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也被押了,流了满脸的汗,惶惶着,这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他,他刚刚推了小公子,完了完了。
“大少爷,您先回去。”大厉说。
乖仔瞧了黄夫人和黄炳中一眼,见他们似乎都吓坏了,哼了一声,插着腰,牛逼哄哄,小鼻孔都粗大了一圈。
“想欺负乖仔,见鬼没有啊!早叫你们走了,偏不听,乖仔可是官二代,有特权哟!”
黄夫人几人是心肝脾肺肾儿都在发青,脸青一阵白一阵。
卢老板想搭个门路,交好一下,说要送乖仔,不要银子了,乖仔摇头说不行。
卢老板有些失望,算盘一打,去了五十九两一百九十六文。
乖仔趴着柜台,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老板,乖仔买鸟很多,可以少点吗?”
卢老板:“€€€€€€€€€€€€”
刚白送你,你不要,现在又来讲价。
“给乖仔抹个零头,下次乖仔还来你这里买哦。”
“好好好。”
本就是大降价,这会又少花了一百多文钱,乖仔是美滋滋,一路嘴合不拢,都露着小米牙,似乎捡了天大的大便宜,也不用官兵帮,自己和小竹马抱着回去了。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看着那两小娃子,这就是大人家的公子?怎么出来连个小厮都不带?黄家这会怕是踢到铁板了。
溜溜都不懂:“为什么伯伯白送你不要啊?”那样就一分都不用花了。
“太多了。”乖仔说。
要是一两文的,白送他你看他要不要。
可这会去得多,人是做生意的,也是要吃饭,不好要,而且要了,就是欠人的,以后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找上门来求帮忙,该如何?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拿的越多,欠的越是大。
这情况和蜀南那次也不一样,那次他是为了百姓除祸害,百姓感谢他才送他东西的。
乖仔一说,溜溜觉得自己又学到了,确实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后头抹掉的零头是讲价。
“乖仔,你说的很有道理。”
“肯定呀。”乖仔笑眯了眼,说:“不过刚才那个叔叔和姨姨好像吓坏了,会不会尿裤子呢?要是尿裤子,可就好笑咯,溜溜,我告诉你,乖仔认识个很帅气的爷爷,他也是个官二代,每次去外面吃饭都不用排队,好了不起呢,呵呵呵,让他们欺负乖仔,这回被大厉叔叔押了没有,不过上次父亲说要给乖仔做令牌,后来忙,都没有做,等会回去跟父亲说一下先,乖仔让他做两个,一个给你,一个乖仔自己,以后谁欺负我们,我们就亮出腰牌吓死他,那样才威风呢!”
前儿会涸洲,张泉也耍了回酷,守城的官兵远远的看见他们,都还没叫他们停下来接受检查,张泉打马上前,靠近了啥话都没说,令牌一举,官兵立马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喊大人,溜溜都看见了,崇拜张泉,觉得他好厉害,这会儿幻想了一下,要是自己€€€€€€€€€€€€直接美了:“好呀。”
第386章
乖仔和溜溜先去了店里,陪谢肖宇一起吃果干,还没回到府上,大厉就传了消息回来。
方子晨原还在和赵哥儿亲亲我我,机会难得的很,正好几个小崽子都不在,乖仔出去了,滚滚蛋蛋在厨房吃肉肉,气氛正好,眼看都要快亲到床上了,大米从外院一路囔过来:“老爷,少爷被人打了,老爷。”
方子晨:“€€€€€€€€€€€€”
方子晨想装听不见,赵哥儿喘着气,满目水光潋滟,双颊红润,软着手推他:“乖仔€€€€€€€€€€€€你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啊!
谁不长眼的敢动他儿子呢!
不过方子晨还是去了。
他开门出来,衣裳略有些凌乱,脖子上还有吻痕,大米直接住了嘴,脸都红了,低下头不敢看。
“怎么了?”
大米回:“少爷被人打了。”
“我儿砸被人打了?”方子晨都不信:“不是他打的别人?”
“是少爷被人打了。”大米说:“老爷,您可得给我们少爷做主啊!”
这话怎么那么像反派的台词?
这种时候,按照小说的尿性,他若是去帮着找场子,铁定是有去无回。
方子晨哽了一下:“你仔细说说。”
一听,黄家?
有点意思了,昨儿同知刚给他说了这黄家,今儿人就犯他儿砸手上了。
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儿砸也没吃亏,方子晨都没说话,乖仔回来了。
把布交给了冯嬷嬷和唐阿叔,让他们收起来过年的时候给哥哥姐姐们,唐阿叔上手摸摸,好料子,花样还好,柔软丝滑,还透气,夏天穿了定是凉快,一听才去了五十几两,两人直言赚了。
捡了个大便宜,乖仔要邀功,跟着溜溜冲进内院,一左一右抱着方子晨的腿。
“父亲,父亲,乖仔捡到便宜货咯,乖仔想要小红花。”
“溜溜也想要。”
“好好好,都给。”
方子晨又掏出小印章,给他和溜溜盖了两朵小红花,两个小家伙高高兴兴,眼都弯成了月牙,蹦来蹦去,都亲了方子晨一下,然后又跑去找滚滚蛋蛋玩了。
刘婶子和刘叔瞧了好笑,暗觉还好的是小文不在,不然看见这一幕,怕是要心酸。
溜溜对刘小文是尊敬有加,亲厚不足,刘小文也不太知道哄孩子,跟村里汉子一样,不善表达,更不会像方子晨一样,会开他玩笑、会逗他,会带他做很好很好玩的游戏,完全没有隔阂代沟,溜溜知道刘小文也疼自己,但在他跟前,就是不太放得开,端着像个小大人,不会这样跟他闹,可跟方子晨,那就是亲热得很,完全一个孩子样。
刘婶子和刘叔也是晓得缘由的,毕竟刘小文和方子晨性格完全的不同,自家儿子木讷得很,方子晨那性子,自是招孩子喜欢一些,驴起孩子来一点都不含糊,那小红花不能吃,盖额头上自个还看不见,平常给了糖两孩子都没这么高兴,就方子晨驴的,说这小红花只有优秀的,很乖很厉害很聪明的小朋友才可以得,谁盖的小红花最多,谁就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大英雄了,两孩子就被激到了,整天想要小红花。
大厉回来,方子晨又问了两句,也没做啥,就是打了那丫鬟两下手,方子晨嘀咕了声便宜他们了。
赵哥儿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打了人,做得太过分,就该成我们的不对了,外头人怕是要说咱儿子仗势欺人。”
丫鬟被打了手,外头人瞧着也是该的,倒没说啥。
方子晨想了想,他儿砸如今没长开,一包子样,又矮,声音也还是奶呼呼的,瞧着就是好欺负,不像他,一身霸气,墨镜一戴,金链子一挂,就像混道上的,谁都不敢欺负他,想起乖仔的诉求,当下吩咐。
“大厉。”
“在。”
“去,找人打一令牌来。”
赵哥儿在一旁提醒他:“你儿子说要两块。”
方子晨一顿:“一块还不够?要挂左右耳朵上吗?”
“他要给溜溜。”
溜溜瞧着品性也是好的,给了也不要紧。
大夏令牌的材质也有差别,从高等到低等主要分成了三种主要的材质,分别是象牙材质、金属材质、木头材质的。禁卫军是皇上的人,比较尊贵,用的是象牙材质。
皇上用的就是黄金打造的了。
一至三品也是象牙材质,但如何区别,主要就是看其上雕刻的,和官服一样。
皇上是龙,文官衣裳上绣的飞禽,一品是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
武官上头绣走兽,一品麒麟,二品是虎,三品是狮。
这都有讲究的,寻常铁铺也是没有资格打造的,不然令牌就要烂大街了,一经发现,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方子晨自己就有一块,内务府打造的,这会儿要找人弄,其实不合规矩,这种令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佩戴,一般官员家属并没有资格,若是真的要用,只能用其父的。
可先头说下大话了,孩子又喜欢,自是要做的,就是打了哄着孩子玩。
大厉只能带着他给的图稿去,找人对照着打了两块,寻常铺子没有象牙这种珍贵物,大力让老板用了铁。
打的小物件,很快,不过一个多时辰,这会儿送走大厉,铁铺老板的儿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爹,咱打了令牌,会不会€€€€€€€€€€€€”
他爹瞥了他一眼:“放心吧!不会出事的,那根本就不算啥子令牌。”
是令牌的模样,但上头雕的是什么奥特曼,他看图纸时瞧着这人有些怪异,问了一嘴,大厉说奥特曼,铁铺老板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啥子令牌能雕这种玩意儿啊!
令牌就鸡蛋大,乖仔拿到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不停跳着脚,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他觉得自己的令牌有厉害厉害的奥特曼,比父亲的令牌还要好看,能号令群雄。
乖仔爬到方子晨身上,抱住他的脖子,黏黏糊糊的:“父亲,乖仔好爱你哟!”
他有很多别人都没有的东西,都是父亲做给他滴,连几个皇子都没有,他们都羡慕他呢!
方子晨觉得好笑:“有多爱啊!”
他抬手比划:“很爱很爱,乖仔要亲亲你,爱爱就是要亲亲。”
溜溜也高兴,都跳了起来,两个小家伙谢谢完了当下就骑着马往外头跑,直冲城门。
出城官兵是不拦的,一出城门,乖仔又立即调转马头返了回来,官兵下意识要拦,乖仔拉着马缰不方便,溜溜还不会骑马,一手抱着乖仔,一手掏令牌,激动不已,令牌亮出来。
官兵:“€€€€€€€€€€€€”
换旁人这样,他二话不说长枪就扎过去了,他娘的,拿的个啥子破玩意儿来糊弄他们?当他们傻的吗?也不知道搞真一点。
文官飞禽,武官走兽,官兵们可是知道的,你这是个啥?
一看就知道假的。
可这会,知府大人家的小少爷,他们是认识的。
前次进城见过了。
而且,城中没有谁家少爷公子这般小个子就会策马的。
都是护得紧,怕摔着疼着,还有,乖仔小少爷那匹马,高大威猛,毛发油亮,同旁的马儿简直是天壤之别,还有那马鞍,镶刻着金边,一瞧就是价值不菲,即使认不得人,能骑这种马出来溜达的,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守城的官兵当下恭敬的喊了一声立马让开道。
乖仔和溜溜进了城,呵呵直笑。
官兵又见他们出城了,然后又见他们返回来了,不想拦,可小少爷说了,要一视同仁,不能玩忽职守哟!
于是拦了,溜溜又掏出令牌来。
如此来回几次,两个小家伙高高兴兴,见进城的百姓多了,不能耽误官兵工作,这才打道回府。
几守门的官兵目送他们离去,简直哭笑不得。
布庄的事儿传得快,不出半天黄家老爷黄正就得了消息,黄炳中刚带着黄夫人进门,跟在黄正跟前伺候的小厮过来:“少爷,老爷说您回来了让您马上去一趟书房。”
黄炳中一听,就晓得为了什么事。
他刚开门,迎面砸过来一茶杯。
“爹。”黄炳中躲开了,茶杯哐啷落地,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