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训练区里那帮姑娘给绑的。”
滚滚摸了摸头上的小啾啾,很高兴,蹦蹦跳跳的,小脸红扑扑,一路骑马回来,个个都瞧他,可把他美坏了:“爹爹,明天滚滚还想扎多多。”
赵哥儿:“€€€€€€€€€€€€”
那他一天估计啥都不用干了。
晚上方子晨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床上似乎有钉子似的,赵哥儿轻轻踹了他一下:“干嘛呢?睡不着吗?”
干嘛?
他感觉他两个儿砸做派像老色狼,如今哪里还能睡得着啊!
赵哥儿笑了起来:“你就是会瞎想,你不是说你是正道的光,好榜样吗?”
“是啊!”方子晨看着赵哥儿:“但有些事很难改的,遗传你知道吗?如果他爹爹是个色狼,那€€€€€€€€€€€€”
赵哥儿给了他一拳:“你胡说八道,谁是色狼。”
“谁是谁知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亲我就像啃猪腿一样。”
赵哥儿一巴掌盖住他的嘴,两人又嬉闹起来,方子晨那点烦心事儿也飞了,隔天精神气爽,刚吃过早饭,黎艺盛拿了本子过来,问方子晨,说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儿好?
方子晨哪里会知道啊!
黎艺盛想了想:“乖仔叫兰泽,那滚蛋叫啥?”
方子晨噎住了,黎艺盛看他表情,吃惊道:“不会我两个小儿子还没有名字吧?”
方子晨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忘记了。”
来了涸洲后一直在忙,这事儿真是给忘得干干净净。
黎艺盛真是服了他了。
不过这事儿也不急。
“我想给孩子取个名。”
“那你就想啊!我也没拦着你。”
“我这不是想着你状元郎嘛!肚子里有墨,想让你帮我想想,取个啥名,能艳压群雄那种。”
这种事儿自是当父亲的来比较好,方子晨便笑了笑,直接道:“黎有财?”
黎艺盛:“€€€€€€€€€€€€”
“黎有福?”
黎艺盛:“€€€€€€€€€€€€”
这人还状元呢!
这名儿村里一抓一大把,他管的那个水泥厂,就有六个叫有福,九个叫有财。
后头黎艺盛连熬了三夜,给孩子取了名,叫黎煜熙。
这名字是够繁琐的,要是搁现代,考试人都写到第二页了,他还在和名字杠。
方子晨:“有什么寓意吗?”
黎艺盛摇头:“没有。”
“那你还熬了三个晚上?”三个晚上就想出来这么个名,刚还牛哄哄的,还以为他取了个什么惊天地泣鬼□□儿呢!
哎!
黎艺盛看他摇头晃脑的走了,恨不得踹他一脚。
这名不比滚蛋好听啊?
谢肖宇要坐月子,铺子里忙,冯嬷嬷一个人管不来,蜀南带回来的几个姑娘哥儿还是有些怕人的,寻常要是妇人夫郎进店来,他们还能招呼一二,可若是看见那留着胡子且面相较为凶悍的汉子,几人就不行了。
先头一姑娘见着了客人,大概是身型同之前□□她的汉子相似,直接定在了当场,脸色煞白出了一身汗,那汉子倒是好心的,还问她啥了,结果刚一开口,那姑娘就尖叫着跑开了,抱着头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这事儿发生的突然,好些客人都被吓着了,不晓得原委,这几姑娘哥儿都是可怜的,那种事冯嬷嬷也不能跟外人说,那帮客人受了吓,骂骂咧咧的。
后头冯嬷嬷便把她们安排到后院里头,想着自己之前是急了,这事儿还是得慢慢来才行,只两个从先头的事儿中走出来了,能心平气和的在铺子里帮着招呼客人。
但还是忙,造纸厂那边来时也都安排妥当,倒也不急着回去,赵哥儿便过去顶些时日。
这会儿正在算账,一老爷模样的人带着一小厮走进来,赵哥儿以为他是来买吃食的,结果人看他两眼,直径走到他跟前。
“你是这儿管事的?”
“嗯!可是有事?”
“我姓余。”
赵哥儿想起来了,冯嬷嬷前头提过一嘴,这姓余的家里好像有一儿子,说是几年前从马上掉下来,之后就瘫了,说瘫也不像,不会说话不会动,方子晨当时在场,就说了,是植物人。
赵哥儿也不知道什么是植物人,方子晨解释了一通他才懂。
余老爷底下就两个儿子,这会儿瘫的还是他最宠的孩子,余老爷真是为他想尽了办法,上次跑了店里来,说算命的说了,这事儿得找个面相好的冲个喜,他儿子就能好起来,那找谁啊?他说了姚丫头。
姚丫头模样是不错的,先头在厨房里头干活,想安心的在方家过,主动卖身给了赵哥儿,既是自己人,那卤料啥子弄,冯嬷嬷自都交给了她。
不过先头太忙了,早上在厨房里忙活完后她便到前头铺子里帮忙,然后不知道咋的,被余老爷看上了,还带着个老道来,说她面相好,旺他儿子,想娶。
这会儿又提了,赵哥儿晚上回来跟方子晨说:“余老爷说,要是我们答应了,可以给我们五十两银子,他在西街那边有三处宅院,也认得些人,要是答应这事儿了,以后能罩着我们,也会好好对待姚丫头,她嫁过去就是当少奶奶的,一月能给她二十两零花钱。”
他说着不由嗤了一声,方子晨看他:“这里面有问题?”
“那余老爷恐怕是不晓得我是谁。”赵哥儿来了涸洲之后,一直呆村里,村里人都认得他,可涸洲城里的老百姓却是没怎么见过他的。
那会儿方子晨刚来,还没做出什么事,谢肖宇铺子开得也‘隐秘’,客户们只以为他是外头来的,怕晓得他们和知府大人有关系会被打,谢肖宇冯嬷嬷几人晚上回府那是偷偷摸摸,蒙头盖脸,而且也没人关注这个,如此过去一年了,那买卤肉的吃食铺子背后站的人是谁,外头人没一个晓得。
“今天跟余老爷来的伙计身上有卤肉味,衣裳胸上和袖子上还有些油渍。”
那味跟他们店里的味道不一样,赵哥儿闻出来了。
而且那油渍的位置€€€€穿了€€衣,砍肉时,偶尔的还是会被溅到衣领下,外头人穿的€€衣和他在方子晨指导下做出来的围裙很像,€€衣只遮到胸口,脖颈处还有袖子这些地遮不住,偶尔的也会油水被溅到。
赵哥儿一看就觉得不对劲了。
一月二十两零用,要搁京城那地儿,算不得什么,一盒胭脂都抵不上,可在涸洲城,即使是王家,也没阔到这地步。
说这话时,余老爷说的很大声,明显就是想给姚丫头听的,又许了五十两的好处,要真是做生意的,一丫鬟能卖出这般价,怕是早乐得找不着北了,当场应下。
赵哥儿没应,送走了余老爷,问了姚丫头怎么看,姚丫头说她不想嫁,就想呆家里,她这辈子都是主君的人,不走。
赵哥儿心里就有主意了,派人查了一下,余老爷家里就是做吃食生意的,开了两家客栈,而且还在他们烤鸭店街对面有家卖熟食的铺子。
先头生意挺好,后来自是拼不过他们烤鸭店了。
姚丫头常在厨房里忙,身上的卤肉味自然是重一些,余老爷怕是打听到了什么,自家又琢磨不出卤肉的配方,才想对着姚丫头‘出手’,不过先头看谢肖宇和冯嬷嬷对她们好,有时午间忙,谢肖宇他们直接端了碗在外头吃,一盘卤肉放柜台上,谁吃就夹,同个盘吃,这是当自己人一样啊,余老爷自是不敢轻视,拿了‘诚意’来€€€€虽是冲喜,但一过来就是做少奶奶的,一月二十两,随便花,你们放心。
赵哥儿不傻,余老爷打的什么算盘,他几乎是在看见伙计衣裳上的油渍时就大概猜到了。
姚丫头要真过去冲了喜,那就是余家人了,就是不愿意说那卤肉怎么做,余家逼一逼,就不信她还能嘴硬。
“那你就拒了。”方子晨说。
被拒了的余老爷脸色铁青,还问赵哥儿是嫌给的银子少了,还是怕他们会对姚丫头不好?这都可以好商量的。
赵哥儿找了借口,余老爷见对方死活不松口,似乎真不愿把姚丫头嫁过来,又看向姚丫头,这家铺子对下人好,要是下头人自己愿,怕是也不会拦,可见姚丫头面无表情,赵哥儿拒了这事儿她竟一点都没有着急和失望,余老爷就晓得人也是不想做这少奶奶的了,呸,就个下人,还瞧不上他余家少奶奶的位置,倒是傲得很啊!
余老爷气愤填膺的走了。
姚丫头本来紧握的拳头缓缓松了开来,等余老爷消失在门口,才到赵哥儿跟前鞠了一躬:“谢谢主君。”
赵哥儿扶她起来:“自家人谢什么。”
姚丫头面上有几分挣扎,考虑了半晌,才缓缓道:“余老爷给了银钱。”
五十两啊!
谁能不心动。
赵哥儿拍拍她肩膀:“要是个好的,你也愿,我贴了银子,我都愿让你去,但人若是打着旁的算盘,你又不愿,就是许我一箱黄金,我也是不会应。”
姚丫头觉得眼眶酸涩发烫,定定看他,而后垂下眼,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主君和小少爷都一样呢!”
一样的好。
总是让她心头暖乎乎的。
本以为这事儿也就这样过了,可后头几天,店里却是突然没了客人来。
生意是一落千丈,这会儿天气回暖了,做出来的吃食隔夜就能馊,损失了好些,太过突然,那天开门,冯嬷嬷带着几人照旧是卤了好几锅大肠和鸭脖鸭爪,烤鸭也是做了十来只,可一整天,店里稀稀拉拉的就来了几个人,这不得奇怪?毕竟店里卖的吃食花样多,总能招来客人,先头说是人满为患都不为过。
可这会儿竟是没啥子人,一连过了几天都是这般。
赵哥儿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也知道不对劲,正合了账本想派人去查查,就见一客人买了半只烤鸭正从店里出去,都没走到街上,一汉子冲过来拉住他。
“老许,你胆子可真大啊!还敢来这家铺子买肉吃。”
“咋的了?为啥不敢啊?”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哎呀,这家铺子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啊?这不能吧?”
“真的,程老爷都看见了。”
谢肖宇当初选的这家铺子在西街上,这边人多也热闹,有很多吃食铺子,西街街头那边还有家青楼,夜里偶尔会有打更的和青楼里的客人从西街经过。
前几天往上,就有人看见一披头散发,身着白衣的男子在那家卖很香的卤肉铺子门前飘来荡去,打更的和好几个在楼里喝花酒正要回家的汉子都看见了,当场吓得肝胆俱裂,嗷嗷叫,拔了腿就跑。
隔天这事儿就传开了。
老百姓说这不能吧!别是看错了。
看错了?那打更的如今还躺医馆里头昏迷不醒呢!
然后第二天晚上,也有人看见了。
之后就传是不是这家店里不干净,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总归有那么些胆小怕事的,不敢再上店里来了。
赵哥儿烦得慌,着急上火,回来又扒拉箱子,想找当年他让林小侠削的桃木剑。
方子晨听他吩咐人去买黑狗血,便问了一嘴。
赵哥儿说:“闹鬼,我要去抓它。”
这会谈起鬼,赵哥儿可是一点儿都不在怕的,想起当初他压着‘鬼’打的事儿,他还隐隐有些激动,想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