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心尖上的病美人 第9章

司珩:“忘了给你穿鞋了,这里离停车场不远,下楼就是,忍忍?”

今天已经很麻烦司珩了,江故也没好意思再开口请他帮忙下楼买双拖鞋,他算是医院的常客了,知道医院这种地方人多,电梯等一趟至少要十分钟,他怎么好意思再浪费人家这么多时间。

可这样抱着也的确有些丢人,江故打着商量道:“要不然背吧,背比抱要省力一点。”

他再瘦也是一米八的个,体重也有一百一二十斤了。

司珩直接拒绝:“不行,背着容易压到肚子,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等下就把脸埋着,反正别人也不认识你。”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可惜之前做什么都好像能好商好量的人,突然就不容拒绝了,手里抱着他,还拎着一堆药,那一袋子都是带罐子的艾灸,可一点都不轻的,身负重量还走的格外平稳,手臂都不带颤一下的。

看样子平时健身没白练。

司珩看着一路走的沉稳,实际上生怕自己过快的心跳让人察觉,至于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好不好抱他都没那个心思去想了,心里只有怀里抱着的人,不能把人摔了,也不能动作太大把人颠着了。

旁人那些投递来的目光,那更不重要,反倒是江故不好意思的真的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他只觉得被他触碰到的脖子这块,烫的他颈部筋脉一跳一跳的。

怀里的人很轻,乖乖勾着他脖子伏在他肩头的模样更是勾的他心头发软,手上不自觉越发用力了几分,可惜这条路走的再慢也有尽头,停车场很快就到了,车门一开,江故连忙松开他钻了进去。

身上的负重陡然消失,一同空下来的还有那颗怅然的心。

小区的住户不多,两梯两户的又不是上下班高峰,从车库到楼上一路并没有碰到什么人,这让江故松了口气。

就是这电梯里有一面墙是镜子,江故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被司珩抱着的模样。

高大的男人抱着他轻轻松松游刃有余的样子,令他脸上瞬间红成一片,脚尖都忍不住微微卷起。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

司珩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盘算着等下做点什么给江故吃,最好是汤汤水水的热食,暖腹容易消化一点的。

回到家,司珩直接把人放到了沙发上,又将室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你坐一会儿,我去把你床单被子换一下。”

之前疼的汗湿成那样,那肯定不能继续睡了。

江故连忙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司珩:“没事,我那儿还有新的,都是洗过的,我去给你换,你休息一下。”

将人压在沙发上之后,司珩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手抱着新的床单空调被,一手拿了床小毛毯递给了沙发上的人,转身去到次卧给人换床品去了。

一路害怕被人撞见的紧绷突然松懈下来,肚子里还未彻底好的余痛存在感瞬间强烈起来。

江故抖开小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拿了个抱枕过来,侧躺着靠在沙发扶手上,把抱枕压在肚子下。

换完床单被子的司珩出来看到江故的姿势,眉头微微一皱,走到沙发旁边蹲下:“很疼?”

江故不是那种强撑着嘴硬的人,更何况之前那么狼狈的模样都被看过了,这会儿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点疼,但没那么疼。”

一直看着铲屎官进进出出的咕哩这时候跳上了沙发,试图挤在江故的旁边趴下,却被司珩拎了起来:“你乖乖的自己去玩,别闹他,等下给你开罐头吃。”

听到罐头,咕哩舔了舔嘴巴,听话的窝在了猫爬架上。

打发走了粘人的猫,司珩看着江故苍白的脸色,温声道:“我给你煮点面,你吃一点。”

江故不舒服的拒绝:“不想吃,吃不下。”

“不吃东西怎么行,之前吐过,再不吃等下饿得胃疼又低血糖更难受,吃一点,吃几口就行。”

不等江故反对,司珩给他把小毛毯盖好,起身去厨房下面。

听到煤气灶被点燃的声音,江故睁开眼,从他躺着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在厨房忙碌的人。

之前看司珩做饭时只觉得这人有种跟外表不符的居家,但现在看他认真洗菜煮面的样子,好像又多了一股生病脆弱时被人照顾的安心。

江故突然想到中午和唐兆聊天的话,完美的表象下往往隐藏着令人恐惧的罪恶,他觉得这话不适合司珩,真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不是罪恶,而是一种令人不小心就沉迷进去,却无法将其摘到手中的水中花。

因为这水中花谁都能看到,却并不是谁都能拥有。

好几天三餐不落水果不断喂养起来的肉,折腾这一遭都掉没了,连着熏了三天的艾灸盒,江故时不时发作的腹绞痛才好彻底。

也是这三天,让他跟司珩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的拉近。

一日三餐被照顾的无比精细,早上会不嫌麻烦的做好早餐后,又给他煮上山药粥,用豆浆熬的,还专门给放了红枣,放在小焖锅一直保着温,等他中午饿了随时都能吃到热的。

下午也会早早回来,怕他吃面吃腻了,还专门包了小馄饨,米饭也煮的特别软烂,本就很清淡的饮食陪着他变得更清淡。

这么热的天,硬是保持着室内二十八度的温度。

他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这个温度就还好。

但对于每天从外面回来的人来说,这温度需要待很久才能慢慢凉快下来,宁愿自己坐到一边单独开个小风扇,也不把空调温度降低怕他着凉。

更不用说他每次突然肚子绞痛,或者哪怕微微皱一皱眉,只要司珩在他附近,总能第一时间察觉然后过来扶他坐下,只有时刻关注着,才能及时捕捉到他的不舒服。

每次看到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江故都很想朝他问一句,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但每次他都克制着没有问出口,总觉得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半个月都不到,问这种话好像有些冒犯不礼貌了。

只不过看到司珩关心他的样子,江故觉得有些讽刺,对于自身的讽刺,亲生父母对他弃之不顾,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竟然都是从老师和朋友身上感受到的。

他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他的妈妈是个漂亮的哑巴,虽然没有生出一个小哑巴,但也不是个健全的人。

贫穷的小乡村对于一些病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先天性的心脏病那就是养不大养不活的病,知道他心脏发育不全有病之后,他爸爸就直接将他丢到了乡下的爷爷家,全当没生过他的,一分多余的钱都舍不得在他身上花。

而他妈妈受不了穷,或者说被人用糖哄过后,就再也无法忍受眼前生活的苦,所以跟人跑了,当着他的面,没有带他。

爷爷靠卖草编为生,多养一个他,明显就负担不起了,儿子不孝顺,孙子又注定是个命不长久的,整日怨天尤人,脾气不好看谁都骂。

他小时候就是饥一餐饱一餐,靠着村里没有行医资格只有祖传药方的赤脚大夫挣扎着活下来的。

所以明明小时候只要做个小手术就能好的病一直拖到现在,长大后再怎么爱惜自己,也填补不回儿时营养不良的亏损。

他的人生转折是十四岁那年,初中毕业升学高中,爷爷去世,父母不知去向,小乡村也没所谓的孤儿院,而且他年龄那么大就算有也进不去,最后是一个退了休的美术老师收留了他。

长辈没有教过他的道理老师教了,从爷爷那儿学来的怨天尤人满身戾气也被老师抚平了,他学会了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也学会了在书本文字中找到平静。

所以他展露出来的脾气性格和他创作出来的故事是那么的矛盾。

再后来考大学,离开了那个贫穷的地方,认识了不少人,结交了好朋友,事业也顺利,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偶尔想起如今不知在何处的亲生父母,他依旧意难平。

老师说那是给予他生命的人,是他来到这世上的第一份牵绊,所以想要放下,自然要比放下其他普通的人事物要难得多,老师说既然放不下那就不放,总有一天,他能做到真正的豁然开朗。

到时候,就什么都能放下了。

第13章

因为生病,江故暂时被剥夺了晚饭后下楼遛弯的权利,但长时间坐着不动也不好,于是咕哩成了督促他运动的小教练。

每天在客厅里跑酷,然后将小老鼠玩的到处都是,弄到了沙发下,柜子下,各种缝隙里,自己的小爪子挠不出来,于是跑来挠他。

感觉裤腿又在被猫爪子扒拉着,江故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从剧情中脱离出来,低头朝脚下的猫看去。

对上那双充满渴望的圆溜溜猫眼,江故茶色的眸子泛起笑意。

薄透的纱帘阻挡了窗外灼烈的阳光,只透进柔和的光亮洒落在房间里,电脑桌前的江故像是被打上了一层轻柔的滤镜,美的不可方物。

可惜屋内只有一只满心都是小老鼠,急的喵喵叫的咕哩。

被猫主子扒拉的人只能无奈又认命的起身:“你再这样,我要把你的小老鼠没收了啊。”

听不懂的咕哩见他起来了,四只爪子吧嗒吧嗒往外跑,然后蹲坐在酒柜旁,意思很明显,小老鼠在这里面。

江故趴在地上拿起逗猫棒,用棍子的另一边往下面一掏,一只五彩斑斓的电动小老鼠就被掏了出来。

咕哩一个猫扑,两只爪子死死将小老鼠压着抱住,生怕小老鼠又跑了。

江故蹲在地上揉了揉腰,看着咕哩愉快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小老鼠感叹:“没想到养猫还是个体力活,咕小哩,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再把小老鼠玩不见了,我不给你掏了。”

咕哩满心满眼的小老鼠,铲屎官在说什么,它听不懂。

司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江故蹲在地上,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怎么了?怎么蹲这儿,肚子又疼了?”

江故就着他伸来的手借了个力站了起来:“没事,刚给咕哩掏老鼠,怕起猛了头晕,就蹲了一会儿。”

司珩看向另一边扑腾老鼠的咕哩,思考着把猫和老鼠一起丢出去的可能性。

感知到危险的咕哩瞬间绷直了尾巴,左右看了看,见到两个铲屎官都在看它,于是挣扎犹豫了一番,放弃了小老鼠,小猫步跑过来跟人贴贴,声音更是夹里夹气:“喵呜~”

江故站稳后就松开了司珩:“今天这么早下班?”

这才下午三点多,距离下班的时间还早得很。

江故的手很凉,手掌很薄,十指修长葱白如玉,搭在他手上软软的,凉凉的,与他小麦肤色对比强烈,那抹脆弱的白让人看了恨不得紧紧拽进自己的掌心。

短暂的接触后,他掌心里的那只手毫不留恋离他而去,司珩下意识抬手去追,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收回了手,并且背在了背后,轻轻握拳,想要将那份残余的温度留的再久一点。

没等到司珩的回应,江故微微抬头看向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直延伸到了猫的身上,顿时感觉有些好笑。

他自己本身喜欢猫,但对比司珩,司珩对猫简直可以用爱来形容了,这一会儿的时间都能看猫看的出神。

没打扰人家紧盯他的爱猫,江故准备回房了,他今天给自己布置的写文任务还没完成。

他一动,司珩就回神了,忙将人喊住:“江故。”

“嗯?”江故回头,眼神询问的看着他:“怎么了?”

司珩走到一旁将刚刚丢在地上的东西拿了起来:“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也没关系。”

江故看向他手中的白色盒子:“什么事?”

司珩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把盒子打开,是一个落地小机器人,还带猫耳朵的那种。

司珩道:“今天公司收的一个产品,我看到了觉得是不是可以在家里放一个,就放客厅里,我不是想看你在家干什么,就是这个监控有个功能,有人在它监控范围内摔倒的话,App会跳出提醒框,我是想万一有个什么事…”

不等他把话说完,江故直接道:“可以,准备放哪儿?大客厅还是小客厅?”

司珩家有两个客厅,大客厅靠近卧室,最接近厨房,也是平时活动区域比较多的地方。

小客厅被一面大酒柜隔断,是个小会客厅,环形的沙发面朝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户外跟他次卧的朝向是一样的,能看到漂亮的人工湖。

司珩见他答应的毫不犹豫,自己反倒有些踌躇:“你不介意?”

江故笑着道:“不会啊,我之前其实还有奇怪过,你家竟然没有装监控,一般养宠家庭都会有监控的,而且你是放客厅又不是放我房间,我介意什么。”

司珩松了口气,他家之前是有监控的,后来动了想要哄着江故住过来的心思,他就把监控都拆了,主要是怕江故看到了觉得不舒服。

但这次江故生病,他的确是怕了,他觉得他现在都有江故不回消息他就紧张的应激症,所以又忍不住想装一个。

江故看着面前的小机器人,有些好奇的拿在手里仔细查看:“这个是不是可以放在地上自己跑的那种?”

司珩嗯了一声,然后给他介绍怎么用:“这是机器人监控,它会先把家里所有的地方都巡视扫描一圈,然后平时就放在大客厅里,你想要移动它,或者你在房间里想要看看外面的咕哩在干什么,就打开App操控,它就会移动到你想要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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