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笑了一声。
方子晨道:“不过,你越叫我越兴奋,快点的,把裤子脱下来,今儿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男子气概。”
乖仔滚在席子上笑的直打铁。
“父亲好变态哟~”
方子晨额头青筋直跳,捡过一边的薄被将他整个人盖住卷了起来。
这个小电灯泡,着实亮了些。
赵哥儿依旧是不为所动。
方子晨要扑过去时,就见他缓缓的把手伸进兜里,然后€€€€€€€€€€€€
方子晨转身就想跑,被赵哥儿一把揪住他后衣领,将人扭过来。
见着那蚯蚓就在自个跟前晃动,方子晨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哆嗦着:“大爷,饶命啊!”
赵哥儿举着手,拇指和食指中间正捏着一只左右蠕动的小蚯蚓。
赵哥儿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似笑非笑的道:“你刚不是很嚣张?”
方子晨立即道:“哎呦我的大爷啊!都是误会啊!你快把它扔了吧!扔了它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啊,不过我有点穷,还有夫郎儿子要养,家里已经好些天没米下锅了,你要是觉得我顺眼的话就把我托进林子里劫色吧!我绝不反抗,躺平了任你骑。”
赵哥儿听得脸都红了,他夫君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骚扰人。
赵哥儿晓得他怕,吓唬他一下,就把蚯蚓扔了。
方子晨见着没了威胁,直接朝他扑了过去,坐在赵哥儿的小腿上,举着巴掌扬言要揍他屁股。
赵哥儿笑的脸都红了,两手护着屁股,左右扭,就是不给他揍。
乖仔好不容易从被子里窜出来,又过爬来了,说要帮忙。
三个人在竹席上闹成一团。
玩了好些会儿才睡,隔天回去,方子晨把做好的画画笔和画册送给乖仔,乖仔可高兴了,激动得不停的跳着脚,围着屋里的书桌转了好几圈,才爬到方子晨身上,抱着他的脖子,送他一个亲亲。
他非常宝贝的把画画笔和画册装进书包,赵哥儿喊他出来吃早餐,他还要带着,生怕扭头了就不见了。
下午卖完雪糕,赵哥儿同谢肖宇还有周哥儿要一起出去,赵哥儿想着方子晨呆在家活儿也不太会干,而且他们许久未一起逛街了,便到屋里喊方子晨问他去不去。
方子晨忙着要给小风他们画画册,哪里有空,而且三个哥儿去逛街,他跟着,肯定是他们买买买,然后他扛扛扛,才不去呢!
最后刘小文跟着去了。
今儿赵哥儿是想着陪周哥儿出去置办些家具,来时虽是能带的都带了,但像床铺桌椅这些,是想带也带不了。
而且他们不像方子晨和赵哥儿,以后都可能不会再回去住了,可是刘叔刘婶老了总是要回去的,倒时也能用的着。
赵哥儿来源州不算得太久,除了先头置办些材料跑了几次,其后都在店里忙,没怎么得逛,谢肖宇本地人,比较他们两个,算是熟些,哪家买的家具好,他都晓得。
周哥儿出门前刘婶子塞了十三两银子给他,这里头有她先头自个赚的工钱,也有刘叔给醉宵楼送菜的钱,来的时候刘婶子把地租给了村里两户较为穷苦的人家,他们凑了些银子拿来给刘婶。
有七百多文,不算得太多,若是租给河大愣这般人家,按正常的‘市价’,刘家那些田地全租出去,两年怎么的也得有八/九百文。
河大愣家的田多,一家人堪堪忙活得过来,知道刘家要来源州,倒也有好几家上门,说想租他家的地,不过刘婶子婉拒了。
都是同个村的,来的几户人家为人如何,她都晓得,不算得太好,田地租出去,一是无故留着空,得交罚银,二便是家里若是没了人,田地不得常去照看,到时野草丛生,肥田也要变荒地,而且也会有那些心思不好的,偷偷挖了田界,占它个半来米的,主家的不在,人种久了,回去怕是要说不清。
刘婶选的那两户人家,都是老实本分的,种她家的田地,定是会好好护理。
源州的物价确实是比扶安镇上的贵不少。
同样的木料,打造的同样的木床,扶安镇卖一百二十多文,这儿却要一百五。
周哥儿都想立马掉头去扶安镇买。
不过到底是不现实,最后还是买了,一下要了两张床,外加几个凳子,砍价时三个哥儿轮番上阵,最后店家给他们抹了四十多文的零头。
刘小文觉得,这趟应该把方子晨拖来,要是他出马,怎么的都能砍个八/九十文,他那砍价如砍人的气势,赵哥儿他们三个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一根手指头。
铺子傍晚会送货上门,如此倒是省事儿了。
这会九月,难得出来一趟,买好了床,三个哥儿又开始朝布行前进,这会买多是便宜些,到天气转凉了再去买,怕是又要贵上几文钱。
刘小文跟在他们身后,布行里多是姑娘哥儿,他也不好进去,便守在外头,好不容易等人出来了,谢肖宇又说要去胭脂铺看看。
赵哥儿和周哥儿是不用那些个玩意儿的,以前是用不起,一睁眼想的便是活儿和怎么填饱肚子,哪还有旁的心思,素着惯了,如今兜里有银子,但也是不舍得,不过到底是哥儿,不用也不妨碍他们瞅瞅看看的心。
刘小文只觉累得慌,早晓得就留店里了。
赵哥儿一直不回来,眼看着就要到傍晚,方子晨想着今儿把画册都画好,明儿送给几个小家伙,见着林小侠空闲下来了,便让他帮着去接一下乖仔。
林小侠去的快,回的也快。
乖仔背着书包进到房里,额头上冒着些汗,许是回来路上累的,见着方子晨在忙,他书包都不放,只从背后拿下来抱在怀里,然后紧紧的挨在方子晨腿边,不说话也不打扰,像流浪在外多年的狗子,受多了打骂和驱赶,突然回了家,留恋着主人的气息,又似是终于安了心,不想再离开半步。
方子晨正在画只小灰狼,见他这样,察觉到不对,立马搁了笔将他抱到腿上,两手捧着他的小脸儿,让他同自己对视。
这一看可要紧了,方子晨声音大了起来。
“我的小宝贝这是怎么了?”
乖仔垂下眼睑,眼眶红红的,委屈的撇着嘴,像是要哭了,他吸了吸鼻子:“父亲,爷爷家有个哥哥老系欺负乖仔。”
“又有人欺负你?”方子晨眼睛微眯,问道:“他怎么欺负你了?他打你了吗?”
乖仔点头,拉起袖子,小臂上的淤青甚是明显,他语气闷闷的说:“嗯,他打鸟,打得痛痛滴!”
真是艹了。
方子晨肚里似乎装着满腹油,一火星落下,那股火一下就蹿到了喉咙口,他把乖仔放下来:“他揍你,你不知道揍回去吗?”
“父亲~”乖仔无措的站立着,垂着脑袋,一副可怜又不知该怎么办的样,他是孩子,受了委屈和欺负,方子晨和赵哥儿不问,他可以忍,但他们要是一问,他便会控制不住的委屈:“可系,打架不对,而且乖仔有点怕。”
方子晨尽量缓着语气:“怕什么?”
乖仔抬手比划:“那个哥哥很高,而且很大很大。”
陈伟东说是十岁,可他又高又壮,满脸横肉,乖仔不敢打架,他知道对方同吴家是亲戚,他自己则跟吴家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来求学的,不能给父亲和爹爹惹祸。当初面对刘狗子,他可以直接跳起来一脚飞过去,所以他不怕。
不能还手,人家打他,恐吓他,不准他告诉老爷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陈伟东弄了他两次,每次都很疼,孩子总会下意识害怕让他疼的东西。
方子晨问他,人为什么打你。
乖仔像犯了错正被罚站的孩子,他两腿紧紧并拢在一起,两手贴在腿侧,垂着头,眼底泛着红,眼泪就快要溢出来,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
他依赖方子晨和赵哥儿,他也不擅长说谎,于是他们问什么,他总是事无巨细的。
中午他在课室里画画,兴致勃勃的样,吴佳乐见他没像往日里那般巴巴的蹲在门口看他哥哥姐姐们玩,便好奇的过来看他在做什么。
吴佳乐性子有些闷,话不算得多,同乖仔也不怎么说话,但乖仔看得出来,他不像其他哥哥姐姐对他有敌意,因此吴佳乐见他拿着画画笔在做画时,问他,他就答了。
第267章
吴佳乐对画画笔很感兴趣,乖仔是个懂得分享的,还把装着画画笔的小桶从书包里抱出来,问他要选什么颜色?要不要一起画呀?
吴佳乐见着笔帽上五颜六色多到足以让他眼花缭乱的颜色,点点头,说好,他拿了一只橘黄色的。
然后同乖仔趴在桌上,比照着画册上的小猫在一旁画。画到一半,乖仔突然问:“佳乐哥哥,你知道猫猫怎么叫吗?”
吴府里没有猫,吴佳乐是个庶子,又是个哥儿,平常除了来课室和学琴,其他时间,他都同他爹爹呆在小院里,自是没见过,因此也不晓得猫儿怎么叫。
乖仔见他摇头便说:“猫猫是瞄瞄瞄的叫。那哥哥见过小狗吗?”
吴佳乐又摇头。
乖仔翻过画册,指着上头正蹲在地上,吐着长舌头的小狗说:“这个就系狗狗,他会汪汪汪滴叫。”
画册就像一本动物百科全书。
吴佳乐起了兴趣,盖上笔帽不画了,又翻了一页,这个他认识了:“这是老鼠,可是老鼠是怎么叫的呢?”
乖仔学:“老鼠系吱吱吱。”
吴佳乐又翻了几页,问乖仔,乖仔都能学的出来,吴佳乐觉得他好像什么都懂一样,乖仔拍着胸脯,说父亲和爹爹教过他,他都记住了。
翻到中间,是一条正在腾云驾雾的龙,吴佳乐这会笑了,故意逗他。
“那这个怎么叫,乖仔知道吗?”
世上没有龙,他自认这会应该是难到乖仔了,谁知乖仔凑近看了一下,没被难住,学叫起来:“哟吼~”
吴佳乐:“€€€€€€€€€€€€谁告诉你它是这么叫的?”
乖仔说:“系乖仔滴父亲。”
吴佳乐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伟东和吴佳怡凑巧从外头进来,见着平时沉默寡言的吴佳乐在笑,不由面面相觑,见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有些新奇,便走了过来。
源州没有画笔,也没有儿童画册。
陈伟东见他们翻翻画画,瞧得眼热,他也不问说能不能给我也玩一下,直径抢过乖仔手里的画画笔端详起来,乖仔说你还我,陈伟东不给,乖仔就跳下凳子,去扯陈伟东,陈伟东便打了他一拳。
这一下又是捶在手臂上。
方子晨了解事情始末,立时火冒三丈。
不是自个儿砸错在先,那就行了。
方子晨向来是人敬他一分,他敬人三分,人打他一拳,他必揍得人爸妈都不认识。
只占三分理,他都想着把人打个半身不遂,这会还占了理,那是把陈伟东打出翔来都不算过分了。
“他大又怎么样?我都白教你了吗?”方子晨单膝跪在乖仔跟前,两手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用拇指给他抚去已经掉下来的泪,克制着体内翻涌的情绪,说:
“上次我打那几个装神弄鬼的,他们有三个,你见父亲怕了吗?你要像父亲一样啊!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天不怕地不怕。”
方子晨走到门口,一指外头,严肃道:“回去,揍他,带着他的牙齿来见我,我要看到他的门牙,让我知道你是个小男子汉,可以吗?”
乖仔定定看他,接着整个人突然燃起了斗志,小拳头捏了起来,小脚丫子用力一剁,鼻孔喷着气,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外走。
他都还没走到门口,赵哥儿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咬牙切齿看着方子晨,他应是听了个全过程。
“夫君€€€€€€€€€€€€”
方子晨立即拉住气势汹汹的乖仔。
改口道:“儿砸,等等,刚刚父亲骗你的,我们不提倡暴力,来来来,你进来,我再跟你好好讲。”
他心噗通噗通的跳,抱起乖仔,关了门,插上门栓,这才觉得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