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总被当成幕后黑手 第70章

“我会成为咒术师,不是为了得到谁的‘回报’,连愿望也是随随便便就草率决定下来的。”

“但不代表我就是那种莽撞冲动的家伙,我可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其中也包括在这个过程中死去。

从美树沙耶香的眼神中,夏油杰看出了她的信念。

“而且,如果没有丘比,我大概一辈子也没办法和杰成为朋友吧?”

夏油杰能在对方澄澈的眼底看到明显怔住的自己,他倾听的神态凝固在了脸上,做不出任何能被称为自然的放松表情。

“……”

无法用简单的言语说清他此刻的混乱,下意识地想去反驳,又忍不住深思,如果沙耶香一直都是非术师,他们的关系还会像现在一样紧密吗?

在夏油杰没有转学到高专前,比较学校里的其他人,他和沙耶香的确走的稍近一些,看上去就是关系亲近的朋友。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没等夏油杰理清语言,美树沙耶香已经站起身,似乎无意深谈上一个话题。

“至于那些诅咒,全部冲着我来也无所谓,我是不会因此就停下的。”

“没什么需要后悔的。”

美树沙耶香故作轻松地吐了口气:“说不定这具僵尸一样的身体,在战斗里还会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呢。”

在夏油杰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的担忧目光下,她的左手不自然地频繁摆动着:“被刺穿要害还能自如行动,一定会让人大吃一惊吧。”

“……沙耶香?”夏油杰不确定地叫着她的名字。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是在说真的,怎么想都会觉得很震撼吧?”

不要用这种随意的口吻去讨论该怎么利用自己的身体在战斗里获得优势啊……

这种事情、

没等夏油杰出声,二人的手机就先后响起,附近诅咒的诞生宣布了这场聊天的终止讯号。

夏油杰要处理的咒灵和美树沙耶香负责的不是一个级别,也就说明,他们得分开了。

“麻烦杰放下自己的事情听我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了。”

尤其是近期,随着天气温度的变化,诅咒滋生的速度日渐频繁,连美树沙耶香的手机都全天不间断的收到来自辅助监督的信息。

不难想象像会有多少任务等着夏油杰去处理。

索性领悟了反转术式的五条悟一直维持着高度亢奋的情绪,找咒灵测试新招式的威力,间接减轻了其他咒术师不小的负担。

“锵、锵!”

握住灵魂宝石,转瞬间美树沙耶香就完成了变身,做好了随时进入战斗的准备。

美树沙耶香站在阳光下,夏油杰则是由于不喜灼热的阳光,坐在了阴影处。两个人身处光和影的极端,如同被分隔在不同的世界。

美树沙耶香单手挽了个利落的刀花,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冲着阴影里的夏油杰,神采奕奕地看向他。

“久等了,正义的魔法少女美树沙耶香,重新登场!”

挥动刀身带起的短暂凉意很快便散去,苦闷的热意重新温吞地侵入每个角落,散播着心烦意乱的烦闷,无声地提醒着所有人,夏季的到来。

……

第71章 七十一个马甲

“喀嗤、喀嗤……”

夏油杰随意地坐在废墟之上,单手撑在膝上,向下垂握着的手里拿着一枚漆黑的咒灵玉。

圆形的球体被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目视远方,显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不关心手上的动作。

结束完一场对其他咒术师来说分外艰辛,伴随着有丧命可能的战斗,即便是夏油杰,脸上也不经意间显出几分疲态。

正值精力和朝气最为充沛的年纪,平常能和高专里另一位刺头儿能把后山掀翻,不至于只经历一场对战就力竭。

自从入夏以来,不间断赶往不同地点去祓除咒灵才是现下疲惫的主要原因。

随着炎热的气候降,新诞生的咒灵也像井喷似的集体爆发,光是被“帐”侦测出的诅咒就已经远超其他季节,达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恐怖数量。

诅咒数量激增的现象在往年的夏季也经常上演,温度升高导致的心情浮躁,不可避免会让民众的负面情绪加重,像是冬季,诅咒的诞生频率就会进入一段较为平和的冷冻期。

对夏季诅咒会频繁出现的规律,咒术师一方也早就做出了相应的应对方法,只不过今年较往常有些不同。

不止是要单纯抵御诅咒增加的数量带给咒术师身心方面的压力,其中还混杂着让那群咒术界高层嗅到了危机气息的消息。

千年以来都是对非术师不可见的咒灵,首次出现在了普通人的视野当中。

并非像是处于濒死间短暂地看见了咒灵,没有遭遇袭击的普通人也切切实实地描述出了诅咒的位置和模样。

直到有咒术师姗姗来迟,后续用目击到咒灵的当事人压力太大,缺氧导致看到了幻觉的借口勉强含糊了过去。

凡事有一就有二,在咒术界高层没意识到暗潮下的涌动,还没把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平静预警放在心上,像以往那样保持着一贯的傲慢姿态,只当这是一次偶然事件,直到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接二连三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当他们终于察觉到事态似乎隐隐脱离了控制,咒灵的存在已经在普通民众间小范围引起了轰动。

首先是质疑,随之而来的就是极度的恐慌,人类的想象力就是会对未知的事物本能感到恐惧。

尤其之前从未听到过传闻,近期突然能在各种地方听见讨论,无疑会把咒灵的威胁性放大、夸张化。

关于咒灵的传言经过口口相传,产生的误差越来越大。

咒术界高层想要重新封锁住“诅咒”的消息,然而传闻仿佛被拧开的水管,用手按在上面试图压住源头,激烈的水流也会从侧面、指缝里喷涌溅出。

越想压制,反而会让水的面积扩大。

但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这些土入半截的高层焦头烂额。

日本大多数民众还是认为是某个组织为了煽动混乱,而在网络上传出的谣言,而那些“目击者”都可以用和人串通好了,或者是想要吸引关注的手段来解释。

能被普通人看见的咒灵不会主动攻击人,甚至像是有意识地选择避开人群,所以暂时还没造成严重的后果。

迄今为止,真正被这种咒灵攻击且记载在册的只有几例,除去已确认死亡和行踪不定的当事人,剩下的唯一一个就在高专。

而见识过咒灵的普通人则对自己看见的事物坚信不疑,虽然咒术界向大众封锁了关于咒灵的消息,诅咒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物种来命名,把咒灵当做鬼怪或是神明的人也不少见。

哪怕相信咒灵真的存在的只是极小的一部分人,他们的负面情绪也影响到了咒灵诞生的速度。

层出不穷的咒灵现身事件、压不下的新闻报道、官方向咒术界施加的压力……

重重因素的相互叠加下,导致两所高专几乎全员出动,连国外的咒术师也被召回,为的就是尽快平息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咒灵带来的影响。

高专新生和其他高年级的学生每天少有空闲的时间,都是辗转在祓除咒灵的任务当中。

高层那群老爷爷不只是不信任他们,还是有其他打算,总之除了照常下发该去执行的任务以外,没有要求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去查清特殊咒灵的源头。

这股不寻常的平静引起了夏油杰的警觉,尤其是当他得知高层单独召见了美树沙耶香以后,更是加重了心中的疑云。

当时星浆体事件引发了高专被诅咒师入侵、咒灵因不知名原因暴动以及高专被破坏,几件事接连发生,在场人多眼杂,想没有任何风声传出去不可能的。

见识到巴麻美断头再生,丘比的特殊性可想而知,就算有明显的弊端,想必也是有人会动歪心思的。

诅咒师那边还没听见有明显的动作,高层已经把目的打到沙耶香的身上了吗?

夏油杰不清楚沙耶香被高层们召见之后发生了什么,按照他对那群眼高于顶的腐朽老头子们的印象,被称为审问比较贴切,总归不会有多友好。

当他向美树沙耶香确认有没有被为难,少女只说被询问了关于丘比的事,夏油杰再想要再详细深问,美树沙耶香正好接到了辅助监督的消息,没能让话题继续下去。

夏油杰收回思绪,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了手中的咒灵玉上,抬手对着阳光的方向举起,眼睫微敛,眼下被遮出青黑的阴影。

他用手背抵住嘴,浅淡的唇色略微发白,额头浮现的细密汗水被不在意地拂去。

恶心……

“喀、喀……”

反胃的欲望不断翻涌,呼吸的频率乱了一瞬,又很快地转为急促的呼吸。

周围除了夏油杰粗重的呼吸外,细碎又€€人的咀嚼声在安静的环境里异常清晰。

感官比常人敏锐数倍的夏油杰却像听不见般,对这阵绝对算不上轻微,清楚传到耳边的动静置若罔闻。

家猫大小的奇异生物正压低前肢,把头埋在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的碎片中,不断前后耸动着,像是野兽在进食。

不多时,那堆红色和白色混合在一起的不明物体就被吃的七七八八,只剩一点残渣。

……又是这样啊。

夏油杰眼睛半阖,双手向后支撑,仰着头沉默想道。

清楚在对方口中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就打算处理掉它,以免再有其他人轻信丘比的谎言。

他们试过很多办法,始终没办法彻底杀死这东西。

能摧毁掉的只是对方用来行动的躯壳罢了。

就像它能用一副不理解的语气表示为什么人类要执着灵魂和身体两者放在一起,也能够把身体当作是一件衣服那样,损坏就脱掉,换上另一件完好的。

杀掉一只,又会很快就出现另一只。

来回反复,根本杀不完。

还会坐在原本的尸体旁边,做出现在正在做的、让人头皮发麻的举动。

吃掉残骸的过程被它称为把能够再利用的资源进行二次回收。

最开始看见丘比毫无芥蒂地埋头啃食,夏油杰从没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随后愕然到失语,仿佛心中建立起的秩序崩坏,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切。

五条悟倒是对此接受良好,自从确认了丘比的恶行,对方做出什么他都不觉得意外,只是也着实被这一幕给恶心到了,抬手又是一发“苍”,让眼睛免于看到这种精神伤害。

从震惊,到现在能够面不改色的无视,夏油杰没有刻意让自己习惯,仅仅是这样的场面发生的次数太多了。

多到夏油杰已经不会再给出特别的反应,还能平静地和对方交流一下感受如何,在丘比如实回答之后又沉默下去,被他降伏的咒灵一拥而上,将其分食。

夏油杰没有再束缚着丘比,自从知道它并不是只有一只,限制它的行动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丘比仍然没有主动离开,甚至比往常更肆无忌惮,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夏油杰扯了下嘴角,看来他在丘比眼里很有价值啊,都撕破脸了还舍不得离开。

啊,悟也是。

经常能接到来自五条悟的电话,带着不做掩饰的恶意和他讨论:“这种和蟑螂一样杀不尽的东西,干脆把尸体废物利用,每天杀个几千次,做个流水线工厂好了。”

“丘比君应该很乐意无私奉献吧?”五条悟笑着问道。

听着明显的威胁,和几乎穿过手机向它迎面而来的实质杀意,丘比只是歪了下头,询问:“这是你的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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