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还瞪他:“不能说儿子丑,说了我就要打你。”
方子晨:“€€€€€€€€€€€€”
这两小儿子都还没出生呢!他就先失宠了?
这哥儿真的是,昨儿卿卿我我的时候,还说最爱他。
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看来这哥儿比他还渣。
……
几皇子和右相、尚书府家的孩子跟乖仔玩的都好,乖仔学业也没落下,先头不懂事,村里来的,御花园和池里的荷花不能吃、填不饱肚子,在他看来就跟路边的野花一样,以为不贵重拔了不要紧,这也不算是干坏事儿,就和几皇子嚯嚯了,后来方子晨告诉他,他才晓得,知道是夏景宏喜欢才种的,那池子也不能游泳,那花花并不是野草自己长在那儿的,是特意种的,不是路边的野花不能随便拔,他拔了人家的花花,这不对。他又去给夏景宏道歉了,夏景宏看他掏书包,生怕他又掏出些让他无语的东西来,结果是一小罐子。
乖仔这回带了自己的老婆本,说要赔给夏景宏。
他态度很诚恳,还鞠躬了,夏景宏温和的抱起他,摸摸他的小脸儿,他知道这孩子开朗,但不是皮的,先头经方子晨忽悠,误把他的御花园当村头的空地了,还有就是一些事儿没见过不懂,认不出价来,懂了他是铁定不会做的,因此夏景宏先头虽是气,但也没骂他。
季夫子教他‘文’,回来了方子晨教他‘理’。乖仔算术学的好,几乎没什么压力。
早上要赶着去上值上课,练武的时间就挪到了晚上。
他拳都会打了,耐力也练了上来,方子晨又开始教他骑射。世家子弟都学的东西,他儿砸自然也是得安排上。
方府院子虽是大,但没大到跑马的程度,方子晨带他去了将军府,借人场地是毫不客气,就递了两斤肉过去,说老头,咱俩这交情,借一下你家地儿行不行啊?秦管家都想笑,朝里人都晓得,这人是个抠的,只进不出,这会难得的带着两斤肉来,怕是心疼得两宿没睡。
倒是赵哥儿不好意思,又带了些别的礼,秦管家没收,只说他喜欢卤肉,年纪大了啥都吃过,现在就好这一口,赵哥儿会意,说明儿让大厉给他送来,秦管家就笑了。
将军府里头的练骑场宽得紧,秦管家见着方子晨带来的马儿不中看,让下人去把府里的马牵来,这马儿是‘混血’,大朝混的西周,西周那边的马儿最是高,毛发油光水亮,这会站在自家马儿旁,很有高富帅和矮穷矬的既视感,自家马儿都被衬得寒碜。
前儿几天赵哥儿还跟着去了,见着乖仔策马奔腾,刚开始还担心他会掉下来摔坏了,可后头瞧着他都稳稳的,赵哥儿放了心,叮嘱方子晨看好他,得了保证之后就没再跟着过去,结果倒好,隔天晚上乖仔回来,前衣裳上都是血,手上捏着两串糖葫芦,一张嘴,先头独占鳌头的唯一一颗门牙,也不见了,只余一红彤彤的血洞。
方子晨两串糖葫芦收买了他,赵哥儿一问,他说他手痒了自己拔的,让它去见它兄弟了。
赵哥儿当场就无语了,拉他到怀里仔细看了看,见他其他地方都没伤着,这才放心。
夏景宏晓得乖仔竟然还学了骑射,这天让他到箭亭整两招给他看看。
宫人牵来马,正要弯身抱他上去,乖仔却自个扯着缰绳,借力一跃,姿态轻盈动作矫健的上了马。
夏景宏拍起手来:“好!”
还挺有模有样。
乖仔学了两来月,这会两腿一夹马肚,拉弓搭箭一气呵成,箭玄发出一声脆响,箭稳稳的射到了靶子上。
夏景宏都错愕了。
几孩子跳起来给兄弟欢呼。
“乖仔好牛逼啊!”
“乖仔厉害。”
“乖仔吊炸天。”
夏景宏:“€€€€€€€€€€€€”
这是一个皇子该说的话吗?
也不晓得方子晨怎么教的,两个来月就学成这个样子了,他几皇子学了几年,也就这程度。
乖仔那一颗牙没白掉啊!
从箭亭出来,乖仔几人又结伴着去溜单车了。
以前几孩子上课无趣,加上夏季闷热,早上又起的快,四点就要到上书房去了,因此尚书家和右相家的小子都住宫里头。乖仔聪明得紧,不说过目不忘,但理解能力超群,很多事情只一遍他就能记住了,且还会举一反三,季夫子看重他得紧,教导好了,以后又是一鸿鹄之臣,便想着也让他宿宫里,可乖仔不愿,方子晨晓得他们四点就要‘上课’了,也不愿了。
睡不够那滋味可太痛苦了。
这时间安排不科学,五岁的孩子一天正常是需要十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的,十三岁那会儿,一天都得保持十小时。
小孩子睡不够怎么长个儿?
四点上课,怪不得那几小子跟搞IT熬了大半年夜似的。
他也没家产让他儿砸要这么卖力,孩子还是领回家吧!
第354章
孩子睡不够,课上的那是一个浑浑噩噩,早上季夫子授课讲释,下午让几孩子背诵默写,大家多是一下午都没能背出来,即使背出来了,也是磕磕绊绊,倒不是笨,就是精神不足,加上没有紧迫感和氛围感,混日子一样。
每天早上,整个课室就属乖仔最是活力,其他几个焉了吧唧的,像饿了好几天啥子力气都没有一样,脸色也不好,没像乖仔那样红润润的,季夫子感觉不对,让几孩子试着晚些过来,如此过了几天,个个的就精神了,虽然历朝历代的,皇子都是刻苦,上书房上课的时辰也是老祖宗这般留下来的,但如今发现了弊端,季夫子也不是那等守旧之人,大手一挥,让他们酉时再过来。
睡得够了,又为了多抽出点空玩儿,个个牟足了劲,背起书来那叫一个顺溜,季夫子晓得这几孩子本就是聪明的,也知道背这么快就是想着要玩,就每天空了一时辰给他们。
不管是单车还是积木画笔,几孩子都太喜欢这些玩意儿了,但他们不贪心,最后凑一起嘀咕一通,跑方府去求着方子晨,围着他一顿猛吹,直把方子晨吹得通体舒泰,容光焕发。
“方叔叔,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了,,可恨我不是女儿身,呜呜呜~”
“方叔叔,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宇不凡,玉树临风,是我们男人的楷模,我以后也想长你这样的。”
“方叔叔,你天下最好了。”
“方叔叔,我们想要单车,方叔叔给我们做好不好?方叔叔最帅最善良心地最好了。”
“方叔叔才华横溢,魅力无边€€€€€€€€€€€€”
这让人怎么受得住。
而且都是自己儿砸的同窗,也不好拒绝啊!
方子晨拿着图纸去找了木匠,自己在家做的轮胎,还给上了色,红的黄的蓝的都有,乖仔通知几个孩子上门来领的时候,他们看见那一排的单车,那是高兴得不得了,欢呼着正要冲上去选车,右相家的小子却突然呼吸急促,然后噗通倒到了地上。
赵哥儿都吓了一跳,赶忙让大厉去喊大夫。
黎艺盛一来,脉一把,神色难以形容。
这孩子身份尊贵,在自家出了事儿可就不好了,赵哥儿急声问:“黎大哥,孩子怎么样了?是怎么回事儿啊?中暑了?”
“没事儿。”黎艺盛都想笑:“就是太高兴了,顶不住厥过去了而已。”
赵哥儿:“€€€€€€€€€€€€”
之后几孩子是一出门就单车,在皇宫里踩得要飞起。
之前出宫骑去方府,路上人多,乖仔天天跟方子晨骑马去皇宫,人一多方子晨就会慢下来,说人多的地方不能策马,会伤到人,乖仔都记得呢!特意喊了大家慢点骑,不要撞到人,几孩子也晓得,到了方府地方太小,最后还是皇宫好。
夏景宏看着他们咻的从跟前飞过,嬉嬉闹闹的,一个个都满头大汗,但笑声不断,隔的老远都还能听见,乖仔入宫一个来月,认识到错误后,已经‘改邪归正’了,没再去动那些花花草草,偶尔中午歇息时在御花园玩些捉迷藏和老鹰捉小鸡之类的游戏。
孩子们瞧着都活泼了许多,夏景宏心里欣慰:“这单车也是那丧尽天良的做的?”
黄公公掌握着一切最新情报:“回皇上,是的。”
夏景宏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这玩意儿又是铁又木的,怕是要花不少银子,别是明儿又带着麻袋来问他要东西才是啊!
黄公公看他一脸肉疼,笑了:“几皇子吹了方大人一顿,方大人被吹舒服了,就大方了。”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着做出来的。”夏景宏无论看几次,对着不用马拉,只一踩就能动起来的单车还是控制不住的很好奇。
“听说是海外的东西。”
“那海外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几小子常往方家跑,每次都是踩着单车,风一样,单车又是五颜六色的,几家伙排成串儿,一出宫门就成了京城最‘靓丽的风景’线,路上多的是人围观,几小家伙先头还觉不好意思,脸通红,可人天生就有着被他人关注和羡慕的欲望,后头习惯了,还渐渐喜欢上了这种‘万众瞩目’的‘你们都没有,就我有的’你们别羡慕了的感觉。
偶尔的,他们也会跑右相府和尚书府,次数多了,各大世家的小子便知道了单车这么一玩意儿,看人骑着好像很好玩的样子,皇子他们不敢问,尚书家和右相家的小子还是敢问的,试着坐了一下,回到家就开始囔着也想要。
但派下人去外头问一圈,没有卖。
先头给方子晨做的木匠知道单车怎么做,见着外头人打听得多,要是做出来卖,他怕是要发了,可同方子晨签了契书,人走时都说了,他要是不安契书来,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买不到,家里孩子闹腾得紧,晓得方子晨知道,几夫人还寻上门来。
晚上要睡了,赵哥儿五指插在方子晨发间,捋着他墨瀑般的头发,低声问他:“是不是想打算开车行了?”
方子晨正趴他肚子上听动静,脸上却突然被踹了一脚,赵哥儿肚子上清晰的出现一个脚丫子。
最近赵哥儿的胎动很明显,怕着赵哥儿一人呆家里无聊,史念祈和赵二嫂还有赵云越常过来寻他,史念祈说她当初怀着小女儿还有前头几个的时候,胎动都没这么明显儿,六七个月那会就一两个时辰才动一下,后面要生那一阵子孩子才动得多一些,不过赵哥儿肚子里这两个,那是不得了。
中午还算得好,晚上方子晨和乖仔回来,一摸赵哥儿肚子,刚说两句,那两小子反应就大了,像是知道父亲和哥哥回来了,有多动症一样,有时候方子晨觉得他们可能在赵哥儿的肚子里打拳上演武打片,或者两兄弟不合动起手来了,反正时不时的就能看见赵哥儿肚子在动,一会肚皮上印着个小小的脚丫,一会印着个鹌鹑大的小拳头,跟演恐怖片儿似的。
方子晨瞧着都怕他们把赵哥儿肚皮踹破,可拉了黎师傅过来看,他道没事儿。
赵哥儿说怀乖仔那会儿,乖仔也没怎么动,可能是就一个,没人跟他抢地盘。
……
方子晨从赵哥儿肚子上起来,‘嗯’了一声:“是有这么个打算。”
他现在底下三个嗷嗷待哺的娃,小风也勉强算一个,压力大得紧呢!
得多赚些银子才行。
外头人打听单车多得紧,别说小孩,就是大人瞧着都眼热。
京城多少孩子,要是个个的都买,那得赚多少啊?
如果再像辣酱那般,做的好,还有商家从他这儿进货贩到隔壁城镇。
赵哥儿只粗粗一想,瞌睡都跑了,方子晨看他双眸发着光,很是激动的样,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肚子,凑过来在额头上亲了一下,声线性感,在他耳边哑声道:
“现在先不急,一切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赵哥儿看着肚子也闷闷的,他也晓得自己这会儿是什么都做不了,即使迫不及待也只能按耐下来。
方子晨更是没有时间,他上值不在家,回来心神又都在赵哥儿身上,神经紧紧的绷着,忧着,根本无心其他,只有赵哥儿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他才能彻底松口气,才能去想其他。
这事儿,‘技术’、‘样本’全捏在他手里,也不怕别人学去,即使有人把车身琢磨出来了,轮胎也是做不出来的。
不急这一刻。
日子天天过,一晃一天就过去了,不知不觉入了秋。
秋季前儿同夏季没什么区别,照旧还是热,京城里种植的树不怎么掉叶,要不是掐着算日子,和院子里种的黄瓜枯黄了,方子晨都不晓得秋天到了。
这会刚刚宫门口,一队禁卫军又匆匆从跟前策马而过。
不知道这次又是去抄谁
最近京中出了事儿。
八月中旬,涸洲传来急报,说是七月那会儿,方县出了特大山洪,底下九个村落皆被冲刷殆尽,当时正直深夜,先头连续下过三天大雨,但都无事,往年也是这般,大家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有些茅屋漏了雨,前儿几天也都补了,夜里大家都睡得安心,但谁晓得那晚深夜洪水突然从上游冲下来,那九个村落太过靠江,只一瞬间就被淹了,隔天方县县令带兵过去,原先的村落全泡在汹涌的洪水里,远远的只瞧见一些残败的屋顶。
据统计,此次房屋坍塌,田间作物一应损失的银两先不算,光是死亡人数就达到了七百多,折子上写的好,说是失踪。但没找到人,山洪裹着杂物泥流,又甚是汹涌,人一被卷进去怕是都直接被撞得七晕八素了,水性再好都难说,何况失踪的人里头,老弱妇孺还占了大半,这跟死了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