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还能承受,但也不想因为多贪恋那几分钟最后出什么事破坏了这场度假旅行,于是司珩一说,他也就起来了。
刚转过身准备从池子里起来,就听到一阵哗啦啦地水声,还不等他回头,厚实的浴袍就披在了他的身上。
司珩给他拉紧了一下浴袍,以防离开温热的水池后被风吹着了:“去把衣服换上,这半露天的屋内还是有点冷的。”
江故回头朝他笑了笑,应道:“好。”
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脖颈上,脸上更是带着折射着灯光的水珠,眼里盛着笑意,白生生嫩乎乎,让人很有想要咬一口的欲望。
不等江故离开水池,司珩直接把自己沉进水里,江故也没在意,从水里出来后,风微微一吹还是有点凉飕飕的,于是抓紧了披在身上的浴袍,直接赤着脚走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有淋浴间,江故将随身带来的沐浴用品拿了出来,直接洗了个澡,等下回房间就不用再洗澡了。
江故洗澡的时候,唐兆刚点的餐就送来了,一手可乐一手鸡腿,泡在池子里开心地造了起来。
唐鸣看了眼司珩,然后眼神往下一扫,随即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司珩往他脸上掬了一捧水:“笑什么笑。”
唐鸣直接不忍了,哈哈大笑道:“我懂,男人嘛,没反应我才奇怪呢。”
嘴里塞了满满鸡腿肉的唐兆扭头过来,眼神愚蠢又清澈:“什么奇怪?”
唐鸣看他那蠢样儿,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吃你的大鸡腿!”
江故洗完澡出来,泡在池子里的几人已经裹着浴袍围坐在火炉边了,唐兆手边更是堆了好几根鸡骨头,一见到他就道:“快来,我给你留了一个,再不吃就都被我哥给抢了!”
时间有点晚了,江故本来就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更不用说是炸鸡腿这种油腻的东西,走到一旁倒了一杯一直热在小炉子上的花茶后,才过来坐下:“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司珩微微皱眉看着他:“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了。”
江故:“我看这里有火炉,想说烤一会儿应该就会干了。”
司珩站起身,走到更衣间把吹风机拿了出来,正好一旁有插座,直接上手给江故吹了起来。
江故将脚搁在火炉的台子上,微微仰着头闭着眼,任由着司珩给他吹头发。
唐兆一手撑着脑袋看着,然后拿起手机给拍了几张照片,有一种需要靠意会的氛围感,真的只能从第三方视角去感受。
等晚点把照片发给江故,让他自己感受感受。
几人在温泉池玩到快十一点,除了江故洗完澡没再下去,唐兆隔一会儿就下去游一圈,说要玩回本,玩到最后江故实在是扛不住了,一个劲打哈欠。
司珩见他眼眶都困到发红,拿起了一旁有些湿的浴袍:“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唐兆看了看时间:“你们回去吧,我去游戏区玩一玩,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跟我打联机。”
才十一点而已,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唐鸣看向司珩两人:“那你们先回房,明天早上自然醒,中午吃饭再约。”
司珩点了点头,一边很自然把手递给了江故。
江故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们先回去睡了,你们也别玩太晚了。”
唐兆挥手驱赶道:“去睡吧去睡吧,迷糊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两两散场,游戏区在楼下,唐鸣和唐兆直接走楼梯下去了,回房间要坐上楼的电梯,等走到了电梯那儿,江故直接将脑袋抵在司珩的肩膀上。
司珩任由他靠着,嘴角是停不下来的笑意:“明天早上可以去吃小鱼粥,这里的小鱼粥是山里的小溪石斑,现在来还能吃得到,再过一个月就吃不到了。”
鼎鼎大名的鱼江故只听过还没吃过,有些好奇道:“煮粥会腥吗?”
司珩:“不会,所以才是这里的一绝,可以尝尝看,如果吃不惯,这里还有大汤包也很有名。”
江故揉了揉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司珩:“那等下回房间看吃点什么,吃两口垫垫肚子,吃不完的我解决。”
江故的困意瞬间醒了三分:“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吃我剩下的。”
电梯门开了,司珩伸手挡了一下,等江故出了电梯才道:“在家里吃饭,菜都是我收尾。”
江故:“那又不一样,那是菜,如果等下我想吃面呢。”
司珩:“都一样,想吃面就吃面,你要是介意,那就让人多送一个空碗,你吃多少盛多少,剩下的我吃。”
江故笑着道:“我怕你介意。”
司珩走在他身后:“我不介意。”
共喝一杯水,共吃一碗面,吃他吃不完的扫尾,这放在半年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时走在前面的江故脚步一停,司珩刚准备问怎么了,就见江故往前面跑了几步,他这才看到前面有个人正扶着墙往下倒。
江故跑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一手抓着胸口的衣服表情很是痛苦。
这模样江故太熟悉了,明显是心脏病发的样子,连忙翻自己的口袋,但去温泉池之前,江故特意清空了身上的东西只拿了个手机,这会儿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他朝着地上的人安抚道:“你别慌啊,你平复一下呼吸,我去给你拿药!”
这里距离他们的房间不远,跑过去拿药应该很快。
这时司珩走了过来,将口袋里的急救药拿了出来:“你喂他嘴里,我联系前台叫救护车。”
江故喂药的时候才发现这就是今天几次跟他们打过照面的那个年轻人,也不知道他发病多久了,这会儿嘴唇都发紫了。
江故忙把救心丸塞他嘴里,一旁的司珩很冷静联系了前台,说明了情况。
这时前面的房间有个人出来,一看到地上的人几乎是立刻冲了过来,甚至伸手想要推开正扶着他脑袋怕他窒息的江故:“你干什么!放开他!”
不等他碰到江故,司珩直接伸手一把将人捉住,手上一扭,在那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就直接被扭到脸贴上了墙。
被压住的单皓挣扎道:“你们谁啊!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江故:“你朋友心脏病发了,我刚刚给他喂了救心丸,你别这么大声喊,他会很难受的。”
单皓怒道:“你胡说什么!他有哪门子心脏病,你乱喂他吃什么了,我可告诉你们,他被你们乱给药吃出问题,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故皱眉,都跟这人说了别这么大声喊,本来走廊这种地方密闭不透风,声音一大只会让发病的人更不舒服,还这么大声嚷嚷的吼叫。
司珩一把将人推开,然后把江故拉了起来:“别蹲着,一会儿该不舒服了,我联系了前台,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单皓一被松开,也不敢再去跟司珩硬碰硬,而是看向地上的人,甚至还直接上手去推:“喂!宋时!你醒醒!”
江故见他动作那么鲁莽,急忙道:“都跟你说了他心脏病发作,你别推他,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
见宋时好像真的是很严重的样子,单皓这才有些慌了,也不敢乱碰了。
这时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也赶过来了,司珩跟人说明了情况,又将急救的药给了他们:“刚刚喂他吃过这个救心丸,我们看到的时候他才刚倒地,但不知道具体发作是什么时候。”
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估计是有点经验,并没有乱动倒地的人,而是一边联系救护车,一边联系度假村里的医生。
等人被抬走,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的事了,司珩和江故没有跟着去,本来也不关他们的事。
回到房间后,司珩拿出手机点开度假村的APP,翻到点餐的界面递给江故:“不是说饿了,看看想吃什么?”
江故摇了摇头:“不吃了。”
司珩:“吓着了?”
江故道:“怎么会,这种场面见过好多次了。”
在医院里,经常会看到急症胸痛的人被送进来,抢救过来了那就是捡回一条命,但有很多都没能抢救过来。
司珩怕他饿着待会儿胃疼,于是哄着道:“那吃一点东西好不好,点一碗面,你吃两口,我也有点饿了。”
江故这才道:“那好吧,你点你吃的,我随便吃两口就行了。”
司珩道了一声好,点了一份三鲜面。
刚放下手机准备换上睡衣,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确定地走到阳台给唐鸣打了个电话:“老宋是不是有个弟弟?是不是叫宋时?”
唐鸣:“是有个弟弟,具体叫什么不记得了,又没接触过,谁记那么清楚啊,怎么了?”
司珩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我听他同伴喊他宋时,你不觉得他跟老宋长得有点像?”
唐鸣:“觉得啊,上午刚见到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了,我问问老宋,那个宋时什么情况啊?”
司珩:“不知道,被度假村的人送走了,你想了解情况,可以找前台的问问。”
弟弟虽然是亲弟弟,但是同父异母,是宋书他爸妈离婚之后再婚的弟弟,所以他们跟宋书关系这么好,但也从未见过。
挂了电话司珩就把这事放下了,重新回到房间后,看到江故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屏幕都没熄灭的手机。
今天一大早出门,虽然下午有睡一会儿,但也没睡多久,一整天的消耗对江故来说的确有些负担,刚刚他还想着江故会不会惦记宋时的事,现在好了,累到秒睡,也不担心他惦记了。
把点的餐转移到了唐鸣那儿之后,司珩轻手轻脚给江故盖好被子,轻抚了一下他头发,笑着低声道了一句晚安。
第72章
习惯性的生物钟,到点准时醒来,江故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先滚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刚坐起来想要揉一下眼睛,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司珩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从睡梦中醒来,看着他闭着眼睛伸懒腰,看着他在床上翻滚了半圈,迷迷糊糊的样子简直就是放大版的咕哩。
拦住了他胡乱揉眼睛的手,司珩替他将拖鞋摆放好:“别揉眼睛,洗漱一下醒醒神,我们下去吃早餐。”
江故眨了眨眼,还带了点刚睡醒的懵,看到司珩,下意识朝他露了个笑道:“早啊。”
司珩看着他脑袋上那几撮不是很听话的小翘毛,轻轻给他捋了捋:“早安,先喝点温水。”
江故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最后一丝睡意也没了:“你昨晚睡得好吗?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他只记得昨天有点累,想在床上躺一会儿等宵夜,只是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时间的工夫,他就好像睡着了。
司珩笑了笑:“睡挺好的。”
他靠过来的时候江故在他身上闻到了沐浴乳的香味,看他头发松松散散还带着没有干透的湿意,江故:“你洗澡了?”
司珩嗯了一声:“醒得比较早,去健身房跑了一会儿步。”
江故抱着水杯又喝了两口,雷打不动运动的人,他是佩服的。
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后,江故才想起昨晚的宵夜:“昨天宵夜几点送来的啊,你怎么没叫我。”
就没吃宵夜的司珩道:“看你睡得熟就没喊你,唐鸣他们应该还在睡,我们自己去吃早餐,不用喊他们了。”
唐兆那个夜猫子估计睡得晚,早上不睡到十一二点的应该起不了床,江故也没打算去叫他,正往卫生间走去洗漱的时候,看到司珩拿着昨天穿过的衣服走出来,其中一套是他穿过的。
目光顿时就定在了那件被洗过的衣服上了。
司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解释道:“早上跑步回来就顺手洗了。”
感觉自己好像只需要吃喝玩乐享受的江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今天的衣服我洗,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做了。”
司珩也没跟他争,只是笑着催促他去洗漱,反正今天穿的衣服也不用洗,因为明天他们就走了,今晚洗了明天不一定能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