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438章

秦老将军没说话,双目失神的的看着地面。

他如何能不晓得啊!

可有什么办法,孩子能打,他自是要带着去的,保家卫国,他秦家的男儿是义不容辞。

而且,他也是想让外头人知道,即使他的老二傻了,左手也废了,但那一身本领还是在的,老大杀不了敌,但他脑子活络,可守住后方,清哥儿有谋,老二又还能御敌,他以后要是出个啥子事儿,军心也不会涣散。

为何总言擒贼先擒王,因为一旦领头的出了事,底下的军多是不击自败了。

他不能让他的军没了主心骨。

他年岁上来,老胳膊老腿儿的,不服老终究是不行,谁晓得能顶到啥子时候?他倒是不怕死,可€€€€€€€€€€€€一想他秦家到了孩子这代就要断了,秦老将军心里终究不是滋味,眼眶微湿。

他也倒不是有那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想法,就是见着两个孩子都无儿无女的,心里就难受,看见旁人同他这般年纪,已儿孙绕膝,他心里更是羡慕。

再大的伤他都可以忍,没有谁活着能啥啥都有,总有缺的,不那么完美的,这世上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可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以后自己和老伴要是走了,三个孩子怎么办呢?

偌大的秦府就三个人,冷冷清清又孤苦无依的€€€€€€€€€€€€还有清哥儿那病。

孟如清当年盛名传满京城,不单单是光因为好看,他得左相教导,又加上本身聪慧,才学不输男儿,当年季夫子还是大学士,曾同他斗诗,都落得个甘拜下风,还言,要是孟家哥儿是个男子,那怕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可就是这么个风光霁月的人,如今也得了那疯病。

这么些年了也不见好,一发起病来就囔着找孩子,被关起来后就低着头动也不动的那么坐着,不说话也不闹,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这些年心里怕是也不好受。

秦老将军只要一想到这些桩桩件件的愁苦事儿,那是心疼得都直不起腰来,比钝刀子割身上还要难受。

但日子还得过。

他也不敢在孩子跟前表现出来。就怕他们见着了会多想,会自责。

小儿子虽是傻了,但他知道他心头有人了,他也干不出为了个孩子,就给他乱塞人的事。

不然以后孩子要是清醒了,他该怎么面对孩子?

这是老秦家的命了。

秦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前头家里来信了,说我二堂弟底下有个孙儿€€€€€€€€€€€€”

那孙儿是庶子生的,不久前那庶子和媳妇出意外走了。

中书府也不是养不起人,就是想到了秦老夫人,便想着来信问一问。

这从旁头过继,自是选那有点关系,又无父无母的最好。

秦老夫人也看得透,她那几个弟弟惦记秦家的家业呢!

也不难怪,秦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底,别说中书府,就是皇上都眼红,何况一中书府。

先头她几个弟弟就一直在提这事儿,后来她婉拒得多了,怕惹她厌烦,倒是没再说,不过这两年瞧着她家老大和清哥儿那般看重乖仔,见她们又是送人又是送铺子的,怕是急了,三天两头的来信,言语间无外乎是说这没血缘关系的孩子难养熟,便宜外人,那还不如便宜自家的,毕竟孩子也叫你一声奶奶不是。

秦老夫人想的倒是也没错,她将冯嬷嬷派回京的时候,中书府得了消息,那是立马的就急了。

秦老夫人娘家姓沈,嫡出的大哥沈刚乃沈家家主,其女乃当今皇后,大皇子便是她所出,若是不出意外,以后便是太子了,加上沈家乃百年世家,自是势大。

沈家人丁兴旺,沈刚还有三堂弟,如今就是那二堂弟,对着秦家是‘虎视眈眈’,一直上蹿下跳的,想把孙儿过继到秦家去。

乖仔长得像孟如清,爱屋及乌得秦恒煊另眼相待,沈二爷倒是没觉得奇怪,可他给秦老夫人去信,秦老夫人却是各种推辞不同意,这就让沈二爷有些微词。

特别是方子晨还在京里的时候,秦家隔三差五的往京里送东西,一送就是好大几箱,里头装了啥子他也不晓得,打听不到,可是听说那些箱子方子晨嫌占地方,倒卖出去,就赚了几百两。

几百两银子,沈二爷看不上眼,可那十来个箱子就卖了这般价,想来用料和做工皆是讲究,一箱子就这般了,更何况里头装的东西!

秦家这般家业,也绝不会送啥子便宜货。

家里那么多孩子,往年的也没见秦家给家里孩子送东西送得这般勤快过。

是不是看中这娃子了?

沈二爷坐立难安,找了沈刚,想让他帮着说说话。

这两人到底是亲兄妹,秦老夫人不给他面子,难道还不给她亲大哥面子吗?

他那心思,是路人皆知,沈刚自是不会去当这说客,那是秦家的东西,秦家是想给谁就给谁,即使谁都不给,那也是秦家的事,谁都做不得主。

不过沈二爷叨念得多了,沈刚倒是对乖仔和方子晨尤为的关注,也不知道啥毛病,他时常的见这父子俩同卖包子的砍价,有时能从早上砍到中午,弄得买包子的老板都无语,人便宜一文钱他们就笑呵呵,买到包子了也不走,就顶着冷风蹲在街边吃,吃完了才回家,也不晓得什么毛病。

他也主动同方子晨说过几句话,后头是没敢再搭讪了。

方子晨那张嘴着实的让人火冒三丈,说的话能让人七窍生烟,可偏偏的听起来好像还很有几分道理,让人硬生生的反驳不出一句话,他年纪大了,还想多活几年。

后头是远远见了方子晨都要躲,见着他得皇上看重,左相还常往方家跑,沈刚回来便警告沈二爷,让他别打什么歪心思。

能在京城里混的,那个个都是心如明镜,这事儿闹大了,总归是他们中书府不好看。

沈二爷被敲打了一顿,又派人去查了一番,晓得方子晨不好惹,到底是没做什么幺蛾子。

秦老将军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过继的事儿,可那孩子的画像他见过,怎么说呢,三四岁的模样,瞧着文文静静的。

秦老夫人娘家那边是想着孩子还小,接过来养了,能养得熟,可秦恒煊看了,说不急。

秦老夫人听出这是推辞的意思了,先头孩子不同意她就‘惯’着,因为她觉得她自个和秦老将军身子还硬朗,活个十几二十年的不成问题,还能陪着几个孩子。

但如今朝国打了过来,战场上是刀剑无眼,秦老将军年轻时再是厉害,可上了年纪不服老是不得行的,前头秦老将军带兵出站,她是一宿宿的都没睡着,想了很多事。

“恒煊瞧着是不太喜欢。”秦老将军说:“这事儿就随他吧!不然硬是逼他把孩子接过来,他心头不舒畅,对那孩子来说不好也不公平,咱老大你也知道,孝顺,心地也好。只要真劝了,他定是会听话,再是不喜欢,他一旦把孩子接来,定是也会对他好,不可能短了他吃穿,不过一定不会太亲近,但孩子虽是小,可其实心思敏感着呢!谁喜欢他谁不喜欢他,他都能瞧得清,这样养大了,怕是也不会和老大他们亲。”

“那你说怎么办?”秦老夫人都要落泪,心跟刀割似的:“咱两不要紧,我们注定是要先走,可是三个孩子怎么办?家里有个孩子总归是热闹些,我也不是怕他们以后老了没人伺候,养孩子也不是为了这些,我就是想让他们有个牵挂,有个盼头,他这么些年,也就看乖仔顺眼,但我们真能把那孩子抢回来不成?”

秦老将军想了想,抿着嘴,生硬道:

“听说乖仔有两弟弟了?”

“嗯!”秦老夫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不是早说了?你又忘了?”

“没忘,还是一双胎来着。”他老秦家都要绝后了,人一胎直接生了两,秦老将军心里酸溜溜,语气忿忿:“那姓方的,我估摸着家里应该是有两祖坟被雷劈了。”

秦老夫人:“€€€€€€€€€€€€”

秦老将军也坐到了床榻边,问道“夫人,你说,他都有三个孩子了,那么多个,我们问他要一个,你说他给不给?”

三个,算多吗?

对他们秦家来说三个是多了,毕竟他们求一个都求不来,有一个都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了,可对旁头人来说,三个,那真不算得多,还少了呢!大户人家里头,谁不是嫡子庶子一大堆,酒喝迷糊起来,自个有几个孩子都能记不清。

“听说那小子很贪财,我们要是送几箱金条过去,跟他换个儿子,他会不会给?”秦老将军又问。

不止秦恒煊和孟如清瞧乖仔合眼缘,他自个都喜欢那小娃子喜欢得紧,乖仔活泼可爱,又一身练武的骨,是个好苗子,上次他教乖仔耍了一天长枪,乖仔那领悟力着实的让他感到诧异,也不晕血,脑子也活络,要是生他们秦家,那秦家可就是后续有人了。

他自己天天的都想乖仔想得紧。

秦老夫人只道:“要是乖仔是你孙子,有人送十箱金条给你想买你孙子,你愿吗?”

先头那话让秦老将军美了一瞬,可后面的话直接让他怒了,黑着脸一拳砸到床上,碰的一声响,床板都要开裂了寒着声:“谁敢,我打断他的腿。”

“这不就行了。”秦老夫人说。要是这法子行,就是把秦家老底全送出去,她都是愿的。

没啥,实在那娃子她每次瞧着就觉得亲近,沈家那孩子,画像她是瞅来瞅去,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那孩子身上还流着沈家的血脉呢,照理说怎么看都应该合她眼,可偏偏的,她瞅着画像就是没有那股子冲动,大概还是因为乖仔像清哥儿吧!于是让她瞧了就亲切。

虽说婆媳之间最难相处,可秦老夫人那是真把清哥儿当自个孩子疼。

要是换旁人家,那就是该骂清哥儿了,为啥?当初不让回京你偏的要回,结果好了,孩子丢了,后头又没能再怀。

可秦老夫人心头是门清,真真要算,还是他们老秦家害的清哥儿。

秦老将军砍了朝国三皇子,人晓得他们看重啥,自是报复回来了。

当了爹娘的才能晓得,孩子是比命重要的存在,清哥儿怀胎十月,那些日子里,他总是高兴的抚着肚子,对于这个孩子,他多么期盼,又多么渴望,秦老夫人都看在眼里,结果去了半条命,孩子辛辛苦苦生下来了,却是抱都未来得及抱就被人扔了,怕是比他们任何人都要自责难过,她如何还能怨?

她不是那等没心没肺的。

要是没嫁他们秦家,清哥儿何至于这般?

心里有愧疚,她对清哥儿是比两个儿子还要疼,乖仔像他,她估计也是爱屋及乌了。

秦老将军失望的叹了口气。

乖仔每次来信,先是挨个的问候一通,然后便开始唠他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言语间总是提到赵哥儿和方子晨,说赵哥儿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又说和父亲去山里抓野鸡了,又去河里摸虾了,好好玩哟!父亲还带他去打土匪,他一棍子一个,可厉害了,他也能保护老百姓了。

话里话外,没特别说明,但从字里行间都能瞧得出方子晨是非常疼爱这个继子的。

如此,再贪财也不可能卖孩子。

可知道是一回事儿,但他老忍不住的去幻想。

没准呢!万一呢?

夜色深重,这些事儿说多了心中愁苦,秦老夫人不愿再提,如今是走一步算一步,急不来,躺下后却又突然想起旁的事儿。

她压低了声:“我瞧着陆副将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秦老将军吹了油灯躺在旁边,他已多日未好好歇着了,这会儿一躺下,思绪就开始馄饨,迷糊着嘀咕了句:“怎么了?”

“不知道,前几天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有吗?我倒是没看出来。”这次秦老将军照旧是亲自领兵出战,朝国自是又被打退了,战事上没啥好忧心的,如此€€€€€€€€€€€€

“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我让十一回衡阳查了,说是没出什么事,不过后来我将陆副将叫过来询问,他是慌了一瞬,然后却是立马否认了。”

后头再看,陆副将一副没事人一样。

秦老夫人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你注意他些。”

秦老将军闻言立即蹙起眉来。

“不要疑神疑鬼,这话不好乱说,陆副将跟随我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这话要是传出去,让大家听见了怕是要心寒。”

秦老夫人如何能不晓得,这会帐篷外头都是他们秦家兵在把守,她也放缓了声,外头人听不见。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她说。

秦老将军晓得她是担心,外头火堆明亮,帐篷里不算得昏暗,他拉过秦老夫人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我知道的,你放心。”

他自个是困了,可听秦老夫人话语似乎还很精神,便强打着精神说起旁的来:“那姓姜的上次出战带了两左右手。”

这话没头没脑,可秦老夫人听懂了。

他说的是姜展鹰,这人是大朝国武将,同着秦老将军打了一辈子了。

二十年前大朝国毁约突然攻打大夏,屠杀了边境线下十几个村,这惹怒到了秦老将军,秦老将军带兵打了过去,那次姜展鹰整个手臂都被秦老将军削了下来,大朝国三皇子也在其中,这人执拗,纨绔子弟一个,硬是不撤兵不投降,最后死于秦老将军的剑下。

而后秦家自是受到了大朝的‘报复’,上次出站,是姜展鹰亲自领的兵,带了两左右手,一人还带着面具,搞得神神秘秘的,似乎见不得人,秦老将军听见姜展鹰喊他阿左。

不得不说,那人是个厉害的,也是勇气可嘉,姜展鹰只一声令下,他丝毫不惧,策马直直的朝他袭来,秦老将军和他过了两招,后头姜展鹰又带着另外一人围了上来。

秦恒逸冲突包围,赶过来后同那阿左的对上了,那人被秦恒逸牵制住,同着秦恒逸打了十几个来回依旧是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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