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低下头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赵哥儿:“€€€€€€€€€€€€”
赵哥儿又捶他:“不要脸!”
“哪里不要脸?刚帮了你,你就过河拆桥了?没良心的。”方子晨长吁短叹,道:“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落到了你这么个哥儿手里,哎€€€€€€€€€€€€”
“又胡说八道了。”赵哥儿没什么诚意,道:“别生气了!”
方子晨:“那你说两句话哄哄我啊!”
赵哥儿拧起眉:“怎么哄嘛!”他夸人都不太会,更别说哄人,之前哄方子晨,便是亲他,可那时候是在自己院子里,这会儿,大庭广众的,刚亲那一下,已经耗光他所有的勇气了。
“你看你,这都要人教,你就说你爱我,很爱很爱,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经对我芳心暗许,弥足深陷,现在已经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一刻不见我,就神思不属,撕心裂肺,如烈火焚身之类的!”
赵哥儿有些赧然,这些话他哪里说的出口,只能磨了磨牙,没什么威慑力的睨了他一眼。
方子晨还要赶回去上工,又逗了他两句,只把赵哥儿逗得面色涨红,羞得抬不起头来。
他见赵哥儿羞涩之余,垂在身侧的拳头也握紧了,脸颊线条紧绷,便知道这母老虎又要发飙了,方子晨见好就收,将乖仔塞他怀里,脚底抹油一样,急匆匆溜了。
今儿客人倒是不怎么多,没有以往那么忙了。
方子晨抓着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
倒也不是突然文思泉涌,写什么诗词歌赋,而是菜谱。
在现代,暑假时他常回军区大院住。他奶奶上了年纪后,大事儿做不来,闲着又无聊,就跟家里的厨娘学做菜。
七八十年代那会,她是官家小姐,嫁了人,厨房也未踏进半步。
晚年突发奇想想学做菜,可她厨艺这一块技能没被点亮,照着厨娘叮嘱,一步步来,炒出来的东西,还是把他当兵多年、七十多岁依旧健朗还能上蹿下跳的爷爷险些送进ICU。
奶奶菜做得不怎么样,但菜谱看得倒是挺多,有时看完了就随手丢在茶桌上,方子晨偶尔会翻看翻看。
当初没想着要用上,看得也不多,这会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最后林林总总写了十几个菜谱。
租了商铺,总不能只单单卖辣酱,光靠卖辣酱,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挥金如土了。
……
赵哥儿背着孩子领着伙计刚到家,周哥儿就来了。
中午那会赵哥儿走了后,他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告诉赵哥儿,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要是因着这事,两人闹起来,赵哥儿被打了,如何是好。
赵哥儿走后,他就一直提着心,这会见人回来了,不仅领着个面生的小子,竟然还买了猪肉,愣了愣,但这会还有外人在,只能强耐着性子,等人将猪肉放下,走了,他才哄了乖仔到院子里玩,急忙问赵哥儿。
赵哥儿笑了笑:“他确实是找了。”
“那你还笑得出来?”周哥儿道:“你是不是气傻了?”
赵哥儿知道他担忧自己,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儿给说了。
周哥儿:“€€€€€€€€€€€€”
周哥儿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这事你别往外说。”赵哥儿叮嘱他,方子晨那人及要面子,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他怕是要臊得慌,他虽是不会打人,可若是知道是自己传出去的,怕是要跟他闹脾气了。
“放心吧!我不会往外说的。”周哥儿说。
他是个嘴严的,不爱搬弄那些是是非非,即使是说,也是说别人,哪里能说自个人的。
猪肉买回来,李老头已经帮他切成了块,不过猪皮上还有些毛没刮干净,这猪毛不似鸡毛鸭毛那般好拔,搁灶台里也不方便弄,赵哥儿在院子里燃了堆火,给猪肉烧毛。
烧过的猪皮会变黑,周哥儿拿了刀,端了水过来,帮他刮干净。
之后便是拿盐巴抹,放缸里胭两天,等入味了,再将猪肉挂到灶台上,利用煮饭烧水时产生的烟火熏制。
这般忙忙碌碌,半个下午也就过去了。
……
没有什么事情,是到了某个时间点必须去做的,但到了下工的时辰,方子晨必须走。
出城了门口,拐上通往小河村的泥土路,刚走一会,就见前头大石头上坐着几个汉子。
对方像是在休息,而且也面生,有个左脸还有一道疤痕,直从眉头斜直至脸颊,看样子,应该是被利刃割的,看着匪气十足,手上还拿着棍子,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小河村的人,方子晨虽说还认不得全,但村里汉子天天下地干农活,肤色黝黑,手指缝里头,污垢也多,这几人,脸色浮青,眼白发黄,泪堂发黑,像纵欲过度,五官勉强算得上端正,可左看右看,就是不像村里的。
之前赵哥儿跟他说,小榕村有一汉子在镇上赌,输了三十多两,拿不出,赌馆便派了人上门‘催债’。
这几人,如果不是赌馆派来的,那便是因私人恩怨上门寻仇的。
这路只通往小河村和小榕村,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倒了大霉了,不知道房屋桌椅都被砸了个干净没有。
哎€€€€€€€€€€€€
都说黄赌毒碰不得,没有赌神那种本事,就少碰为妙,碰了,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方子晨替那倒霉蛋默哀了半秒。
然对方看见他,却都拿起脚边的棍子,站了起来,直直的望着他。
方子晨刚开始没在意,帅哥嘛!难免引人注目点,可走近了,对方围上来时,他才反应过来。
哦€€€€€€€€€€€€
他就是那个倒霉蛋啊!
这架势,显然是来找茬的,方子晨停住脚,眉头微拧:“你们是?”
刀疤男将木棍横在肩膀上,目光上下扫视着方子晨,开口:“你是不是叫方子晨?”
方子晨摇头,面色无辜:“不是啊!”
“大哥,他说他不叫方子晨,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应该啊!”那伙人把他当空气:“按马老三所描述的来看,应该就是他了。”
方子晨深吸了一口气。
感情是马老三想找他的茬,雇人来收拾他的。
他就说嘛,最近他好像都没得罪什么人,处处与人为善。
马老三这人真贱,除去先前的事儿,后面这两月自己又没得罪他,他却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看来之前,他下手还是轻了啊!
这几人是镇上不入流的底层混混,马老三知道方子晨这人干架厉害,花了银子,请了六个人来教训他。
也不是想要他的命,村里汉子,再坏也不敢跟命案搭上边,就是想让对方毁个容,或者缺条胳膊缺条腿。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的。
在大夏,一般来说□□及后代、商人及后代、媒婆及后代等,这些行业被称为下九流。因此,这些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的。
除了这些行业的人不能参加科举,还有就是身体有残疾的不能参加。比如耳聋、毁容、瘸子、驼背等,这些都是没有资格的。
马老三跟他们形容过方子晨的面貌和体态特征,也说过他在醉宵楼工作,几点上工,几点下工。
今儿不是赶集日,就算是赶集日,寻常人也是早早去,早早回。
这个时辰,路上能碰上的,刚从镇上回来的,只有下晚工的方子晨。
方子晨个子高,面貌出众,跟马老三所描述的一字不差。
“可他说他不是方子晨啊!”
“你傻啊,他说不是就不是?我们要打他,他就算真的是,这会儿还能承认?”这人刚说完,就扭头问方子晨:“你到底是不是方子晨。”
这人脑子可能秀逗了。
方子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晨子方。”
“大哥,他说他叫晨子方!我们应该是找错人了。”
大哥:“€€€€€€€€€€€€”
方子晨:“€€€€€€€€€€€€”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立即遭到对方的呵斥。
“你,你不要笑,我们现在正在堵截你,你得尊重我们,不然€€€€€€€€€€€€不然我们打你了,用这么粗的木棍,你€€€€€€€€€€€€”
还没说完,方子晨先把荷包掏出来。
“你想干嘛?”对方大哥很警惕,戒备的看着方子晨:“有人花三百文,买你一条腿。”
“多少?”方子晨问。
“三百文。”
方子晨掏了半块碎银子出来:“我出两倍,这是六百文,你们帮我把马老三打瘸,怎么样?”
大哥眼睛一亮,瞟了方子晨一眼,道:“六百文就想打发我们,拿我们当要饭的呢?”
方子晨笑了一声:“怎么,六百文还嫌少啊?”
“今天,我就想要你一条腿。”那大哥说。
“三百文就想要我一条腿?”方子晨道:“你们这是瞧不起我啊!六百文,到底干不干?”
大哥:“不是银子的问题,混道上的,讲的就是义气。”
方子晨没了耐心,对方刚看了银子,眼睛都发了光,还说不是银子的问题,简直笑话。
他们就是想坐地起价。
方子晨没了耐心,打架他是不怕的,对方就算人多,可看着瘦不拉几的,怕是都挨不住他一拳头。
方子晨把那大哥拽起来,拎至半空。
大哥气得脸通红,挣扎了一下,可方子晨力道大得吓人,硬是没挣脱开,几个小弟抄了木棍要打过来,方子晨森冷凉薄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认识覃大彪?认识熊帅吗?€€€€€€€€€€€€”
他报了几个名,这几人都是东西南北四条街的混混头子,在‘混混界’名号是响当当。
大哥一听,瞳孔微微聚缩,腿都抖了:“你€€€€€€€€€€€€你真认得他们?”
方子晨见他挣扎得厉害,索性放了手:“不信试一试啊!你今儿要我一条腿,我明天就能领人要你一条命。”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