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397章

以前在小河村那会儿,乖仔上茅房都是自己找的木条和树叶,有一次那枝条有些韧性掰不断,裂成了两半,边缘有些锋利,他小屁股又嫩,一刮,那是菊花残,满地伤,捂着屁股蛋眼泪汪汪的从茅坑里出来,方子晨掰了他屁股看,当时是又想笑又心疼。

如今终于不用再怕儿砸的菊花会出事了。

张帆已经上手,方子晨看着还剩下的银两,想了想,把征兵提上了日程。

如今百姓对官老爷印象有所改观的,只安平县和安和四个县底下的几个村子,他在这几个县下的村里征兵倒是容易些,旁儿几个县,虽是靠近安平等县,但村里人往常不走亲戚,大多都是大年初二那会儿才往来,因为走亲戚就得带着礼,旁儿县,甚至较远的村,怕是也没人晓得他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

南边这边尚且如此,涸洲北边更不用说了,他来了快一年,还未来得及去过,消息也闭塞,这会把文书下达过去,不说没征到人,怕是人还要群起而攻之€€€€苛税贪他们百姓银钱还不够,这会儿还要征人,没活路了,埋伏他,套他麻袋,拖他进小树林。

只能先在这边征了,征得几个是几个,不然各县城里没一个护城兵,总归是不像样,方子晨也没有安全感。

这会儿已经入冬了,也接近年底,年节在来年一月,秋税征收时,方子晨派人下去,让他们按着‘规矩’收,大家得了村长吩咐,说明儿官老爷下来收粮,村民们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两季稻谷,贾老太家收了六百多斤,这会让几个儿子扛到了晒谷场上,方子晨领着乖仔来的时候,就见着晒谷场上伫立着一袋袋粮食。

这事儿原本是轮不着方子晨来做,杀鸡焉用牛刀,但安和县那边衙门无人,方子晨把安平县这边好些个衙役派过去征收了,这事儿官兵办不来,他又住村里,就亲自来了,顺便让乖仔跟着学。

村长交了一本子上来,方子晨啥也看不懂,一一问了老半天,晓得谁家今年收了多少多少斤,又看大家带来的粮食,无语了。

方子晨把税率重说了,让大家重新分粮过称。

要是按前头知府那么收,就是税收收了将近一半,六百斤就得上缴两百多来斤,怪不得百姓连年的饿死。

五百多六百斤粮,大人只收了几十斤????

老百姓们怔了半天反应过来,可谓是高兴坏了。

早上扛着粮食过来的路上,在晒谷场等衙役过来的时候,大家心头难受抑郁,都没心思闲聊,比较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一交就交出去大半,谁舍得?

这会儿别提多高兴了。

村里人又背了粮回去,以为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可没想着,秋税过后,几十官兵从方子晨这儿领了命,开始快马加鞭奔赴下头各个村庄。

县里也张贴了公告。

于大夏百姓而言,征兵就意味着生离和死别,比繁重的赋税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要是以往,大家一听完,直接连着来下达通知的官兵都要打一顿了,可是这会大家沉默着。

村长上前:“官老爷,好端端的为啥子突然征兵啊?”

负责下达通知的官兵听了方子晨的吩咐,这会实话道:“维护大夏安全。”看见老百姓不解,官兵讲大白话了。

一个洲县,按照朝廷规定,应当有万来官兵驻扎把守,可涸洲先前的兵都被先头知府解散了,这会儿自然要新征了,你们也不要以为这征兵对你们没好处,官兵和衙役共同维持镇上秩序,以后你们出去是不是更加安全了?

我们涸洲靠近吉洲,吉洲过去就是北契等国了,大前年大原差点杀到我们涸洲的事儿你们知道吗?还记得吗?

这事儿要是搁今年发生,大家不一定都知道,可消息再闭塞,离得再远,一年多了,大家也都知道了。

事后听了,还依旧是人心惶惶。

大原杀到村里,杀了人,烧了房,大家都没得吃的,要卖儿卖女,那帮牙行押送人往上阳那边去时,还经过他们这里,在镇上歇息,说了吉洲那边的事儿,大原那刀有多大,一砍下去,只一刀,头就落地咕噜噜滚远了,连着几岁大的孩子也没放过,一个村子一把火,只一夜就全烧光了,许多百姓那是家破人亡。

大家虽是没瞧见,可那些牙行的一说,就都晓得了。

官兵道:“吉洲那边虽是有兵镇守着,可咱也不晓得啥时候又像着大前年那样,突然又让着人打进来,要是不幸打到我们涸洲,谁给你们拦着?谁来保护你们?你们自己能打回去?”

这肯定不得行啊!

人举着刀冲村里,他们瞧着都怕了,怎么可能还打回去。

村里人没见过啥世面,平日有些矛盾也多是打嘴仗,真厉害了也不过打一场,但都是不动刀的,村里要是有人混不吝的敢拿刀来说话,大家多是不敢招惹了。

官兵说的是这么个理。

但若是自家儿子去了€€€€€€€€€€€€也舍不得,这是要那些什么大原人打过来了,他们儿子去了,被人砍死了怎么办,还是别家孩子去吧!他们就不参合了。

几乎个个都这么想,默不作声,结果又听着官兵说:“就是为了预防,这是最坏的打算,要是没人打过来,咱们也是相安无事,白拿着银子。”

“啊?什么银子?”

“谁要是报名,合适了,以后每月可以领一月一百二十文银子,后头久了,表现好了,还能拿一月四百,五百六百,甚至三四两的都行。”

官兵说:“而且你们也不要觉得征兵打仗就一定是死,要是咱们训练了,会打了,谁砍谁还不一定,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是保家卫国,贪生怕死枉男人,有志儿郎当兵去,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官兵学着方子晨,又给大家说了大半天的话,都说完了,只把底下来凑热闹的汉子听得心血沸腾。

老百姓想往上走,除了女儿嫁入大户人家,再有就是科举和参军。

小门小户的,即使生的女儿是天仙,高嫁女那也是当妾的多,自己在后院混的都难,还能怎么帮衬娘家人?嫁出去的女儿,那就是别人家的了,要是要点脸,不赖上去,那也是指望不上。

科举呢?

这路也走不行,他们十几二十来岁了,如今就是日子过得有盼头了,他们也是再难走这一条路了。

大人说,参军,训练,好了留队里,或者出来后做那些守门的官兵啥的也是不错,吃国家饭,这瞧着‘官职’好像很小,换京城那些人定瞧不上,但以前那些兵还没被撤的时候,老百姓去县里,县城那些个兵要检查,喊他们停他们就得停,喊低头就低头,可威风呢!

老百姓觉得守门的官兵也是厉害的。

一月还有银子拿,外头人不打到这边来,他们啥子事都没有,就当是去外头做工了,要是打过来了,他们不上前跟人家打,人家就要砍他们,躲不开,逼不了,只能任人砍,为啥?

因为他们就会挥锄头。

这会儿大人说去了还会训练,教那杀敌防身的,外敌真打过来就不用得怕了,能活着回来,人人能要给他们竖大拇指,说他们也不是只会种田窝囊没出息的,他们也是护得了家,保得了国。

男人,不该是只看着家里那几亩三分地儿的,应该去闯一闯,不然就该白活了。

可妇人没没这般想,家里汉子儿子去了,以后家里啥子整?

但大人不会害他们!大人来了涸洲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为着他们老百姓好,担忧也是为着他们老百姓担忧。

官兵高声道:“如今只是通知,想明白了,想去了,三天后到衙门报名。”

官兵走了,村里人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也不是个个都目光短浅,看不透,但这事儿不能急,得回去好好商量,拿个章程,要是真如大人所说,要么是条出路,要么就是条死路。

方子晨已经做了能招个百来人他就谢天谢地的准备了,后头实在是不行,他就强制,不然咋整?

但现在可以先抢救一下。

镇上道路两旁拉起了红幅,村里也拉起了红幅。

官兵来拉红幅时,知道百姓多不识字,当场就豪情万丈就读出来了。

风华正茂,志当高远,从军入伍,无上荣光!

志存高远砺青春,建功立业赴军营!

铁骨参军戍国土,归来拾笔述英雄。

为大夏当兵,让百姓放心。

风雨霜雪无怨悔,四海为家保和平。

抛头颅,洒热血,热血男人,志在四方。到祖国需要的地方,保家卫国,去人民需要的地方,披荆斩棘。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少年当自强,国之所望。征兵固防,安国兴邦。

从军报国,金戈铁马尽显英雄本色。

雄鹰多壮志,掷笔握钢枪;风雨历磨练,男儿当自强。

条条皆励志,去当了兵就是无上的光荣。

可也确实是,保家卫国,不光荣那还有什么值得说光荣?

就是官兵自己读出来的时候都是热泪盈眶。

个个都贪生怕死的话,边境那些兵哪里来?没有他们固守边线,他们早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碗孟婆汤了。

以前征兵要是也搞这样,他们还能在村里?早去了。

张家辉还在落山县‘监工’。

村里路已经基本全面修完了,可官道还要修,镇上也还要进行规划整改,原先的县道只两来米宽,村道如今都两米五,虽说不能让两辆牛车同时同行,可旁儿多有田地,碰上了一方先让道到旁头就行,若是想要两牛车能同行,那最少都得三米五往上,不得行,现代村里都没能搞这么宽的。

可镇上就不一样了,镇上两旁就是商铺了,做的窄了,让到哪里去?人铺子里吗?

还好怕着粉尘,县上大多铺子离着路边都有些远,估计有三米七/八左右,不用得说再把房屋拆了之类的,不然又是劳财伤民的大工程。

这些事儿一时半会儿是忙不赢的,张家辉还未得回安平县,这会还顶着寒风在官道上查看,先头带来的衙役匆匆跑来。

“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张家辉眉头一皱,出言呵斥:“慌慌张张,出啥子事了?”

衙役把信给他,打开一看€€€€是师爷写的,说让他快想想办法吧,或者回来一趟也行,再不回来,他们安平县只怕是再也没个读书人了。

安平县这七个读书人,是镇上的,家境不算得多富裕,但晓得读书不易,学习颇为刻苦,在张家辉看来才学是有的,他还想着人往上走走,考个秀才或者举人给他加点政绩,可这会儿好了,方子晨拉了红幅还不算,还让官兵到处游说,说得是热血彭拜又激情奋勇,那几个文人被激得是想弃笔从军了。

隔天就要到报名的日子了,早上乖仔吃了饭,跟滚滚蛋蛋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才黏黏糊糊的挨到方子晨旁边。

这会儿冷了,他依旧穿得像个球:“父亲。”

方子晨抱他到腿上:“干嘛?”

乖仔先蹭他脸,给了他两个香香才道:“父亲,乖仔也想参军哟!”

我哟你个头。

方子晨直接给了他两下。

乖仔摸着头:“父亲,你干西莫打乖仔哟?乖仔想去。”

“你毛都没长齐,去什么去?”方子晨没好气的说,小小年纪的,这么会做梦怎么是好,这简直堪比妄想症了。

七岁的兵,他涸洲缺人也没缺到这个地步。

“齐鸟啊!”乖仔摸着脑瓜子:“乖仔头发都长长滴鸟,系莫没齐,父亲你摸摸呀。”

方子晨无语:“我说的是旁的。”

乖仔想起了之前在吴老家求学,被大家嘲笑他头发的事,当下恍然大悟道:“父亲,你说滴系腋毛吗?”那这个真是难了,他没有长,西莫办呢!

方子晨哽了一下,捏他脸:“不管什么毛,反正你还太小,不能去。”

乖仔闷闷的说:“阔系乖仔也想做保家卫国做真男仁哟!”

“可你太小啊!你怎么去?去了以后,可就没有鸡鸡和包子吃了,没有卫生纸擦屁屁,也见不到爹爹和弟弟了,你也要去吗?”

“啊?”这简直太恐怖了,乖仔都瞪大了眼睛,搅着小手指:“这,这样吗?”

方子晨点头:“嗯,父亲能驴你吗?父亲可是个很老实的人。”

乖仔义正言辞:“那乖仔先不去,弟弟在家没有乖仔照顾不得行。”

方子晨看出他是舍不得鸡肉,当下忍着笑故意道:“有父亲和爹爹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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