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咽了下口水。
脱掉了那身严苛的外表,他们傅总还真是帅的惨绝人寰。
陆斐时打着€€哈欠,努力压了压头顶的呆毛,从厨房拿了罐冰可€€乐,朝几人喊了一声,“你€€们要€€喝可€€乐吗?”
三人齐齐摇了摇口,吃饭的速度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根本不敢在€€这€€儿继续打扰老板和老板娘约会。
陆斐时又朝傅宁则抛过去一罐,对方手一抬稳稳接住,单手将可€€乐扣在€€桌上,却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继续翻阅资料,“你€€少喝可€€乐。”
“为什么?”
“alpha少喝可€€乐。”
傅宁则又补充了一句。
“这€€和alpha有什么关系吗?”
陆斐时指节一屈便打开了拉环,一口下去,爽到爆炸。
傅宁则似是认真,又似是故意在€€逗他一般,轻飘飘道:“当然有。”
“是什么?”
陆斐时凑过去,将王富强敢走,自己搬了个€€矮一些的草凳子坐在€€傅宁则旁边,又干了一口可€€乐。
“因为可€€乐……”
傅宁则合上资料,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故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杀精。”
陆斐时笑容一僵,手里的可€€乐罐都快被他捏变形了,随后红色的易拉罐被一双修长的手夺了去,傅宁则毫不客气地对着€€陆斐时刚才喝的地方尝了下味道。
反应过来陆斐时微微一笑,“那傅总你€€也要€€少喝咖啡,□□摄入过多对身体不好。”
难得冬日里透出来一抹暖阳,暖烘烘的照着€€阳台,通体雪白的狗子正懒洋洋的摇尾巴,竹藤椅上傅宁则侧对着€€暖阳,手里握着€€一卷资料,棉拖鞋时不时掠过蹭一下陆斐时的小腿。
陆斐时坐在€€矮脚凳上生生矮了一截,单手捧着€€脸,笑眯眯地看了过去。
空气中飘散着€€点点荧光,这€€样的对视好像跨越了千山万水那样远,又好像咫尺那般近。
身后的三剑客已经傻了。
太般配了,他们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应该去加班,给老板和老板娘创造更美好的生活。
三人组胡塞了两口,朝那边的两人一鞠躬,“我们告辞了。”
“等下。”
傅宁则开口,三剑客立刻站住脚步,却听傅宁则幽幽道:“把冰箱里的一箱可€€乐拿去分了。”
碍于领导吩咐不得不从,但€€这€€里又是陆斐时的家,几人看了陆斐时一眼,企图从他那里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陆斐时只是咬了咬牙,强行从齿缝挤出一个€€字来,“拿!”
三剑客立马哄闹到厨房,衡俊把那箱冰可€€乐搬了出来抱在€€怀里。
正要€€走,又听见一道年轻的声音道:“把冰箱里那几盒咖啡豆也拿走,桌上的咖啡机搬走。”
“你€€……”
傅宁则脸色一沉,对上陆斐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旋即也一咬牙,“行,都拿走。”
三剑客大€€眼瞪小眼,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脚步迟迟不敢再动一步,一人搬着€€一样东西,傻愣愣地站着€€。
傅宁则气道:“还愣着€€做什么?送你€€们了,拿回家去。”
何恬恬咽了咽口水,抱着€€咖啡机率先两三步冲出门€€外,默默地帮他们带上了门€€。这€€叫什么?大€€佬打架,小鬼得利?
何恬恬怀里抱的那家咖啡机预计十几个€€w,宋凉怀里抱的几盒子咖啡豆也不便宜,衡俊抱的一箱可€€乐算是最便宜的东西。
宋凉咽了咽口水,“那我们……”
总不能真带回家去,他不敢。
何恬恬也不敢。
要€€是几罐可€€乐,也就罢了。
咖啡机和咖啡豆她是真不敢。
这€€咖啡豆可€€是傅总专门€€托人从外面运过来的,咖啡机价值千金。
何恬恬叹了口气,“拿公司里吧。”
一路上,三个€€人都是傻的,把东西全部存到公司后,衡俊才摸摸脑袋有些疑惑,却又神神秘秘道:“你€€们觉不觉得小时和傅总不对劲。”
何恬恬和宋凉对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大€€概有的人天生就是脑回路短,亏他还写小说,脑子里恐怕只有yellow,没有书。
“我问€€问€€他。”
衡俊不死心,掏出手机就想给陆斐时发消息,就当何恬恬要€€阻止时,却见衡俊轻呼一声。
“小时怎么突然换头像?整了个€€可€€乐易拉罐,网名也换了?钟爱可€€乐是什么鬼?”
何恬恬看了一眼,衡俊的手机屏幕是他们几个€€人的小群,将陆斐时艾特€€出来后,他的网名已经变成了@钟爱可€€乐。
头像也是一个€€红色的易拉罐,易拉罐背后是半墙绿萝和左下角一点点突兀出来的棉拖鞋。
一看就是刚才拍的。
那双棉拖鞋还在€€傅总脚上穿着€€呢。
很快,下了电梯,衡俊再次惊呼一声,“我靠,傅总怎么换头像了,他八百年不换的黑色头像换成了一杯咖啡,叫什么拒绝咖啡?”
咖啡的背景是窗外的暖阳和一串风铃,露着€€半片绿萝的角。
而此刻屋内,傅宁则正不满地看着€€陆斐时刚换的网名,眼睛都快盯出一个€€洞来,“不是说好拒绝可€€乐?”
“傅总,你€€饶了我吧,我血液里都含着€€三斤可€€乐。”
傅宁则无奈地叹了口气,“作为年轻人,你€€应该有一点自律和自制力。”
“我没有,我有自制力的话€€我就不会9点起床。”
傅宁则又无奈道:“趁着€€年轻,还是要€€多奋斗,吃苦耐劳。”
“为什么要€€吃苦?我爸说了,他生我就是让我享福的。”
陆斐时生下来就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可€€能最大€€的烦恼就是身边有一个€€时不时就有可€€能把他送进去吃牢饭的定时炸弹。
按照他家里的经济情况,只要€€不违法犯罪,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傅宁则:“……”
他这€€辈子就没过这€€么无语的人。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陆斐时眨了眨眼,“做点小本生意。”
傅宁则冷笑一声,“小本生意?确实很‘小’。我是不是该夸你€€知€€足常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你€€初中老师没教过你€€吗?他们能护你€€一辈子吗?你€€就敢保证你€€一辈子顺风顺水……”
傅宁则嘴皮子上下一碰,不愧是从生意场上厮杀出来的男人,听得陆斐时宛如听唐僧念咒一般,他默默地拿起手机把自己的微信网名改成了“拒绝可€€乐。”
随后可€€怜巴巴地把手机个€€人信息页面递到傅宁则面前€€,求求你€€快收了神通吧。
“傅总,咱们两个€€名字这€€么像,你€€不怕公司里的人知€€道吗?”
同时拥有傅宁则和陆斐时微信的人不少,他俩的共同项目群聊也不少,偶尔还会在€€群里冒泡,傅宁则又是老板通常懒得改自己的群聊备注,顶着€€这€€么像的名字和名字,不被怀疑才有鬼吧。
“为什么担心?我做事情光明€€正大€€,不怕小人乱嚼舌头。”
“牛逼……”
傅宁则忽然轻笑一生,用钢笔戳了一下陆斐时的脑门€€,对方扶着€€小矮凳身体摇晃一下又弹了回来。
陆斐时撇撇嘴,眼神朝傅宁则手里的书望了一眼,“你€€在€€看什么书?”
傅宁则合上书,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对付商业间谍的99种方法,以及我国针对商业间谍的刑罚措施……”
陆斐时吞了吞口水,“有……有什么后果吗?”
“自然是你€€想象不到的后果。”
“要€€是哪天陆家的人落到我手里,你€€就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陆斐时感€€觉自己脑门€€都开始冒汗了。
他一口一个€€“商业间谍”,一口一个€€“后果”,陆斐时几乎已经看到自己后半辈子在€€监狱的悲惨生活了。
傅宁则见自己吓唬有效,唇角不由得弯起一个€€弧度,“好好学习,现在€€去把你€€的论文改好,这€€是修改意见,里面居然还有错别字,好好检查一下,你€€写的这€€种鬼东西也不怕毁了你€€老师一辈子的名声。”
傅宁则将手中那一叠资料在€€陆斐时脑门€€上敲了一下,塞进他手里便起身离开,打算将那最后的一杯咖啡偷偷喝掉。
然而陆斐时早看出来他的意图,朝着€€他呲牙一笑,捏着€€扁掉的易拉罐,对准傅宁则的咖啡杯,就将可€€乐倒了进去。
黑色的可€€乐对上黑色的咖啡,渐渐融合,虽然颜色没有什么变化,但€€这€€味道叫两个€€人都不敢尝试。
“要€€不你€€来一口?傅总。”
傅宁则绷紧了脸,“不喝,滚。”
陆斐时最后还是将杯中的混合液体导入了洗手池,又拿了自己的电脑,盘腿坐在€€沙发前€€毛茸茸的地毯上,开始苦思冥想。
傅宁则的修改建议密密麻麻,全是用红笔做的批注,甚至连一些错别字都标出来打了个€€问€€号,这€€个€€问€€号像是在€€嘲讽他,又像是在€€提醒他。
傅宁则在€€厨房洗了两个€€苹果,咔嚓一口,清脆沁甜,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喂?”
那头传来一道威严的男声,语速不紧不慢,却带着€€雷霆的压迫力,“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傅宁则这€€才打开自己的日历,在€€今天这€€一栏赫然写着€€几个€€字€€€€天银相亲。
傅宁则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默默放下苹果,透过玻璃门€€还能看到陆斐时正在€€给王富强开罐头。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傅宁则一出来,某人立马放下罐头,装作开始学习的模样,却见傅宁则将带着€€水珠的苹果放在€€他手侧,旋即捡了沙发上一件外套穿上。
“公司有点事,我先走了。”
“等下,今天有雪会冷,你€€戴上我的围巾。”
陆斐时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条围巾,直接套在€€傅宁则脖子上交叉打了个€€结,跟要€€上吊似的,给他挂上。
傅宁则哭笑不得,自己把结拆开,又重新€€围了一下便出了门€€。
临走前€€,他忍不住回了下头,陆斐时正在€€乖乖写作业,他派去荷花村的人应该已经快到了,过几天他就能知€€道那个€€所谓的荷花村到底有没有一个€€叫陆虎、白富美、陆斐时的一家三口。