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愣等人就见方子晨扛着棍子,来到刘癞子家院口,往里头看了看,似是在确认,而后一脚踹开远门,大大咧咧的走进去,像是上门催债的恶霸,
“刘癞子在家吗?在的话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刘癞子冷着脸打开门:“你他娘的谁?”
“方子晨,赵哥儿他男人,认识一下。”
刘癞子哑了。
“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来找你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刘癞子并不想和他谈人生谈理想。
河二狗之前说方子晨揍了马大壮三人,打人特厉害,他当时听了,也没怎么放心上,甚至有些不以为然,可前几天方子晨勇闯马家那次,他可正在外头呢!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刘癞子门只开了半边,闻言下意识就想把门关了,方子晨‘哼’了一声,直接冲过去。
刘大愣就见方子晨撞开刘癞子,进到屋里后还将门给关上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干啥子还要关门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他话未尽,一声惨叫传来。
接着第二声。
第三声。
河大愣几人听着都莫名打了个寒颤。
我滴个乖乖。
过年村长家杀猪,那猪叫得都没有这么凄惨。
也不知道刘癞子经历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对待,竟叫成这般,把他们听得头皮发麻。
门被从里面推开,刘癞子皮青脸肿的从地上试图爬出来,接着又被一双劲瘦又略显苍白的手拉着小腿给拖了进去。
门哐的一声又被关上。
河大愣众人:“€€€€€€€€€€€€”
第28章
“这是咋的了?”后面有几个妇人闻声赶来。
有个汉子抹了一把脸,定定神,指着刘癞子家,道:“方子晨那小子正在里头揍人咧!”
“啥?这,刘癞子怎么喊得这么厉害啊!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可别把人打死了啊!”
“打死了才好,”有个年轻的妇人说:“免得他以后再祸害人。”
“这是来替赵哥儿出气的吧!”一旁的老婶子道:“这汉子比马汶强。”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这事儿一下传开了。
赵哥儿正在院里锄地,周哥儿从外头急匆匆的跑来。
“赵哥儿,大事不好了。”
赵哥儿差点锄到自己脚丫子。
“怎么了?”
“方子晨在刘癞子家,他€€€€€€他快被打死了。”周哥儿急喘气,话都说不通畅。
赵哥儿脑子一懵,整个人晃了下,周哥儿赶忙过去扶他:“赵哥儿,你怎么了?”
“你说,我,我夫君要€€€€€€€€€€€€要被打死了?”
“不是啊!是刘癞子!”
“……那没事了。”赵哥儿说。
周哥儿:“€€€€€€€€€€€€”
刘癞子都要被打死了,还叫没事儿?
衙门你家开的啊?
打死人要坐牢的啊!
赵哥儿他们跑到刘癞子家外面,里头的哀嚎声正好停了。
刘癞子家外头此时围了好些人。
赵哥儿一来,众人自发地让出一条路。
“赵哥儿,你快去劝劝你家汉子吧,刘癞子叫老半天了,再打下去怕是要死人了。”
赵哥儿心下一凛,立即要往院子里去。
正好这时,屋里传来说话声。
院子外的人本就屏息听着里头的动向,一直安安静静,这会儿倒是听了个清楚。
“下次还敢吗?”
赵哥儿脚步一顿,是方子晨的声音,跟平常的不太一样,很陌生。
“不,不敢了。”刘癞子牙都被打掉三颗,说话漏风严重:“我昨天真的,真的没有碰到他。”
“我知道你没碰到他,所以你现在还能活着喘口气,”方子晨蹲下来,捏着他下巴,脸色毫无波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因为,因为我调戏了赵哥儿。”
“对。”
“可,可是我没有碰到他。”
“你有那个想法你就该打,”方子晨手用了力,下巴骨被捏得生疼,刘癞子感觉下巴都脱臼了,头顶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赵哥儿是我的夫郎,是我房里的人,是我儿子他爹,是我认定的伴侣,我方子晨的东西,从不允许别人染指,你敢有这种想法,就该死。”
“你昨天若是碰了他,我会把你的手一根一根的剁下来,谁敢伤害他,我就要他的命。”
方子晨拍了拍他的脸,警告道:“这是第一次,我就饶了你,要是再有下一次,腿给你打断都是轻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周围所有人刷的都朝自己看过来,赵哥儿抿紧唇,低下头,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好似都到了喉咙口,满脑子都是方子晨的话。
【他是我的夫郎,我的伴侣,谁敢伤害他,我就要他的命。】
赵哥儿眼眶忽然就湿了,但他拼命忍着。
周哥儿胳膊肘撞了撞他,有些羡慕的轻声问:“你家汉子€€€€€€€€€€€€一直都这么说话的吗?”
“没……没有。”
在方子晨从里头出来,木棍吊儿郎当的横在颈肩部上,浑身一股痞气儿,外头围了一圈的人,他视若无睹,矮到腰部的院门合上碍了路,他一脚给踹开。
众人:这院门也惹到你了?进去踹一脚,出来踹一脚,替门可怜。
赵哥儿:这架势,真的是比刘癞子还要刘癞子。
方子晨看到他,木棍立马放下来,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赵哥儿?你怎么来了?”
赵哥儿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我来喊你回家吃面。”他盯着方子晨看,没见他有什么伤,衣服干净整洁,就好像只是吃饱了出来溜达一圈,但还是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方子晨想去搭他肩,手刚抬起来又想着这么多人不合适,只得放下,靠在他耳边说:“我打遍小河村无敌手,放心啦!”
赵哥儿有些迟疑道:“其实你不用跑这一趟的,我以后小心一点就没事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方子晨无所谓的道:“我揍他一顿,让他以后见了你都要吓尿,看他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
正说到一半,村长喘着气迎面小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方小子,你€€€€€€€€€€€€你又打架了?”
……
什么叫又?
说得好像他很爱惹是生非,专干架一样。
“打架可能用的不太恰当,”方子晨道:“说教训可能比较好点。”
“不都一样,你还嘴贫。”
“那行吧!你说打架就打架呗!”方子晨耸耸肩:“您是来干嘛的啊?担心我的话,您可以回去了,要是来替刘癞子说话,那您也可以回去了,他不是什么好人,我此举算是为小河村广大妇女哥儿同志们出口恶气,没什么好指摘的。”
村长:“€€€€€€€€€€€€”
“可是,你也不能动不动就打人啊!”村长说。
方子晨还未开口,跟来的河婶子插话道:“就是,凡事总得先讲个理,哪能一上来就打。”
村长脸色一凝。
方子晨没有立即说话。
一见到河婶他就不高兴。
方三少生平第一次下地干活儿,劳累半个下午,就被塞了几个烂红薯打发,占便宜占到他头上,虽然也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儿,但见到人了总感觉膈应。
当下语气就不太好了。
“讲理?讲什么理?你这么爱讲理,还呆小河村干嘛?怎么不出去普度众生?”
河婶:“€€€€€€€€€€€€”
“我€€€€€€”
“我什么我,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闺女哥儿吗?刘癞子哪天要是调戏了你女儿,你能耐得住气跟他讲理,你再来找我,行吧!”方子晨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事不关己,就别装好人。”
王大梅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只觉得方子晨似乎对她大姑子特别有意见。
见河婶神色尴尬,她忍不住劝道:“方小子,你婶子她并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误会?是她不会说话啊还是我不会理解?”
王大梅笑笑:“是你河婶子不太会说话。”
“那就少说为佳。”方子晨对赵哥儿招手:“走了,回家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