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360章

“小的乃衡阳秦老将军派来的。”

方子晨被外放的事儿一传出来,将军府那边刚得了消息就给衡阳那边去信了。

涸洲什么地秦老将军自是晓得,有些地儿百姓彪悍得紧,先头那边一县令听说半夜被偷袭,一家老小全被揍了。

秦老将军是怎么都不放心,乖仔再能打,人锄头挥过来他那大脑瓜子怕是也要裂。

思前想后,秦老将军派了人过来。

秦家兵分两种,一种‘国有’,一种‘私有’,但私兵人数有限,不可超。

如今京中除了皇上,左右两相最为权贵,可即使如此,也不能招募私兵,只秦家有此殊荣。

秦家本就手握重兵,还能有此待遇,可见皇上信任了。

这次来了五十人,因为赶不到京里,便来下阳这边等着。

方子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谢吧!又觉得这秦老将军实在是太小看他了。

区区刁民,他会怕吗?

那不能啊!

八车东西,加坐人的马车,长长一队伍,可谓浩浩荡荡,入城时官兵呵了一声,说要搜查,都没用方子晨出马,张泉策马过去,腰牌一出,那官兵立马朝着马车跪了下来。

“原来是大人,小的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恕罪。”

方子晨车帘撩开一瞧,拍拍乖仔:“儿砸,看见没有,父亲现在有没有派头?”

乖仔追捧:“父亲厉害咯。”

“那是。”方子晨说:“到了涸洲,你父亲就是老大了,到时候父亲也给你弄一腰牌威风威风,谁要是不长眼拦了你,你就学张泉,知道吗?”

“嗯!”乖仔眼睛亮晶晶:“乖仔系官二代鸟,乖仔牛牛滴最厉害,谁拦乖仔,乖仔就亮出腰牌吓喜他。”

赵哥儿咳了一声,方子晨立马敲乖仔脑袋:“但你不能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知道吗?”

“哟,”乖仔急忙道:“父亲,干坏事不对,乖仔早就知道鸟,乖仔才不会做坏事,乖仔系好乖仔,棒棒滴乖仔。”

赵哥儿看见乖仔插着腰,胸膛要顶上天去,不由觉得好笑。

车队在上阳休整一天,带的干粮该补充的补充,该洗澡的洗澡,忙忙碌碌一通。

赵哥儿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几个孩子,乖仔还好,皮实得紧,没觉得有啥,偶尔的还会跑外头跟方子晨骑马,就是没有鸡吃,瘦了一些,不知道是小时候执念太重,还是真的喜欢,这小子没鸡肉吃饭就不香,方子晨心疼坏了,每到镇上休整总要买几只鸡留着,晚上让人热了给乖仔,滚滚蛋蛋也没闹腾,黎师傅常过来看他们,把了脉直说这两小子真是壮的,跟着他们赶路,没怎么哭不说,还越长越胖了,没瘦一丁半点儿,真是硬骨头啊!

赵哥儿觉得应该是怀着的时候吃的好,两孩子就结实了。

一月底已入了年,城中热闹非凡,熙熙囔囔。

这会儿客栈没什么人,大家都搁家里过年呢,赵哥儿让掌柜的给他们上些好酒好菜,护卫出京后一路护送着他们,风餐露宿的不容易,秦家的也得招待好,毕竟是年节。

他们一共百来人,怎么的都得整个十桌,客栈里干活的小二大半放假在家里过年,如今人手怕是不够,但掌柜的不敢说,这一行人,个个骑着马,腰间佩着刀,还官兵护送着,七/八的行囊,怕是大人物啊!不好得罪,赶忙的去隔壁客栈,让人救次急,先厨子小二都借过来。

赵哥儿让唐阿叔给鱼哥儿几人发了红包,让他们吃过饭后去外头玩玩,明儿就赶路了。

鱼哥儿几人兴高采烈,他们年纪到底是还小,就爱凑热闹。

冯嬷嬷和唐阿叔不愿去,在客栈里头照顾孩子,方子晨便带着赵哥儿和两孩子去了,小风被赵哥儿牵着,乖仔依旧坐方子晨肩膀上,小风看着前头,恍惚想起还在小河村那会儿,他在方家的第一个年好像也是这般,可那时候他矮,被赵哥儿牵着的时候,目之所及皆是屁股,如今一晃,不用方子晨抱,他也已经能看清前头的风景了。

如果当年赵叔和方叔没去山上寻他,那他这会儿,怕已是森森白骨了。

手上力道渐重,赵哥儿垂眸看过去,却发现小风眼眶通红。

“怎么了?”

小风瞳眸深得看不出情绪:“赵叔。”他没有多说,只喊了一声,然后紧紧的握住赵哥儿的手。

赵哥儿也不多问,回握住他,方子晨掏着自己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私房钱,给两个小的和一个大的买了好些东西,都是吃的,可把乖仔高兴坏了,一路囔着‘父亲最好咯,乖仔要给父亲一个亲亲’,同方子晨是黏黏糊糊的,赵哥儿都感觉快没眼看。

他们回来时,豆哥儿几人也回来了,赵哥儿红包给的不多,就只一两,但平时也有给月例,豆哥儿几人没怎么花,就买了些干果和饴点心,原以为是他们买了自己要吃的,后头路上见着他们拿来给乖仔,赵哥儿才晓得了。

都是懂感恩的。

隔天一早又赶路了。县令收到消息再赶过来,客栈已是人去楼空。

“怎么走这么快。”县令捶胸顿足。

师爷不明白,只听下头的禀报阵仗很大,禁卫军,秦家兵跟在两旁护着,他听着都胆寒:“老爷,这来的是何许人啊?”

“应是前往涸洲任职的方大人。”

涸洲这地儿,南边地区的百姓也许有些都没听过,但几月前夏景宏刚发怒整治朝堂,起因便是因为涸洲,上头消息往下传,当官的都知道这事儿,一时安守本分得紧。

师爷消息不通:“老爷,既是如此,您也不必过于失望,涸洲什么地儿,这方大人去了,也许一辈子就都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巴结上了能有什么用。

县令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你就是个老糊涂,人说懂个毛,我看你是连毛都不懂。”

师爷:“€€€€€€€€€€€€”

咋地还羞辱起人来了呢?

常待着马车里会闷,方子晨路上偶尔的也会喊赵哥儿出来,教着他骑,赵哥儿也学的快,几天就学会了,外头虽是冷,但视野开阔,一路上风景尽是不同,从下阳出来,周边路上还全是白雪,到处的白茫茫一片,可越近涸洲,两路旁的石山越是多,天气也没像京城和下阳那般冷,渐渐的,路边开始看见野草了。

赵哥儿不愿再坐马车里,怕两个孩子小风和乖仔照顾不过来,赵哥儿便把冯嬷嬷和唐阿叔调了过来。

赶紧赶慢,二月底,终于到了涸洲。

他们这路线是通往涸洲南边,大夏南边和中部比北边富饶,赵哥儿知道涸洲穷,可他原以为是涸洲北边穷,南边最怎么样都应该同扶安镇差不多,可这会儿看着路边的村庄,那真是连小河村都不如的。

满目的泥土房,茅草屋,路边偶有赶路的百姓,那穿的真是一个寒碜,大冬天的,就一双草鞋,裸露的脚趾青紫着,褐色灰旧且单薄的衣裳上打满补丁。

这里没下雪,是南边的天气,可南边的冬天也很冷,虽然没有冰雪,但是伴着风伴着雨,阴沉潮湿,寒意难耐,冷得刺骨,赵哥儿看见他们如此穿着,觉得整个人都更冷了,下意识捂紧披风。

马蹄声大,大家好奇的看过来。

以前小河村穷,但大家看着还算有点肉,人也没显得死气沉沉,这会这些人,竟是满目的麻木,一点精神都没有。

方子晨一队人穿着富贵又厚实,路边百姓晓得人不是富商便是大官人,赶忙诚惶诚恐的让到一边,大气不敢喘,头也不敢抬,直到走远了,才好奇的张望。

大队刚要往镇上去,前头突然冲出来个汉子,还举着锄头,方子晨赶紧勒紧缰绳停下马。

那汉子看见前头一大群人,骑着高头大马,见到自己冲出来,人腰间的佩剑已经拔出了一半,几十双眼睛齐齐紧盯着他,大汉下腹骤然一紧,懵在当场。

啥回事?

这不对啊!

前头那些来任职的,没带这么多人啊!

现在这局势是敌众我寡,打不过的。

他锄头一把锄到地上,然后装聋作哑的假装在那儿干活。

整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好像不是来打人的,而是专门跑这儿来干活似的,方子晨和赵哥儿刚想笑,路边草丛里又蹿出来三十几个人,个个手上都抄着家伙,不是镰刀就是木棍,赵哥儿还看见有个手上拿着锅铲。

他们冲出来不过一秒,看见方子晨身后人多,又立马蹿到草丛里跑里了。

出场前后不过三秒。

这帮人是很懂识时务的。

先头那汉子入戏了,没跟着同伴跑,还在路边锄草,他哥们跑远了又匆匆回来,靠近了跳起来一巴掌扣他头上。

“你个二愣子,还不跑,想吃牢饭了是不是?”

赵哥儿看见他们慌慌张张的跑林子里去,这会真是忍不住笑了。

方子晨也顶不住,这一笑,后头那帮子人也跟着,这些人实在是整得跟玩儿一样。

路上连续遭遇了八/九波,不过都没人敢上来找打。

到了涸洲,又行了两日,总算到了涸洲城。

他们太过扎眼,入城门要受查,张泉很会摆谱,每次话都不说,腰牌一出,大部队就被放行了。

同知是个年过半百的瘦弱老头,早得了消息,这会已经恭候多时,他先是匆匆扫了一眼,心中大惊,吞了把口水才做辑喊人:“见过方大人。”

第360章

同知先而就知道要来任职的方大人是个年轻的,是前年考中的状元,刚入翰林不过大半年,非常得宠,他能力不行,先头皇上为着涸洲的事是火急火燎,一道道圣旨接二连三下到涸洲,他光是跪着接旨,膝盖都秃噜了四层皮,可前几月京中来旨,让他先顶上,朝廷要派遣过来的方大人夫郎未出月子,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这又不是方大人做月子,皇上明明那么急,却还让着方大人这般,可见看重这位方大人,同知给京城好友去信询问情况,好友回信言简意赅。

€€€€万万不可得罪。

方大人不是得罪人被外放,人是来走个过场镀金的,五年后就要回来了。

同知大骇,这方大人真是太过得宠了,但如今一瞧,人实在是年轻得过分,而且说是小地方出来的,可人一身矜贵气,后头那些个护卫看起来好像比城中的精兵还要厉害,方子晨得宠的程度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先头那些个派来的知府,可没谁有精兵护着啊!

要是有,也不至于被打残了。

但派这么多,扫过去都黑压压一片,皇上到底是有多怕这人被打死??

涸洲城中设有知府府邸,同知领着过去,方子晨下马同他一道走,越走心越凉,面上也是越发难看。

他气质太过骇人,脸上的神色冷漠又凌厉,同知在一旁愣是不敢说句话。

涸洲真的是穷的,中心城都比不得下阳一个镇。

倒不是说大小比不上,而是繁华度远远不及,涸洲城萧条得紧,街上房屋低矮不齐,还他娘的是泥土路,这什么概念?夏景宏把他发配到了什么鸟不拉屎的地儿啊?

一洲之城,连条青砖路都没有?扶安镇都比这个要强了,商铺也不大,街上行人看其穿着还是暖和的,比不上别地儿的镇上人,但比先头路上见的老百姓好太多,涸洲穷,说到底也是穷的村里的老百姓,城中人还是能穿暖吃饱的。

乖仔和小风拉开车帘往外头看,眼睛咕噜噜转,好奇得紧。

“大人到了。”同知说。

方子晨站在府邸大门外头的时候,眼睛都要从眼眶中掉下来。

“啥玩意儿啊这是?”

这地方能住人?

残垣断壁的,大门都被拆了不说,里头铺路的青砖还被撬了,外院的屋顶上的瓦片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这住里头,和睡大街,有什么区别吗?

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当初他刚来那会儿起码还有危房住呢!

同知脸有点干。

先头知府被砍后,这院儿就时不时的遭人‘打劫’,他发现的时候就立刻派人过来看守了,就勉强护住内院,外院先头是想请人来修的,但那些帮工一听是要给知府大人修院子?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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