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在花廊下接住他,看见他吃了一半的包子:“还没吃完早饭啊?”
乖仔盯着麻袋看,他知道礼物就在里面,激动的说:“想礼物多,西不下咯~”
方子晨笑了:“那先去吃,等会到后院来。”
乖仔直接说不吃了,方子晨摸摸他肚子,还扁扁的,抽了他屁股一巴掌:“去吃,不然不给礼物了。”
乖仔听话去了。
方子晨把一麻袋藏到屋里,才去了后院。
赵哥儿大着肚子不方便跑,这会刚到门口看见乖仔又回来了,忙问他看见礼物了吗?
乖仔说没有,西完饭饭才能看,说完他两手抓起包子左右开弓。
赵哥儿赶忙把粥也喝了,两人来到后院,就看见泳池上漂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黄鸡。
八/九十厘米高,一米多宽,背部是空的,看着像是能坐在里头,还带着两个孔,还有安全扶手。
乖仔在水池边刹住车,眼睛都瞪大了。
他虽已经会游泳,但每次在水里玩累了,他又不想上来,可累了又游不动总是很苦恼,小脸皱成个老头。
水池是用砖块砌的,清澈见底,这会在阳光下,波光潋滟。
方子晨已经下到水里,这会朝他招手:“过来。”
乖仔高兴得用力握着拳头原地跳了两下脚,才急急忙忙脱光了衣裳晃着白白的屁股朝方子晨扑去。
被方子晨牢牢接住后,他指着小黄鸡,声音都兴奋得颤抖:“父亲,这系西莫呀?”
“小黄鸡游泳圈。”方子晨把他放上去:“来,试试。”
这一试就不得了了。
这救生圈可玩可睡,不用使劲的游也不用担心会沉到水里去,玩累了还能睡在上头,随着水波飘来飘去,而且又软软的,舒服极了。
乖仔抱着鸡脖子,直接不想下来了,说他真系太喜欢这个礼物鸟。早上没睡够,他要在上面睡觉觉。
方子晨拍了他屁股一下,看他实在喜欢,见到礼物后嘴巴就没合起来过,这里摸摸哪里戳戳,一副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的还想拿舌头舔的样也就随他了,他喊了唐阿叔过来看,自己拉着赵哥儿回房。
赵哥儿知道是要给他礼物了,一路上心都在狂跳,手心不由得冒汗,他寻着话头:“夫君,那游泳圈你在哪里买的啊?我在外头好像都没有看见过。”
方子晨挺着胸:“我自己做的。”这橡胶可不好找,他废了好大劲儿才找到的,中午在翰林院里偷偷做,不知浪费了多少个午觉,不过见着乖仔刚那喜欢劲儿,就都觉得值了。
方子晨进了屋把门关上,赵哥儿看见他去开麻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院子里头有几棵小树,入夏后上头一直有知了在叫,赵哥儿最近有午时的习惯,唐阿叔还怕扰着他,想让大厉抓抓,但到底是在村里住习惯了,赵哥儿听着只觉亲切,以前院子小住不开,如今大了,中午大家都去店里忙,家里都没几个人,乖仔要写卷子,也要午睡,内院空荡荡的,寂寥得紧,城里不似乡间,无聊了还能串门找人唠唠嗑,知了一叫,到是热闹些。
这会外头蝉鸣依旧,他却是都听不到了,心跳似响在耳廓,噗通噗通,一声一声,震耳欲聋般。
方子晨离家去源州那会儿回来也给他带了礼物,但那时候他都没有如今这么期待,他也不晓得怎么了,心就是控制不住的跳得厉害。
眼前骤然出现一片红。
是一捧花,火一样,外头蓝色的纸包着。
中间那朵上头挂着个小盒子。
赵哥儿心脏重重一颤,眼睛都直了。
方子晨见他没有动,僵住了一样,挠挠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土到极致就是潮,你别嫌我俗,玫瑰戒指,送你要不要?”
赵哥儿说不出话,雀跃而又无措。
方子晨道:“玫瑰是我自己叠的,料也是我自己染的,戒指也是我自己做,啊不对,是让人帮做的,花了不少银子呢!你别嫌弃。”
赵哥儿还是没说话,盯着那小盒子不说话。
方子晨叹了口气去抱他,赵哥儿哽咽着:“你怎么突然要给我送花啊!”
入京后,路边不要钱的野花没了,方子晨就再没给他送过花。
“我是个才华横溢,魅力无边,又很浪漫的男人啊!”方子晨说:“偶尔的送送花搞一下浪漫不是很正常,别哭了,喜不喜欢?嗯?”
赵哥儿抱过花:“喜欢的。”
方子晨看他紧紧的抱着,生怕别人抢了一样,心里难受的有些喘不上气来,赵哥儿真是太爱他了,瞧着都已泥足深陷,不过也不奇怪,他这样的大帅哥,寻常人都招架不住,赵哥儿爱他爱到无法自拔,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哎~
人太有魅力也是个问题。
还好他不渣,不然这哥儿就该见鬼了。
方子晨长吁短叹,把小盒子打开。
盒子里是两个莹白色的指环,质地莹润,透着一股清雅。其上雕着两只长尾鸟,火红的尾羽覆在整个指环上,一乃凤,一乃凰,因着寻常百姓不得带凤说龙,方子晨做了整改,瞧着只像长尾鸟。
戒指好看得紧,赵哥儿同他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戒指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迫不及待把手伸了出去。
方子晨瞧他急吼吼的,顿时笑了。
赵哥儿一抹眼泪,瞪他,似乎生怕他反悔了,催促着,一个劲把手往他跟前戳:“快点,快点。”
方子晨笑了笑,把雕着凰的戒指戴在他无名指上:“好了,到你帮我了。”
赵哥儿缓缓把戒指戴到他纤长的无名指上,一红艳,一白皙,两种颜色说不出的契合。
“夫君,真好看。”
方子晨微微俯下/身,重重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喜欢吗?”
赵哥儿忽闪忽闪着眼睛,大声道:“喜欢。”
方子晨垂眸看着他:“知道我为什么今天送你礼物吗?”
赵哥儿这会儿脑子都一片浆糊,老实道:“不知道。”
方子晨的声音很低:“因为三年前的今天,我们在一起了。”
赵哥儿猛然抬眼看他。
他在乎方子晨的一切,他说的话,他的晓喜好,他的小毛病,他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得,他送的花,即使枯萎了,他都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没有丢,晒成了干花放在柜子里。
但€€€€€€€€€€€€
这个日子,他却是不记得了。
那时候,他全心思都在想着怎么去讨好方子晨,怎么样才能把他彻底留下来,想要去接近他,却又害怕靠太近惹得他反感,惶恐着,兢兢业业的,以至于都忘了。
如今在想,他只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个蝉鸣的夏季,六月,具体哪一天,他却是不记得了。
“赵哥儿。”方子晨认真的看着他:“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夫君€€€€€€€€€€€€”
“你先听我说。”方子晨道:“我想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我会爱你,敬你,护你,一辈子都待你好,哎呦我艹,赵哥儿,你鼻涕快流嘴巴里了,快擦擦快擦擦,帕子呢?”
赵哥儿抬头给方子晨擦了鼻涕后锤他:“都怪你。”
方子晨:“€€€€€€€€€€€€”
怎么又怪他啊?
玫瑰花折的逼真,赵哥儿心里涌上一股暖意,眉开眼笑的,抱着花坐在床边挨个的看。
这花他就没见过,真是漂亮得紧。
赵哥儿看了一会儿花,找了个花瓶插了,蹲屋里摆弄了半天,放桌子上,跑门口看觉得不合适,放衣柜上,又跑旁儿看,太高了,总觉得放那个位置都不合适,他得了花就翻脸不认人了,把方子晨推到一边:“别挡道。”
方子晨:“€€€€€€€€€€€€”
早知道这哥儿这样,当初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得到自己了。
最后放在了床头,这会才满意了,睡前看一眼,起来一睁眼就又能看到,此乃最佳位置。
方子晨拉着他去后院看儿子,乖仔正躺在游泳圈上,双脚在水里扑棱着,笑呵呵的,一个人也能玩得起劲。
唐阿叔走过来无奈道:“主君,你快让小少爷上来吧!他水里游半天了,怕是会受寒。”他刚喊了,乖仔死活都不愿上来,屁股似在水里扎了根。
乖仔耳朵就听着这边,闻言默默的往池中央游。
小孩就没有不爱玩水的,自家这个看着小,但身子倍儿棒。
方子晨摆摆手:“没事,让他玩儿吧!等会我€€€€€€€€€€€€”
话都没说完,大历匆匆跑进来:“老爷,宫里来人了。”
“啊?”方子晨有些疑惑:“谁啊?”
“方大人。”
是小德子,黄公公的干儿子。
方子晨看着他:“小德子,你怎么来了?”
“方大人,皇上宣您进宫救急。”
……
皇宫习练武场。
夏景宏汗都滴下来了,黄公公给他倒了杯茶:“皇上,您不要急。”
夏景宏都还没说话,下头北邙使臣抚掌哈哈笑了起来:“好,好。”
练武场上,王家小子被北邙的小汉子一脚踹到了胸口,连连后退。
那小汉子姿态很嚣张,对着王家小子做各种手势,不断的发起挑衅,王家小子冲过去,过了没两招,被打趴下了,他正要认输,北邙的小汉子却不给他开口,一脚踹到了他胸口上,王家小子呕出了一大口血,北邙的小汉子把他打得半死才将他从台上扔下来。
第344章
王家人冲过去扶起他,而后怒气冲冲的朝台上看。
那北邙的小汉子磕磕绊绊说着大夏话,大意是他都没下狠手,是这小子不经打,实在不怪他啊!
虽说是切磋较量,但上台前北邙使臣特意提了,说他们北邙人打斗向来不管是切磋还是真实对战,为敬对手皆是全力以赴,生死勿论,若是不慎€€€€€€€€€€€€还请陛下见谅。
人都这般说了,也明知对方故意,夏景宏却是不得不应。
叫对方手下留情,或者让对方不使全力,这都是自打自脸,听了这话不敢上,那更是丢人丢到
北邙人好战,从小就开始习武,个个长得像牛犊子一样,大夏除了武将世家子弟,寻常官员和平头百姓,少有让孩子从小练武的,京中防护营里的兵,从外头招进来,也多是十五六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