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心尖上的病美人 第48章

程橙呵呵地笑,穿上鞋,拉着江故的手站了起来:“有道理,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弄疯别人,你说这人啊,一辈子究竟图什么,这也想要,那也想要,结果还是一场空。”

估计是晚上了,人的情绪很容易emo,即便程橙跟江哲没有丝毫的感情,但听到他没了,心情多少有些受到影响。

这会儿跟江故说了说话,不说情绪开朗,但至少没有那种孤身一人的孤寂感了。

看着程橙进了屋,江故这才往挂着猫屋门牌号的那边走去,他刚把手放到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指纹解锁,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居家服的司珩站在门口,在屋内的暖光灯下,笑得温柔:“回来了。”

江故嗯了一声,换鞋进屋,看着去厨房给他倒热水的司珩,江故想,人这一辈子,大概就图一个随心所欲吧。

有人的欲|望是无尽财富,有人的欲|望是至上权力,但有人可能只想要屋内有光,家中有人,一日三餐能与人分享。

第61章

司珩没问江故去哪儿了,虽然他很好奇想要知道,只要有关江故的事,他都想知道,但成年人清楚这个好奇心的分寸,所以选了个并不会太窥探隐私的话题。

“晚上在外面吃的什么?吃饱了吗?晚上药膳的汤我给你放冰箱了,要是没吃饱,我给你热一下。”

江故一边摇头一边揉了揉胃:“吃的川菜。”

司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川菜?!”

手中杯子里倒了八分满的水随着司珩的动作晃荡了出来,溅在了手背上。

司珩却没顾上手上的水,放下杯子三两步走到江故面前,眉头皱起,脸色直接沉了下来,尤其是看到他放在胃上的手,担忧心疼里夹杂着生气。

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去吃川菜,之前医生已经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了,如果不好好养着,这胃得切一半,每天吃那么多药,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没怎么胃疼过,竟然敢去吃川菜!

司珩很想生气,可是又舍不得,对别人来说明明很正常的饮食,对江故就像是踩地雷,一不小心就会爆炸。

他也才二十多岁,这不能吃那不能碰,偶尔克制不住一次,本身就已经不舒服了,要是还被他凶,那该有多委屈。

司珩的脾气还没发出来,就已经在心里替江故感到委屈了,于是心头那股听到江故去吃了川菜的火气直接散成了烟,只剩担心了。

扶着他往沙发那边走,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疼得很厉害?”

江故眨了眨眼,表情略有些茫然的摇头:“不疼啊,我又没碰辣的,就是任谦开车的技术不行,有点晕车了。”

司珩大松一口气,没碰辣的就好,就他那个胃,沾一点辣怕是就会刺激得受不了。

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司珩又去把水杯拿了过来:“喝点热水缓缓。”

江故不想喝水:“放那儿吧,有点想吐。”

刚刚在楼下吹风的时候稍微好点了,但也就那一会儿好点,坐电梯上来的时候胃里又开始翻涌起来。

尤其是鼻尖好像还残留着任谦车里那个车载的香水味,挥散不去的味道让他好像还在车里,更难受了。

司珩把垃圾桶拿了过来,轻抚着江故的后背:“想吐别忍着,吐出来可能会舒服点。”

江故捂着胃努力平复着胸口的那股翻涌,他想去阳台吹吹风,好把那股残留不散的味道吹一吹,但看到旁边的司珩,江故改了主意。

拉了拉司珩的衣服:“你可不可以借件有你香水味的衣服我?任谦车里的车载香水闻的我不舒服,你的香水味好闻,我想压一压那个味道。”

司珩应得干脆利落,立刻就起身去拿衣服,答应的瞬间他脑子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只想着怎么能让江故舒服点,既然别人车里的味道让江故不舒服,那就用江故感觉舒服的味道压下去就好。

但在衣柜里拿衣服的瞬间,司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江故要他味道的衣服,他的衣服,他的味道,于是轰地一下,满身的血液涌了上来,冲红了他的脸和耳朵。

掌心发麻,心跳也不受控地加快,江故喜欢他的味道,这个认知让司珩的世界里绽放起了烟花,怦然炸响,灿烂到令人晕眩。

拿着干净的睡衣回到客厅时,司珩甚至手脚都有些微微发软,哪怕努力绷紧着表情,但那红到发烫的耳朵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平静表情下的暗涌。

“这个...”

一开口,司珩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到发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又吞咽地润了润才再次开口:“这个你看可以吗?”

江故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他红透的耳朵,然后伸手接过衣服,甚至直接拿着贴近闻了闻,随后朝司珩笑笑道:“可以,谢谢你。”

说完就把司珩的衣服盖在抱枕上,脱了拖鞋躺在了沙发上,抱着盖着衣服的抱枕,整个脸都贴在了上面。

只是闻了一下他的衣服,只是把他的衣服当抱枕的枕着,跟他甚至都没有直接的肌肤接触,但这一下还是轰炸得司珩头晕目眩。

人的思维是能自主散发的,并且不受控制,江故贴在他衣服上的模样,低头闻着他衣服味道的动作,明明什么都没做,对他来说却比什么都做了还要刺激。

那是他穿过的睡衣,曾与他肌肤相贴过,上面沾染着他的味道,哪怕是喷洒的香水,但也是通过他的体温挥发出去的。

更甚至,司珩忍不住想着江故穿着他睡衣的模样,会不会因为尺码过大,松松地垮在他的肩颈,下摆微长地盖在……

鼻管发痒,一股铁锈味充斥上来。

司珩立刻朝江故道:“那你先躺一会儿,要还是不舒服要跟我说。”

江故闭着眼睛,抱着抱枕点了点头:“好。”

司珩脚步一转,一手抵着鼻子快步走回自己房间的卫生间。

过了好一会儿,从主卧那边隐隐传来淋浴的声音,江故觉得有点奇怪的睁开了眼睛,司珩都换上睡衣了,那应该是已经洗过澡了,怎么又去洗一遍?

衣服上的那股香水味挺淡,平时司珩虽然用香水,但喷的好像也不多,每次他都是贴近后才闻到。

这洗过一次的衣服上残留的就更少了,但就是这极淡的隐约香气,让那股盘旋在胸口的沉闷翻涌渐渐平复了下来。

江故把脸埋在司珩的衣服上,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让人舒服。

司珩洗完澡出来,见江故虽然还是抱着抱枕躺着的姿势,但却在跟咕哩玩拍爪子的游戏,神色看起来没有什么难受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

抬脚朝沙发那儿走了过去:“好些了吗?”

江故仰头看向他,笑了笑:“好多了,本来就只是有点晕车而已。”

司珩:“下次我去接你。”

江故把脸往盖着司珩衣服的抱枕上贴了贴,将脸上微微压出一些肉感,没有应好不好,只是看着他笑。

司珩脚步微顿,眸子瞬间深了几分,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于是将小桌子上的杯子拿了起来:“我给你换点热水。”

说完就拿起那杯江故一口都没喝的水杯去了厨房,热水机在出水的时候,司珩拉开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出来,一口气喝了大半。

这才重新压下刚刚好不容易降温后又升起来的温度。

把换过的热水端出来放到了茶几上,司珩道:“要不要喝一点?”

江故拒绝:“不想喝,现在很舒服我不想动。”

说着眼神落在了茶几的电脑上,司珩平时就很喜欢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处理事情,于是又道:“我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做事啊?那我还是回房间好了。”

他刚想起来,就被司珩轻轻压下:“舒服就躺着别动了,不会影响到我。”

还顺手将毛毯给他往上拉了拉,确定盖好没漏风,这才重新坐下。

电脑被打开,页面是密集的文字,像是什么企划书。

司珩靠在沙发边缘,他的背后是仰躺着正在跟江故玩拍爪子的咕哩,咕哩的旁边是侧躺着,抱着盖着他衣服抱枕,逗弄着咕哩的江故。

即便司珩没有回头,但从沙发传递过来的动静也能让他感知到江故在干什么,是不舒服的安静,还是缓过了晕车后跟咕哩的玩闹。

第一次,在他办公的时候江故距离他这么近,近到侧头就能看见,伸手就能触碰。

这一刻屋内明亮的灯光,阳台外不知何时起的秋风,咕哩的喵喵叫,江故不时地轻笑,逐渐凝聚成一种名为安心的结界。

罩在这片柔软的地毯上,罩在沙发这一小块的区域里。

喜欢的人就在他的身后,但司珩并没有因此而过于分心,这会儿处理文件的速度反倒比刚才快了不少。

因为心里不再有未知的惦记,不再觉得度秒如年,不再恨不得看穿了时间的等待。

陪着咕哩玩了一会儿,趁它伸出两只小爪爪的时候,一把将它的爪子捏住,然后把整只猫抱在了怀里。

咕哩挣扎了一下,见挣扎不过,就任由他抱着了。

江故一边摸着咕哩的尾巴一边朝司珩道:“你刚刚是不是生气了?”

司珩微微侧头,面露不解:“生气?”

江故:“我说去吃川菜的时候。”

司珩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有点,但更多的是担心,胃疼起来很难受,好不容易调养出了点起色。”

江故捏着猫爪子:“那怎么又不气了?”

因为舍不得。

司珩:“因为...怕你生气。”

江故疑惑地嗯了一声:“怕我生气?”

司珩:“胃是个情绪器官,可能原本只有一点点疼,但会被情绪影响得更严重,所以生气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不要再加重问题。”

江故:“那我要是真的吃了辣呢?”

司珩:“那等你胃不难受了,我就要好好跟你谈谈了。”

江故露出几分好奇,好往他这边靠近了一些:“怎么谈?”

司珩:“拿出医生的诊断报告谈,切胃怕不怕?”

江故听得直笑,顺着话题道:“怕。”

想到隔壁的事,江故又道:“我上来的时候遇到程橙了,她说江哲死了。”

司珩侧过身,面朝着江故坐着:“你难过吗?”

江故摇头:“都没感情,难过什么,她还说江临骗了她妈妈五十万跑了,你说她要是知道江临跟我的关系,会不会恨屋及乌啊?”

司珩道:“不会,江临是江临,你是你,在他放弃你的那一刻,你们就没有关系了。”

江故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想对程橙好一点,虽然她可能不需要。”

司珩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只要你觉得这样能安心点,那就对她好点吧。”

虽然接触不多,但司珩能看出程橙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如果是认识江故之前就知道他是江临的儿子,那程橙或许会点芥蒂,但现在,即便知道他是江临的儿子,对此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更多的说不定反倒会觉得同病相怜,都摊上了那样的原生家庭。

江故躺着没动,任由他揉着自己的头发,说完了不开心的事,又朝司珩分享了开心的事:“我有个剧本谈成了影视,今天任谦约我见面就是说这个,如果顺利,明年开拍后年上映。”

司珩闻言便笑了,眼里满是高兴和骄傲:“以后小作家要变成大编剧了。”

江故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抓着咕哩挡住了脸上的笑:“还早呢。”

灯光下,司珩一时分不清是那只猫软,还是抱着猫的人软,两双漂亮的眼睛齐齐朝他看来时,直接软到了司珩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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