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拾,为什么骗我?”
不得了了。
连名带姓。
方逾拾紧张地喉结滚动。
“我……”
“你好好答。”梁寄沐握着他腿的手威胁般地用力,“不许再说谎。”
“行了行了。我说,你手松点。”方逾拾不乐意吃痛,动动腿,道,“我就是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狼子野心想夺家产,怕梁老师宁死不愿被我玷污,谁知道你也不是个好东……咳,好人?”
梁寄沐:“。”
怎么这人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还成了他的错?
但仔细一想自己的人模狗样,被误会也不冤。
方逾拾本以为自己说完,会换来梁寄沐谴责或者失望的眼神。
谁知道对方眼睛竟然轻轻弯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方逾拾:“?”
联想到这人都不抗拒和别人这种程度的接吻,他恍然大悟。
哦。
梁老师其实喜欢野的。
他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但梁寄沐的问题点出了一个疑问,便转口道:“梁老师为什么装得那么像人?”
梁寄沐张口就来:“怕你曝光我的私生活?”
“?”方逾拾作势狠狠瞪他,“你认真的?”
“假的。”梁寄沐轻笑一声,好整以暇拍拍他腰上的喷绘,“送你几个答案。没谈过恋爱,没牵过手,没接过吻,也没跟人有过这些以上的亲密接触。”
“瞒着你不说,是怕你不喜欢,连着我一起讨厌。”
方逾拾短暂懵了几秒。
梁寄沐也怕被他讨厌?
为什么?
他试探性道:“你是不是……”
梁寄沐掌心难得沁出汗水。
方逾拾:“馋我身子?”
梁寄沐:“?”
方逾拾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他难以启齿,捧住他脸善解人意道:“我懂,没有那个啥生活确实很不方便,梁老师眼光高,到现在千挑万选都挑不出一个很正常。当然,我比那些人都好看,你有这种想法更正常了,我可以理解。”
梁寄沐:“???”
梁寄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人的脑回路。
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亲吻的动机无非就两种,爱意和欲望。
不巧,他们好像各占其一。
梁寄沐笑容淡了点,声音沉闷:“你的问题结束了。”
他抬起那只一直温柔扶着他腰的手,几乎是用抓的姿势,压着方逾拾脖子下来。
方逾拾只觉得空气在瞬间变得狭窄,嘴唇就被咬住了。
还没来及张口,梁寄沐的攻势就完全占据了主动权,逼得他不得不被迫承受,无条件配合对方的掠夺。
迷茫间,他感到臀部被一只手拖住,下一秒,整个人几乎悬空。
方逾拾吓得赶紧搂住他肩膀:“我操,要掉了!”
“掉不下去。”梁寄沐安慰他一声,直接单手抱着他站起来,走到柜台前,把他轻轻放下,“张嘴。”
方逾拾没有办法说不。
他本来就爱玩,苦于心里洁癖无法跟任何人更进一步,好不容易有个完全没有不适感的对象,怎么舍得拒绝?
梁寄沐应该也挺记仇的。
他刚刚怎么亲的,现在就怎么被亲回来,不过比起一开始的试探,有了经验的梁教授显然更占优势,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梁寄沐趁他喘息的空隙问:“你刚刚这样,是为什么?”
方逾拾晕晕乎乎的脑袋丧失了思考能力,如实答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梁寄沐说:“答案是要以句号结尾的,方逾拾,我不接受反问。”
方逾拾被林北谦昨天洗脑成功,脱口而出:“我想睡你。”
果然。
梁寄沐心脏绵密爬上一阵钝痛。
他一脸寒意,薄唇说着和表情截然不同的话:“你跟别人也说过这句话吗?”
“唔……”方逾拾有些气短,“没。”
“没?”梁寄沐粗鲁地卡住他下颚,另一只手已经从衣摆下探上腹部,“那有说过类似的吗?”
“没,都没。”方逾拾浑身战栗,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不再是一问换一问,是单方面的质问。
在那只手悬着不上不下不动弹的时候,忍无可忍朝他腿上踹了一脚:“梁寄沐,你他妈的眼光高,觉得我眼光就差了?”
梁寄沐终于舍得按下手:“那我是第一个?”
“我不都说了吗……”方逾拾靠在他肩膀上,舒服地眯起眼,“我说了没谈过,就是真没谈过。”
“我以为那也是骗我的。”梁寄沐吻了吻他发旋,虽然还是不开心,但郁闷的气旋烟消云散开不少,“怎么就挑上我了?”
“因为梁老师洁身自好,而且以我们的关系,这不是最适合对方的人选吗?”方逾拾调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梁老师,如果你以后要跟别人好,千万千万不要让我知道。”
梁寄沐目光清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我还没答应你,你就管起我来了?”
“有什么犹豫的呢?都可以商量。”方逾拾认真道,“我很好说话的。”
他是真的不理解。
他又不是傻子,梁寄沐今天对他的行为不拒绝,还那么配合,联系之前种种异样的表现,肯定是对他有意思。
他们走过合法婚姻流程,之前也没有过乱七八糟的情史,从现在这种情况看,兴趣爱好也算小有默契。
既然都有需求,为什么不能试试?
至于他自己……
方逾拾想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纠结的心情,除了对梁寄沐这个人的占有欲,还有别的什么。
所以他听到梁寄沐问“为什么不考虑谈恋爱”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涣散。
沉默之后,蹙着眉坐直身子,把腰上的手拉开,身子微微后仰,抱臂跟面前这人对视。
“梁总,我不谈恋爱。”
梁寄沐并不着急,没有得寸进尺去抓他,纵容着他的后退:“原因呢?”
“没有那么多原因,不谈就是不谈。”方逾拾心里有些烦躁,语气难免加重,“梁总,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问那么多就没意思了。不行我也不强求,你以后要是想……啧,总之随你怎么样,别让我知道就行。”
梁寄沐看着他,忽然想到林北谦之前给他的劝告。
每个人大一都不可避免上过心理课,他学校不错,这课不水,所以隐约明白了什么。
但外行人或许能看出原因,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梁寄沐试探性问:“我们回家再说,行吗?”
方逾拾整理好衣服,错开他身子跳下柜台:“行。”
他想装个逼跳得帅一点,结果腿不争气地软了一下,差点摔地上。
幸亏梁寄沐离得近,一下子把他捞起来。
“给你寄的维生素和钙片你没好好吃。”
方逾拾怒瞪过去:“这是缺不缺钙的问题吗!”
梁寄沐像个好学的良民,问:“那是什么?”
方逾拾心道:我真眼瞎啊。
怎么就能把这么个斯文败类看成高岭之花?
多亏自己下手早,不然让别人抢先,真能后悔一辈子。
方逾拾把他手拍开:“梁老师现在什么身份?别动手动脚的。”
梁寄沐哽住:“合法丈夫的身份都不能碰一下了?”
“有名无实而已。”方逾拾轻嘲道,“让开点,再不走你朋友该急了。”
这人手机从十分钟前就在炸了。
梁寄沐拿手机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拉住他手:“等下。”
方逾拾回头。
梁寄沐说:“唐倾是我妈聘的医生。”
方逾拾愣了愣,别扭道:“我又没问。”
“嗯,是我想给你说。”梁寄沐勾了勾唇角,“我妈让他这几天跟着我的。”
方逾拾忽视掉心里疙瘩团解开的愉悦感,语调不由得提上去:“你身体不舒服?”
梁寄沐面不改色道:“最近酒喝多了,心悸,胃不舒服。”
“那你今天还来玩?”方逾拾谴责道,“还骗我说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