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艺盛:“€€€€€€€€€€€€”
真是惯会胡说八道,他一个都没有呢!方子晨有一个了还不行,还想驴他说有两个,想占他礼,没门。
“你上次不是说,你只有一个儿子吗?”
方子晨回:“是只有一个儿子啊!另一个是个哥儿。”
黎艺盛:“€€€€€€€€€€€€”
“哥儿不算儿子的。”方子晨补充完,拧着眉思考了会:“他应该算半个儿子半个女儿,我府试那会还没有呢!所以我之前没有跟你提很正常,如今既然说了,你该怎么准备,我想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黎艺盛:“€€€€€€€€€€€€”
黎艺盛一指门口:“你快走吧!拜托你了。”
即使黎艺盛不说,方子晨也想赶紧动身来了。
这铺子租下来了,总不能空着,镇上的铺子虽没到期,但那铺子一月才多少月租啊?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而且源州人多,生意应该更好做。
方子晨一路策马而去,到扶安镇时,也不过正中午,方子晨去还了马,又给了个西瓜当谢礼。
赌馆老大没要,只说真想谢,让他夫郎再给他泡些鸡爪。
方子晨白他一眼,说店里有卖,想吃自个过去拿,结果一说起这个,赌馆老大便气,他差人去买了几次,六次有四次都是空手而归的。
泡鸡爪酸酸辣辣,而且也不晓得咋做的,还凉嗖嗖,这种天吃最是开胃,可惜这吃食实在太受欢迎,赌馆离方家铺子太远,每次派了人过去,店门口的队伍已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方子晨倒也够义气:“那我跟周哥儿说一声,以后给你留些。”
赌馆老大这才开心了。
方子晨又去了一趟醉宵楼,想着这西瓜是杨慕涛出的银子,他得给人哥儿送一个过去,结果到店里,竟发现自己儿砸也在。
“父亲回来咯,父亲回来咯~”方子晨刚到门口,乖仔就瞅见他了,高兴得双眸发光直跳脚,转了两圈才朝方子晨扑过去。
“儿砸~”方子晨直接丢了西瓜张开手接住他,夹着他腋下一把将他举起来,亲他脸:“哎呦,几天不见,我儿砸重了,快抱不动了呢!”
“不重不重不重~”乖仔紧紧抱着方子晨的脖子,同他蹭蹭脸:“乖仔想父亲,想滴食不下咽,辗转反侧,寝食难安,苟延残喘,气息不畅,身娇体弱,都瘦鸟咯,肚子扁扁滴,肋骨一根一根凸凸滴。”
方子晨:“€€€€€€€€€€€€”
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啊!!
而且肋骨不是一根一根,难道还能是半根不成?
乖仔揽着方子晨的脖子奶呼奶呼的说:“乖仔昨天做梦,白骨精来找乖仔,她都说乖仔瘦瘦,像她儿几,要带乖仔走,吓喜乖仔哟,乖仔怕怕滴,都晕过去鸟,一宿没醒。”
方子晨:“€€€€€€€€€€€€”
当他傻的吗?睡着就睡着呗,还说晕。
这死孩子。
方子晨捏他屁股:“你怎么在这里啊?”
乖仔噘着小嘴儿亲了方子晨一口,又扯着袖子给方子晨擦额头上的汗,才道:“来看杨猪。”他迫不及待的开始告状,委屈道:“乖仔在家无聊无聊滴,爹爹不给乖仔喂鸡鸡。”
方子晨没问为什么,只好笑的看着他:“告诉父亲,你又喂死了几只鸡啊?”
乖仔眼神开始飘忽,神色忸怩,脸也开始泛红,听见方子晨笑,羞得把脸埋到他脖颈处,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父亲不准笑,不准笑哟~”
湿热的气息奔洒在脖颈上,有些痒,脸蹭过去,又软乎乎的,方子晨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方哥。”
杨铭逸正在柜台后面吃绿豆糕,下头还搁着一桶冰,应该是赵哥儿送来的。
离开时,方子晨有教赵哥儿做,不然自己一走好几天,家里三人该‘断粮’了。
先时热,赵哥儿和乖仔习惯了,也能睡得着,就方子晨热得顶不住,结果冰做出来,放床边,才凉了几晚,有天下雨,方子晨就没弄,结果这两父子翻来覆去的,说热多睡不着。
小风房里也放了,结果这小子更夸张,把桶放床上去,抱着桶睡,结果鼻涕流了两天,赵哥儿断了他的冰,这鼻涕才没有了。
一个赛一个的‘娇’,方子晨只能教赵哥儿做。
午时热,楼里没什么人,杨掌柜年纪大了,去楼上歇息了,其他伙计三三两两的趴着桌子午睡,就杨铭逸看着店,他嫌无聊,便让人去店里给赵哥儿带话,说把乖仔带来。
刚两人正在写字。
方子晨瞧了瞧,杨铭逸的字自是不用说,自己儿子的,自己手把手教了几月,到也是有模有样了,起码是认得出,隐隐还有些风骨。
不错不错。
方子晨拿了个西瓜给杨铭逸,又拿了一个给王小虎他们分,这玩意儿几个伙计也没吃过,但都听说过,这会高兴得很,猛夸方子晨帅,方子晨听得通体舒畅,容颜焕发。
这几人同方子晨感情也好,乖仔来这玩的几天,伙计们有口小零嘴都舍不得吃塞给他,乖仔刚也说了,西瓜虽贵,方子晨也给了。
同杨铭逸坐了一会,问他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事,闲聊几句,等下午没那么热了,这才打算回去。
麻袋里还剩五个西瓜,方子晨都后悔买少了,一路人情送过去,竟去了大半。
九个西瓜他都能从苏平镇背到源州,又从源州背回来,如今只剩几个,更是没问题。
乖仔却紧紧拧着两道小眉毛,将袋子打开,抱起个大西瓜顶在肚子上,说:“重重,乖仔要帮忙。”
一路抱回去是不可能的,换了个人都嫌他添乱,但方子晨感动啊!
瞧瞧,瞧瞧自己这儿砸,多体贴,多孝顺,多懂事啊!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好的一面,应该鼓励夸奖,让他继续发扬。
方子晨窜进后厨,拿了个背篓出来,将西瓜装里面,这才抱着乖仔亲。
“我的小心肝真懂事咧。”
乖仔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挺着胸膛:“父亲爱乖仔,乖仔也爱父亲,乖仔系男仁惹,男仁,就系要有肌肉,有力气,要懂事。”
背篓跟乖仔差不多高,背着很麻烦,几乎拖在地上,从后面看,儿砸的发顶都没瞧见,那西瓜也大,五斤多差不多六斤,方子晨原想着自家儿子肯定背不了多久,几码不到城门就该喊累了,结果谁知道这小子竟硬生生背到了半路。
方子晨走在后面看,几次都忍不住想笑。
乖仔太矮了,背篓比他高比他大,他被遮挡得严实,就走动时,隐隐看见两只小脚,就像个背篓成精一样,生出两只小脚丫,咕噜噜的在地上走,若是不知情的在后头瞧见,怕是要被吓个半死。
乖仔又累又热口又渴,小脸蛋儿红扑扑,额前的头发湿乎乎的,成了一小撮一小撮,黏在他脑门上。
“父亲,”他小嘴儿喘着气,用手臂抹了下汗,仰着头,眼睛黑溜溜的:“父亲,乖仔累累咯,西莫办呢~”
方子晨忍着笑逗他:“你不是说你是男人了,有力气了吗?”
“啊~”乖仔眼珠子乱转:“乖仔有这么说过吗?乖仔刚才一定系糊涂鸟,乖仔鸡鸡还小,鸡鸡小,就还不系男仁,乖仔还系个小可爱,可怜弱小又无助,父亲背乖仔吧!好不好呢?”
方子晨忍不住捏他脸,将他抱起来,一起到路旁的树阴下休息。
孩子能自个走这般久,已出乎意料了。
方子晨一拳砸开了个西瓜,乖仔蹲在一旁,哇塞一声,拍着手吹马屁:“父亲好厉害哟,乖仔好喜欢~”
方子晨傲得鼻孔都粗了一圈,面上却是正经:“小意思,算不了什么的。”他把一边西瓜递过去:“吃吧,可甜了。”
“谢谢父亲。”乖仔都没吃过西瓜,他吃过的水果有限,常是一些山里的野果,有些酸得掉牙,他吃的时候,五官几乎都皱在一起,成了个小老头。
这会捧着西瓜,咬了一口,眼睛登时一亮。
第232章
“哎呀~系甜滴呀?”乖仔瞪大了眼睛说。
方子晨揉揉他的头,摘了几片大树叶给他扇风:“好不好吃?”
“好西滴,甜甜,”乖仔把西瓜递到方子晨嘴边:“父亲也西。”
方子晨咬了一口,乖仔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在草地上吃起来,小嘴巴被汁水染得红彤彤,腮帮子鼓着,一动一动的,跟小仓鼠一样。
他啃着方子晨掰给他的那一小块,吃得干干净净,一点红肉都没有。
先时他同赵哥儿过得苦,如今好起来了,他吃东西依旧节省,坚持不浪费一丢丢,也勤快,这种天热得紧,他总是跑外头挖蚯蚓,鸡喂死了倒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吃鸡肉,想给鸡鸡喂饱饱的,让它快快长大,人家养鸡,倒也不用天天挖蚯蚓,去菜地里扯几片茶叶子丢鸡圈里就行了,可自家菜地种的都不够吃,哪里有剩的给鸡吃?
乖仔还时常一个人顶着烈日跑外头去找野菜,一双手上,满是刮痕沧桑,被草汁侵染的色,怎么洗也洗不掉。
西瓜被他吃得只剩点皮,方子晨说还有,要掰给他,不要啃了,红色的肉都吃完了,啃那白瓢也不甜,乖仔摇头,说剩下的要拿回去给爹爹和哥哥吃,好吃的,甜甜的,爹爹都还没吃过。
袋子里虽是还有,他也只以为是要留着送人的。
方子晨觉得孩子可懂事了,又掰了一大块给他:“吃吧!还有呢!不送人,回去再给爹爹开一个。”
“谢谢父亲。”乖仔接过西瓜,把西瓜递给方子晨,照例让他先吃一口,方子晨说不要了,他才开吃。
他头都要埋到西瓜里,一人就吃了一小半,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方子晨把另一半收回背篓里,抱着他往家走,乖仔拿着树叶,给方子晨扇风,还唱歌给他听。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风吹雨打都不怕€€€€€€€€€€€€”
赵哥儿正在院子里做烤鸭,小风在一旁打下手,狗子趴在屋檐的阴影下,原本在睡觉,鼻子动了动,却突然站起来,朝着门口不停的叫,赵哥儿正愣怔,外头传来乖仔的笑声。
咯咯咯的,笑成这样,一定是夫君回来了。
赵哥儿冲到门口,果然见到了方子晨。
相别几日,对方身姿依旧挺拔,模样夺目,站在金黄的烈日下,是堪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的存在。
炎日里,他像一阵清风,又似一清泉,潺潺流水,从远处而来,是困于炉火里,受大火灼烧,干渴得双唇皲裂的人,心底的那抹渴望。
赵哥儿脸上顿时止不住地泛起笑意“:夫君,你回来了。”
“嗯!”方子晨抱了他一下,亲他额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怎么样,想不想我。”
“想~”赵哥儿抱着他的腰,笑盈盈的抬眸看他,眼角眉梢上全是开心的痕迹,嘴角上翘。
方子晨突然觉得渴得厉害,半道上明明吃了两片西瓜,可对上赵哥儿带着光的双眼,他浑身燥热,喉结不由微动,轻轻捏他脸,哑着嗓音开口:“这么开心啊?”
“你回来我高兴。”赵哥儿说。
小风也冲过来了,结巴着喊人:“方,方叔。”
方子晨嗯了一声,揉揉他脑袋:“你乖。”
房里正放着一桶冰,方子晨把那剩下的那半个西瓜放在上头。
见它红彤彤的,赵哥儿好奇:“夫君,这是什么?”
乖仔抢先举手:“乖仔西道,乖仔西道。”
赵哥儿摸他脸:“那你告诉爹爹,是什么?”
“系红不窿咚!”乖仔大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