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面色为难:“真找大师看过了?可我按书上所述,这铺子真不太合适。”
管事扶着腰:“啥子书嘛!有些书都是乱写来糊弄人的,大师说的,不可能有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方子晨说。
“哎呦,方少,这铺子真的不错了,宽敞亮堂,外头人流又多,别处再也寻不着这种好铺子了,您若是不满意,那我再给你降点行不行?”
方子晨淡淡道:“降多少啊?”
管事的道:“一月您给我十四两,成不?”
方子晨摇头,耐心告罄:“还是太贵了,小弟,我们走吧!”
见着人真要抬腿往外走,管事的急忙伸手拦住。
“哎哎哎,方少别走啊,万事好商量嘛!”他咬咬牙:“那您一个月给我十两,成不?最低这个价了。”
方子晨立刻止了步子。
“成啊!那我们快些签契书吧!”
管事:“€€€€€€€€€€€€”
他对上方子晨笑呵呵的脸,总感觉上当了。
乡试三年一次,下一次正巧明年,乡试一般在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
逢子、午、卯、酉年为正科,遇庆典加科为恩科,考期亦在八月。
各省主考官均由皇帝钦派。中试称为“举人”,第一名称“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第三、四、五名称为经魁,第六名称为亚魁。中试之举人原则上即获得了选官的资格。
凡中试者均可参加次年在京师举行的会试。
秀才每月可领二两银子的月供,举人就更多了,亚元是五两,经魁往后是四两,解元是六两。
方子晨就是冲着解元去的。
而且考得好,赵哥儿还会香他,虽然平日里赵哥儿也常香他,但崇拜的香香和爱的香香,还是有所差别的。
这会十九,也不年轻了,方子晨打算明年八月就下场,恩科多是新皇继位举办,听说京城那位如今才四十,离死还远呢,恩科就不用想了,明年若是错过,那可就得多等三年,一月六两,三年便是二百一十六两,说什么都不能错过了。
黎艺盛见他签了一年的书契,便知他打的什么算盘了。
府试离院试不过几月,方子晨便考上了,如今有一年时间,想来更是有把握。
只是€€€€€€€€€€€€
从牙行出来,黎艺盛才到:“你刚知那铺子有问题,怎的还租?”
他原以为方子晨胡说八道,可管事脸色不对劲,黎艺盛就懂这铺子八成是有问题的,可人在,黎艺盛也不好多说,给方子晨打眼色,这人愣是没瞅到,拉他衣袖,他还喊:‘你扯我干嘛!’黎艺盛都无语了。
方子晨将契书小心翼翼的叠好塞入荷包里:“以前风水学上就是这么说的。”
“那你€€€€€€€€€€€€”
“我命由我不由天。”方子晨看着他:“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黎艺盛:“€€€€€€€€€€€€”
这便宜是这么占的吗?你真缺那几两吗?
“铺子租到了,那你是要回去了吗?”黎艺盛有些不舍的问。
方子晨想了想,摇头:“过两天吧!”
黎艺盛:“是还有什么事?”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没事,早急吼吼的嚷着要回家了。
“想找个书院进读。”方子晨有些苦恼:“知识贮备不太够用了,想一举考上,为了保底,还是得找个夫子才行,不然光我自己,自学一年怕是得擦着车尾上去。”
这话相当自大了。
黎艺盛没个好脸:“用什么找,你院试第一,清河、平清、山乾,还不是随你选,随你进,不过照我说,还是清河书院比较好些。”
“啊!清河啊!之前吴老头也跟我推荐过,不过我感觉这书院学费有点贵。”方子晨拧着眉头:“而且这书院名声很大,名声越大,我越感觉有点不靠谱。”
黎艺盛看着他。
方子晨面色正经道:“好的书院,它都是低调的,就像做人,傲的那个往往都是虚有徒表,像之前院试,大家都吹那个什么白桦南什么记锌舟,说这两人学识诗赋如何如何了得,结果你看,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黎艺盛点头:“对。”
“一点都不懂得低调内敛,炫得越嗨,死的越惨。”方子晨继续说。
黎艺盛附和,咬着牙道:“就是,院考前夕我还见他们在八方楼里吟诗作对,好一帮人围着称赞。”
方子晨有些疑惑:“那你生什么气?瞧着你像牙痒。”
黎艺盛有些焦躁的心烦,忍不住又在脑中回顾那天撞见的那一幕,闷闷的说:“谢叔当时也在,他对白桦南似乎有些意动,后来还将人约了到了府上。”
“哈?”方子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刚去了一个黎艺兴,现在又来一个白桦南,都说帅气的人,感情会比较坎坷,如今瞧着倒也不尽然。
第226章
方子晨拍了拍黎艺盛的肩膀,黎艺盛情绪有些低落,道:“黎叔不是很看好我,他甚至有些瞧不上我,其实我都知道,但我是就是想不明白,除了不能科考,我哪一点比不上白桦南。”
白桦南方子晨没见过,不好做比较,只得安慰道:“没事兄弟,有些事你现在想不通,不要着急,过段时间你就想不起来了。”
黎艺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虽是不能科考,但我自认我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白桦南有什么,不就会逼逼两句,哼,有什么了不起。”
愤怒只持续了片刻,随即茫然自卑接踵而至。
气话是这么说,可白桦南同他相较,硬要比个高低,他也是自愧不如。
方子晨有些同仇敌忾,道:“对,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他对上黎艺盛的视线,问:“那你会吗?”
黎艺盛:“€€€€€€€€€€€€”
扎心了。
……
清河书院名声大噪,倒不是自吹自擂,而是这书院真有些本事,同国子监不可比,但相较山乾和平清书院还是好很多,若是没那实力,往年府试、院试也不可能总是他们占据榜首了。
清河书院学府贵,其他两个书院也没便宜到哪里去。
方子晨比较一番,最后还是选了清河书院。
先前店铺是压二交三,一下便去了五十两,如今还剩五十,方子晨买了些柴火,接连热了几锅水,将店里的锅碗瓢盆碗筷都煮了一遍,这是二手货啊!不煮他都不放心用,因着上次搞了个大乌龙,这次他也没想着出去找人了,自食其力,撸着袖子将衣柜床铺擦个干净,锃光瓦亮,待干了,这才锁好门出去。
再添些柴米油盐,月底就可直接拎包入住了。
这些东西在祥和街有卖,方子晨刚从铺子里出来,就‘咦’了一声。
“杨叔?”
杨慕涛循声回望,见到他,还有些惊。
“方小子,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房啊!”方子晨说。
杨慕涛闻言,便想起来了,早些时候方子晨同他说过这事儿,他朝后头望,铺子大门紧闭,上头挂了把新锁。
“租到了?”
“嗯!”方子晨笑着,喜滋滋的:“你要看一下吗?月底我入住新房,有空过来吃顿饭啊!”
这算哪门子的入住新房?
人入住新房喊过去吃饭,多是要送礼的。
杨慕涛瞪了他一眼,又想占他便宜,这死小子。
里里外外简单逛了一圈,杨慕涛道:“这后院还算大,租金怕是不少吧!”
“你猜我多少银子拿下的?”方子晨说。
杨慕涛评估一番:“按市价,怎么的也得十六七两吧!”
“错。”
“那多少啊?”杨慕涛看他,若是多过十六七,这小子在他话落时怕是要直接跳脚囔着要找牙行了,如今笑成这副鬼样子,想来是占了大便宜。
他试探:“十四两?”
方子晨插着腰,还是摇头:“错。”
“十三两?”
“不对。”
€€€€€€€€€€€€
“十两?”
方子晨这下点头了:“嗯啊,赚大发了。”
杨慕涛蹙起眉,这月租低成这样,这铺子怕是有问题。
牙行不可能做亏本生意的,杨慕涛又回身逛了一圈,最后道:“屋子瞧着是没问题,但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这房子不会是死过人或者闹鬼什么的吧!”
“瞎说。”方子晨瞪他:“怎么会闹鬼呢!这个价都是我凭实力砍的,再说了,闹鬼就闹鬼,老子住进去,闹一个,老子打死一双。”
杨慕涛无言。
瞧着这话,这小子怕是为了占那点便宜,连鬼屋都敢住了。
方子晨炫了一番,问起正事:“叔你来源州干嘛呢?”
但凡换个人,杨慕涛都难以启齿了,不过那天方子晨目睹了全过程,也晓得这事,他便也不遮掩。
前儿他同好友来源州谈生意,杨家老二来找他,说郑晓玲前几月在苏平镇那儿产了一女婴,让他过去看看。
当初气上头,大家都不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杨家的种,如今大半年过去,气也消了差不多,冷静后便又觉得这事虽是没有可能,但万一呢?
如果真是杨家的种,那必是不能留在那种地方的。
吴老源州户籍,当初郑晓玲便被押回源州问审,谋害举人老爷可不是小罪,杨管家被判流放,按律令,郑晓玲应被发放边州服徭役,但当初她怀着身孕,路途遥远颠簸,知府便将她发放至苏平镇,修理官道。
杨家老二消息灵通,得知郑晓玲产了一女,便给杨慕涛去信,让他去看看,杨慕涛个被戴绿帽,哪里肯去,前儿杨老二亲自找上门,好说歹说一通,杨慕涛才勉强答应跑一遭。
先前是搭友人马车前来,今儿杨老二家马车不得闲,杨慕涛出来自行找车,没成想遇上了方子晨。
一个人去倒也是寂寞,他开口:“方小子,要不你同我前去吧!”
“啊?”方子晨不太想去,他还想着今儿买了油盐酱醋,明儿就回家呢!可是杨慕涛待他不薄啊!如今难得开口,就€€€€€€€€€€€€就舍命陪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