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顾大吉:“€€€€€€€€€€€€对,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方子晨两眼放光:“发财了。”经过这么一遭,他一下就宏观了:“还是吃大户好,这世上要是像孙尚城那样的傻逼再多一点,我以后还上什么工。”
在醉宵楼一个月累死累活的,也不过几两银子,今儿这么一下,就赚了三十多两银子,一个月出他个两单,就吃喝不愁了。
顾大吉叹了口气:“方哥,你想得太美了。”
“也对,”方子晨摇头晃脑的道:“这世上,像孙尚城那样的傻叉毕竟是少数,人啊!还是应当务实一点。”
顾大吉:“€€€€€€€€€€€€”
顾大吉感觉他在说笑话:“方哥,你就十几两银子,刚你怎么有勇气跟人斗啊?”
方子晨一边往荷包里装银子,一边纳闷问:“为什么没有啊!”
“你就不怕你喊了,他不跟价,盯着你交银子啊?”顾大吉道。
“不怕啊!”方子晨耸耸肩:“交不起银子,我就溜呗!”
顾大吉惊了,方子晨什么人他可是懂的,死要面子口气大。
他满是差异道:“不怕丢脸?”
“不怕啊!”方子晨说:“脸面乃是身外之物。”
顾大吉:“€€€€€€€€€€€€”
钱财才是身外之物吧!
我读书少,别骗我。
方子晨:“呐,给你一两。”
顾大吉喜出望外:“谢谢方哥。”
“客气。”方子晨拍拍他的肩:“出来混,讲义气,没有你跟着配合,我也发不了这财。”
吴老在二楼楼梯口,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看着下面这两分完赃,笑呵呵的,额头青筋直跳。这顾大吉的娘乃是吴慧芳的陪嫁丫鬟,到了扶安镇后不久,吴慧芳便让她嫁了人。
顾大吉之前勤勤恳恳,老老实实,这会竟跟着方子晨一起‘坑’人,吴老有点大跌眼镜。
他下至一楼,见两人刚赚了外快,这会头凑头,笑呵呵的,咳了一声。
顾大吉一个激灵,站直了身,正要喊人,吴老摆摆手,他看向方子晨,仔细盯了半响。
方子晨眨眨眼,拿过先前就放柜台上的篮子,准备走人。
吴老道:“小伙子,好胆啊!”
方子晨莫名其妙:“啊?还好还好。”
吴老捋着下巴那一撮胡子,笑了笑:“你就不怕得罪人吗?”据他所知,方子晨先前因为得罪昊德胜,又在醉宵楼门口囔的那一句“吃霸王餐”不仅让昊德胜,还让季夫子和安和书院‘名誉扫地’,声明一落千丈。
季夫子不知哪得的消息,知道他要科举,便声言,谁要是敢替方子晨担保,便是同他作对。
孩子们的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季夫子这般,委实没度量。
吴老原是不想管,奈何杨铭逸开了口。他就这么一个外孙,又是个哥儿,实在疼得紧,只能应了。
先前招惹了一个,现在又招惹一个。
这小子,真是到哪都能惹出些祸儿来。
刚才发生的事儿,对方应该是看见了,方子晨摇摇头:“怕打了儿子,引来老子吗?不怕的,他老子是谁,有没有后台,我都打听清楚了,他爹就是个卖布的,一大把年龄了,真找上门,我也能分分钟把他撂倒,我不是那种没脑的人。”
吴老:“€€€€€€€€€€€€”
那还要夸你一句聪明吗??!!
“你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吗?”吴老问。
“我知道的。”方子晨说:“就是一个人渣,一个败类。”
吴老:“€€€€€€€€€€€€人家可是童生啊!”
“童生又怎么样啊!区区一童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过几天,我也是了。”方子晨说。
吴老:“€€€€€€€€€€€€”
区区一童生,没什么大不了!!!方子晨才刚县考完,这会还是个白身,口气却大得像个举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了点,明儿考试去。
第122章
“你来源州,是来参加府试的吗?”吴老道。
“是啊。”方子晨思量了会,问:“你认识我啊?”
吴老睨了他一眼:“以前在扶安镇见过你一面。”
方子晨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吴老叮嘱他:“既是来参考,就安分一点,别惹事儿,不然被人一告,你这辈子怕是只能止步于此。”
方子晨眉头微蹙:“有这么严重吗?”
吴老没好气的反问:“你认为呢?”
“应该不至于吧!”方子晨不太确定:“我也没把人揍得很严重啊!而且,对着我这样的天才,难道不能网开一面吗?”
吴老:“€€€€€€€€€€€€小友很自信啊!”
方子晨很老实:“自信来源于实力,我有这个实力,自然自信了。”
顾大吉跟方子晨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听了这话,也没多大反应,吴老哽了一下,而后又想笑了。
这小子,够自大。
不过想到之前他当街教育儿子,说的那番话,吴老又觉得释然了。
到底是自己给做的担保,吴老问:“既然你说你是天才,那这次府试,有信心吗?”
方子晨:“有啊!你也是来参加府试的吗?”
顾大吉:“€€€€€€€€€€€€”
顾大吉正要提点方子晨两句,却听吴老道:“是啊!”
方子晨佩服了:“那你老胳膊老腿的,可真不容易。”
吴老干巴巴的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方子晨说:“没事,活到老,学到老,我不笑话你。”
两人正谈着话,篮子里的小奶狗睡了一下午,这会饿了,哼哼唧唧叫起来,到处乱嗅,帕子左边一下拱起一个包,一下右边拱起一个包。
吴老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啊!是我刚买的小狗子。”方子晨把篮子抱到胸前,掀开帕子,黑漆漆胖乎乎的小奶狗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方子晨求夸赞一般,道:“怎么样,可爱吧!”
顾大吉也才十七,玩心未泯,刚吴老在,他大气不敢喘,这会胆子又大了:“好可爱啊~”
“那肯定的。”方子晨说:“你摸两下得了,别把他摸瘦了哈。”
顾大吉:“€€€€€€€€€€€€方哥,你真小气。”
吴老方才吓得不轻,方子晨要走了,还好心提醒,道:“一点小事儿,就大惊失色,你这样不行,人要荣辱不惊,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认识个人,叫范进,也是很大年纪,但没你老,他就像你这样,心态不是太行,结果中举那天,因为不相信这个令人兴奋得消息,他竟然神经错乱疯了起来,最终才被一个杀猪的一巴掌打醒,你可悠着点吧,别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结果好不容易考上了,要当官了,却发疯了。”
吴老:“€€€€€€€€€€€€”
晚上,临近天黑,方子晨扛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
黎艺盛帮他扛回屋:“我说你,明儿就要考试了,你今儿还逛得这么晚,累着了,明儿看你还怎么考。”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方子晨不在意的说。
黎艺盛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方子晨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大口:“吃了。”
“那你赶紧歇息吧!明儿要早起呢。”黎艺盛交代:“我堂弟明天也要去考,你同他一起坐马车去。”
洗漱过后,方子晨躺床上,明明累得慌,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床很大,床角四周还立着雕花的床柱,他一个人只占了块小小的地。
以前也是这般,一个人睡了十几年,未曾觉得有人任何不对,现在不过几个月,他就习惯了。
习惯了床里侧躺着赵哥儿,习惯了睡前儿砸趴在他胸口,为了听故事,软软的,讨好着说:“父亲,乖仔爱爱你。”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前搂着赵哥儿和儿砸睡,这会人不在,总是各种不得劲,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赵哥儿和儿砸了。
辗转反侧,床好不容易睡着了,夜里又做起了梦。
乱七八糟的,不连贯,一会梦见还坐在马车上,浑身难受。
一会又梦见他穿着睡衣在森林里毫无目的的穿梭,月朗星稀,枝繁叶茂,月光稀稀拉拉的落在地上,他看见赵哥儿衣衫褴褛,摇摇晃晃的走在前头,他试图喊他,可连着叫了好几声,赵哥儿却都没有应他,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他拔腿追上去,画面一阵翻转,他看见赵哥儿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个人。
那人面容模糊不清,但从身形看,应是一挺拔又略显消瘦的男子。
他埋在赵哥儿脖颈处,一下一下吻着他,赵哥儿披散着墨发,面容稚嫩,应该是他十五十六岁时的模样,两颊深深凹陷,又瘦又黑,方子晨竟觉得有点陌生。
赵哥儿紧张得闭着眼,在被握住手,十指交扣时,他羞涩又慌乱地颤抖着。
那个人解开了赵哥儿打满补丁的破衣裳,衣扣刚解开,赵哥儿猛然睁开眼,一把握住对方的手,那人顿了下,似乎是有些错愕,他两手撑在赵哥儿身侧,俯下身,不知道对着赵哥儿说了什么,赵哥儿竟放弃挣扎和抵抗,缓缓的松开了手。
方子晨目眦欲裂,一股戾气从四肢百骸袭向大脑,山林清寂,他怒吼咆哮的声音震荡在整片林间。
“赵哥儿€€€€€€€€€€€€赵哥儿€€€€€€€€€€€€”
得不到回应,怒嚎声渐渐演变成委屈和哀求。
“赵哥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不能背叛我€€€€€€€€€€€€你不能€€€€€€€€€€€€求求你€€€€€€€€€€€€”
嘶吼声突然顿住。
赵哥儿身上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朝方子晨这边看了过来,面容依旧模糊,可那双眼却开始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