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帮子羽林军才多少人?而且他们属皇帝禁军,首要任务就是保卫皇宫皇城。
当年大原、北契几国被周家军打得屁滚尿流,一度打到家门口,差点掀了他们老窝,要不是几国首领降书递得快,前前老皇帝又是个昏的,而且打了几年,也确实‘民不聊生’了,大夏退了兵,要不然大原等国早被周家军盘干净了,如今哪里还能一直在边境蹦€€。
可偏偏的,老皇帝明晓得大夏是旁儿国眼里的大肥肉,却依旧重文轻武,似乎是觉得即使周家军已亡,可赫赫名声依旧能震慑肖小,又或者觉得其实周家军也并非多厉害,是旁儿小国实力不足为惧,因此才被打到了窝里,于是乎,大夏这几十年来能拿得出手的武将寥寥可数。
不过大概也是想到过几国联手的可能,为以防万一,前皇在的时候,曾和北邙和亲了。
武将难授,因此观历朝历代,有几武将是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
少之又少,为何?因为能统领千军又骁勇善战的军,实在是少。
武不同文,纸上谈兵即可,西北较为贫瘠,国库不富,根本没有实力去支撑大型的演练,缺乏物质条件,将领指导不足,加上小国时不时的骚扰,西北军根本得不到很好的训练,导致战斗素质和战斗实力太差。
这些国家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方子晨被自己想的吓坏了,也可能是当年和老妈看甄€€传看多了中了毒,如今啥都能想到阴谋诡计上,越想越深以为然,一宿都没睡着。
妈的,他只是想来涸洲走个过场就回去,可如今来了快一年了,为了对得起那点月例,他一直忙忙碌碌的,恪尽职守,这会儿才发现,当初实在是有些大意了。
也许当初就不该来,呆在京城,大原打过来了也不关他的事,天塌了,还有高个子的顶着,如今好了,他跟那几个小国就隔着一个吉洲。
若是林小侠说的属实,四年前就开始筹划了,那么憋不了多久,恐怕就该打了。
因为消息刚传出去,若是秦家一旦得了这种似是而非的消息,不管真假一定会进行部署和防备。
这会儿还没太大的动静,秦家定是也一面做戒备,一边查探虚伪,但消息一刻不得确认,那戒备定是‘松散’的,不可能进行最高级的部署。因为最高级戒备一旦实行,两国走商的商户进出不能,那很多人可就得丢饭碗了。
朝国同大夏地理位置也差不多,左右都挨着旁的国家,人屯兵是来打你还是打别人谁晓得。
而且,没准就是建皇陵呢?
当年秦始皇修建的皇陵堪比大城,朝国皇帝若是想建大型皇陵,征的劳役定是多。
不过大量征兵,屯粮,动静定是大,这事儿瞒得再好,也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久了,人就能知道你想打的是谁了。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朝国怕是不会憋不太久啊。
秦家是快硬骨头,难啃,定是要耗费些时间,到时候为预防西北军调兵支援,西北周边小国一定会有些小动静,牵制住西北军。
如今时不时的打一场,到时候要是打得频繁了,就能晓得这般肖小是不是联手了。
要是真的联手,秦家军和朝国斗得‘两败俱伤’时,西北小国怕是就要全面发动进攻了。
方子晨想了想,睡不着了,起来给夏景宏去了封信。
这事关重大,方子晨还是没舍得花银子,可若是再像上次那般寄信,信件送到京城,估计黄花菜都馊了,最后让一禁卫军亲自送过去。
还是得征兵。
但一洲兵量总数最多也就万百来人,一直招兵买马的,有造反嫌疑,这事儿必须得上报,夏景宏批了,他才能招,不批,他先招一万人就行了,倒时候真打过来也不怪他,而且,没准是他吃撑着了有被害妄想症也说不定呢!
毕竟朝国和大原几国中间隔着个大夏,一南一北,离得远呢!
……
刘家来了,家里总是热热闹闹的,乖仔最高兴了,做完了卷子,就拉着溜溜玩,要不是坐他的跳楼机,就是玩方子晨给他新作的陀螺,或者是踩着单车一个劲儿的溜,村里还是泥土路,坑坑洼洼踩得不过瘾,几孩子跑水泥路那边去,一溜下坡,那真是飞一样的感觉。
先头乖仔在京城都玩腻了,来到涸洲后单车都还没踩过,一直跟着方子晨和赵哥儿忙,这会儿又喜欢上了,村里认识的几个小伙伴也跟着过来,一大帮孩子在造纸厂跟前水泥铺出来的空地上叽叽喳喳的,玩得可好了。
乖仔玩具最多最新颖,小哥儿小女娃胆子小,不敢溜车,乖仔就把他的画画笔,积木,还有滑板车、扭扭车拿给他们玩。
小伙伴们可喜欢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玩的。
扭扭车是滚滚蛋蛋的,不过这会儿人家小哥儿坐了,他们跟在一旁又蹦又跳的,也觉得很高兴,因为人多热闹。
这些天,村里孩子一起来衣裳鞋子一穿,屁股着火一样,就往外头冲,想着要去玩,乖仔的单车和扭扭车实在是太好玩了,听说是大人亲自给乖仔小少爷和滚滚蛋蛋做的,他们真是羡慕,中午要饿死都不愿回家,一天天的,不管刮风下雨,都在造纸厂这边玩了,那笑声隔得老远都能听到。
妇人们中午只能过来送饭了,倒也不恼,毕竟孩子看着是实打实的开心,而且他们也不光是玩,歇息的时候,溜溜和乖仔还会教他们认字。
如今家里的孩子都会写好些个大字了,可不得高兴。
赵哥儿偶尔会来这边看一下,感觉这些小子都像野猴一样,个个的小喇叭,失心疯,招魂一样,老是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喊个啥,还好的是来这边玩了,要是在村里,怕是一些老人家想午睡都不得行,到底是在村外头有些不安全,怕着外头人来了麻袋一套将人弄走,赵哥儿特意交代造纸厂守门的两禁卫军多看顾两眼。
老王头昨儿大半夜就和两个孩子拿着个油灯拉着板车往平详村这边来了,这要是有牛,拉的就轻快了,可人来拉,那可真是难的咧,特别是上坡,这会儿大儿子在前头,老王头和二儿子再两旁推着,板车上堆着几袋红薯,重得很,而且三人拉了大半来天,已是筋疲力尽。
这会儿喘着粗气,脸上都是汗,大儿子两边肩膀更是被麻绳勒得通红,有些地儿甚至还破了皮。
他佝偻着背,使尽了力,可还是感觉那板车似乎在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后头拖,突然板车像是被谁推了一下,轻了起来。
老王头和二儿子也感觉到了,往后头一看,一小孩正帮着推,人小小的,可力气是真的大,那板车车轮子都咕噜噜转起来了。
“谢谢你了小娃子。”老王头暗暗有些心惊。
乖仔看他,也认出来了:“王爷爷,系,是乖仔呀。”
赵哥儿最近严抓他话,再是说不标准,就不给他吃鸡了,乖仔还是有点怕的。
可村里孩子大多都是这样,说话夹着浓重的口音
“啊?”老王头和二儿子不听他软糯糯的声音,差点都没认出来。
帮忙将板车推到了平地上,乖仔又哒哒跑回去坐着单车哼哧哼哧追了上来。
“王爷爷,你们是来找乖仔地父亲吗?”
老王头“嗯”了一声。
乖仔看出他们颇为疲倦了,指一旁的空地儿,道:“那你们先歇一会,我去喊几个伯伯来帮你们。”
乖仔话落,咻的蹿走了。
老王头和两儿子没见过单车,可看它载着人不用牛拉却还能跑那么快,都觉得惊奇,张大了嘴。
几人也确实是累,便在路旁坐下了。
“乖仔小少爷当真是好。”二儿子突然说。
可不是。
刚才乖仔小少爷在他们后头,没认出他们,见着他们推车辛苦,便过来帮忙了,换了旁的孩子可就难说了。
是大人家的孩子,可却是没半点的心高气傲,对谁态度都尊重,连着他们,也是爷爷伯伯的喊,别的少爷会这般吗?
不会,因为喊了掉价。
有些心性傲的,甚至见着老人家,只会呵一声老不死别挡道。
这就是教育的真正意义。
先做人,再做学问。
两个禁卫军很快就来了,溜溜踩着单车,乖仔跑在后头跟过来,还带了水。
老王头喝了水,才伸着粗糙的树皮一样的手摸摸他:“小少爷,你脸咋的回事啊?”
乖仔摸了一下脸,心有余悸的说:“被马蜂蛰的。”
“哎呦,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疼不疼啊?”
乖仔摇着大脑瓜子:“不疼了。”
王老头是来送红薯的,全村都托了他送来。
赵哥儿看了一下,红薯大个些了,四五两是有的,比着先头只鸡蛋大要好一些。
王老头笑了:“方夫郎小瞧了,哪里是好一些,是好太多了,我们种了几十年红薯,没哪年这般大过呢!都是托了您和大人的福。”
赵哥儿不敢当,他都没做啥。
方子晨对着几袋红薯若有所思。
红薯这玩意儿,当真是不太好卖的,他先头曾经在农庄吃过一顿红薯叶炒的菜,红薯能不能拿来做菜,他是不懂的,也没听说过,就知道这玩意儿可以烤,可以煮。
但人都是顿顿的大米饭,谁是顿顿红薯呢?
这不好卖啊。
若是安和村这些村子以后不种红薯改种庄稼€€€€€€€€€€€€
也是有销路,涸洲黄家就是专门收购从老百姓这儿低价收购粮食,然后高价卖到溱洲等地去。
化肥做出来了,以后卖的粮食怕是会更多,源州那边一斤米十二文,扶安镇是九文,如今黄家给的价也不过一斤四文,以后卖的多了,供大于求,价格怕是会更低。
方子晨捏了捏眉心,道:“明年开春,你们是想种庄稼还是想继续种红薯啊?”
自然是庄稼。
大米贵,又好卖。
红薯卖不动,吃的人可不多,往常都卖不动。
能种庄稼可是他们几代人的梦想。
老王头不晓得他作何这般问,老实说了:“想种庄稼。”
化肥这事儿可传过去了,各个村如今都想把地‘改’成水田,因为水田要蓄水,这拦水的田埂就得做起来,先头都是种的红薯,有些地儿根本就没有田埂,只有过人的小道。不过有些也把那专门走人的小道喊做田埂。
大家是迫不及待想快点到开春,好快快种庄稼,庄稼种下去,六月收了,就能赚一笔银子了,各个都高兴,村里人都是兴高采烈的,干活都是使不完的力。
先头送了一趟过来,如今却是又送了一趟过来,那么远,几十里路,怕是大半夜就得出发了,还拉着板车,不知道多辛苦,方子晨上次说以后不用再送过来了,人还是要送,老百姓淳朴着呢!
老王头走了。
他前脚出门,后头下兴村的又来了。
也是送的红薯。
这会儿几大袋堆在房里。
刘家一家这会儿才晓得他们路上听的消息少了,不全面,方子晨先头还给人炸山引水,赴南剿匪,来了涸洲一年,可不是只修了水泥路这一事儿。
化肥刘家也听着村里人说了,也是暗暗称奇,觉得这趟来的没错了,方小子这一身本事,溜溜要是跟着学点皮毛,都够受用一辈子了。
隔天赵哥儿和周哥儿几人带着三袋红薯去了河边洗。
秦家院子里没水井,往日用水都是挑的,红薯外头泥多,一两担水可是洗不干净,去河边洗方便些。
周哥儿撮着红薯:“是要煮了吃吗?”
乖仔确实是挺喜欢吃红薯的,可一次洗三袋,怎么吃得完。
“不是。”赵哥儿道:“做红薯粉。”
周哥儿手一顿:“什么红薯粉?”他朝刘婶子看,刘婶子摇了摇头,她也不晓得,没听说过。
赵哥儿道:“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