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他这突然近乎发狂的样给吓到了。
杨铭逸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不顾他不分敌友的踢打,将他抱住。
他出声安抚:“没事了乖仔,没事了,杨叔在这呢,乖仔~”
之后,陈氏带着人到了,陈伟东捂着嘴巴在地上打滚,陈氏让人扶他回了正堂,又派人去喊大夫,杨铭逸知道这事还没完,想着她方才看过来时的眼神,杨铭逸晓得她本性,怕自己护不住乖仔,让一旁的下人去香凌街通知赵哥儿,自己抱着乖仔跟在后头往正堂走。
临走前,乖仔还不忘把陈伟东那颗还沾着血的门牙捡起来。
整个事情便是这样。
他说的跟吴佳乐和吴豪杰所述出入颇大,吴老沉默了会,又看向吴豪杰。
“杰儿,乖仔说的,同你们兄妹所言不一啊!”
“爷爷,孙儿所言句句属实,不敢€€€€€€€€€€€€”
吴老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陈氏身子一颤,只觉着一巴掌似拍在她心尖上,手中帕子紧绞,她尽量维持着冷静,刚想说些什么,又听吴老严肃的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看着我,想清楚了再好好说。”
顶着吴老犹如实质的视线,吴豪杰这会儿结巴起来:“孙,孙儿€€€€€€€€€€€€”
吴佳乐站出来:“爷爷,陈伟东就是故意的,二姐让他去把杨铭逸表哥推湖里的。”
陈氏立马呵斥他:“佳乐€€€€€€€€€€€€”
吴老:“让他说。”
陈伟东急道:“我不是故意的。”
吴豪杰不安地掐着自己的手指。
吴佳乐虽是性子沉闷,但却也不怕事。
“你不是故意?那怎么接连的要撞人两次?第一次可以说不是故意的,那第二次呢?先头你们明明在花圃那边玩,离池边可远了,你怎么不是故意到那边去?你怎么不撞二姐?我明明是见着你们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往池边跑去了。”
吴老没再说话,让管家把当时在周边伺候的几个下人叫人,一经查问,事情到底如何,便都晓得了。
吴老叹了口气,看着吴豪杰和陈氏满是失望。
“我原可以直接唤了下人来问个清楚,但我想着给你们个机会,但你们竟都当我老了是糊涂的,一个两个,联合着来骗我。”
吴豪杰先前对乖仔的妒忌和不甘此刻被恐惧彻底替代,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噗通跪在地上:“爷爷,孙儿错了,求你原谅孙儿,孙儿只是一时糊涂。”
吴老似乎有些疲惫。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大概是不服,又心有不甘。
吴豪杰身为长孙,吴老最是看重他,往日都着重教导他,他倒也聪明,没少得吴老夸赞。
可去了一趟扶安镇,回来吴老对乖仔是赞不绝口,只说此生从未见过如此聪明的孩子,若是能把他收做弟子,可就好了,只可惜这娃子那抠门的父亲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耐们在这里解释一下吧。
看见有小可耐说,这几张有些水,凑数字,我回头看了下,不找借口。
可能是我写棺材和找穴和刘家这几处,大家觉得多余,但像找穴这里,我直略过,男主一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又会有小可耐说了,挖个坑,至于那么久吗?以至于他儿子被欺负了他都不知道?刘家的,喜欢看细节的,又可能会说,村里人那么重视土地,他们能就这么来吗?那田地怎么办?是不是又漏写了?
就像上次写男主在杨府中药一样,他逃跑的过程我没写,有小可耐问,他怎么不找医生?街上都没有人看见吗?这不合逻辑,但其实中那药,度娘说是很难控制的,可以当场发作,而炮灰又派人追着他,男主都控制不住了,只是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一旦他在街上做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事,这辈子科举也就到头了,但我只是大概的说他跑山上,大家就说有问题了,所以我就想,还是把一些事情描述的清楚一点。
还有乖仔同陈伟东打架这件事,有小可耐说是为了虐而虐,不是的,因为我的大纲就是乖仔上学一波三折,才会导致男主最后上阵亲自教导。
如果说,不出点事,他怎么从吴家出来?只是单纯的受欺负,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还不足以让他直接‘退学’吧!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而且一个大家庭里面,不能确保说,每一个人都是正直的,可能有的人多嘴,有的人抠门,有的人自私,人有千面。
而乖仔也是因为跟着方子晨久了,加上赵哥儿爹娘还有一些事,总总原因叠合在一起,才会让他最后选择跟方子晨走,不然到时候,又会有小可耐说他忘恩负义,男二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他竟然跟男主走之类的话。
我是按照大纲来的,因为这件事,才会导致另一件事的发生。
大概就解释这么多吧!€€里€€嗦的。
最后,真的蟹蟹小可耐们一路以来的支持和陪伴。谢谢,明天五一节,祝你们节日快乐!(^ω^)
第270章
吴老总是念叨乖仔,听他说的多了,吴豪杰对乖仔好奇之余,又止不住的妒忌。
因为吴老虽也夸过他,但从未给他如此高的评价。
后来乖仔来了,见着吴老把大半心思放在他身上,吴豪杰那股不甘和妒忌更是到达了顶峰,几乎要把他淹没,摧毁。
凭什么呢?
他姓吴,是家里的长孙,爷爷从来都看重他,如今一个外来的小矮子,不过识得的字多了些,凭什么就可以分得爷爷大半的宠爱?
到底凭什么?
他才是吴家人啊!
他方也自觉不该这般说话,毕竟这事一问,事实究竟如何,便都了然了。
但他想去赌,赌他爷爷对他的信任和看重€€€€即使明晓得他说了慌,但他乃长孙,身上有他寄于的厚望,爷爷是否因为偏爱他,能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吴老是偏爱他,可是他的偏爱并非毫无原则。
如今是一步错,步步错。
吴老看着他,又朝吴佳怡看去,不需要问,他便晓得了。
之前还曾奇怪,她为什么对逸哥儿有敌意,虽然吴佳怡自认隐藏的好,但她到底是年纪还小,很多事都流露表面,吴老活了大半辈子,自是看得出来。
他让吴老夫郎同吴佳怡谈过,不过吴佳怡总是否认,说没有。
如今从吴豪杰身上去联想,倒是不难猜了。
“杰儿,我从小便一直教导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人亦是无欲则刚,是个人,他便有短板和不足,也会有一个两个甚至千个万个比他更为优秀的,此该如何?应是取他人长处习之学之,此乃取长补短,而不是盲目的去攀比和妒忌,我一直晓得你并非多大气之人,但我也觉得,是个人,他便有缺点,所有我未曾多说,却也从未想过,你心胸竟狭隘到了这等容不得人的地步。”吴老冷冰冰的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爷爷€€€€€€€€€€€€”
吴老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了。
吴泽宇没出息,如今家里全是仰仗着吴老,吴老什么品性,陈氏也清楚,这会更不敢多嘴求情。
吴老朝吴佳怡看去:“佳怡。”
吴佳怡抿着嘴,红着眼眶:“爷爷,是佳怡错了,佳怡不该€€€€€€€€€€€€不该说谎。”
她这话一出来,吴老对她失望更甚。
“你只错这一点吗?”先前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火气这会儿一并爆发出来,吴老呵斥道:“到如今你还不认,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爷爷€€€€€€€€€€€€”
“以前你就不喜欢逸哥儿,我曾问你,你也总不说,逸哥儿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也带头排斥他,是不是同你哥一样,觉得我偏心。”吴老看着吴佳怡一副倔强的样,直言道:“我承认,我对逸哥儿是偏心了些,可为什么?因为我怜他幼年丧母,他父亲又不是个称职的,我便对他上心些,可你呢?你父母具在,即使我疏忽了你,你也还有人疼,如果你没了爹娘,我同样也疼你,都是自家兄弟,作何的那般对逸哥儿?如今还让人把他推池里,这种龌龊手段你也使得出,这些年,我教你的礼义廉耻,你既然半分都没学到,以后,便同你大哥一起,不要再来课室里了。”
他这话说的严重,吴佳怡和陈氏立马跪了下去。
“爷爷,我错了,我错了。”
“父亲,豪杰和佳怡还小,他们一时糊涂,您原谅他们一次。”陈氏哭着说。他知道吴老这话的意思,他是不想再继续培养吴豪杰了。
“一个十岁,一个十二,不小了。”吴老道:“这性子就如那树一样,一旦成了行,就难改了,死命掰也只有折断的份,我之前一心教导他俩,如今依旧成这样,不是他们的问题,那便是我的问题,以后把豪杰送书院里去,让别的夫子教导吧。”
陈氏脸色大变,惶急地还要再求,谁知吴老又道:“俩孩子成这样,其实有我部分责任,但你这当娘的担大责,他们俩都是你孩子,做出这种事,便是你疏于管教,以后这府里的事儿,你交给汤哥儿吧。”
“父亲。”陈氏膝跪上前,拼命磕头:“父亲,求你收回这话吧!”
她乃正室,若是把掌家权让出去,她这正室,便只是一具空壳子了,底下下人,又该如何看她?
这是要她颜面扫地啊!
她只是犯了这么一个小错,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自是无法收回的。
吴老:“你先把小志教导好吧,生了三个,歪了两个,你还有心思想旁的吗?”
陈氏哭着,道:“父亲,豪杰和佳怡犯的都是小事,您为什么偏袒别人家的孩子对自家孙子又这般苛刻?他们是你的亲孙子啊!”
“正是因为我的亲孙子,所以我才苛刻。今日他们这般,你觉得是小事,可对我来说,今日他们能为一己之私满嘴假话,我若不严惩,明日他们就可提刀上街,吴佳怡也可成那郑氏第二。”
陈伟东一直没敢说话,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他不知道,只是一件小事儿,竟让他姑姑和表哥受到这等惩罚。
赵哥儿没再看,抱着乖仔就要走,到了门外,杨铭逸抱着包袱迎面走来。
吴府如今这般,他感觉是呆不下去了。
可这会若是回扶安镇,也是来不及,这会出发,怎么的都得大半夜才到扶安镇。
他身上有银子,本想找家客栈凑合一晚,但赵哥儿让他跟自己回去,小风的床大,他和小风还有谢肖宇可以一起睡。
一个小哥儿,单独在外,到底是危险。
吴老听闻管家说杨铭逸同赵哥儿走了,便弃了要把人劝回来的念头。
随他去吧!
住家里,逸哥儿怕是也不舒坦。
乖仔一路上都蔫巴巴的,一直趴在赵哥儿的肩膀上。
走到半路,杨铭逸突然道:“赵哥儿,对不起。”
赵哥儿顿了一下,看他:“为什么说对不起?”
“乖仔都是为了帮我,他才€€€€€€€€€€€€”
“他该打。”乖仔说。
“不怪你。”赵哥儿也道:“陈伟东本来就一直在欺负乖仔,就算今天不打起来,以后也会打的。”
杨铭逸还是自责:“可是€€€€€€€€€€€€”
“没有可是。”赵哥儿打断他,绕了话题,问他这次来源州,打算住几天?
先头吴老去信跟杨慕涛说好了,住四天,吴老夫郎许久未见他,想得紧,就想多留他住几天,杨慕涛不敢说不,顶了杨铭逸的活儿,让他来了。
不料才住了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儿。
赵哥儿笑道:“那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住我那里,中午过来同吴老夫郎说说话便可,家里人多也热闹。”
杨铭逸有些犹豫,见着乖仔恢复了精神气,一脸期盼的看他,同那双大眼睛对视片刻,杨铭逸又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