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175章

南瓜饼和烤鸭是供不应求,但赵哥儿只卖到中午,下午要忙着杀鸭,鸭子是跟河四叔定的,他是大主顾,河四叔便免费给他送镇上来。

周哥儿原本以为活儿会很累,但削南瓜,拔鸭毛,于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他想着,他若是不来,赵哥儿忙着前头的事,方子晨在后院忙,活儿分配得刚刚好,实在没必要请人,直到他去茅房解手,出来见方子晨把一个盆大的南瓜削成碗大后,他终于知道赵哥儿为什么要叫他来了。

赵哥儿也跟他解释,方子晨过两天还是要回醉宵楼上工的。

周哥儿不懂,都自己开店了,咋地还去?醉宵楼一个月三两银子,虽是多,可比起铺子里的盈利来,就不够看了。

“逸哥儿对工作还没完全上手。”赵哥儿道:“夫君说过去带他一段时间。”

杨慕涛对方子晨不薄,在杨铭逸还不能完全接手的情况下,他亦然离职,将醉宵楼弃之不顾,便是忘恩负义了。

方子晨想着再歇两天便回去上工。

周哥儿不认识县令,见他进来,还以为是方子晨认识的老爷,来找他唠嗑的,停下手,给他倒了碗水。

蒋县令坐下,朝方子晨招手:“方小子,过来坐。”

“还有事啊?”方子晨问。

蒋县令掏了三张银票递过去:“这是张家赔偿给你的银子。”

方子晨眼珠几乎要弹出眼眶,他以前没缺过钱,是视钱财如粪土,也觉得穷并不可怕。

吃了几顿野菜,饿过几次肚子后,他依旧觉得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的是自己。

他急吼吼的收了起来,脸上笑开了花,他笑起来时,眉目灿烂耀眼,疏离感瞬间淡了许多:

“原来你是来给我送钱的啊!早说嘛!吃过早餐了吗?我去外头给你拿几个南瓜饼吃吧!”

张怀文被判流放,张怀妮一见到蒋正徐便哭哭啼啼,求他网开一面,被吴老点醒后,蒋正徐再看她,便觉得不耐烦了,他昨晚歇在衙门里,那儿床榻硬,他翻来覆去一宿没睡好,早上就起得有些晚了,朝食没来得及吃,想着先来送送吴老,没想还是迟了。

“也好。”他说。

方子晨乐颠颠的跑出去,拿了三个南瓜饼和三个南瓜寿司进来。

“一共二十一文。”方子晨说:“不过看在吴老的面上,那零头我就不要了,给我二十文便好。”

蒋县令:“€€€€€€€€€€€€”

他以往在外头吃东西,但凡知道他身份的,都不要他钱,说他是个廉洁的好官,能在他们店里吃东西,那是蓬荜生辉,祖上积德,哪里还能收他银子。

蒋正徐也不是那等爱占人便宜的,而且他这种身份,吃了百姓的东西不给银子,就有点‘以权谋私’的味道,容易让人捏住把柄,因此每次都给了,今儿还是头一遭遇见,问他要银子的。

方子晨坐他对面,笑呵呵的。

蒋正徐瞅了他一眼,突然道:“你不生气吗?”

“啊?生什么气啊?”方子晨问,他现在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那天公堂之上,蒋正徐虽判张家赔他三百两银子,可张家同蒋正徐是姻亲关系,银子迟迟没给他送来,方子晨就觉得蒋县令估计只是当着百姓的面说说,博个名声,这银子八成是没戏了!他还把蒋县令的名写在纸上贴在鞋底了呢!

原来是自己误会人家了,等会等人走了,得把它撕下来才是。

“刚你夫郎打你,你不生气吗?”蒋正徐说。

方子晨看他:“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了?”

蒋正徐:“€€€€€€€€€€€€”

“他那哪里是打我,不过就是轻轻的一拍而已。”方子晨说。

蒋正徐:“€€€€€€€€€€€€”

刚才‘啪’的一声响,那能是轻轻一拍?轻轻一拍能响成那样儿?

当他傻的吗?

方子晨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又道:“就算是打了又怎么样嘛!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不懂?这是我和我夫郎之间的情趣。”

蒋正徐问:“不觉得丢脸?”

方子晨脸上透着股浓烈的犟劲:“有什么好丢脸的。”

蒋正徐以目示意正在忙活的周哥儿,问:“那个小哥儿也是你夫郎啊?”

方子晨立即摇头:“不是,他是我夫郎的好哥们,你可别瞎说。”

看他有些慌乱的样子,蒋正徐笑起来:“不是就不是,瞧你,紧张什么。”

“我能不紧张吗,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方子晨说:“毁人名声,天打雷劈。”

第166章

蒋正徐慢悠悠的吃着南瓜饼子,六个饼,他从早上一直吃到了中午,方子晨从厨房探出头来,见他还在,正纳闷着,看见外头跑进来个小官兵,两手抱拳躬身禀报:“大人,府里派了人来,说张姨娘病倒了,不肯喝药,让€€€€€€€€€€€€”眼见着蒋正徐脸色愈发阴沉,小官兵不敢再说了。

“你收了她多少银子?”蒋正徐问。

官兵哆嗦一下跪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方子晨拿着锅铲先冲过来了。

“我说呢!你搁我这坐这么久干什么,原来是不敢回去。”

蒋正徐挥手让小兵出去,纠正他:“不是不敢,是不想。”

方子晨双眸发亮,八卦异常,凑过去:“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是不是小妾太多,你力不从心了?我听说那张怀妮快三十岁了,你还有两个二十多岁的通房丫鬟,她们这个年纪,需求最是旺盛,可你€€€€€€€€€€€€瞧你这样,怕是满足不了她们,被她们缠得怕了,不得已躲到我这里来的吧!”

蒋正徐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沉默半响,道:“我有个朋友,他少时爱恋一姑娘€€€€€€€€€€€€”

他絮絮叨叨将他和古大丫的事说了出来,说了半响,见方子晨没有动静,抬眸往去,就见方子晨看人渣似的看着他。

蒋正徐咳了一声:“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说了,那是我的一个朋友。”

方子晨不信。

无中生友。

呸,这人渣。

蒋正徐问:“你觉得,他真的做错了吗?”

他之前一直不觉得错,可被吴老那么一说,他恍若成了负心汉。

但他有什么错?

他给古大丫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如果没有他,古大丫这辈子,也许还在村里刨食,为那一日三餐发愁。

他没亏待她,她如今吃的,穿的,哪样不好?

他在扶安镇身份尊贵,这事压在心里,实在是堵得慌,他想一吐为快,可同旁人说,即使他有所不对,大家为了奉承他,怕是不敢说实话。

他双眼微眯,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方子晨€€了他一眼:“我不敢说。”

蒋正徐摆摆手:“你且大胆说,无妨,本官不会砍你脑袋的。”

方子晨:“€€€€€€€€€€€€”

这好像是皇上的台词吧!

你一区区七品芝麻小官,有那本事想砍人脑袋就砍人脑袋吗?

“我也不是怕你砍我脑子,”方子晨道:“而且,真算起来,我还是你爷爷呢,砍我脑袋,你就是大不孝了。”

蒋正徐眉心紧拧,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差了:“你刚说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爷爷啊!”

蒋正徐拍桌:“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方子晨跟他掰扯:“你看啊,吴老是你老师,对不对。”

“是又如何?”

方子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不对啊!”

“对。”蒋县令气笑了,先前之以为这小子想占自己便宜,没想到,竟连老师的便宜都想占,他几乎咬牙切齿:“然后呢?”

“我救了吴老头,”方子晨眨巴着眼,说:“没有我的话,他现在估计早埋土里了,所以,我给了他再生之恩,算他半个爹吧!他是你爹,我是他爹,你可不就是我孙子了么,你要砍爷爷的脑袋,可就大不孝了,这话没毛病吧!”

蒋正徐:“€€€€€€€€€€€€”

听起来逻辑通畅,他反驳不出一句话,可心里就是憋得慌。

他猛灌了两口水:“那你刚又说不敢说。”

“我不是怕你砍我脑袋不敢说,我是怕说了,打击到你,你会想不开,所以我不敢说。”方子晨道。

蒋正徐看着他,视线停在他脸上,不得不说,这人长了张倾城脸,对着这么个人,他发不出火来:“本官没你想的那么不中用,你大可不必如此顾虑,所以,你觉得我那朋友做错了吗?”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每个人所思所想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不好下定论,”方子晨快速瞅了蒋正徐一眼:“但错不错的先不说,他渣却是可以肯定的。”

蒋正徐:“€€€€€€€€€€€€”

蒋正徐声音很低,道:“可他给他夫人享了荣华富贵,这还不够吗?她却还是不开心,整天丧着一张脸。”

“那你现在当上官了,吃穿不愁,在扶安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方子晨反问他:“你开心了吗?”

蒋正徐顿住,突然说不出话。

“她是个地道的村里姑娘,大多数女人,她追求的不是荣华富贵,她只想要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孩子孝顺,家庭美满,夫君孩子,这两样她都没有,别说享荣华富贵,即使顿顿吃黄金,她都不见得会高兴,所以她不丧着张脸你还指望她笑呵呵啊!”

方子晨啧啧两声,摇头道:“说什么有真正喜欢的人,那怎么的还三妻四妾啊!”

蒋正徐反问:“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喜欢就不能三妻四妾了?”

“真正喜欢一个人,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这喜欢的人,他就好比眼屎,是软的,旁的人,皆是沙子,硬邦邦的,看两下都碍眼,更别说要装到眼里了。”方子晨看着蒋正徐,像在看那不听话,老跑出圈的猪崽子:“而且,古夫人太可怜了,嫁了你这么一个渣男,跟守活寡一样,她上辈子是不是刨人祖坟了,这辈子才倒了这么个大霉。”

蒋正徐:“€€€€€€€€€€€€”

“我都说了,这是我的朋友”

方子晨不听王八念经,还在继续:“我要是她啊!我就往院里招几个小面首。”

蒋正徐凉凉的道:“那她就该被下堂了。”

“为什么?”方子晨眼神意味不明:“你三妻四妾就可以,她就不可以了?”

“汉子和妇人不一样。”蒋正徐说。

“哪里不一样,你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她难道有三只眼睛两个鼻子不成,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而且,要真说起来,我们汉子还不如他们姑娘哥儿呢!”方子晨说完,见对方眼神空洞,紧紧捏着碗不说话,叹了口气,他个现代人,同这老古董说这些干什么?他那汉子是天,女子需得俯首的思想已是根深蒂固,鸡同鸭讲,没意思:

“听不懂啊?一般很有道理很有哲学的话,正常人都是听不太懂的,我忙着呢,你哪来的回哪去,别杵在这儿了。”

这就是个人渣,他可不能跟这种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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