地被他拉着走,远离人群:“怎么了?”
到没有人的角落,简言才觉得浑身松散下来,不那么紧张了,他轻咳一声:“没什么,刚刚人太多了,我听不清说话。”
裴缺:“哥哥,手。”
简言下意识地抬起手。
裴缺把刚刚戴在脖子上的奖牌放进他的掌心里看,奖牌冰凉凉的,外壳像是裹着一层雪,让简言在收着时忍不住一颤。
他不解地抬眼,看向裴缺。
裴缺说:“送给你哥哥,它是为你拿的。”
简言睁圆眼睛,指尖停止颤抖,心尖却忍不住一动,讷讷道:“你给我干嘛,这是你的。”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他弯眼,睫羽轻颤,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牢牢地抓着奖牌:“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给哥哥,这是我的第一块奖牌,我想把它送给哥哥。”
手里的奖牌顿时变得沉甸甸。
简言呼吸微滞,只觉得格外的烫手,他有些迟疑:“这……”
裴缺立马严肃脸:“我跟哥哥难道不是一家人吗?哥哥要拒绝我吗?”
他声音低落下来:“看来,哥哥把我当外人了。”
简言不忍打击他刚刚得奖的积极性,连忙把奖牌收入囊中:“没有,我收起来,回家把它裱起来。”
奖牌不止是奖牌,还承载着少年的汗水,他在赛场拼搏,在舞动的灵魂。
简言觉得意义深重,拍拍裴缺的肩膀:“下午还有比赛吗?”
裴缺摇摇头。
简言:“那咱去吃个饭庆祝一下?”
裴缺点头:“想去吃烤肉。”
“走,哥请客。”
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坐在角落里偷偷打电话的宋微言从花坛里冒出个头来。
他咬着唇,听着妈妈在电话里唠叨,愤愤不平地跺脚。
“微微,你听见了吗?”妇人咳嗽了一声,轻声道:“在学校过得好不好?有什么事要给跟妈妈说。”
宋微言想到刚刚那一幕,觉得有些刺眼,嗡声道:“我真的没什么,我挂了,老师找我了。”
他把电话挂断。
其实宋微言并没有怨恨过家里条件不好,他能堂堂正正地告诉大家他家里贫穷。
可他在看见裴缺有哥哥关心,能吃好的,喝好的,他便觉得嫉妒,忍不住埋怨自己家里为什么这么穷,为什么他活该低人一等?
宋微言咬着嘴唇,有些恼恨地想,为什么简言没有讨厌裴缺?
他上次不是告诉简言了,裴缺的真面目吗?为什么简言还是对裴缺那么好?
宋微言冷哼了一声,眼看着老师来了,立马窜出去:“老师。”
班主任看见是他,略微皱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宋微言把手机藏自己的屁股后边,迫不及待地告状:“我刚刚看见裴缺和他家长走了,裴缺怎么也不请个假呀。”
老师哦一声:“刚刚他家长跟我请假了。”
宋微言有些不爽地哦一声,老师皱眉:“你一个人跑这里来做什么?”
宋微言有些心虚,眼神飘忽:“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