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194章

以前方子晨曾跟赵哥儿说,他在学校里经常横着走,说其原因,是因为他二哥是学霸,其实不然。

大家不敢惹他,追究到底,只不过因为他姓方。

……

方爷爷有两个儿子,方爸爸从商,方叔叔从政,老爷子在军部又是响当当的人物,方家权盛无人敢惹。

方二哥七岁时将方子晨从外头捡回来,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件衣裳,肚脐也没有剪,身上脏兮兮的,沾满了尘土和一些血迹,大城市里环卫做的好,即使是马路,也是干干净净,脱了衣服上去滚,也滚不出一身泥,除了郊区,绿化带,城里是找不到一片泥地的。

方父方母吓了一跳,问方二哥,孩子哪里来的。

方二哥抱紧方子晨:“这是我从垃圾桶里捡的,是我的弟弟,你们的小儿子咧!”

话刚落,他就被打了一顿。

方父报了警,方二哥被两警察带去‘指认现场’。

那是离高档别墅区三公里不远的一处小巷子里。

那边是大学路,附近有两所名牌大学,还有几所技校,边上小吃多,门店多,方二哥总假借晚跑的名义偷偷过这边来玩。

别墅区域治安好,他晚跑时家里的保姆并没有跟着他,他便跑大学路那边去吃喝。

保姆总说路边摊不干净,但路边摊味儿总是最香,东西也是最好吃,方二哥有时也会进小店里嗦粉。

门店外灯红酒绿热热闹闹,店铺后门便是一些租出房,安安静静,几盏路灯幽暗发黄,投着死寂的光,宛如被那一排门店隔成两个世界。

那天他吃多了,小店里没有厕所,服务员带他去巷子里的公共厕所,他蹲坑一贯蹲得久,便让服务员先走了。

蹲了十来分,擦了屁股出来后,路过垃圾桶,他控制不住的去瞧,要是换在别墅区里,他还想去翻,可这儿的垃圾桶大概十几年都没洗了,黑乎乎的不说,附近几家做餐饮的店铺常往里头扔些烂菜骨头,夏天热,烂菜渗了水出来,臭烘烘的,方二哥失去了翻垃圾的性质,转身就要走,里头却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啼哭声,像幼猫哀哀的叫唤一样。

方二哥以为听错了,又静静听了会,里头又传来两声弱弱的哭声,他当场眼睛就瞪大了,顾不上嫌弃,冲到垃圾桶边,趴着桶朝里望,就见个小孩躺在个白色的泡沫箱上。

遗弃小孩是违法的。

警察调取附近监控,又询问附近的摊贩,皆是一无所获,也毫无蛛丝马迹。

监控中,环卫车每天都会来收三次垃圾,最后一次是傍晚五点,这会附近的小摊和店铺并没有什么人,垃圾也并不多,只有两商贩往里扔了些装冻肉坏掉的泡沫箱,期间直到方二哥出现在监控里,这段时间虽也陆陆续续有人从垃圾桶旁边经过,但都没有往里投掷垃圾,也没有任何的嫌疑人。

方子晨像是凭空出现在垃圾桶里的一样。

警察查不出来,孩子便一直留在警局里,方二哥却闹着吵着,说要找方子晨,那是他捡回来,是他的弟弟。

方父方母工作忙,并没有时间再去照顾一个孩子,方大哥和方二哥他们虽说基本都是扔给保姆照料的,可为了同孩子培养感情,两人晚上还是尽量抽时间同孩子相处两小时,陪他们一起游戏,现在好不容易盼着他们长大了,哪里愿意再养一个。

然后方二哥绝食了,不去上学了,说没有弟弟,他生无可恋了,水都喝不下去了,要死了,让他妈妈买部游戏机跟他陪葬。

方母劝他,他也不吃,方父打他,他更是不吃。

没得办法,两人只能动用些关系,把方子晨领了回来。

也许是年近四十,对孩子有了更多的渴望,人也更有耐心了,方子晨警局呆了三天,拿回来后,方母瞧他是怎么瞧怎么可爱,保姆都不让抱,方二哥也不给碰,晚上都要抱进房里去睡。

满月时,方父给他取名,叫方子晨。

晨时夕照,新阳初升,方父希望他朝气蓬勃、阳光积极,乐观开朗。

方子晨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三岁前,不是在别墅区里浪,便是去军区大院玩,外头都知道方家老大领养了个孩子,很是得宠,要星星不给月亮,家里老的小的,护他护得紧,但那孩子长个什么样,大家却是都不知道的。

直到方子晨三岁,才在众人面前首次亮相。

那是方奶奶过六十六岁生日,不是大寿,家里原是想小办,但客人来的实在多,最后包了家酒楼。

方父方母要忙着招呼客人,便让方大哥和方二哥带着方子晨。

不用刻意介绍,大家一瞧便知道,能被方家两大少爷护在怀里,抱着哄着,有此殊荣的,那只能是传说中的那个方家养子了。

方子晨小西装三件套,领口打着个蝴蝶结,脚上一双锃亮的小皮鞋,长得唇红齿白,干干净净,混血的洋娃娃一样,模样十分精致,他被方大哥抱在怀里,见方大哥胸口别着个胸针,便说好看,原只是想夸一下,但方大哥以为他喜欢,直接拿下来给他玩。

方子晨吃得多,又闲不住,中午在外头跑了一下午,方大哥怕他饿了,让他坐在小沙发上,说去取小蛋糕和饮料来给他吃。

酒楼处处有监控,来的也都是父母和叔叔爷爷圈子里的人,方大哥不怕人丢了。

方二哥去玩了,方子晨一个人呆着无聊,便玩起手上的胸针,上面有颗小钻石,泛着灯光,方子晨扣了扣,见扣不下来,也咬不动,便拿脚去踩。

他不觉得自己这一行为有什么,这样类似的小钻石他就有八/九个,且都比这个大,他二哥以前对他说这发光的,亮晶晶的玩意儿是玻珠,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让他随便玩儿。

对面几贵妇见他这般举动,蹙起了眉头。

“他就是方总那个养子吗?”

“应当是了,刚我见方大少抱着他呢!”

“长得倒是可爱,怪不得一家子都疼他。”

“三百多万的胸针拿来踩,方家倒是豪横啊!”

“也不知道方总和韦总是怎么想的,都有两孩子了,还领养一个,还是个男孩,也不怕他以后抢家产。”

有人朝四周望了望,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便道:“我听说他是方二少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真的假的?”

“圈内人都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以为是正规福利院领的,如果是从垃圾桶捡的,那他们带这孩子去检查过了吗?不会是有什么缺陷或者什么毛病吧!”

“应该没有吧!瞧他挺好的啊!”

“你不懂,这年头乱,那些个男男女女开放得很,前几天你没见老秦家啊,听说他女儿才大三,挺爱玩的,常在夜店里泡,未婚先孕了,那孩子还染上了艾滋,你看这孩子皮肤白的,听说都三岁了,个子却那么矮,我看八成是有问题。”

“我也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问题的,不然他亲生父母怎么会把他扔那种地方!”

“养这种孩子干什么,真想养,去福利院领一个不就好了,垃圾桶里捡的,那是不干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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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被丢弃的孩子,除了少数养不起迫于无奈丢弃外,大多原因都是孩因为子有缺陷。

她们见方子晨小,以为他听不懂,说话便肆无忌惮,都在猜测他这小模样的,为什么会被丢弃,为什么父母不要他,他身子是不是有什么病,能被方家领养了,算是走了八辈子的运。

那语气,那神情,那些指指点点,恶意的揣测,那由羡慕产生的妒忌,并不是不痛不痒,而是成了剜方子晨血肉最有利的刀子。

他从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起初他还有些懵,震惊过后才迟钝的,心里升起一股被针一下下狠扎般的疼痛。

他没有一个可以慢慢接受的这一事实的阶段,骤然知道真相,不等他有所回缓,狂风暴雨便铺天盖地的直接向他袭来了。

大堂灯光亮得格外刺目。

他像被剥光了一样,扔在人群脚下,像个劣质产品一样,受人品头论足。

那帮人还在说,方大哥突然出现,直接将托盘朝她们扔了过去。

方二哥恰好回来,见了这一幕,直接冲过来:“卧槽,大哥,你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方大哥彼时十二岁,个子抽条拨高,有些消瘦,但五官极度深邃,他乃方家长子,自小便按继承人的要求来培养,年纪虽小,但发起飙来,一身通寒的气质,把对方几人吓得够呛。

他知道方二哥的软肋,也最会指使人,他话少,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但方子晨知道,他二哥被方总揍,其大部分原因,都是来自方大哥的挑唆:“她们欺负小弟。”

“什么!”方二哥扭头,见方子晨双目失焦,茫然无措的可怜模样,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对面那几贵妇撞了过去。

这事闹的有点大,对方家世势力不及方家,即使被方大哥扔了蛋糕,一身高定脏了大半,又被方二哥撒泼似的抓,大伤没有,却也极为的丢脸和狼狈。

方父搂着方子晨,将他头往胸口按,问方大哥,知道事情原委,便强硬的要求对方跟方子晨道歉。

跟个孩子道歉,有人拉不下面子,又觉得两家还有生意上的合作,方家虽是宠这个养子,但也不过跟她们宠家里养的宠物一样,平时无聊,便抱在怀里揉揉,忙时便一脚踹开,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便道:“方总,我们不是故意的。”

“对啊,我们就是随便说了两句,真不是故意的。”

方母直接拿起红酒,朝她们泼了过去。

‘不是故意的’这话在方子晨眼里,跟‘没诚意’划等号,效果等同于‘所以你该原谅我’。

因为不是故意的,所以说两句,能有什么关系。

从晚宴回来后,方子晨便有些闷闷不乐。

他这样的,搁方二哥那马大哈身上,方父方母指定不会多想,可方子晨年纪小归小,却聪明得紧。

家里人也不敢再瞒着他,将事儿说了出来。

此后方子晨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方母方父虽然也疼他,待他同亲生父母没有任何区别,可被丢弃这件事,还是像根刺一样,横在他喉咙口里,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扎得他难受。

他的母亲,为什么要丢弃他?

为什么要把他像垃圾一样,扔在垃圾桶里?

她有想过给他留条活路吗?

应该是不想的。

那女人对他但凡有一丝的亲情和怜悯,都不会选择把他扔在那种地方。

福利院,公路旁,花园里,能扔的地方那么多,体面的方式也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选择把他当无用的肮脏的垃圾一样,丢垃圾桶里?

如果不想要,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

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方子晨是怨恨的同时又耿耿于怀。

可他会收敛情绪,伪装心性,他表现得毫不在意,想欺骗所有人€€€€他的乐观里,掩藏着的自卑和软弱。

那晚,那些人,指着他,满目不屑的表情,他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什么样的话,不带任何贬低辱骂,却能让人记一辈子。那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

爷爷告诉他,一个真男人,是不该自卑和软弱的,他要像铁一样,能弯能曲又坚不可摧,别人朝他挥拳头,痛的是自己。

他觉得这话相当的有道理,于是,他把这两样情绪关在一个小盒子里,不允许自己和任何人去触碰,之后,他强迫自己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充实自己,想使自己变得优秀,他就是想着有一天,如果碰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看到他优秀的样子,会不会感到后悔。

可那时他才三岁,一系列的变化让方父方母察觉到了异常。

在暗中观察他一段时间后,方母联系了她在外工作多年的妹妹。

方母说要带方子晨去医院时,方子晨还挺开心。

大多孩子都怕去医院,见穿白大褂的就恐惧。

可市医院里,急诊科的医生是见了方子晨就恐惧。

方子晨快三岁时,奶奶说想他,方母便送他去军区大院,刚住没两天,方子晨就和一只军犬干了起来。

一人一狗打得火热,军犬受过训练,不会乱叫,战斗力也彪悍,正常成年男子一般也不会是对手。

奶奶和爷爷听见狗叫时,还纳闷,结果出门一看,方子晨正摁着差不多一米来高的军犬,死死的咬着它的肚皮。

他手臂上有被军犬刮到,爷爷奶奶送他去了急诊,路上爷爷不停夸他,乐呵呵的说他小小年纪便如此了得,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受伤了也没哭,是个英勇的小男人,他的小乖孙最厉害了,天下第一。

伤口包扎好,还要打疫苗,爷爷奶奶便拿玩具逗他,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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