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长:“€€€€€€€€€€€€”
人目的达到了,怕是不会来了。
再来他估计得请个大夫留书院里待命,不然要是气晕过去都没人能来救他。
方子晨路上给乖仔买了糖葫芦,乖仔看他只买了三串,听他说是要拿回去给赵哥儿的,便拉拉他:“父亲,不够。”
“嗯?”方子晨敲他大脑瓜:“你换牙了,吃太多甜的不好。”
“不是乖仔吃哟!”乖仔掰着手指给他数:“还有滚滚蛋蛋和溜溜。”
“你小竹马和两个弟弟今儿跟唐阿叔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不用买给他们了。”方子晨说。
上阳知府严时证和秦恒煊‘师出同门’,少时皆是拜了温夫子为师。
秦恒煊虽是武将之子,可幼时被奶娘带在院子里玩,后来听见厨房那边传来鸡叫,他趁着奶娘不注意就偷跑过去了,刚巧跑到门口就看见里头两个厨娘正在杀鸡,他愣愣看了两秒,然后开始头晕、目眩、心慌,面色苍白,四肢厥冷,而后就了晕过去。
秦老夫人她们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病,急匆匆喊了大夫来,结果大夫来了,说没事儿啊!
“那为什么晕?”
“可能是吓着了。”
秦老将军和秦老夫人也就没在意,直到秦恒煊六岁被秦老将军带到军队里去,看见一士兵训练不慎,膝盖破了血,他又直挺挺的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这会儿又以为是中暑了,结果大夫来,说没有啊!大少爷身子倍棒。
那为什么晕?
这会儿不能说再吓着了吧!
大夫也说不上来,可大少爷身子真的没有事。
秦恒煊醒过来后,秦老将军问他,他说血。
秦老将军都懵了:“什么?”
秦恒煊说:“爹,血恐怖。”
秦老将军一听他这话,那是如遭雷击。
武将家的嫡子怕血?这传出去,大夏人不会笑他,可大朝国估计是要笑掉大牙了。
怕,那就克服。
可不行,秦恒煊是一见到血就晕,先头还能看两秒才倒地上,后头直接是厉害了,一见就两眼一翻,晕得人措手不及。
后头没得法子了,秦老将军不让他练武了,可不练武孩子还能做什么?一直留家里那就该成纨绔子弟了,秦恒煊不爱武,爱文,先头还闹着要读书,秦老将军思前想后,还是让他读书去了!
可秦恒煊在书院里太跳了,夫子一没注意他就能窜到屋顶上去,打人人都没晕只鼻血一流他自个就先歇菜了,醒来觉得丢面子,回去发现秦老将军不在,立马哄了秦老夫人,说他在学校被人如何如何了,被欺负得好厉害啊,是小白菜地里黄,可怜的哟,都没眼看。
秦老夫人立刻领着秦家军冲到了书院里去,后来晓得是人背地笑话他武将之子竟来学文,还晕血,也太没用了吧,真是给秦家丢脸,秦将军赫赫威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结果没想到竟生了这么个废物。
秦恒煊气不过跟人打了起来,结果一见血人还站着他自个却倒了。
这话虽是难听了些,可对方也不过九岁,手这会儿还被白布吊在脖子上,鼻子还青着,脸也还肿着,秦老夫人又讪讪的回了
书院里本来文文静静的好学生,也被他怂恿逃课玩去了,书院看在秦老将军的面上对他是一忍再忍,后头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委婉的说了,他们没能力,大少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之后秦老将军又给秦恒煊辗转了几个书院,也跟着夫子说了,孩子要是再淘气,不用看他的面,孩子该打的就打。
可话是这么说,谁敢真的打啊!
秦家嫡子,那什么身份?皇子见了都得礼让三分不敢得罪,他们怎么敢真的动手?而且秦恒煊一双眼生得凌厉异常,淡淡一瞥,夫子直接是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了。
秦老将军大概也是晓得了,眼看着秦恒煊是什么都没学到,只能请了名声赫赫的温夫子来。
那会儿温夫子已经收严时证做弟子,秦恒煊和严时证就成了师兄弟。
严秦两家交情还算不错,前儿唐阿叔带着滚滚蛋蛋去外头酒楼吃饭,碰巧的遇上了严家夫人,唐阿叔是孟如清身边体己人,同着严家夫人感情也是好,三人很是聊得来,严夫人是丝毫没把唐阿叔当下人看的,她没什么闺中密友,是真的把唐阿叔当成了自己人,见了他都不敢信,后头试探一喊,见着唐阿叔真扭过头来,这才确认了。
“听如清说你去了涸洲,如今怎么会€€€€€€€€€€€€”
“我随我家老爷和主君来的。”
“几时来的?”
“月中那会儿€€€€€€€€€€€€”唐阿叔见着严夫人脸沉了下来,声音就小了。
严夫人怨他:“那来了怎么不派人告知我一声,都来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去寻我?是不是不在如清身边伺候了,我你也不认了?”
唐阿叔笑着:“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只是这几天主君和老爷忙,我要照看两个小少爷,就没能去寻你。”
严夫人这才注意到坐在唐阿叔身边的滚滚蛋蛋,瞧着两个小家伙白白胖胖,可爱异常,立即是心生喜欢,小心翼翼同着他们搭话,见两个小家伙一点儿也不怕生,嘴甜又大肚的很,叫她奶奶,还把糕点推到她跟前,说分享给她,让她吃,严夫人当场就把唐阿叔给忘了。
严夫人跟唐阿叔‘接头’后,就经常的让唐阿叔带几个小家伙出去,有时候也会来客栈里找他,一来二去自是熟了。
赵哥儿勤快,瞧着也乖巧,严夫人也喜欢跟他聊,不过赵哥儿忙,客栈里也吵,于是大多时候严夫人都会带三个小家伙出去玩,这会儿八成不在客栈里。
之后几天,方子晨雨露均沾,带着乖仔一一去了别的几个书院,作案手法是如出一辙,先是背着手,领导一样,跟着院长溜达一圈,视察视察,而后又开始去指点江山,然后说好不容易来了,就留两字勉励勉励大家,乖仔就又开始了。
书院里都有钱人,大客户,一次买半袋,一来二去的,纸卖得比泡面还快些。
等他不去书院里推销了,严大人才带着严夫人过来。
方子晨进城那会守城的官兵上报给了严时证,严时证没太在意,可后头严夫人回去,拍着胸脯惊魂不定的跟着他说,说她见着了,像,实在是太像了。
像谁?
像如清,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且乖仔古灵精怪得很,大眼睛小粉嘴儿,小模样可好看了,难怪秦家的会喜欢他。
严时证一听,就知道护卫说的那个‘可能是某位大人家的公子’九成的,应该就是方子晨了,他是知道后立马的就赶去了客栈,倒不是为了巴结,虽品级相当,可方子晨属新贵,得皇上看重,他是丝毫不敢怠慢,不过来了两次,都没碰上,一打听知道人最近几天专跑书院里头吆喝叫卖去了,他都不知该作何表情。
谁当知府的还像他这般?
简直是不务正业。
这会儿来,寒暄客套了两句,严时证说正好的明儿他小孙儿满月,问方子晨可否带赵哥儿和几个孩子过去小坐,热闹热闹。
要不是为了因为在人地盘上卖货,方子晨定是要拒绝了。
开玩笑。
这种满月酒能空手去吗?
人官职大,送薄了那就是瞧不起人,还失礼。
送贵了心又在滴血,他也不想和人套交情,毕竟他为了养家糊口拼命的赚银子已经是心力交瘁了,实在没有精力和别人结善缘了。
但这次不能不去,在人地盘上,不能不给人面子,而且人老伴和唐阿叔是朋友,那得去啊!
赵哥儿和唐阿叔出去买了礼,一只手镯,金灿灿的,方子晨觉得刺眼极了。
这都还不够,怕着失礼,赵哥儿还带了两匹布€€€€秦家给的。
江中供品。
唐阿叔带来的,原是想着闲时可以给几个孩子做身冬衣,回程路上穿,还能少买些,乖仔个头不怎么长,去年的冬衣还能穿,可滚滚蛋蛋的不行,去年的衣裳已经紧了,家里有好布子,作何的要在外头买,几匹布也不占地,唐阿叔就给带来了。
严家孙子满月那天,赵哥儿让张泉先带人卖货,他和唐阿叔带着四个孩子同着方子晨一起去了严府。
捎带上溜溜,自是为了也给他见见世面,多个人,多吃碗饭,那就能回一点本了,本来方子晨还想喊周哥儿和张泉他们一起去,不过这两人脸皮没他那么厚,周哥儿看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严府去,隐隐觉得方子晨此举有点像以前在村里时,人家办喜事,那抠搜的就送了一把干菜,然后却是一家人都去吃了席。
这饭,脸皮没砖头厚怕是都吃不下去。
他再跟着去,那真是不成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头乖仔就要去见他的美人伯伯了……
第412章
方子晨是没脸没皮天下无敌,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
又不是他上赶着去的。
而且他送的礼,也不是一把干菜。
一到严府,赵哥儿和唐阿叔连同着几个孩子都被领去了后院,方子晨被严时证带着去了正厅,里头这会儿已经坐了好些人。
方子晨来了上阳并未大张旗鼓,可这几天在各大书院到处蹿,整个上阳上头人物便都晓得了€€€€方大人来了上阳。
这会儿一见他被严时证亲自领着进来,都不用问了,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
“见过方大人。”
方子晨摆摆手:“客气了客气了,都坐下吧!”
严时证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来的人多,不过大多都是严时证的下属,几个书院的院长倒是也来了,这会儿见了方子晨,纷纷躲到后头去,丝毫不敢往方子晨跟前凑,其他几人见这几个院长如此做派,还隐隐有些纳闷。
要知道早前这般宴会时,这几人可是开口闭口的都是这方大人,说人厉害,乡试所答卷子流了出来,几人是看了后就一个劲儿的频频说好,然后叹着气,说不知此生有没有缘,能亲眼见一见这位状元郎,于之交流探讨一番。
现在怎么了?人来了他们还躲?怎么不围上去?
难道前些天方大人去了书院里,跟这帮人都唠嗑完了?无话可说了?但也不能够啊!这几老最是能说了,先头一诗句,两几人可是能聊整整一晚上。
不过正好,这几人躲了,等着同知、通判这些大人问好完了,人少了他们正好能上前巴结一二。
张院长看着大家去奉承方子晨,还想着等会儿铁定要被方大人气着了,可结果的竟发现大家跟着方子晨竟聊得很好,还眼都红了。
方子晨那张嘴还是那张嘴,有些话照旧是不中听,可他没把人分三六九等,跟谁都能聊两句,一个不落,没什么架子,平易近人。
他们官职不高,大半辈子都是奉承着,到处的看上头的脸色,少得人正眼相看,这官场上,多的是人捧高踩低,他们没啥身份,往日的人都不兴得搭理他们,就是严大人,像之前这种宴会虽是也会请他们过来,但每一次来了,能跟他聊得上话的,也就同知和通判还有几位院长。
严大人根本就没空搭理他们,更不要说还是这种关切的问候话。
可方大人多大的官啊!这会儿见他们其中一人头顶秃了,表情十分悲痛,拍着那人肩膀:“你这形象也太磕碜了,秃顶不好找媳妇啊!你有媳妇儿了吗?”
“有了有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方子晨说:“你多大年纪了?”
“三十有三。”
“啊!!!”方子晨握着他的手:“才三十有三,那你长得未免也太着急了些!而且你这头发也掉得也太严重了点,简直是英年早秃,是不是平时上职压力太大了?要注意着点身体啊。”
这官员感动得一塌糊涂,方大人这是在关心他,他何德何能啊能得大人这般上心!他是心里又高兴,又酸涩。
旁儿几人,方子晨也是一一问话关心,严时证看得眼皮都在跳,他感觉这会儿要是方子晨一发话,他这帮下属估计能直接唯他马首是瞻,肝脑涂地,随他跑涸洲去。
……
严时证在上阳是位高权重,住的府邸自是宽敞,不少人带了家眷前来,严夫人想让几个孩子去花园里跟人玩,不过一见着滚滚蛋蛋,便有些舍不得走了,想亲自送他们过去,便让丫鬟先领着赵哥儿和唐阿叔去后院里坐。
满屋贵妇人,赵哥儿谁也不认得,可大家知道他什么身份,那是态度热情得很,有那自来熟的更是拍着他的手,说他有福气。
有些人是问他平常都干啥,在涸洲那边可会无聊,这话就是想套些消息了,赵哥儿自是听得出来,说没做什么,就是家里建了几个厂,平日他会过去帮帮忙,到时辰了,就回来给孩子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