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没出事,我们应该€€€€€€€€€€€€
李志诚当初话没说完,他便直接打断了。
先时那两次凑巧碰上,聊了几句,李志诚并未这样,如今说这些话,委实不该。
他已有孩子已做人夫,同京城的哥儿姑娘比,他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也不知书达理,就会颠锅挥铲,种玉米,他自是不会自恋的认为李志诚对他存有非分之想,这般说,只能是这人不会说话。
可明明之前,他就很会说,把夫君夸得那么好,那些话可得他心了。
赵二嫂起身要去开门,赵哥儿拉住她,对她微微摇头。
……
赵二嫂刚一打开门,赵云越就想往里冲,赵二嫂拦住他。
“小旭刚睡下,别去打扰他。”
赵云越伸着脖子朝里张望,赵哥儿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看着确实像睡了。
他只得叹口气:“怎么又睡了?我还想着看看他呢。”
李志诚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知道赵哥儿这是在躲他,从他开始说那些话后。
他不知道他哪一步走错了,赵哥儿回来后待他就很淡,特别是他同方子晨见过面后,赵哥儿甚至还有些躲他,方子晨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宫宴那会赵哥儿没资格去,他若不是聊方子晨在宴上的趣事儿,赵哥儿在桃园看见他,怕是都要直接转身走了。
外头彻底安静下来时,赵哥儿才又坐起来。小风还在一边的书桌上看书,赵哥儿定定的看着他,心情忽然就有些失落。
他让人带了消息回去,夫君知道他有孕了,高不高兴?
高兴的话,为什么都不捎人给他带封信,他都写了好几封了,夫君也是没回。
他都想他了!
赵哥儿感觉有些委屈,小风看见他掀了被子要下床,赶忙过去扶他。
赵哥儿摆摆手:“没事儿,我能起的来。”
他还未显怀,按理说这会上山打老虎都行,可这一胎怀得不易,他时常感觉疲惫胸闷。
之前有乖仔时,他一直都在干活,也从未这般辛苦。
小风还是扶着他的手,到了书桌便,才道:“赵叔是,又想,给方叔,写信吗?”
赵哥儿:“嗯!”
“可是,昨天赵叔,你刚刚,写。”小风眉头微沉:“方叔一直,都没有,回信,他是不是,没有,收到?”
赵哥儿笔尖一顿,白纸上淌着一滴墨,他的字很大,也并不好看,歪歪扭扭,没有风骨,像初学的孩童,字是方子晨教他的,那时候家里穷,他就同乖仔捡了树枝在地上比划,树枝硬,好操控,同毛笔并不一样,后头生意做起来了,虽是有了银子,但又忙得没有空。
这会君字成型墨都未干,却又毁了。
没有收到?
可是他亲自把信交给了二哥。
赵哥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写一封。
他絮絮叨叨写了诸多话,问方子晨最近过的怎么样?是不是每天日上三竿了才起来?有没有按时吃饭?若是觉得嬷嬷做的不好吃,就去外头,别省银子,等回去了,再给你做好吃的,又问方子晨有没有想他,说两个孩子都过得好,就是也想你了。
他写了很多,但最想写的还是那句:‘你可不可以来看看我’。
可最后还是没写。
京城到河阳四天路程,沿途只经两镇,骑马便要风餐露宿,这会夜里还冷,春季又多是雨,马车的话,方子晨却又坐不了。
赵哥儿便没写,来时问过,方子晨不愿来,他自己也舍不得他遭罪。
进京那会方子晨躺马车里要挂了的样子,如今想起来,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当初来没想过要这般久,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他对方子晨的思念几乎要将他湮没。
又是厚厚的一封信,赵哥儿压在枕头底下,打算明儿交给赵云越,让他帮忙找人捎去给方子晨。
这封信,犹如石沉大海,依旧是没有得到回信。
赵哥儿不晓得怎么了,方子晨到底有没有收到信,收到了为什么却又不给他回?他有孕了,他让人带了话过去,方子晨也一直未托人捎句话过来,连日的疲劳一股脑的扩散至全身,身体上的不适和对方子晨的想念,让他极度难熬。
方子晨不回消息让他心慌意乱,他从不这样,赵哥儿直觉不对,央了赵爷爷,说他身子没事儿了,可以回去了。
赵爷爷不同意。
孩子未满三月,路上颠簸,来时他一把老骨头都要颠没了,路上还一度觉得这一趟给他老伴扫墓,怕是要把自个也扫进去了,他尚且都如此,孩子岂能受得住,赵爷爷没同意,说等他身子好些了再说,方子晨一个大人,能出什么事儿?你爹也在京里,不要瞎想,如今是肚子里孩子最重要。
这一拖直拖到四月底,赵哥儿一直囔着回去,眼看赵哥儿似乎有些急,赵爷爷才安排返行。
四号那天到了京城,赵哥儿原是想直接回家,可二号那天他却开始孕吐了,吐不出来什么,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干呕着,肠子似乎都在痉挛,他连水都喝不下,勉强喝了,刚到喉咙却又呕出来,然后吐的更严重,眼泪和脏水混在一起,恶心,又狼狈,如此还不算,随之而来的还有嗜睡、乏力、疲惫。
三号早上他吐到起不来,赵爷爷郑佩瑶几人吓坏了。
他们都是有过孩子的,当初也孕吐过,可是却从未这般严重,叫了随行的大夫,大夫说这是正常情况,人和人因着身体的差异体质的不同,情况自是不同,不必惊慌,没事儿。
四号回京,赵爷爷没让赵哥儿回广福街那边,因为那边没有专门照顾孕夫的丫鬟,方子晨个男人,听说拍个黄瓜,还能把黄瓜拍丢了,赵爷爷自是不敢指望他。
赵哥儿回京后,心里就莫名松了口气,他想着如今自己的身子确实是不方便,把方子晨喊过来也是一样的,就随着先回了赵府。
乖仔迫不及待,同去喊人的小厮走了。
行至广福街,一下马车,却见着大门紧闭,乖仔兴冲冲的跑过去敲门,过了片刻,门打开了。
乖仔嘴巴裂到耳根,高声叫起来:“父亲,父亲€€€€€€€€€€€€”
方子晨只定定看着。
若搁以往,方子晨定是直接把他抱起来,小心肝小宝贝的一通叫,然后就我亲你,你亲我,不亲干二斤口水都不罢休。
可这会,他只是静静的看。
乖仔紧紧抱着他的腿,用脸颊蹭了蹭,猫儿一样,然后笑呵呵的朝他伸手:“父亲,抱~”
他高兴得满脸通红,眼里满是孺慕,方子晨眼眶有些酸,他俯下身抱起乖仔,乖仔高兴坏了,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紧紧揽着他的脖子,奶呼呼的说:“父亲,乖仔想喜你咯,你想不想乖仔呀?你亲亲乖仔好不好。”
方子晨在他左脸上亲了一下,乖仔又把右脸递过来,方子晨亲了,他又马上把衣服掀起来。
意思是肚子也要亲亲。
方子晨没说话,举起他,在他白溜溜的肚皮上嗦了一下。
“还要,还要€€€€€€€€€€€€”
方子晨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乖仔笑呵呵的。
他笑起来,眉眼皆是弯弯,露着一嘴的小白牙,像颗炽热又明媚的小太阳。
方子晨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紧紧的抱着他。
乖仔已经六岁了,先头他还觉得这孩子年年三岁,没有丝毫变化,如今两月不见,才发现孩子变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惊!今天竟然是520!!
单身狗的我,竟然都不西道。
祝小可耐们情人节快乐!
(^ω^)
今儿只能两更了,明儿离婚。
第314章
两个月不见,乖仔的变化很细微,原先的卡姿兰大眼睛变小了一点,沉了一些,五官稍微的长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河阳那边吃了化肥,先儿顿顿三碗饭半只鸡,个都不怎么长,如今竞是拔高了一丢丢,模样依旧那么可可爱爱。
底子这么好,以后若是自己不在,沐浴不到自己的正义之光,这孩子若是歪了,那真是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少女少男。
“父亲,你想不想乖仔呀?”乖仔噘着小嘴儿,有些不高兴,又有些小娇羞,扭扭捏捏的说:“你都没有说想乖仔,乖仔都想你惹。”
方子晨额头同他相抵,拿鼻尖与他相蹭:“父亲也想你。”他顿了一会,才问道:“你爹呢?”
小厮上来,恭敬道:“夫爷,六少爷身子不便,已经先行回府了,他吩咐小的过来接您。”
方子晨抬头望一眼天色,夜幕已至,应该是要下雨,今晚夜幕里未见到半点星光,他想回房抄上木棍,到了赵府,若是碰上那狗东西和赵哥儿,就给他们每人来几下,打不残他都不姓方,但转念一想,带着棍子,怕是赵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有没有棍子,其实都无所谓,他拳头照样能打人。
方子晨抱着乖仔上了马车,到了赵府外头,他蹲了好半会儿,翻腾的胃似乎才好了些。
……
上次去摘的桃花已经晒干了,丫鬟放在一小托盘上拿进来,赵哥儿抓了一把,放在鼻下轻嗅,晒干后的桃花味道不算得太浓,没有其它花儿味道那么烈那么冲,但却自有一股清淡的味儿。
看见他在剪布匹,丫鬟笑道:“少爷这是又想给夫爷做香囊吗?”
“嗯。”
“在河阳时少爷您不是做了两个了吗?”
笑容在嘴边凝固,赵哥儿面色有些僵,耳尖有些泛红:“那个不好看。”
他针线活儿本来就不好,跟河小丽学了几来月,也依旧没能掌握这项技能,在河阳那会又心慌意乱,好不容易做出的香囊被赵云越瞧见,赵云越翻来覆去看了半会,直言不讳:“这什么玩意儿?你拿脚缝的?要送你夫君吗?我劝你还是别了,这玩意儿送出去,我怕他当场和你合离。”
之后那香囊就被他收起来了,想着马上要见到方子晨,他心情就好,也打定注意,等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你去洗些果子来,我夫君爱吃。”吃饱了再打。
丫鬟退下去,赵哥儿拿着布匹兀自比划,郑晓燕突然进来了。
她知道今儿郑佩瑶会回来,中午那会就迫不及待来了赵府。
赵哥儿目光直接冷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郑晓燕抢过他手上的布子一把甩到地上:“你是不是很得意?”
赵哥儿赶忙去捡布子,而后冷着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郑晓燕大笑起来,似乎赵哥儿说了一句直戳她心窝的笑话,她整个人双肩都在颤,笑得不可抑制,这看着就不太正常,赵哥儿起身慢慢往门口移,郑晓燕突然看向他,先他一步把房门关了起来。
赵哥儿心头一惊,接着就看见郑晓燕再次朝自己跪了下来。
她阴晴不定:“赵哥儿,我终日惶惶不安,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你放过我行不行?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有志诚,你不要跟我抢他好不好?”
赵哥儿只觉她前后的态度和这话一样,莫名其妙。
李志诚是箱黄金吗?他要去抢?
郑晓燕拉着他的衣裳,哀声哭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害了你,可是,我可以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只求你,别把志诚抢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